第69節(jié)
溫銳點點頭,找了片兒鋪了樹葉的地方躺倒就睡。 賀飛章回頭看了看洞里的幾個人。 周放和蒙多互相挨著睡在一起,連他已經起來了都不知道。孫軒那個變態(tài)讓巴塞爾坐在自己身前睡,他自己則抱著箱子躺在墻角,形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空間,睡得還挺香。 賀飛章撇撇嘴,走出山洞,片刻又抱著一堆藥草回來,坐在洞口看著夜空中幽亮的紅色星體出神,時而慢慢揉搓植物的莖葉榨汁。 如此反復,幾個小時就這么流淌而過,直至天明。 周放一早睜開眼,便見到賀飛章坐在身旁,正抓著蒙多的爪子和它打鬧玩耍。 賀飛章看他醒了,趕緊過來把人扶起來,又塞給他一個樹葉折成的碗:“醒了?先把藥汁喝了,喝完那個碗你直接咬開,拿里面的樹汁漱漱口也行?!闭f完,他又對早就醒了的蒙多道:“好了,你去玩兒吧,記得早點回來。” 蒙多早就不耐煩了,它站起來抖了抖毛,嗷嗚一聲竄了出去。 片刻后,賀飛章便聽見山洞外響起震耳欲聾的打斗聲,其中還夾雜著蒙多的長嘯和巴塞爾的怒吼。 賀飛章:……這是被纏上了吧,可憐的巴塞爾。 周放兩口將藥汁全部喝完,又將藥碗還給賀飛章:“你和溫銳昨晚沒睡好,今天也沒別的事情,趕緊補補覺吧。” “那我讓溫銳再去休息休息,我就不用了,好歹是寄生者,這點兒消耗算不上什么?!辟R飛章接過藥碗,“你不吃點兒什么壓一壓味道?這些植物的汁液氣味兒太刺激了?!?/br> 周放擺擺手,又四下看了看:“孫軒呢?” 賀飛章翻了個白眼:“又作妖呢,說是要他的保鏢去找條河洗澡。不過有蒙多纏著巴塞爾,估計他想去也不敢去了”然后他又道:“說起來,咱們確實臟了好幾天。不然我也去找找,要是真找到了,咱們也能一塊兒下水涮一涮。” 周放本來就有潔癖,只是情況不允許才偃旗息鼓,這時簡直不能更同意了。 事不宜遲,賀飛章和溫銳說了一聲,沒去打擾酣戰(zhàn)中的一人一獸,自己熟練地攀著樹皮,幾下爬上樹梢。 之前找了很久都沒發(fā)現水源,這一次,他沒有再毫無目標的四處搜索,而是決定妥善利用自己的某些優(yōu)勢。 他招出自己那對尖耳朵,一手扶住樹干蹲在枝頭,閉目仔細聆聽周圍的各種聲音。 白熊于密林中嬉鬧,猩猩們在首領的命令下捕食,游隼劃破長空的尖嘯。 食草動物們在咀嚼莖葉,食rou動物在撕咬血rou。 還有動物穿林而過的瑣碎聲音,昆蟲的鳴叫,遠處海浪一重重拍打礁石,海鳥有規(guī)律的每一次振翅。 漸漸的,賀飛章在這些嘈雜的噪聲中,找到了一絲細微的線索。 不同于海浪和裂谷地下河澎湃而又氣勢磅礴,這一道汩汩的水流聲透過眾多噪音脫穎而出,傳入他的耳中。 賀飛章睜開眼,露出一絲笑容。 然后他向著聲音的方向,快速在森林中穿行,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便來到了聲音的源頭處。 這是一條無人問津,也沒有小動物造訪的小河。 它藏在一大片郁郁蔥蔥的植被后面,周圍沒什么樹木,只有一些瘋狂生長的蕨類植物。 賀飛章撥開它們密不透風的葉片,在這些半人高的植物中仔細搜索,并沒有發(fā)現什么危險的寄生動物及植物。 他放下心來,又轉頭去看那條小河。 這條河并不湍急,水質甘甜,清澈見底,河道最深的地方目測有一米左右。河中沒有寄生獸,也沒有兇殘的水生生物。 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賀飛章見獵心喜,簡直想就這么一頭栽進河里,先游一個來回再說。 他硬生生止住這個念頭,只是趴在河邊,猛地將頭扎進水里。 片刻之后,他猛地翻身躺在岸邊,甩落發(fā)梢的水珠,仰著頭大口呼吸空氣,又不自禁大笑起來。 什么不安,什么擔憂,統統滾蛋吧。 他既不是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也不是形單影只孤身一人的陷在異世界,有什么好顧影自憐的。 說多了,就是矯情。 賀飛章仰頭望著碧藍的天空,嗤地一聲笑出來。 這里并不只是危機四伏,卻也有著賞心悅目的美好風景。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周放彎得沒這么快,目前以調笑和逗弄為主,大概會逗著逗著心中一動,然后——哦,愛情就像龍卷風~~!【什么鬼】【快把這個魚唇的作者叉出去斬了】 下章赤誠相對,嗯,不要期待。 xxxxx xxxxx #####深陷直男思維無法醒悟的賀小受##### 賀飛章【狐疑】:“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周放將他抱在腿上,摸了摸他的臉:“嗯,有哪里不對。” 賀飛章【皺眉】:“不知道啊,但是這種違和感是怎么回事?” 周放攔著他,抓起小手把玩兒:“嗯,違和感?!?/br> 賀飛章【推】:“你干嘛,我說正事呢,你幫我想想哪里不對?!?/br> 周放被推開,干脆湊過來蹭了蹭他的臉頰:“嗯,我們說正事?!?/br> 賀飛章【苦惱】:“到底是什么啊??” 周放親親他:“不知道。” 兩個小時后。 賀飛章【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們以為咱倆搞基了??!” 周放【笑瞇瞇】:“嗯,咱倆搞基了。” 第76章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又照著原路退了回去,返回山洞。這種奇妙的情緒一直在胸中發(fā)酵,等到他回了住處,嘴角仍然微微勾著,看上去心情很好。 蒙多和巴塞爾打了一架,心滿意足,此時也不知又滾去什么地方玩耍,早就不見獸影了。賀飛章沒找到蒙多,便走進山洞去找周放。 周放見他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容光煥發(fā)心情極好,不由一陣驚奇。等他走到近前,周放瞄了一眼這家伙濕漉漉的腦袋,便知道這是找到水源了。 周放:“遇見好事了?” 賀飛章慢慢將他扶起來,勾著嘴角輕快答道:“看見了一處好風景?!?/br> 周放聞言一挑眉,沒有再問。 隨后賀飛章又叫上剩下的三人,幾人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朝著水源出發(fā)了。 xxxxxxxxx 賀飛章沒說錯,這里確實可以稱得上是虎斑霞綺,林嵐泉韻了。 溫銳撥開雜草,一眼看到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也不由感嘆道:“這地方真不錯?!?/br> 周放確認了周圍沒有威脅,這才在賀飛章的攙扶下盤腿坐在岸邊,隨手鞠了一把清水,嘗了嘗。 賀飛章在他身旁坐下:“怎么樣?” 周放點點頭:“挺好?!?/br> 得了贊賞,賀飛章的高興勁兒怎么壓也壓不住,他索性脫下衣服,猛地竄進河里,痛痛快快游了起來。 他在水下游得高興,周放則在岸邊隨手揪了根小草,漫不經心地咬在嘴里看風景。 賀飛章的皮膚濺上了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皙得近乎透明。他在水中隨意舒展四肢,動作時而矯捷,時而懈怠,如同一只懶散享樂的貓科動物,百無聊賴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周放看著他玩耍,一邊用舌尖勾住咬在齒間的根莖,細細品嘗上面那一點甘甜。 溫銳從后面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兩人一起看賀飛章蹚著水花式游泳。 周放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下去洗個澡?” 溫銳指了指不遠處:“總得有人監(jiān)視他倆吧。” 周放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便見孫軒正一腳踹在巴塞爾身上,似乎想把他踢進河里好好清洗清洗,只可惜力道太小,差點把自己踢了個倒仰。 周放興趣寥寥地收回視線,咬著草根又去看賀飛章游泳,一邊道:“不用擔心他們,我和孫軒談過,他那塞滿不可描述垃圾的大腦如果還能運轉,就知道同我合作,是他目前最保命的選擇。” 溫銳第一次直面周放的毒舌,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幻聽了。 周放擺擺手:“下去玩兒吧,注意安全?!?/br> 他這姿態(tài)像極了坐看孫子玩耍的長輩,溫銳有些無語,不過還是聽了他的話。 一時間,除了還在岸邊坐著的周放,所有男人全部脫光下了水,這條自成型以來,一直都無人問津的小河頓時熱鬧極了。 賀飛章在水里撲騰了半天,總算想起正事來。他快速游到周放面前,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fā),道:“周哥,脫衣服,我扶你下來?!?/br> 周放此時正拿著塊兒石頭寫寫畫畫,見他過來,便用手拂過泥土,將痕跡抹去。 賀飛章看著他將石頭扔進水里,忍不住問:“你寫什么呢?” 周放隨口道:“畫了只小貓?!?/br> 賀飛章:“???” 周放:“不玩兒了,走,洗澡去?!?/br> 他將襯衣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還裹著繃帶的胸膛。賀飛章甩著水踏上岸,順手將他的外衣疊起來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處,轉身又去解他的繃帶。 昨晚周放故作鎮(zhèn)定的給自己打了個死結,這時再想解開,頗費了一番功夫。 賀飛章和布條較了半天勁兒,擰著眉譴責他:“昨天就應該讓我給你弄,你看你打的死結,這也太耽誤工夫了?!?/br> 周放一動不動任由他在胸前搗鼓,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水面,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賀飛章:“好了?!?/br> 周放回神,看著他把布條扯下來,又將貼在腹部的糊狀藥草揭掉。賀飛章干咳一聲:“那個,要不褲子你自己來?”他還真沒給別人脫過褲子。 周放嘴角一翹,攤開雙臂道:“麻煩你了?!?/br> 賀飛章:“……你昨天的矜持是假的吧?!?/br> 周放:“好兄弟,何必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