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因為那種特殊的水,寄生者們有一半歸順了它們,還有一些不愿意效忠他們,被就地清理了。我和同伴們逃了出來,但是沒想到,他們手里還有聽人類命令的野生寄生獸?!蹦凶游嬷炜攘税胩欤靡粫翰糯⒅f:“我的那些同伴們,大部分都被蟲卵寄生了。僥幸沒被寄生的,也還是死在了巨蜘蛛的圍剿之下。而現(xiàn)在……我也……” 周放聽他說了半晌,突然開口道:“你剛才說,這些人都是cte的?” 男子迷茫的抬起頭,似乎還沒從悲觀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周放耐心地說:“從地球傳送門來的人,你之前說,這些人隸屬于cte?!?/br> “不全是,我只是個小兵,從沒去過cte。即使和這些人面對面拼殺,也看不出他們背后到底是哪個組織?!痹?jīng)的寄生者搖了搖頭,然后很快又說:“不,我知道一點兒,是的,我聽他們說過一點兒?!?/br> 周放立刻道:“你聽見過什么?” “我的兄弟和我說起過,當(dāng)然他已經(jīng)死了,他那時說,殺害將軍的殺人者中,有一位是窮兇極惡的重刑犯。這名罪犯擁有瑞士國籍,曾經(jīng)在墨西哥監(jiān)獄里服刑?!蹦凶勇溃骸岸业男值?,有一次去cte執(zhí)行任務(wù),在某個活體實驗的檔案中,見過這個人?!?/br> 賀飛章擰起眉,小聲自語:“又是活體實驗?!?/br> 他抬起手,隨意拭了拭耳尖上的深色叢毛,將方圓幾十公里的各種生物聲波盡收耳底。 幾公里之外,新的巨蜘蛛正在荊棘與灌木之中爬行,踏著夜色潛行而來。 賀飛章眸中閃過凌厲的光芒,他沒有聲張,只是摸了摸醬包的背毛,繼續(xù)聽這名幸存者講故事。 周放在旁邊問:“你逃出來的時候,‘克羅諾斯’基地怎么樣了?” “基地已經(jīng)淪陷了,剩下的寄生者和研究員,基本都投誠了?!毕ED人目光沉痛,靜靜道:“那些人是從傳送門另一端進來的,那里是我的國家,基地離中心城市非常近。如果,那里也出了事……” 如此大規(guī)模的寄生者部隊,要想在不驚動政府機構(gòu)的前提下,對“克羅諾斯”基地發(fā)動突襲,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地球那端,說不定也發(fā)生了事故。 周放沒有安慰他。 他只是看了看這個人漸漸混亂的眼眸,一聲不響地解下背上的獵弓。 賀飛章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他取下一根短箭:“周哥?” 周放張弓搭箭,箭尖直指樹下的寄生者。 他完全不為之前的故事所感,目光從對方的太陽xue處滑過,漠然道:“時間到了。在蟲卵孵化之前,我送你一程?!?/br> 那人咳嗽了一陣,狼狽地笑道:“這樣體面多了,謝謝。” 話音未落,周放夾住箭羽的兩指一松,短箭脫弦而出,閃電般撲至對方面門。 箭頭在釘入顱骨的那一瞬間爆裂開來,劇烈的爆破將他整個腦袋都炸開了花,身后的金合歡樹受此波及,在樹干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坑洞。 兩秒之后,男子的身軀緩緩倒下,無知無覺地摔進了泥土里。 第118章 做完這些之后,周放動作沒停,抽箭,開弓。 下一秒,十幾米外的草叢中,早已被殺死的另一名寄生者的尸體爆出火光,適才散落在地上的幾十枚蟲卵受到影響,全部被燒成了焦炭。 【滴。違禁品已銷毀,清理人周放,本次事件已備案?!?/br> 周放垂下弓箭,沉吟半晌,并沒有回收這兩根短箭。 趁著周放正在處理變異蟲卵,賀飛章將醬包留在他身邊,自己則拍了拍褲腿,轉(zhuǎn)而慢慢向著草原上走去。 黑夜中,五只巨蜘蛛呈扇形包圍著兩人。 它們藏身在草叢后,頭頂?shù)陌祟w眼珠一齊轉(zhuǎn)動,看到賀飛章,立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小步。 更遠的地方,新生的巨蜘蛛們,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著這里涌來。 周放此前的一系列動作,都表現(xiàn)出對這種生物的謹慎和厭惡,賀飛章稍一思索,便做出了決定。 他的雙手已經(jīng)全部獸化,因為沒有蒙多的干擾,一雙黑眸只是淺淺的泛了點兒金色。他轉(zhuǎn)動耳朵,已經(jīng)將四周的一切活動聽得一清二楚。 一股久違的興奮感充斥在他腦中,腎上腺激素在急速飆升,賀飛章深吸一口氣,情不自禁低笑起來。 他先是撕下一片衣角,做了個簡易面罩來蒙住口鼻,然后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開始朝著巨蜘蛛的方向,慢慢跑了起來。 前幾步還有些遲緩,仿佛一位長跑選手,正在緩慢地調(diào)整狀態(tài)。 然而幾秒之后,他邁開長腿,身形仿佛一道迅疾的梭影,驟然竄出去幾十米遠。 下一秒,賀飛章腳不點地,已經(jīng)來到了一只巨蜘蛛的身前。 目標(biāo)就在眼前,他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一雙眼眸緊緊盯著對方,判斷它可能做出的所有攻擊動作。 巨蜘蛛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鳴叫,它壓低身軀,四對步足隨之起伏挪動,看起來張力十足。 緊接著,巨蜘蛛猛地躍起! 它的兩只前足高高揚起,又狠狠落下。 這兇狠的一擊帶動氣流,在空氣中發(fā)出細微地呼嘯聲,轉(zhuǎn)瞬間便斬向了賀飛章的頭頂。 賀飛章不慌不忙,他兩腿用力一蹬,迅速前撲躲過致命的前足和螯肢,接著就地一滾,悄無聲息鉆到了巨蜘蛛的身下。 巨蜘蛛感到威脅,腹部一翹,紡絲器驟然噴出米白色的絲漿。 賀飛章此時正仰面躺在蜘蛛腹下,他的左右兩側(cè)都是這家伙的步足,如果不及時躲避,必然被它噴個正著,從而變成巨蜘蛛果腹的一盤夜宵。 他來不及思考,左手已經(jīng)抓住了其中一只步足。 賀飛章腕部驟然用力,一把將其掰斷,堪堪擋在身前。 他這一系列動作太快,整個過程發(fā)生在兩秒之內(nèi),對手全沒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步足被折斷,巨蜘蛛吃痛,龐大的身體立時不穩(wěn),向著受傷的那一側(cè)緩緩傾倒。 賀飛章調(diào)整姿勢,一手橫握蜘蛛的斷足。 隨著巨蜘蛛向一側(cè)歪斜,從紡絲器中噴出的絲漿失了準(zhǔn)頭,全部黏在了那根步足上。 他瞅準(zhǔn)時機,干脆握住斷裂的步足,將鋒利的一端悍然插入巨蜘蛛鼓鼓囊囊的腹部! 咔擦! 異物捅進軀殼的聲音傳來。 賀飛章仰面躺在地上,側(cè)耳傾聽。 他手上繼續(xù)用力,斷足刺破血rou,捅穿書肺和心臟,發(fā)出輕輕的“嗶啵”聲。 淡青色的血液噴涌而出,賀飛章一手撐地,躲開了鋪天蓋地的劇毒體液。 巨大的蜘蛛受到重創(chuàng),身體猛地擺動起來,它揚起前足,就要撕碎地上的人類。賀飛章毫不畏懼,他輕輕一笑,身體已經(jīng)如游魚般滑到了蜘蛛的脊背上。 然后,他坐在人家背上,也沒管這家伙的奮力掙扎,只單手握住那根由下方捅穿腹部的斷足,又將它從上方拔了出來。 此時斷足上還纏著濕漉漉的蛛絲,另一端仍然連著紡絲器。 賀飛章趁著蜘蛛還在發(fā)狂,翻身從它的背脊上滾了下來,又隨手將斷足狠狠插進土里。 如此,算是給這只蜘蛛拴上了致命的“狗鏈”。 大量體液從它的傷口處涌出,順著蛛絲滴滴答答淌了一地,蜘蛛悲鳴一聲,余下的七只步足慢慢痙攣起來。 它的生命隨著體液的流失而漸漸消逝,賀飛章卻沒再多看一眼,他早已起身離開,向著下一個獵物奔去。 黑夜中,蜘蛛們sao動起來,賀飛章的身影隱在夜色里,每每現(xiàn)出身形,必將有所斬獲。 等到他將另外四只都收拾干凈,遠方遁著氣味尋來的新的一批巨蜘蛛,也姍姍來遲。 暗紅色的微弱星光灑在草原上,將這處人類與寄生獸的殺戮戰(zhàn)場,點綴的更加詭譎可怖。 新的蜘蛛們窸窸窣窣地爬來,身上還沾著宿主的腦脊髓液。 它們剛剛出生,一雙螯肢“咔咔”作響,亟不可待的想要捕獲獵物,想要撕裂他們,品嘗血rou的味道。 賀飛章一邊朝它們走,一邊觀察著這些新生兒。 他藏在面罩下的嘴唇輕輕一勾,途中經(jīng)過一只死去的巨蜘蛛,便隨手從它身上折下來一根鋒利的前足。 權(quán)當(dāng)是戰(zhàn)斗武器了。賀飛章顛了顛那根斷足,漫不經(jīng)心地想。 而就在此時—— 一根短箭從他耳畔倏忽即過,卷著勁風(fēng)撕裂沿途的針茅葉片,以摧枯拉朽之勢,瞬息飛越了半個草原。 合金短箭裹挾著萬千鈞力,悍然撞翻為首的巨型蜘蛛! 對方猝不及防,被這一箭穿了個透心涼。 然而短箭去勢未減,箭頭旋轉(zhuǎn)著從它頭部射入,又轉(zhuǎn)眼間從腹部飛出,帶著淡青色的蜘蛛血,氣勢洶洶地撞進第二只蜘蛛體內(nèi)! 合金短箭仍在高速旋轉(zhuǎn),連著捅穿了四只巨蜘蛛,最后牢牢釘在第五只和第六只的紡絲器上,“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蜘蛛群受到波及,頓時陷入混亂。 “哦豁……”賀飛章簡直大開眼界:“媽呀,帥呆了!” 一箭之威竟如斯恐怖,大概也只有周放做得出來了。 身后,周放輕輕哼了一聲,片刻又響起開弓的聲音。 賀飛章摸了摸還在發(fā)燙的耳垂,知道這是周放在催他速戰(zhàn)速決,于是收起了那點兒漫不經(jīng)心,蹂身而上,追著第二根短箭,一頭扎進了蜘蛛堆里。 五分鐘之后,戰(zhàn)局平息。 賀飛章衣衫整潔如初,倒拖著一只鋒利的蜘蛛腿,踏著夜色走了回來。 周放收回弓箭,看了他片刻,滿意道:“不錯,你的戰(zhàn)斗意識長進了。” 賀飛章嘿嘿一笑,他隨手摘下面罩,連同那條蜘蛛腿一并扔在地上,這才走進周放身邊,嬉笑道:“難得還能聽見你夸我,再夸兩句唄?” 周放斜睨他:“別蹬鼻子上臉啊?!?/br> “那說兩句甜言蜜語也行?”賀飛章一手攀在他肩頭,嘴角一翹:“算了,還是我自力更生吧。” 話畢,他猛地欺身上前,仰起頭,趁著周放沒防備,與他的嘴唇親密的貼在了一起。 他的唇間還帶著酣戰(zhàn)后的硝煙味兒,唇峰與周放的湊在一處,便生出一股針鋒相對的氣勢來。 周放眉頭微挑,眼看賀飛章一邊刁住他的唇,一邊挑釁地直視他的雙眼。 他低沉地笑了起來,伸手撫在賀飛章的腰側(cè),過了一會兒,嗤笑道:“沒了,就這樣?” 賀飛章面上有些掛不住,他瞪著周放,突然一口咬上他的嘴唇,含著唇rou含糊不清地說:“誰說沒了,我剛剛就是熱個身,我……這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