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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破夫郎在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砰。

    門被來人合上了。

    “顧白?”李袖春扭頭,看到低垂著頭靠在自己門扉上的花顧白。

    “妻主,一定要走嗎?”他抬頭,彎起眉眼看著李袖春。

    被他那種渾然天成的美艷鬧了個臉紅,李袖春偏過頭點了點,“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郎中?!?/br>
    “那妻主帶上蕭雅的同時……可不可以帶上我?”

    “不行,那里很危險。”聽郎中說,那里很多病人都是突發(fā)性疾病,誰知道是不是有感染病的可能?怎么能帶他這種男子去。

    “……我不怕的。”他聲音微不可聞,恰好是李袖春能聽到的音量。

    心里不忍,但是她還是咬牙搖了搖頭。

    努力忽略心里涌上的疼痛,李袖春知道自己最近沒法面對花顧白,不只是因為他愈演愈烈的靠近,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看到他,她總是會恍神,夾雜著說不明白的悵然若失。這樣下去,她會變得奇怪的。

    不如給個空間,讓她弄明白。

    可是對方看起來并不打算善罷甘休。

    她嘆口氣,撿起地上自己的另一雙鞋走過去,彎腰放在他的腳旁邊,從剛剛她就發(fā)現(xiàn)他光著腳了,只不過裝作沒在意罷了,“你這樣光著腳到處走,被恨春看到了會……”

    話沒說完,她就被他緊緊擁住。

    “妻主既然如此不想帶我去……”

    以為他要說什么,李袖春耐下心去聽。

    “那我只能讓妻主去不成了……”

    什,什么?

    花顧白看到李袖春吃癟,居然一改剛剛頹然的樣子,笑得讓人心里發(fā)顫,托著李袖春的下巴,從她的嘴角慢慢舔舐,細(xì)細(xì)密密的吻一路向下到她的鎖骨處。

    這是他最后一個辦法了,他知道她的責(zé)任心一向很重。她那么善良,之后一定會為他的名分而留下來。

    他把一切賭在這一盤,留住她,失去她。

    反正他花顧白就是這樣不擇手段品行惡劣的男子,不是么?

    反正……他這個身體早就……

    “停!停下來——”李袖春驚叫,卻被他推了一把壓在地面上。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李袖春掙扎之間,有什么東西冰冰涼涼掉落在她的皮膚上。

    ……察覺到對方的顫抖,李袖春停下了掙扎。

    “妻主……?”花顧白抬起頭,霧氣氤氳的眸子里有看不穿的陰沉。

    “我?guī)闳ァ!崩钚浯簱ё∷难?,這回是真的無奈了,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淚,“所以,不要再做這種事了?!?/br>
    明明,抖得比她還厲害,明明就很害怕做這種事。

    不戰(zhàn)而勝的花顧白傻了,直愣愣看著李袖春,淚水還在眼中打轉(zhuǎn)。李袖春直起身,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真是,拿他沒辦法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晚了,抱歉t^t

    女主恢復(fù)記憶不遠(yuǎn)了,以及開車嘛……我想了想還是留在兩人都心懷愛意的時候吧哈哈哈,不然跟強x有啥區(qū)別……

    第55兩情若是久長時

    答應(yīng)了的就要做到, 李袖春自然不是會反悔的人。所以不管大家多驚奇于一晚上李袖春就轉(zhuǎn)了念頭,反正花顧白是確定要隨行了。

    李袖春撩開車簾, 哭笑不得地看著已經(jīng)拿好行李坐在馬車上的花顧白。

    他低垂著眉目,“妻主, 晨安?!笨雌饋順O為乖巧溫順。只是一不留神側(cè)頭打出的哈欠,暴|露了他早早起來蹲點的事實。

    就這么怕她丟下他嗎?李袖春搖搖頭,覺得他那些小心思可愛到令她無話可說。

    “你要帶上恨春嗎?”如果是她一個人, 帶上蕭雅應(yīng)該就夠了,但是多帶了花顧白,她不得不多考慮一下他。

    花顧白背挺得很直, 似乎是想要表明自己沒問題,“我心知妻主此次去郾城是為了行醫(yī)治病,并不是游山玩水, 所以帶上蕭雅就夠了?!彼D了頓, 褪去面上的笑意, 帶上幾分認(rèn)真:“我不會給妻主添麻煩的?!?/br>
    添麻煩什么的......她當(dāng)然不會這么想??墒强吹剿@樣倔強,她只好把話都咽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李袖春的沉默讓花顧白有了誤解, 在啟程的前一刻, 他居然撩開簾子, 沖一直站在外面的馮封道:“把劍給我?!?/br>
    馮封愣了一把,緩緩把自己腰間那把寶劍遞了過去。

    轉(zhuǎn)眼, 他就把那劍有模有樣地別在身后,端正地坐在李袖春面前,“妻主, 你記得這次如果有危險時,一定不要再以保護(hù)我為優(yōu)先了?!?/br>
    “......”李袖春啞然。先不說他這句話里‘再’保護(hù)他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以為有了武器,他就天下無敵了么?

    這個時候的李袖春早就不記得花顧白劍斃小霸王的事了,失憶的她只當(dāng)作是自家夫郎在開玩笑。

    她笑笑就想把這句話揭過去,可是花顧白神色十分認(rèn)真,是她認(rèn)識他開始見過臉繃得最緊的一次,“妻主,不想......回答我嗎?”

    她只好連連道好。

    蕭雅在外面聽到兩人的對話,駕著馬車偷笑,抽著馬屁股,悠哉悠哉地往醫(yī)館的方向去。李袖春身為學(xué)徒,自然是要去接郎中師傅的。

    當(dāng)李袖春扶著小藥童,和郎中上馬車后,花顧白明知道會是如此安排,還是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用稍加遺憾的神色看著李袖春的背影。

    想要獨占她,看來還是不行的。不過能跟著,已經(jīng)是萬幸了。

    郎中看到花顧白也是怔了怔,瞥了眼李袖春:“你以為我們這是去做什么?行醫(yī)治病帶上夫郎,好一路尋歡作樂嗎?”

    小藥童雖然不會說話,又畏生,但看到花顧白和李袖春臉色發(fā)白,直覺自己應(yīng)該阻止郎中的惡言惡語,打破這僵硬的氣氛。

    她拉了拉郎中的衣袖,可是郎中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皺著眉盤腿坐在兩人對面,“你可知現(xiàn)在郾城里的患者越來越多,許多郎中都看不出來是什么病癥,所以我才撕了皇榜帶你前去支援。而你現(xiàn)在,根本讓我看不出你之前所說的‘醫(yī)者治國’的決心?!?/br>
    李袖春閃過一絲詫異,當(dāng)時郎中說要帶她去郾城時,她根本沒想那么多,只以為是郎中要帶她長見識,而自己正好也不知如何應(yīng)對花顧白的熱情?,F(xiàn)在看來......莫非是自己當(dāng)初為秦叔頂嘴的那幾句話,才促使郎中這樣做的?

    想到這里,李袖春帶了幾分羞愧,低著頭,實在沒好意思解釋。

    自己大言不慚地教育了師傅一頓,結(jié)果師傅聽了進(jìn)去,自己反而如此作為......

    委實有種自己打自己臉的嫌疑。

    花顧白本來是靠著車壁保持沉默的,可聽郎中說完這句,一秒都忍耐不住就要立刻傾身向前解釋,還沒張開嘴,手就被李袖春握住了。

    他先是欣喜于李袖春的主動握手,后看到李袖春對自己搖了搖頭,本來染上薄紅的臉僵硬了下來。緊緊蹙著眉頭,用森冷寒光看了眼郎中,閉上牙關(guān)不說話了。

    只是,這次輪到李袖春臉紅了。

    這人居然借著自己沒把手抽回的功夫,像孩童一樣擺弄著她的手,玩得津津有味,目不轉(zhuǎn)睛的。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每撫摸自己的手一分,她就會忍不住凍地想縮手。

    可她也不能當(dāng)著郎中的面抽出自己的手來,不然郎中注意到了的話,又該教訓(xùn)她了。李袖春只好忍了下來,隨他把玩自己的那只手。

    ......悄悄挪開看他的視線,感覺到那人越來越過分,甚至用纖細(xì)的手指輕輕剮蹭自己的手心,李袖春連耳后根都紅了起來。

    美色誤人啊,其實師傅她......也沒說錯......

    *

    郾城離遼山其實并不遠(yuǎn),只相隔了三四個城鎮(zhèn)而已。只是這條路里官道極少,多是陡峭的野路,直顛得人眼冒金星。

    李袖春在蕭雅停車時,立馬就下去活動自己的手腳,不然坐久了除了屁股不舒服以外,雙手雙腳都會發(fā)麻。古代的馬車防震實在是差勁了些,這么想著,目光就不由擔(dān)憂地落在閉著眼休息的花顧白身上。

    這人說是不給自己添麻煩,倒真的兩日來都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他之前很會向她撒嬌,比如半夜總是偷偷抱著白狐蹭床,餓肚子讓她去做蛋炒飯給他吃,以至于李袖春誤以為花顧白根本撐不下幾個時辰。

    沒想到他接連兩日都極為乖巧,乖巧地簡直有些讓人擔(dān)心了。

    連郎中都會偶爾露出不適和疲憊來,花顧白從頭到尾卻鎮(zhèn)定地一動不動,坐在馬車上就沒挪過窩。

    此時他根本沒感覺到李袖春正站在外面看他,一雙眼睛閉著假寐,靠在車壁上胸膛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安靜地宛如一個瓷娃娃,漂亮到精致的臉面無表情,要不是還在呼吸,李袖春都幾乎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玩偶。

    “......蕭雅,你去買個東西來。”李袖春悄悄把喂馬的蕭雅叫過來,在她耳邊小聲吩咐了什么。

    等蕭雅帶著東西回來后,一行人又出發(fā)了。

    坐在對面的小藥童揉著眼睛,似乎是累得不行了,頭一點一點的。李袖春便看到郎中一言不發(fā)地把小藥童抱在了腿上,小藥童連眼睛都沒睜開,順著郎中的方向就睡過去了。

    郎中也隨著馬車的一搖一擺而緩緩闔目,依靠在后面的車壁上,做出一副要休息了的樣子。

    車簾輕輕飄動,能看到外面銀裝素裹的風(fēng)景,只不過這時的李袖春并沒把心思放在外面。

    “哎......”她嘆口氣,終還是伸手?jǐn)堖^了縮在角落里睡得沒有動靜的男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從后面扯出了讓蕭雅買來的毯子,蓋好。

    “妻主......”那人好像在說夢話,蹭了蹭她的大腿,又黑又長的頭發(fā)滑過她的手腕,讓她本來就不冷硬的心不由自主的軟化了一些。

    車外的天色慢慢轉(zhuǎn)變成黃昏,馬車踢踢踏踏行走在小路上。車轱轆與路邊的一個小石子相撞,導(dǎo)致車板整個抖動了一下。

    也就是這么輕微的一個碰撞,讓花顧白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尚且還沒恢復(fù)神智,眼中透著迷茫。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姿勢似乎不是自己之前的姿勢后,他差點忍不住竊笑出聲。

    身上的暖意,以及側(cè)臉躺著的地方,都暗示了他,他正被人好好的照顧著。

    聽到李袖春綿長的呼吸聲,花顧白知道她這是睡著了,才放心靜悄悄地把頭側(cè)到她這邊來。

    掃過她溫潤的眉眼,他滿足的神情比白狐還要誘人幾分,只可惜唯一能觀賞他的人早就睡過去了。

    還好,她帶上了自己。

    她若是拋下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花顧白依依不舍地移開目光,貼近李袖春的懷里,又閉上了眼。不知道這樣跟她一起睡去,會不會做到同樣的夢?他悄悄彎起唇角,頗為小心翼翼地不忘閉著眼摸索到毯子邊緣,給她也搭了一部分。

    李袖春動了動,花顧白嚇得兩眼瞪大,但是李袖春好像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下一秒她的手就摟住了花顧白的后背,頭換了個方向,還是睡得很熟。

    呼?;櫚淄鲁鲆豢跉?,跟著又閉上了眼睛。

    ......

    這兩個人,真是......

    郎中暗暗睜開一只眼,板著的臉終于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