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酥麻的耳廓緋紅,李袖春故作正色把花顧白輕輕推開,“先用點吃的,再喝合巹酒。你腸胃不好,需要墊墊?!惫碇浪馨殉肿〔蝗ビH吻他,花費了多少忍耐力! 花顧白直勾勾欣賞她的面貌,幾乎是言聽計從地點頭,依賴之情溢于言表。 李袖春推門去叫蕭雅拿糕點,卻等來了馮封。 “何事?”李袖春不欲讓花顧白此時慵懶柔順的模樣被別人看到,干脆半遮著門板,在既能保證里面的人能聽到對話的同時,又能保證沒人能窺視到花顧白,就連馮封都看不到。 “桃花樓樓主到了?!?/br> 偏偏是這個時候?早就知道今夜計劃就是桃花樓樓主該登場,可是真的到了現(xiàn)在,她又覺得馮封這幫人未免不知趣了些。 稍顯無奈地想著,李袖春恩了一聲,進去與花顧白說了,要暫時去看桃花樓樓主的事。 花顧白的眸子早就柔化在了燈光中,他啟唇:“妻主,我等你回來,萬事小心?!?/br> 李袖春內心一暖,摸了摸他的頭頂,“你也記得多用些食物,不然今晚等我回來,恐怕會有你苦吃。到時候喊餓,我也不會聽哦?!?/br> 曖昧的話立刻沖淡了兩人之間本來依依不舍的氣氛,李袖春還是抱著快點解決,快點回來的心態(tài)離開了。 毓家表姐已除,她并不擔心會有什么威脅到自家夫郎的。 與樓主約定的地點顯然不能在自家新房處,馮封很好的把人藏在不遠的一家不為人知的村民家里。 桃花樓樓主出乎意料的年輕,李袖春帶領著已合并的十人隊和馮封落座在她對面。暗暗觀察著這個膚白貌美的女子,唇角勾出淡淡笑意,與她寒暄。 這個軀殼,加上故意學了八成的矜持高傲,桃花樓樓主自然不會懷疑九皇女的身份。 桃花樓樓主是她下屬,面對死而復生的主子,心里不是不激動的。對于她的要求幾乎是無條件服從,聽到她需要零塵的賣身契,早早準備好交了出來。 “主子既然還安好,那屬下也就放心了。現(xiàn)在主子的消息宮中無人知曉,小女皇又還在嚶嚶學語,此時復起必然不同于往日,定會旗開得勝阿!” 誠然九皇女以前聲名狼藉,可現(xiàn)在內憂外患像傀儡活著的小女皇,必然比不上成年皇女來得更有價值。 如若九皇女突然出現(xiàn),宮中的那些老滑頭支持誰,可不是很顯然的? 李袖春早就知道逃不過這一問,馮封是沒有野心,可不代表別人沒有,九皇女安插在青樓的下屬,混跡在官僚中打探消息,肯定最是希望她即位,沒準還能混到個開國功臣。 不動聲色地瞧了瞧四周,李袖春豎起手指眨眼:“小心隔墻有耳?!?/br> 那樓主果然噤聲了,終于意識到這里不再是皇都桃花樓的地盤了。 李袖春對復國一點興趣也沒,誰坐那個位置她也不是特別在意,只要國家不動蕩不安,其實誰坐對她影響都不算大。她不能對樓主直說,只好故弄玄虛:“零塵現(xiàn)在收為我用,你可以繼續(xù)回去隱姓埋名,若有用到你那一天零塵自然會找你?!?/br> “是!”興奮的樓主完全沒意識到這敷衍的話,可能一輩子沒有兌現(xiàn)之日。 她心里還盤算著九皇女特意來要零塵的死契是不是別有用意?左思右想也沒發(fā)現(xiàn)零塵有什么特殊之處,被十人隊送回馬車上后,她甚至盲目崇拜的想:看不出用意的謀劃,定是九皇女已經(jīng)有了空前絕后的想法。 沒準九皇女裝死,就是為了順理成章反撲即位? 然而李袖春只不過是順手之勞,替花顧白還零塵的人情罷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李袖春壓根不知道短短的會面讓樓主更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 她滿腦子只惦記著,在家中吃飽了的顧白,是不是就該回去幫他消↑化↓消↑化↓了? 馮封守在身后問:“主子,毓家表姐那邊……” 李袖春心不在焉道:“別讓她被判決監(jiān)|禁,想辦法把她趕出遼山下的地界,最好是讓她夾著尾巴回到皇都?!?/br> 短暫的關押永遠比不上讓毓家表姐離開這里來得痛快,她也不想那人三番五次打擾她未來的生活。 別以為她沒注意毓家表姐看著自家夫郎眼前一亮的色樣。 * “正君,家主快回來了。”恨春看到外面陸陸續(xù)續(xù)回來的十人隊,推測李袖春應該不出一會兒就能到了。 蕭雅連忙幫花顧白拍打掉食物的碎屑,生怕他吃的不飽又多問了幾句。 花顧白搖頭拒絕她多送來的糕點,眼眸深邃,透過門板似乎就能看到正在趕回的良人一樣。 “恨春?!?/br> 恨春應了一聲,垂頭聽他的吩咐。 卻看花顧白指著放在桌子上的兩個合巹酒,勾唇笑得羞澀而又美艷,一雙波光瀲滟的眸子如黑寶石般幽深,“把合巹酒端過來,然后你們兩就退下吧?!?/br> 蕭雅和恨春都露出幾分迷惑之色。 他呵笑:“新婚之夜,你們還想近身伺候不成?” 兩人鬧了個大紅臉,連忙說著不敢退了出去。 雖然于理不合,但是合巹酒也沒說非要由下人來敬上。夫妻雙方用過,討個吉利就行了。 待門扉閉合,花顧白眸中揉碎的情緒,深沉的透不過光來。他微微一動,手似乎在酒杯上做了什么動作。之后,他就這么注視著手上的合巹酒,一言不發(fā)等待著他的妻主回來。 李袖春回來之時,房中已無他人。 只有笑意盈盈的顧白捧著合巹酒,狐貍眼風華盡顯,讓她目眩神迷。 雙臂交纏。 一飲而盡。 李袖春抱住好像有點手抖的花顧白,輕聲安慰:“別怕,我以后會對你更好的。” 也會很溫柔的,再說,她也不擅長洞房花燭夜,一定不會像他恐慌的那樣粗魯?shù)摹?/br> “妻主?!被櫚籽鲱^,獻上一吻。 唇齒交融間,花顧白閉上眼,讓內疚全都遮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對不起妻主。 第79人生無奈別離何 都說良宵苦短, 第二日捧著水盆在門口徘徊的恨春拿不定主意到底何時進門叫醒兩個主子才算恰當。過早,萬一打擾了什么就不好了。過晚,又恐餓著兩位主子。 她看了看日頭,踱著步子在外面左右走了幾步,硬是沒有勇氣貼著耳朵往里面聽一聽動靜。 外面院子里的紅綃還沒有摘下來,地上也有昨夜客人們湊熱鬧磕的瓜子皮。蕭雅正拿著掃帚打掃,瞅見恨春還在那里無所事事, 走過去推了她一把:“都快正午了, 叫主子起身吧?!?/br> 都要正午了? 恨春一拍額頭,這回總算不糾結了, 推了門低著頭目不斜視,小聲道了一句:“主子,我給你們打水來了。” 蕭雅看著敞開的門, 暗啐這恨春丫頭今日傻了不成?緊著把門替她從外面給關上了, 才舒了口氣。又提溜著掃把自覺地繼續(xù)打掃,想著剛剛不小心一瞥到落地的正紅色帷帳,看樣子到中午了兩個主子還沒醒過來,恨春恐怕是又要挨娘娘說了。 嘿嘿一笑, 撓了撓頭,反正也怪不到她頭上是不?正午了確實該叫主子起身了嘛。 渾然不覺被蕭雅坑了一把的恨春仍垂著頭, 用她壓低了聲音的嗓門試圖喚醒帷帳里的人, 她哪里敢去掀開帷帳??? 好在,沒讓她等太久。帷帳輕動,揉著太陽xue的李袖春就披頭散發(fā)的看了她一眼。李袖春見是恨春, 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按照以往的習慣,懶洋洋道:“什么時辰了?” 恨春輕抬眼,見是李袖春,悄悄松口氣。只要不是鳳君就好辦,九皇女的脾氣還是極好的。 “正午了,家主?!彼胬钚浯簲[弄好帷帳,在看向里側時臉一紅,嘴唇微張。 李袖春順著她的視線,大驚失色。立刻重新落下了帷帳,不自然的咳嗽道:“把水放下就行,這里不需要你忙了?!?/br> 恨春這回是一句話也沒說,飛速應了是,放下水盆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里的動靜不算小,床里側扯著被角安眠的花顧白終于被吵醒了。他狹長的雙眼微睜,霧氣朦朧的,好像是還沒有全醒,意識沒恢復,嘴里倒是很快地低嗚了一聲:“妻主,晨安?!?/br> 李袖春扯了被子給他蓋好,想起方才被恨春看去的美景,一陣頭疼。那線條流暢的白皙胸口,還有半遮半露的鎖骨......她怎么就忘了,昨夜是洞房花燭,花顧白已與她同床共枕了呢!倒讓恨春白白占了個天大的便宜! “不早了,懶蟲?!崩钚浯嘿N著他的臉頰用手把發(fā)絲給勾開,欣賞著他半睡半醒的柔和面容。 她另一只手還是摁著自己的太陽xue,下了狠勁兒在揉。好好回憶了一下昨晚,心情變得更加糟糕了。她早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刻意讓恨春把合巹酒換成度數(shù)不高的酒,免得丟人。她耍酒瘋穿越到這里,還曾吐了毓柳一身,算是劣跡斑斑,生怕讓花顧白知道了她酒品不好的事了??汕Х廊f防,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是把洞房花燭夜給醉過去了。 腦子里除了有兩人喝酒對飲的記憶,之后的竟是空空如也。 她的衣服誰脫的?又是怎么睡下的?她都不知曉,只有一件事她大概是鬧明白了,她醉成這個樣子肯定沒與顧白圓房。 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她的頭好像更痛了。 花顧白向上直起身,李袖春給他蓋的被子,也就隨著他的動作滑了下來,落在他腰際?;櫚咨聿氖荩摿送庖轮恢靡赂@單薄。背后的衣服凹下去了一個小窩,正是他脊椎骨與腰窩之處,顯得性感極了。 他伸手替李袖春按了按額角,口齒含糊不清,擔憂道:“妻主,可是醉酒頭痛?” 李袖春被他靈巧的動作伺候地舒爽極了,應了一聲,摟住他的腰笑了笑:“不用按了,我待會兒喝個醒酒湯就好了。”因為沒與他圓房,李袖春還有些歉疚,怕他誤會自己冷落了他,解釋道:“昨夜實在是對不住夫郎,我......”她說完,又覺得這事開口太羞恥,干脆要去親吻他有所表示,不如現(xiàn)在就補上昨晚的事情好了。 花顧白偏過頭錯開,坦然地抱住李袖春囁嚅:“還,還未洗漱呢?!?/br> ......也是啊,都沒漱口呢。李袖春那點邪火就降了好幾分,算了,大不了晚上再補上,這大白天的圓房顯得她太急色了。 “都正午了,你應也是餓了。來,我給你擦臉?!崩钚浯汗饽_下去,擰了帕子,輕柔地捧起花顧白的臉來為他凈臉。 花顧白也很配合,面沖李袖春閉上眼,一副任她為所欲為的樣子。 李袖春輕笑,放下帕子,提示他:“張嘴?!?/br> 她耐心極好的沾了鹽給他把牙齒刷干凈,用手扶著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恩,貌美如花的花顧白又回來了。 李袖春忍不住在他唇角落了一吻,花顧白哼出幾個音節(jié),光是聽著李袖春的耳根都紅了。那種歡愉的破碎的語調,她在現(xiàn)代幾載何時聽過? 生怕自己把持不住,李袖春趕緊分了開。看他眨巴著眼睛看自己,掩飾性地攤開一件嶄新的衣服,要他穿上。 花顧白乖覺地站起來,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只是穿的過程中,他也看向了正在為自己凈臉的李袖春,含嬌帶怯抱怨道:“妻主,我明明......已經(jīng)洗漱過了,可以......親久一點的?!?/br> 李袖春被他一噎,差點沒把漱口水喝了進去。 自家夫郎有時直白的過了頭,經(jīng)常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握住了他的手,這回聽從了他的意思來了個長吻,氣喘吁吁地道:“這下滿意了?” 等花顧白兩眼亮晶晶的點頭后,她才道:“好了,我們去用膳吧?!?/br> * 不知是不是恨春撞到了那尷尬的場景不好意思,中午來伺候兩人用膳的是蕭雅。 兩人起晚了,菜色不比以往那么油水多,怕兩人腸胃一時接受不了。不過就算是清茶淡飯,兩人現(xiàn)在心情好得很,也吃得津津有味的。 李袖春為花顧白夾了片藕,漫不經(jīng)心的提了一句:“你們沒去叫毓公子嗎?” 花顧白停了筷子,這才想起確實少了一個人。他的動作也只是頓了頓,隨即面不改色的繼續(xù)嚼著她丟在他碗里的藕。 蕭雅本來打算在兩人用過飯后才說這事,此時聽到李袖春提起了,也不再瞞著了。擦干了兩只手,從背后褲腰帶掖著的地方掏出一封信來,放在了桌面上,“早上我和恨春去叫毓公子起床,推開門后卻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毓公子與清水只留了這封信?!?/br> 人去樓空?他們二人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