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洛陽這塊地方,大晉國都,聚集天下至寶和財富,錢來錢往如同江河滾滾,在這里開錢莊是最不愁客量的??墒且舱?yàn)榭土魁嫶?,現(xiàn)有的錢莊已經(jīng)如雨后春筍開出不少,各家有各家的客戶和生意網(wǎng),想要插手進(jìn)去也很困難。 像舒明雁這種喜歡殺伐決斷快刀斬亂麻的人,做白道生意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黑道的解決手段,他想要用血洗錢,搞掉一些競爭對手。 但是這樣的想法立刻遭到國師的反對,這件事是國師頭一回跟舒明雁明面上不對付,弄得不歡而散。舒明雁覺得國師過河拆橋,利用完他的組織卻不幫忙他掙錢,心中有所不滿。 但是礙于國師的權(quán)勢地位,他也不好跟他翻臉,離花宮在江湖的地位,還要靠國師的手腕來庇佑。所以舒明雁見著國師,還是用笑臉陪著。 這一回,他來找國師倒不是為了錢莊生意,而是為了他最近的一根眼中釘rou中刺—— 江湖第一殺手,離花宮頭牌刺客,金飛燕。 人稱踏雪無痕金飛燕。 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可是他能夠夜行千里路,十步殺一人。 金飛燕的勢力和威望在離花宮日益壯大,和舒明雁也分歧漸重,舒明雁感覺到對方的不受cao縱,決意鏟除之。 但是鑒于金飛燕此人的能力,舒明雁沒有完全的把握,他需要國師白鳥斥候營的幫助。 國師聽完舒明雁的來意,思索片刻,直截了當(dāng)問他:“價錢怎么算?” 哼,不愧是老油壺慕容修的兒子,合作這么久,這回跟他明算賬起來了,舒明雁也不含糊,比劃出手勢:“事成之后,給您這個數(shù)。” 國師淡淡無言,不置可否。 舒明雁頭一偏,斜瞅著他,怎么,獅子大開口,還想要更多? 他是國觀大宗師,如果跟離花宮的暗地合作被捅出去,絕對會身敗名裂,舒明雁唇泛冷笑,不覺得國師有什么在自己面前抬價的資本,把他惹急了,來個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誰也撈不到好處,對方家大業(yè)大反而損失更多,慕容家的人沒這么蠢。 國師開口,聲音涼潤,優(yōu)美清冷:“金飛燕死后,本座不要你一個子;不過,你要把副宮主的位置騰出,本座來安排人選。” 原來是想要權(quán),安插他自己的人手。舒明雁毫不在意,他有恃無恐:離花宮也只有金飛燕能跟自己抗衡,金飛燕一除,誰還能和他爭鋒?就算國師派來再多的眼線,也會被他的勢力架空。于是他一口答應(yīng):“可以,人選你定。” 國師頷首以應(yīng):“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可以原諒沒有開車的國師,因?yàn)樗脑O(shè)定就是對事老辣對人(喜歡的)溫柔,而且初戀會比較新手。這一點(diǎn)上,老錢和連世子終于可以甩他九條街了…… 57|1.5 062 顧柔回到家,急忙燒了水洗凈身子,自我檢查一番,倒真似國師所言那般,除了被點(diǎn)xue痕跡,并無其他損傷。 細(xì)細(xì)回想那晚情形,似乎他所言不假,自己確實(shí)是中毒了,說起來,若非國師出手相救,她說不定命也要搭進(jìn)去。 又倘若他真心存邪念,其實(shí)早就可以將自己……顧柔咬住唇,忽然地后悔起來,她錯怪別人了! 她一愣神,忽然地想起自己中毒時候,國師抱著她,聲音溫柔地安慰,一聲一聲地喚著她小姑娘,那是何等的耐性和寬容,換作別的任何一個男人,說不定她早就沒了清白了。 ——想起自己在他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不知疼也不疼? 可事情鬧到這番田地,若是讓她回去再見國師的面,她是寧死也不肯的了,莫名而來的恐懼感推擠著她。 她腦仁兒疼極了,捂著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妖怪,若是你知曉了,你會怎么想我?】 …… 國師這邊,正處在京郊十里的一處莊園,這是離花宮設(shè)置的一處接頭據(jù)點(diǎn),按照和舒明雁的計劃,在此地擺上了一出鴻門宴。 以國師的名義向金飛燕發(fā)出生意邀請,雙方約在云來山莊里見面。 淡月籠紗,山莊蓬門大開,花廳中燈光和屋外月光悄然對峙。 廳內(nèi)靜得沒有一絲風(fēng),國師在案前獨(dú)酌,他的右手側(cè)的客位上,也擺著一份同樣的酒食。 角落的線香燒到了一半,折斷了。 約定的時辰已到。 忽然,燭火搖晃了一下,一條黑影閃進(jìn)花廳,負(fù)責(zé)斟酒的小廝目瞪口呆,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那客座之上,突然憑空端坐了一個人。 那人戴著斗笠面紗,沖著小廝搖晃了一下空空的酒盅:“來呀,給爺滿上。”聲音灑脫飛揚(yáng),聽著卻似是個年輕后生。 小廝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確定這是個人,不是個鬼。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這人一丁點(diǎn)兒也沒沾身上,連靴子上也沒有,打扮成小廝模樣的寶珠奇怪地打量著他,看他倒完了酒,再看他毫無戒心地一口氣悶干:“再來!”他身后的地毯也干干凈凈,沒有一個泥巴印子。這家伙倒底怎么進(jìn)來的? 這真教人難以相信,他就是傳聞中的江湖第一殺手,踏雪無痕金飛燕。 國師拂手,寶珠會意,躬身慢慢向后退出花廳。 “大宗師找我,想必是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生意,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就不妨開門見山地說吧,這回的人頭值多少?” 國師不疾不徐,聲音清潤優(yōu)雅:“一文錢都不值。” 金飛燕輕哼一笑:“不值錢的人命那是賤命,既然賤命一條,這樣的人就讓他且活著去吧。也省得我老金動手了。” “本座亦有同感,可惜,”國師三根手指心不在焉地?fù)芘票鋈煌W?,把杯子按在桌面上,鳳眸微抬,“有人已經(jīng)跟本座開價,買了你這條賤命。” 說罷,他反手一扣,擲杯于地,地面發(fā)出清脆的碎響。 與此同時,梁上、屏風(fēng)后、窗下八名離花宮刺客同時躍出,包括舒明雁和他的心腹在內(nèi),手持各式兵器,電光火石般沖向金飛燕! 這些人均是江湖上一流的殺手,可是金飛燕左拆右擋,在刀光劍影中招架,竟然顯得游刃有余。他一邊拆招閃避,一邊笑嘻嘻道:“我老金的命賤得很,舒老大卻這般急著來要,豈非比我老金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