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連秋上頓作冷笑,他沒有這許多耐心同她周旋,露出了原本面目:“顧柔,你不說我立刻就可以殺你?!?/br> 顧柔抬起頭來望著他,清媚的眼睛眨了眨,很認真地道:“那樣對你不劃算。我的命,不重要,鐵衣對你才重要,不是嗎?” 相比連秋上,她顯然稚嫩了許多,但是說的話,卻無一不中他的心事。 連秋上俊目微凜,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顧柔,突然笑了起來: “啊,我忘了,你已經(jīng)不是九尾了。你果然變了很多?!?/br> 隨即,他笑聲一銳,厲聲喝道:“慕容情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令你服帖至此?” 他靠得太近,顧柔下意識地向后退,奈何才退一步,便已經(jīng)到了床邊,他稍稍向前靠近,顧柔便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床沿,雙手撐著床板望向他。 連秋上何其老辣,他見過的女人太多,一眼便能看穿她眼底竭力隱藏的惶恐;如今他眼前的顧柔,怯懦得如一株風(fēng)中搖擺的弱柳。他只單手一掌,便將她推到在床榻上。 顧柔掙了又掙,然而她的飲食里頭早就被下了軟筋失力的藥物,這會兒全身綿軟,半分氣力也使不出來。 連秋上并不粗暴,眼神卻十分挑釁,他故意將手放置在她身上,緩緩地施加壓力,以曖昧的語氣道:“捉你回來的是刀將軍的次子刀祁,他一眼就看上了你,你要是毫無用處,本王將你賜給他做女奴?!?/br> 顧柔一驚,她最害怕的事情來了,她不怕受刑,甚至不怕死亡,但是她害怕受到玷污。 她下意識地想要向國師求救,然而卻又意識到,這個時候呼喚他,于事無補,只會令他心亂神傷。要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能夠救她的只有自己。 越是,她竭力穩(wěn)住自己,盡可能不流露出恐慌的情緒,平靜地對連秋上道: “王爺,我現(xiàn)在還活著,不是因為您讓我活著,而是因為我想活著。如果您想逼死我,我也可以隨時自絕經(jīng)脈,只是你永遠拿不到鐵衣?!?/br> 連秋上聞言,于一瞬間猶豫。 確實,以顧柔的武功,她想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在這里活著跟他談條件,說明還有交易的可能。 顧柔見他遲疑,顯出些許從容,道:“王爺,您有您的功業(yè)尚未完成,鐵衣與我對您而言,孰重孰輕,就不必我再替您作比較了罷?!?/br> 連秋上對上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她說得都對。顧柔和鐵衣相比微不足道,甚至,他早就做好打算,無論是否能夠在她身上取得鐵衣,顧柔都不能留——鐵衣的配方,不容世間多一個人擁有。然而,這般平靜和他談條件的顧柔,卻冷酷得讓他耳目一新。 他盯著她,突然從那種捉摸不透的冷艷中,產(chǎn)生了強烈的征服欲。 占有一個女人的身心,從而得到她所有的東西,這本便是他的擅長。 “顧柔,你也未免太輕忽本王了。我豈能事事由你算計?” 他說罷,竟然拋卻素來引以為重的風(fēng)度格調(diào),大力覆上她身。顧柔頓時驚慌失措,她奮力推拒,卻受藥物所限,始終無法施展拳腳功夫,只得翻過身去,拼命抓著床褥,試圖從他壓迫之下鉆出去。 連秋上本是個風(fēng)月高手,他見顧柔這般容貌嫵媚,姿態(tài)卻又倔強清冷,興趣大增;他這輩子做慣了等著美人投懷送抱的翩翩君子,這會也不介意換個活法,當(dāng)一回豺狼虎豹,他賞玩戲弄似的抓著她一只腳踝,褪掉了她的繡鞋。 顧柔像一只老鼠被貓玩弄著,每當(dāng)快要逃出他的掌心,又被他抓回,連秋上故意這般看她拼死掙扎的情態(tài),令她絕望又害怕。她想大聲呼救,然而,想到大宗師那溫柔情深的面孔,她絕不忍心將他也置于這份痛苦中,于是咬緊牙關(guān),殊死抵抗,把到了嘴邊的話語生生吞進去。 ——大宗師,救救我,我好害怕! 她只覺得,她快要失去對他的忠貞了,連秋上興趣耗盡,這會兒上手來解她裙衫,顧柔一面竭力抵抗,一面嘶叫:“別碰我,你得不到鐵衣!” 連秋上一僵,但他不信;只要他征服這個女人的身體,占有她的心,還愁她不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不成?他大手一扯,顧柔反向使力,竟然生生地將她一截袖子給撕了下來。 雪白凝脂的肌|膚暴露在外,本是誘人至極,然而他見到顧柔手腕上戴著一件金絲玉手串,如遭雷擊,頓時遍體冰涼,臉上神情僵硬得如同一具蒼白的死尸。 這個手串…… 連秋上怔然半響,下意識地撩起衣袖。 在他的左手手腕上,也帶著一件一模一樣的金絲玉手串。 他被徹底震住了,在顧柔細細的顫抖嗚咽聲中,他立起來,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頭痛欲裂——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個手釧,是他從未謀面的生母留給他唯一的信物,離開云南入京之時,父王給他帶在身邊,道:“此物原是一對,雖然你娘親已無音訊,但若有朝一日見的面,也好有個相認的憑證。” 這么多年過去了,卻沒有任何關(guān)于娘親的消息,這成了他心底的執(zhí)念,隨著父王的死,被深深埋藏,已然不抱任何希冀。 宮苑走廊外,細雨淋漓,鮮紅的茶花在雨中競相開放,如血色的云朵氤氳,雨水敲打在窗欞上,每響一聲,他的心便是一頓。心中突突跳跳,既是極度地震驚,又是極度地興奮。 他俯下身來,這回沒有強迫她,只是抓住她手,急迫地問:“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146||2.6 157 顧柔見他如此震驚,曉得這手串一定是哪里有些問題,只是她此刻尚未從驚懼中解脫,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只是掩面抽噎。 此刻,連秋上也沉浸在震驚之中,他沒有再對她強逼,只是剝下顧柔那支手釧,失魂落魄地拿在手中,離開里間。 中夜,細雨連綿,連秋上立在窗前,掌心托著那對一模一樣的金絲玉手串,無法入眠。 鑲嵌琉璃瓦的窗舷,明凈地倒映著他俊美絕色的臉,他看著自己的倒影,不知不覺,平添了數(shù)抹憂色。他想起白天顧柔容顏,嫵媚妖嬈,細細回想,果真能品味出同自己的一絲相似之處。 生母的手串,在她手里擁有完全吻合的一對,難道……她真的是自己同母異父的meimei?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驀然警醒,想起自己險些侵犯了親meimei,痛悔之意涌上心頭。 他又是驚,又是疑——顧柔的生母乃是薛氏,薛氏一直被困禁在藥王谷之中,他只知道有這么個人,可是從未見過面;而如今薛氏已死,他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就這么錯過了解救自己生母的機會? 一絲無助掠過心間,他驀地咬緊牙關(guān)。這時,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有人進了屋。 他的王妃同侍婢交談的聲音:“把燈滅了?!闭茻羰膛烂讼?。 王妃輕手輕腳地來到他身邊,同他報告顧柔的情況:“進了一些流食,如今累得昏睡過去了。大夫說有風(fēng)寒之兆。藥方都開好了,讓桃兒煎著,待她睡醒了便給她服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