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容七怎么樣也該有些表示。 “綠荷正在景賢苑——”吉祥話說到一半,又突然想起綠荷曾對她交代的事兒,便噤了聲,特地轉(zhuǎn)了 個彎兒,放說: “綠荷這些日子染上風(fēng)寒,身體不適,唯恐將三小姐也感染上,因而特求了我這個好姐妹來代上幾天 ,莫要耽擱了三小姐的起居,你看,如今天色尚早,小姐有沒有什么吩咐? 奴婢方才經(jīng)過這屋子外頭實地看到外面有好大一片花田煞是好看,若小姐不介意,吉祥可為你采了那 些花兒來?!?/br> 容七聽到花兒這兩個字,顏色悻悻,霜打的茄子般倒在桌上,將下巴擱在桌面,有些懶懶地道: “也罷,也罷,你去采來吧,想來今天也不會有花送來了?!?/br> 吉祥是聽得云里霧里,但也恪守了做丫鬟的本份,只說了句叫容七在屋中好好等待片刻,她這就去把 花采來。 留下容七一個人伏在桌上,了無生趣。 吉祥速度極快,不一會便為容七采來一束花兒來,紅的綠的,黃的皆有,霎為好看。 吉祥瞧著容七心情郁郁,因而特才為她采了這么一束鮮艷多彩的花兒來,誰知容七心情好似更加頹靡 了。 “這般艷麗,又是給誰看呢?” 容七突然傷感的感嘆了一句。 雖與容七相處不過半日,吉祥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摸不透這新主子的心情了。索性便不再主動做些什么, 一切卻全看容七的安排。 但在那之后,容七卻乖得出奇,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她這個丫鬟似的,喝了一點點茶,又不知從哪兒拿 了一本書來看的起勁,全拿吉祥在旁邊做了個擺設(shè)。 眼下,容七正半倒在床上,仰面望著一本書,看得起勁,吉祥在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這樣看書傷眼睛 ,恐對身子不好,這邊廂容七突然變成了只驚弓之鳥,身子一轉(zhuǎn),啪的一聲從床上跌落下來,吉祥猜 測她定是跌疼了,因著她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容七是腦袋先著的地。但容七卻慌忙的很,也疼也來 不及喊,揉了揉腦袋便爬到了床板下頭,一邊嘴里喃喃: “來了來了,來了?!?/br> 吉祥定神一聽,果見屋外有緩慢的腳步聲傳來,她不由得想,外面的究竟是哪位主子,竟能讓三姑娘 怕成這樣? 隨即門被推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進來,四目相對,對方沉靜如水的眸子映入眼簾,吉祥心猛 地一跳,待她反應(yīng)過來這才惶恐地半蹲著身子,請安: “奴婢見過質(zhì)子?!?/br> 先前也說過,因著容阿呆身份特殊,即便是在容府,也有許多人對他不甚了解,譬如那些照顧偏房, 后勤的丫鬟們,更是聽都未聽說過這號人物,但吉祥不一樣,她照顧的是容長澤,雖然同那些丫鬟不 可等閑而語,知曉的事也多些,知道府上有這么號人物,且還有幸見過他一次,只從遠(yuǎn)處看了一眼, 并不真切。 可吉祥之所以現(xiàn)在能如此準(zhǔn)確的將容阿呆給認(rèn)了出來,是因著她曉得,容七與質(zhì)子關(guān)系親密勝似姐弟 ,非比尋常,現(xiàn)如今任意一想,容阿呆的身份便不難猜了。 且她注意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質(zhì)子手中握著一束純白的雛菊。她又想起方想起容七剛才瞧見她那束花兒的 神情,以及容七現(xiàn)如今躲在床底下狼狽不堪的模樣,心里估摸半響,也算得出了結(jié)論。 看來容七與質(zhì)子之間怕是發(fā)生了什么矛盾,彼此見面尷尬,三姑娘這才躲在了床底下呢。 雖不知這矛盾是大是小,又因何而起,主子此刻的心情她也了解,在那片刻的停頓中,吉祥也想好了 說辭: “質(zhì)子可是來找三小姐的?” 吉祥自然地走過來,擋在床前頭,陪著笑,道: “小姐剛才被二小姐給叫了出去,也不知為了何事,聽聞要耽擱些時間,你看您這花兒…吉祥惶恐, 愿代小姐像您說聲謝?!?/br> 容阿呆果然將那花放在了桌上,并未說些什么。 床底下的容七一邊松了口氣,一邊贊嘆聲這新來的小丫鬟還算機靈,竟然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且對 著容阿呆也落落大方,既不卑微,也不捧高腳。 床外頭突然沒了動靜,容七冒死將頭稍微伸出些,這一瞧不得了,只瞧見一雙眸子與她正相望,那眼 睛他太熟悉了,容七險些沒嚇得大叫出來,再也不作妖了,乖乖地退回去不敢再放肆。 莫不是小孩發(fā)現(xiàn)她了? 容七也盡量摒著自己的呼吸,這樣等了好一會兒,吉祥方彎下身子對她道: “他已經(jīng)走了?!?/br> 容七心想,這丫鬟真不是一般的聰慧啊。 可惜經(jīng)了她這么狼狽不堪的一出,想要樹立什么主子該有的,高大威猛形象是不能夠了。 這般到了夜里,吉祥也悉心照顧了她洗漱寬衣,事無巨且耐心的很,容七是越發(fā)喜歡這個丫鬟了,于 是有多嘴問了句: “綠荷的傷寒是哪時染上的?” 吉祥的手頓了頓,抬起眸子來看她,有些擔(dān)憂: “許就是這兩日的事情。我且叫她好好休養(yǎng)著,她卻總不放心您,這才特地托了我前來。旁人都說你 們主仆二人關(guān)系親密情同手足,吉祥原本還不信呢,畢竟主子和奴才,大抵總隔了層鴻溝的,今日一 瞧,這才心悅誠服呢?!?/br> 容七低頭一笑: “我這主子不像個主子樣,平日里可沒少給她添麻煩,這丫頭一直都勤勞勇敢,能力也不錯,可惜偏 偏跟了我,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我這二姐啊,在這事兒上辦的可不厚道。 ” 吉祥心中訝然,原來綠荷與容七的關(guān)系當(dāng)著還不錯?自己那番客套話說來也就算了,哪想容七將這茬 給接了過去,這也逼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 “哪能呢,綠荷平日里也常在我等奴仆面前稱贊您,說您是個實打?qū)嵉睾弥髯印!?/br> “哦?她平日里說我什么?” “還能說什么?自然說您隨性自在,獨樹一幟?!?/br> 這話不假,亦是吉祥自己心中對容七的描述。 “這樣啊...” 容七又笑了一聲,隨后又不說什么。 夜已深,無論主子還是奴才,也該睡下了。吉祥為她打點好一切,本欲在地板上通鋪照顧著她,容七 卻大度擺擺手讓她回房。 吉祥心念著如意與綠荷那邊,也不再推辭,客客氣氣地同容七道了別,信步來到蘭子越所在的景賢苑 。 如意見她來了,握著她手有些許抱怨: “我始終覺得那丫頭看著便不是什么好人,倘若懷有異心不知打著什么算盤如何?明日再瞧著她了, 我可再不念什么情分,只管和她明說,叫她別來了?!?/br> 吉祥如意這兩個小丫鬟雖是極好的友人,但性子卻大不同,相較于如意略微有些沖動的性子,吉祥卻 要冷靜沉穩(wěn)些,她雖覺得如意的話并不無道理,但也不能就此妄下斷言,想了想,她才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咱們也不能公然同她撕了臉皮,你且等我明日去試探試探,且看看她是真的在 裝可憐呢,還是其他?” 如意道:“也行!” 第二日,當(dāng)綠荷再約定的時間到達(dá)景賢苑時,吉祥估摸著自己也該開口了,于是便和她多說了幾句, 并未立即離開,說著說著,她那冗長的鋪墊才剛完成,面前人已經(jīng)一臉委屈瞧著她: “jiejie莫不是在懷疑我居心不良?以為我對表少爺懷疑其他居心?既是如此,那我以后便不來了,免 得惹了jiejie傷心。若我真對表少爺有什么壞心思,那我還能等到今日?表少爺這一天天地好轉(zhuǎn)起來, 你卻反倒來怪罪我。” 她這梨花帶淚委屈模樣,吉祥瞧著也總歸不忍心,況且綠荷所言不假,蘭子越的病情的確在這幾日突 飛猛進,他的手腳雖再無治愈的希望,但蘭子越的言語功能卻在慢慢好轉(zhuǎn),眼神也日漸清明,昨日還 完整地說了個‘水’字,這般進步神速,委實不假。 吉祥知道自己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她,只好移了話題道: “我并非懷疑你對表少爺有什么壞心,卻是擔(dān)心三小姐,這傷寒的借口終究抵不了多久,我能替你一 時,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 綠荷臉色微變:“我知道的,多謝jiejie提醒,這事兒...我還得自己把握好。表少爺病情好轉(zhuǎn),恐不 時便會被送回家,我的時日也不多了....” “時日?” 吉祥微嘆。 綠荷這方回了神來,朝她粲然一笑:“自然是我與他相處的時日。怕也沒有幾日了,權(quán)情jiejie再多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