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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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要收回的不僅是我這一顆棋子,更多的是那萬頃土地,與這些年在大慶所討的苦楚,恰巧這些年負(fù)責(zé)與北鶴打交道的恰好是玄凌,恐怕那時在北疆,沈明鈺已經(jīng)同玄凌說了此事,也提了不少要求,玄凌自然不會答應(yīng),雙方僵持著,因而他在回大慶之后方如此忙碌, 。 尤其現(xiàn)如今沈明鈺不甘落后,追到大慶來,勢必要將此事做個了結(jié),玄凌沒辦法,便必須要想個法子,若我沒猜錯的話,他近些日子會與皇甫靖走的極近,商量的便是招兵買馬開戰(zhàn)之事。 解決方法無非兩條,一是認(rèn)了沈明鈺的要求彼此按兵不動化干戈為玉錦,二,便是以武論英雄,北鶴近幾年的崛起,讓這場戰(zhàn)事亦變得撲朔迷離?!?/br> 容七震驚,與他思路之清晰 ,震驚于他說這話時臉上波瀾無驚的表情,好似他在說的是兩個與他各不相干的國家,他是一個旁觀者,冷靜地替他分析戰(zhàn)局罷了。 容七摹地有些心疼,不免將他手攥得更緊些,然后聽到他說: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沒那么多心思來對付你,之于我而言,也同時多了份心安?!?nbsp; 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打趣道。 “……” 容七瞇著眼睛看著他。 他又偏著頭,認(rèn)真的眨了眨,讓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七七,你可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會不知道呢?畢竟那幅畫,可是他親自所燒。 容七面上一紅,可思及他方才所說,又不免擔(dān)心的道: “如此說來,那你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因此我對玄凌性子的了解,最恨被人揪著把柄,性子極為陰冷狠毒,恐不會輕易就范,這樣說來,那你便成了一個人質(zhì),玄凌想用你來牽制沈明鈺,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不同于容七的交集,他卻很淡定,甚至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唇角微微向上,卻并非愉悅,反而透著一絲狠: “你想的太簡單了,與其說我是玄凌手中的把柄還不如玄凌是我的□□至少在大慶護(hù)得了我安全無憂。 相反的,我那自小優(yōu)秀的胞弟沈明鈺,才是那個千方百計要?dú)⑽业娜?,試問誰愿意隨時被人揪著把柄過活呢?他大可悄悄的殺了我,再隨意的找個理由向父王稟報,不過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不足為懼。” 他這般淡淡的,平鋪直述的話語,卻讓容七心疼的更甚,忙上去擁住他,將他頭按在自己肩我中,暗自下定決心: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讓沈明鈺如此待你。” 然后聽到他突然放大的笑聲,他笑的有些暢快,伏在她肩窩中,深深吸了一口她清新發(fā)香,打趣道: “多謝你,你對我真好。” 相較于他的淡定與悠閑,容七卻顯得要分外著急些,心想,何以他能如此淡定自如,著急的人反而是她。 復(fù)抬起頭來,擺出一副疾言厲色的模樣: “你方才所說的可是句句屬真,斷不會騙我吧?我可最討厭別人騙我?!?/br> 她本意是嚇嚇?biāo)胍姷剿钩龈嗟那榫w來,結(jié)果也很成功,他也的確是被他嚇到了,略微頓了頓,而后又蠻不在意的一笑,突襲著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容七嚇了一跳,臉色緋紅。又被他給摟進(jìn)懷中: “多謝你,七七?!?/br> 若非要說感謝什么的……,倒也聽著順耳。容七迷迷糊糊的想。 與此同時,她在對著容阿呆說出那般誓言后,身上的使命感便更重了些,對于此事越發(fā)關(guān)注起來。 且對于她爹的事情,容七也不得不上心,是以這兩天總暗中觀察她爹。 容七猜的沒錯,第二日已經(jīng)傳出公眾將于今日宴請昭陽王沈明鈺的消息,群臣百官皆賀,此等大宴,向來都搞得極為隆重,容長澤自然也在受邀的名列之中。 這幾日容長澤的心情不錯,甚至在飯桌上還吹噓了一下,自己請到了戲班子有多么多么鼎鼎大名,屆時定在大婚之時,給他們好好看看他精心準(zhǔn)備的這一出大戲。 容七望著他身邊服服帖帖,小腹微凸,那嬌柔的美人,只覺想笑。 對方也恰好抬起了頭來,不遠(yuǎn)不近地同他對上了眼,容七自然不會再像上次一般撒野,畢竟這么做對她毫無好處。而綠荷也好似知道這一點(diǎn)似的,帶著曾經(jīng)獨(dú)屬于他們曾經(jīng)主仆之間的得意與挑釁,好似在嘲笑她的膽怯。 容七七手中恰好夾著一條糖醋魚的尾巴,滑滑溜溜,香氣四溢,一時沒收住手,便這么手滑了一下,魚尾巴徑直的朝著對面的人飄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張嬌柔的臉上,后者立刻發(fā)出一聲驚叫,捂著臉,煞是可憐。 “哎呀……” 容七也頗是委屈地哀嘆一聲:“到底是到了冬天了,手一僵,連條小魚都要欺負(fù)我?!?/br> 幸好只得了他爹一點(diǎn)小小的怒視,值得,委實(shí)值得。 入了夜,容長澤也趕去了宮中,為參加這場特地為沈明鈺辦的接風(fēng)之宴。如他所想,這是一場極為奢侈的晚宴。 約莫是在子夜午時,他又趕了回來,身后跟有一人,身姿挺拔,眉宇軒昂。 容長澤對那人畢恭畢敬:“沈王爺,我可終于盼到你了,自上次一別,又是數(shù)月,咱們的事兒也得好好理清理清了。” 沈明鈺哈哈一笑:“自然自然。”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屋子,又牢牢關(guān)緊了房門,在這四處安靜的午夜時分,好似什么都未發(fā)生般,院子里重歸平靜。 不遠(yuǎn)處榕樹下,容七的心卻久久難以平靜。 第100章 暗戰(zhàn) 玄凌曾告訴她, 她爹要造反,早就有所打算,而且身后還有個神秘之人在幫忙。 她查詢未果,故覺得這不過是玄凌無稽之談,又或者是容七潛意識里便抗拒這件事,可經(jīng)過昨夜在容阿呆屋中那番對話, 容七又重拾了這份猜忌, 將此事鎖定在了她爹身上, 今夜方特地等著他回家。 沈明鈺要想在大慶孤身一人對抗玄凌怕是不利, 常言道,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沈明鈺那么聰明, 又怎么會孤身涉險? 因而他怕是早知道了容長澤心思,兩人便就此達(dá)成一致, 沆瀣一氣, 彼此各取所需。 原來她爹那另一個主謀, 便是這昭陽王沈明鈺。 沈明鈺借著她爹之手對付玄凌, 而她爹也因著這事與北鶴達(dá)成一氣,以沈明鈺為靠山。 究其原因,怕是容長澤早已知道, 自己 事跡拜漏,被玄凌盯上,方?jīng)Q定速戰(zhàn)速決,將此事擺在臺面, 成也哪一站,敗也那一站。 若沈明鈺真與她爹勾搭在一起,那今夜,玄凌與沈明鈺的談判結(jié)果便尤為關(guān)鍵,究竟是破釜沉舟一戰(zhàn),還是維系那表面的和平? 而至于這個結(jié)果,若容七沒猜錯,他爹與沈明鈺也正在房中商討…… 究竟結(jié)果是如何,她也不得而知。現(xiàn)如今,只有等明日默默觀察她爹的反應(yīng),與外界走漏風(fēng)聲來判定此事。 因而這一夜,容七過得并不舒坦。次日一大早,容七七已經(jīng)用完早餐,準(zhǔn)備前去馬場,容七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容寶金陰差陽錯得來的那處馬場,乃是手握兵權(quán)的皇甫家囤積戰(zhàn)馬的重要基地之一,若要開戰(zhàn),必向她借馬,屆時皇甫家的人必要向容寶金交接此事。 容七猜的果然沒錯,到了馬場,果然瞧見皇甫靖立在那里候著她們,容七心一沉皇甫靖今日前來,怕就是為了借馬一事,這么說來,那昨夜玄凌與神秘的談判并不理想,他們要為開戰(zhàn)做準(zhǔn)備! 面對容七直接的詢問,皇甫靖明顯頓了頓,方嘆了口氣,道: “要說開戰(zhàn)呢,雙方也沒有那么個意思,畢竟這場戰(zhàn)事雙方勢均力敵,損敵八百,自傷一千,如此大一場戰(zhàn)事,自然要好好考慮考慮,且光是沈明鈺與啊玄二人,還不足以決定兩個國家的命運(yùn)。 因?yàn)榇耸掳?,尚且待議,你猜的沒錯,沈明鈺的確提了兩點(diǎn)要求: 一是要將十年前送到大慶的質(zhì)子送回,二也要收回當(dāng)初被大慶所占領(lǐng)的萬頃土地,阿玄呢,又豈會輕易妥協(xié)?兩人便就著這事各自為營,具體還在商討中,恐怕一時半會還得不出個結(jié)論?!?/br> “那皇甫公子今日前來我馬場又是所為何事?” 容寶金靜了一會兒,反問道。 皇甫靖又道:“我今日來,的確是為了借馬一事,雖然這仗打不打,什么時候打還是個問題,但總得有備無患不是?我爹也有這么個意思,因而今日便來瞧一瞧。對了,馬兒可還安好?” 容寶金搖搖頭,將前些日子那匹北方來的商旅害馬之事同皇甫靖簡單說了一說。 “從北方來的?可有什么依據(jù),證明那些人是來自北鶴?” 皇甫靖逼問。 容寶金拿出那塊形狀奇特的玉佩給她看,誰知皇甫靖看了之后大吃一驚,當(dāng)即拍案而起: “這玉佩分明就是北鶴之人才會佩戴! 北鶴信玉,養(yǎng)玉,幾乎人人身上都愛佩戴個玉佩保養(yǎng)身子,且大多形狀各異,用的還是北鶴當(dāng)?shù)赜忻那嗷ㄓ瘢?/br> 那群人是北鶴人 ,他們設(shè)計害死了我們的戰(zhàn)馬,想不到這群卑鄙無恥之人竟還用如此下三濫手段!” 皇甫靖篤定的說道,神色憤懣。 容寶金卻若有所思: “你所言那群人斷然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份?那這玉……恕我直言,我覺得此事尚有蹊蹺,發(fā)現(xiàn)這塊玉太容易,他們的身份暴露的也太容易,反而使人生疑。” 皇甫靖此時還在氣頭上: “容姑娘所說并無道理,可背后那群人的司馬昭之心也昭然若揭了,想來怕是假借談判之名,暗中偷襲,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容姑娘,你可還記得那群人具體說要將貨物運(yùn)到哪兒?” 容寶金想了想:“好像是一個叫遠(yuǎn)溪山的地方……” 皇甫靖默了默:“當(dāng)真屬實(shí)?” 容寶金也想了想,謹(jǐn)慎道:“即使這地方屬實(shí),那群人恐怕不會輕易讓我們知道,不過是個幌子罷了?!?/br> 皇甫靖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 “的確,可可這遠(yuǎn)溪山這一條線索也并非毫無用處,遠(yuǎn)溪山附近有一河,系為明月河,乃是大慶與北河交界之地,以河為界,自成兩派,但平時用的用處卻不大,因著大家默認(rèn)的大慶與北鶴的分界地乃是北疆之處那片連綿不絕的林地,并非明月河?!?/br> “皇甫公子的意思是,若是北鶴搞奇襲,地點(diǎn)將是在明月河?” “只能說一半一半吧,既可能是在林地,也可能是在明月河附近,但凡是要搞偷襲的,總有明有暗,或許北鶴另辟蹊徑,以第三條小路上進(jìn)來呢?” “天大地大,北鶴與大慶交界之處那么多,若要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而便要密切關(guān)注疆界附近之異動了” 皇甫靖神色英勇: “若當(dāng)真有此一戰(zhàn),無論明暗,我皇甫家定誓死保護(hù)大慶子民?!?/br> 話雖如此,結(jié)局卻仍不由得他掌控,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看清當(dāng)今形勢而定了。 沒想到,這一次傳來的卻是好消息,皇甫靖歸家不過三日,承德已經(jīng)派人將其親自請到寧王府,與玄凌共同商議此事。 原來玄凌與沈明鈺達(dá)成一致,卻是雙方各退一步,沈明鈺要求將滯留在大慶十一年的質(zhì)子送回,玄凌欣然應(yīng)允,可在說到那萬余畝無主之地時,玄凌態(tài)度卻堅決,雙方僵持不下,商議許久,沈明鈺方答應(yīng)了玄凌的要求。 至此,故商定,下月初八,便是質(zhì)子被送返北鶴之時。萬頃土地之歸屬,將以四六而分。以北歸屬北鶴,以南歸屬大慶。 “阿玄,你當(dāng)真相信沈明鈺會善罷甘休?” 縱使愚鈍如皇甫靖,眼下也不得不多了層心眼。 “你猜,這不過是他明里安撫我們的借口,暗里卻在為隨時殺我們個措手不及?” 玄凌眉頭也不皺,云淡風(fēng)輕: “沈明鈺自有沈明鈺的思量,不過這萬頃土地的事,不過是一道開胃菜,況且這開胃菜還是由他親自煮出來的,自然滿足不了,好戲恐還在后頭,對了,子云,你昨日說的那個馬場是怎么回事?” 皇甫靖事無巨細(xì)地同他講了昨日會見容寶金之情形,偶然提到容七便多嘴一句: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容家老三突地正經(jīng)許多,也不玩鬧,整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瞧著忒不習(xí)慣?!?/br> “哦?” 清淡的附和,最后一泯清茶。 皇甫靖聽出不對,又小心地問道:“阿玄,你與容老三之間……別的我不清楚,可她之前賴著你的勁兒可沒了,你呀便是寡言少語極為冷淡,好不容易來了個熱情似火的,都被你給生生逼退了?!?/br> 見他臉色不對,皇甫靖趕緊收了聲,嘿嘿嘿笑了幾聲緩和氣氛: “唉,橫豎都是你們的事,我可懶得管。” 卻看玄凌輕笑一聲,撣了撣袖上不知何時 蹭上的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