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太子急忙點頭:“一定要給孤查清楚,要真是哪家貴女……”太子牙痛般咧著嘴,要真是貴女,還真是麻煩,不知道哪家能養(yǎng)出這樣的貴女。太子頭痛之余,又生出無數(shù)好奇。 杭嬤嬤越過宋太妃,只悄悄和大長公主說了李思汶和太子這樁事。 大長公主一張臉陰的瘆人,好半天才吐了口氣:“淺姐兒既知道了,這事就不用再提,那兩個婆子,多交待一句,若敢多說半個字,哼!” 大長公主這一聲冷哼,杭嬤嬤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噤,急忙表態(tài):“老祖宗放心,都是老祖宗使出來的人,就是做夢,也不敢露半個字?!?/br> “嗯?!贝箝L公主揉著眉間,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田氏那么好的人,唉!真是前世的冤孽!這要是傳出去,淺姐兒還怎么說親?唉!” “要是王爺不犯倔……”杭嬤嬤小心的跟著嘆氣感慨。 “要能結(jié)了親,這一回說什么我也得依老賣老替田氏處置了這一對禍害,可如今……不用你這老貨多cao心,淺姐兒兄妹幾個能料理這事,且看著吧?!贝箝L公主嘴角滲出笑意。 那兄妹三個,可沒一個好惹的。 李思淺在二門里下了車,直奔大哥院里。 李思清剛剛到家,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見李思淺這么急過來,驚訝的正要開口問,李思淺指了指前院:“有件小事,到你書房說吧?!?/br> 李思清眼神一凝,李思淺說的書房,是他那間隱秘隔音的靜室,是什么事要如此謹慎? “說吧,出什么事了?”進了靜室,李思清關(guān)上厚厚的木門,看著meimei低低道。 李思淺沒說話,取了那只明黃荷包托到李思清面前。 李思清掂起荷包掃了一眼,愕然看著李思淺,李思淺低聲將李思汶的事說了:“……兩個婆子過去時,她渾身發(fā)抖,褻褲還沒系好,太子早就沒影了,杭嬤嬤讓人看了,她還是處子之身,沒成事,不知道怎么……都這樣了……卻走了?!?/br> 李思清臉色鐵青,好一會兒才咬牙問道:“太子知不知道她是誰?” “不知道知不知道。”李思淺搖頭:“她那樣子……也沒法問。” “就怕她以為太子知道,太子其實并不知道!”李思清冷笑道。 “嗯?!崩钏紲\想著李思汶那幅頭上長角的傲氣相和滿身的蠢氣,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仰頭看著大哥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先不動,看看再說,”李思清擰著眉:“不過這一陣子不能再讓她出門招搖!這事我來安排,你多留心俞相公后宅的的閑話?!?/br> “嗯?!崩钏紲\答應(yīng)了:“要告訴二哥嗎?” “暫時不用告訴他。”李思清想了想道。 兩人又低低說了幾句話,這才出門,李思清將meimei送到院門口,看著李思淺走遠了,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陰沉,meimei還沒定親,就算是定了親,他也不能容她壞了李家女兒的名聲! 靖海王府那間以軍法治之的院落里,端木蓮生筆直端坐在榻上,抿著杯茶聽垂手站在榻前的褐衣男子回話:“……特意落了只明黃繡龍荷包在地上,大長公主那邊必定能猜到是太子,那名女子也查到了,是工部員外郎李燕廣庶出第二女李思汶?!?/br> 端木蓮生眼神微凝,褐衣男子停了停請示道:“太子沒能得手,念念不忘,要不要透過去?” “不必?!倍四旧徤寡劭粗永锏牟铚粯?,有個糊涂混帳的父親,帶出一串混帳貨! 褐衣男子抬頭看了眼端木蓮生,不等他張口問,端木蓮生吩咐道:“他既喜歡這樣的,去買幾個這樣的清倌人給他,他有了新鮮貨,這事也就過去了?!?/br> “是!”褐衣人垂手應(yīng)諾,告退而出。 第61章 二哥要高攀 隔天一早,李思明沒去給田太太請安,李思淺在田太太處吃了早飯出來,繞道過去看看二哥怎么了,一看到李思明,嚇了一跳。 李思明眼圈發(fā)黑兩眼血絲,一看到李思淺就抱怨:“你怎么才來?我等的脖子都長了?!?/br> “你這是怎么了?病了?” “沒病,好好兒的,你先坐下,喝茶,二哥有事求你?!崩钏济饕笄谟懞?。 李思淺見他如此態(tài)度,一顆心放下來,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思明笑道:“上回見你這樣,是你要棄文學(xué)武,怎么?現(xiàn)在悔了,要棄武從文了?” “我棄文從武是因為大哥是天生的讀書種子,他讀書比我強,就讓他學(xué)文,我從武,這樣咱們家就文武雙全了!你又扯遠了,說正事!” “好,你說吧?!崩钏紲\挪了挪坐舒服了,好整以暇的等二哥開口。 “好meimei,你能不能跟阿娘說說,讓她想辦法跟邵家解釋解釋,我其實挺出息的,沒鬼混過,你看看,你二哥我,聰明天成,好學(xué)上進,能吃苦脾氣好,人長的又這樣玉樹臨風(fēng),書讀的雖然沒大哥好,可也不差,練武特別能吃苦,至少比小高強,雖說現(xiàn)在沒有功名,可這個……不欺少年窮不是,以后我肯定有大出息,她要是喜歡錢,我就跟外翁學(xué)生意去,她要是喜歡當(dāng)官太太,我就……我肯定能讓她當(dāng)上夫人,咱再求求人家行不?” “呃!”李思淺愕然了:“阿娘說過要跟人家好好解釋解釋,你不是說犯不著,她不嫁你還不想娶呢,這是怎么了?抽風(fēng)?” “不是!”李思明期期艾艾將和小高質(zhì)問邵家姑娘,結(jié)果被人家教訓(xùn)的事說了:“……阿淺你沒看到,邵家娘子站在湖邊,那氣度、那儀態(tài),那才叫神采飛揚!我就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姑娘,那么好的氣度!她就是滿湖荷葉里唯一的那枝荷花,還是半開的!她那聲音特別特別的好聽,說起話句句在理!態(tài)度大方優(yōu)雅,一看就是個聰明知禮的……” “等等!”李思淺打斷了李思明的念叨:“二哥,你確定你看到的這人是邵家娘子?” “?。⌒「邘胰サ?,那還能錯了?” “小高最不靠譜!” “在他府上還能認錯……” “在哪兒他都不靠譜!他認錯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也是。”想想小高以往的事跡,李思明動搖了。 “邵家娘子昨天是去了,要是我沒記錯,她從進了花廳,就一直坐在那兒聽?wèi)蚝炔枵f話,根本沒出去過!而且,邵家娘子靦腆得很,我多問了她兩句,她臉就紅了,她那個靦腆樣兒,敢那么教訓(xùn)你和小高?不可能啊!” “那不是她,還能是誰?那小丫頭明明指著湖邊說邵家娘子在那邊,這個……”李思明相信meimei的眼光,困惑了。 “你不是擅丹青么,畫出來我瞧瞧。”李思淺站起來走到二哥那張巨大的書桌前,鋪紙研墨。 李思明凝神屏氣,細細勾勒,大約是情之所至,這幅美人圖畫的形神兼具。 不等李思明畫完,李思淺就呆了,這明明是王相公的孫女兒王幼儀么! 靖海王府三爺正在求娶王幼儀! “這位小娘子我認出來了,她是王相公的孫女兒,王幼儀,二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崩钏紲\嘆了口氣勸道。 “?。俊甭犝f是王相公的孫女兒,李思明仿佛被人當(dāng)頭敲了一捧捶,相府小娘子,這差距太大了! “那也得試一試,你二哥我這么出色……總得試過才能甘心!”好一會兒,李思明咬牙道,試也不試就畏難放棄,這不是他李思明所為! “昨天端木二娘子和說我,她阿娘看中了王幼儀,正托人往王家說親呢,是說給二娘子的兄長,端木家那位三爺?!崩钏紲\看著二哥:“端木家是鐵帽子王府這一條先不提,他家三兄弟,二爺二十來歲就以軍功名滿天下,三爺十一二歲就有才名,后來更是因為孝道揚名,有才有德,又早就在禮部領(lǐng)了差使,聽說這差使做的也是人人夸獎,這位三爺人長的又好,你也見過,你玉樹臨風(fēng),人家一樣玉樹臨風(fēng),有這么位在前,你不算了,還能怎么著?” “再說了,”見二哥垂頭但未喪氣,李思淺接著打擊:“這位三爺,說不定要承下靖海王的爵位……算了吧二哥,天涯何處無芳草,這話不是你常說的?” “那要是你,你肯嫁給端木家這位三爺嗎?”李思明垂頭好半晌,突然抬頭問了句。 李思淺被他這一問噎的胸口痛,“人家怎么可能看上咱們家!” “你就當(dāng)他看中了!假如!你嫁吧?”李思明目光閃閃。 “不嫁??伞崩钏紲\瞪著李思明,悶聲答道。 “這就對了!連你都不肯嫁,那王家娘子肯定比你聰明……咳,二哥的意思是,王相公那么精明的人,肯定比咱們精明吧,你都知道靖海王府再光鮮也不是好親,人家當(dāng)然也知道!哈哈!”李思明一臉得色。 李思淺郁悶的斜著二哥:“那人家就能看上你了?你別忘了,連邵家都沒看上你!” “邵家那是有眼無珠!你二哥我……唉!早知道有今天,你二哥我拼死也得先考個進士舉人出來,我努努力,又不是考不上!阿淺,你最聰明,你幫二哥想想辦法?!?/br> “我又沒有王家娘子聰明,能想出什么辦法?我沒辦法!”李思淺支腮看著二哥。 李思明作揖陪罪:“二哥說錯了,阿淺多聰明呢,天上沒有,地下就這一個!天底下最聰明,就是最,唯一,沒有之一!這下行了吧?” “嗯,差不多了,不過我還是沒辦法?!崩钏紲\表示滿意,不過她是真沒有辦法。“要不我去求求干娘,讓她舍一回老臉,替你到王家問問,不過,我覺得沒啥希望?!?/br> “就這么上門肯定不行!得想想辦法!”李思明團團轉(zhuǎn)圈。 “要不,你去找大哥想想辦法?!崩钏紲\建議道。 “找大哥?大哥那脾氣……嗯!也不是不行!”李思明捏著下巴動心了:“大哥的方正都在面上,其實心里……大哥肯定有辦法!我去尋大哥!” 第62章 有手段和沒手段 李思明等不及,徑直往翰林院去尋大哥,李思淺回到晚睛軒,托腮呆坐在南窗下,想著二哥這份突如其來的愛慕。 大哥肯定不會出手幫二哥,就是自己……誰知道二哥這一時興起能興致幾天,少男少女,一見鐘情,也許連自己到底鐘的是什么都說不清,要是等他們折騰好了,二哥突然發(fā)現(xiàn)不愛了,那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再說又怎么收場? 二哥這份一見鐘情到底是過眼即逝還是長情不變,誰也說不清楚,還是看看再說吧。 李思淺理清爽這件事,輕松的呼了口氣,叫丹桂磨了墨,平心靜氣開始給大長公主抄佛經(jīng)。 剛抄了半本,金橙一溜小跑進來稟道:“大娘子,出事了!” 李思淺筆停半空看著金橙,金橙臉上的表情嚴(yán)肅,目光卻閃來閃去顯的很興奮:“二娘子要了車出門,剛出門也就十來步,不知道從哪兒竄出條野狗,一口咬在馬腿上,那馬就驚了,馬一驚就翻了車,二娘子從車子里摔出來,說是摔壞了腿,太太已經(jīng)打發(fā)人去請大夫了?!?/br> “去瞧瞧!”李思淺忙放下筆,站起來就往外走,畢竟是她meimei,出了這樣的事她不能不關(guān)心。 可這事也太巧了…… 她昨天也在想這事,昨天常山王府那場事,太子沒能得手,肯定掂記,看李思汶那個態(tài)度,象是知道太子的身份,把這事當(dāng)成了一步登天的大好契機,既然如此,她必定要想方設(shè)法去尋太子,太子正掂記著,再被她尋到……最好她這一陣子別出門,可她有阿爹撐腰,想要把她拘在家里根本不可能。 病一場或是斷條腿是最直接最好的辦法,生病這事不好把握……大哥的手段越來越干脆狠辣了。 也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道李思汶是李思汶! 李思淺想的嘆氣。 李思汶摔裂了小腿骨,跌打大夫上了夾板,在李思汶和柳姨娘呼天嗆地中連連保證,這樣的骨裂之傷,只要百日內(nèi)不要挪動,絕不會殘疾,可李思汶和柳姨娘的悲痛之情絲毫沒減。 百日內(nèi)不能挪動,殘疾這事就不會了,可那場天大的機遇呢?誰知道等上百日又是什么樣的情景?這機遇還有沒有? 李思淺猜得到李思汶和柳姨娘的心結(jié),看著被兩人慘哭的一頭汗的大夫,瞄著李思汶那條腿暗暗嘆氣。 得想辦法打聽打聽太子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沒等李思淺動手打聽,杭嬤嬤過府給李思淺送點心了。 “昨兒太子身邊的內(nèi)侍小福子尋武管事打聽府里女伎的事,說聽說咱們府上女伎調(diào)教的最好,太子想看看。老祖宗說,這事得告訴你?!焙紜邒吣樕蠋?,太子這一打聽,那就是說他不知道李思汶是李思汶。 李思淺不由舒了口氣,謝了句,就轉(zhuǎn)話題不再提起這事。 午后,李思明垂頭喪氣回來尋李思淺。 “……大哥讓我死了這條心,說王相眼光極高,我現(xiàn)在一事無成,肯定入不了他的眼,還說……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配不上王家姑娘。” “嗯!唉,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說話太直,他應(yīng)該委婉點說么。”李思淺跟著李思明嘆氣。 李思明怒目李思淺,瞪了一會兒,泄氣皮球般軟在椅子上,一下接一下拍著矮幾:“我一事無成是我沒去做!我不是沒本事!你們一個個,怎么都這么看我?我這塊荊山玉難道就沒人識了?” “是荊山玉也得雕出來才行啊,二哥,算了吧!”李思淺根本不同情。 “別的事能算了,這事怎么能算?這是你二哥我的終身大事!怎么能算了?不行!無論如何我李思明不能不戰(zhàn)而潰!我得……”李思明擰眉咬牙:“我得……讓她看看我的本事!” “那你準(zhǔn)備怎么展才?展什么才?”李思淺興趣nongn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