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兒這是怎么了？”姚章慧也看出玉姐兒的亂無章法，“她撥馬往前面沖什么，球在她后面！咦？怎么又往后退，韓家娘子往前擊球，她怎么又往后跑？這個玉姐兒怎么跟只沒頭蒼蠅一樣？”

    “出來前蓮生還交待過她，讓她別往場子中間去，她還沒學(xué)會擊球，騎術(shù)又不好?！崩钏紲\蹙起了眉，玉姐兒跟她一直別扭，跟蓮生一向還好，今天這是怎么了？

    場中的貴女也發(fā)覺了玉姐兒的不對，林明月不停的沖玉姐兒又是喊叫又是用球桿指揮她，武寧侯府宋七娘子和玉姐兒沖突過不知道多少回，眼看她在自家球隊(duì)里東一頭西一頭的當(dāng)豬隊(duì)友，一邊打球一邊笑的前仰后合的看笑話。

    林明玉緊緊盯揮著桿子打的痛快的韓六娘子，眼角余光瞄著周圍的貴女，一顆心高高提起，她的終身、她的未來，成敗在此一舉！玉姐兒……她這會兒可沒功夫理她！

    瑞寧公主厭惡的斜著玉姐兒，好歹也是姓端木的，那么一點(diǎn)小事，就嚇成這樣了？怎么能沒出息成這樣！

    瑞寧公主縱馬往前，沖韓六娘子使了個眼色，韓六娘子不易察覺的垂了垂眼皮，瑞寧公主揚(yáng)桿將球擊往武寧侯宋七娘子方向，韓六娘輕輕咬了下嘴唇，一聲輕嘯，雙腳用力蹬住馬蹬，上身幾乎站起，迎著那球，奔著武寧侯府宋七娘子就疾沖過去，宋七娘子也是個球技稀爛的，見球向她飛來，竟下意識的橫過球桿擋在面前，韓六娘子揚(yáng)桿擊飛球，重重落回馬鞍上。

    韓六娘子那匹馬一聲凄厲的慘叫，韓六娘子早就等著這一刻了，幾乎和前蹄騰空豎起的馬同時，兩只腳甩開馬蹬，松開韁繩，曲膝抬腳跨過馬背，縱身往下?lián)淙ァ?/br>
    正拿捏著要把這球漂漂亮亮的再送回去的御林軍少年郎嚇壞了，下意識的抬手抓住正朝自己飛來的馬球，旁邊一個御林軍反應(yīng)快，撥轉(zhuǎn)馬頭，縱馬追向韓六娘子那匹莫名其妙驚了的坐騎。

    林明玉激動的渾身心砰砰亂跳，象是被這一幕嚇壞了，一只手揮著球桿，另一只手狠狠的擰在馬脖子上，嘴里尖叫著，痛極的馬從側(cè)面一頭撞到同樣在尖叫的宋七娘子馬身上。

    球桿砸向在她前面半個馬身的林明月的馬腹，林明月的馬被林明玉和宋七娘子等小姑娘尖利如刀的正嚇的蒼惶，這一桿子打下來，那馬驚恐的‘咴咴’一陣驚痛大叫，頭一低，揚(yáng)蹄猛沖出去。

    林明月馬蹄前面正正巧巧是跌落馬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韓六娘子，那馬兩只打著鐵掌、沉重可怕的前蹄高高揚(yáng)起又落下，正踩在韓六娘子身子兩側(cè)，離踩到韓六娘子身上，不過差了一寸許。

    韓六娘子嚇的汗透衣背，什么也顧不得了，一轱轆翻個身，正要手腳并用爬起來，被林明月猛力撞到的宋七娘子不管是球技和馬術(shù)都和玉姐兒水平差不多，哪應(yīng)付得了這樣突出其來的撞馬，大張著嘴巴尖叫著，兩只手舞的好象在打王八拳，那馬被撞之下又失了控制，身子一歪，轟然倒地，正正壓在剛要爬起來的韓六娘子身上。

    韓六娘子的馬剛嘶叫出聲，端木蓮生已經(jīng)動了，縱馬往前，可他前面攔了四五個嚇的呆若木雞的貴女們，端木蓮生繞過貴女，沖過玉姐兒身邊，探身過去將她從馬上提起，往前沖了幾步，松手將她扔到場外，再回頭，正看到韓六娘子被宋七娘子和她那匹馬重重砸下，宋七娘子已經(jīng)嚇傻了，圓瞪著眼睛只會尖叫。

    端木蓮生縱身躍起，一只手拎起宋七娘子扔到一邊，另一只手抓住馬鞍，硬生生將那匹馬從韓六娘子身上拎起來甩到旁邊。

    韓六娘子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端木蓮生一把翻過她，只見她口鼻正往外咕咕涌血，濃稠腥咸的鮮血噴在韓六娘子身上，噴到地上，如同從地獄盛開出來的彼岸花。

    端木蓮生抬頭看向官家，張了張嘴，那一聲快叫太醫(yī)啞在喉嚨里喊不出來，韓六娘子已經(jīng)沒救了。

    簡夫人不顧一切的往球場中間撲，韓征縱身跳下，直落到球場內(nèi)，幾步?jīng)_上前，用力推開端木蓮生：“滾！”

    還在咕咕涌血的韓六娘子被韓征緊緊抱在懷里，韓征用力拍著meimei的臉，聲音凄慘的不似人聲：“六娘！六娘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六娘！六娘！”韓征看著滿手淋漓的鮮血，抱著韓六娘子，哭的撕心裂肺一般。

    簡夫人撲過來，離那一灘還在緩慢擴(kuò)展的鮮血兩三步，象是再也走不動了，兩眼直直的盯著那刺目無比的艷紅，腿一軟撲跪在地上，喉嚨咯咯了幾聲，仰面往后暈了過去。

    官家臉色鐵青，緊緊抿著嘴盯著場中的那灘鮮血，這么小的一件事竟鬧成這樣！這血，太不吉利了！

    太子興奮的按捺不住，在椅子蹭過來，又蹭過去，俞相公目光如刀狠狠瞪過來，太子才不情不愿的收了嘴角的興奮笑意，往下撇著嘴唇，在臉上扯出一幅難過的表情。

    燕王怔忡的看著場中凄慘號啕的韓征，慢慢閉上眼，眼角滑出滴眼淚，又一個犧牲品。

    顧太監(jiān)已經(jīng)將秦王背對場中，替他掩住了耳朵，在他通往龍椅的路上，又添了一抹血紅。

    玉姐兒站在不遠(yuǎn)處，死死盯著仿佛整個人都要化成一灘鮮艷的血的韓六娘子，突然抬手揪著頭發(fā)，一聲接一聲尖叫起來。

    是她殺了韓六娘子！

    “閉嘴！閉嘴！”瑞寧公主一張臉慘白如鬼魅，突然揚(yáng)鞭子抽在玉姐兒身上，玉姐兒被抽的機(jī)靈靈打了個寒顫，仰著頭，恐懼萬分的盯著瑞寧公主，突然轉(zhuǎn)過身，手指如利箭，指著李思淺，仿佛要拼盡性命一樣大叫：“是她！是她！是她害的！是她害死了她！是她！我看了了！我看到的！是她害人！她要害死她！就是她！”

    正被韓六娘子那洶涌的鮮血刺的心驚的李思淺，被玉姐兒那一根尖利的手指和那聲聲不似人腔的指控驚呆了。

    她說什么？是她害了她？是她……是了，早上的馬廄空無一人，是她叫她去的馬廄，她那時不就覺得她古怪么，還有那空無一人的馬廄，她不是起過疑心么……

    她竟然在指控她！她竟然要指控她！她要做什么？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嗎？她瘋了！

    “地上是什么？那是什么？地上有東西！”林明玉指著地上那枚烏黑丑陋的鐵荊棘叫道，“從六娘子馬鞍里掉出來的，我親眼看到的！”

    林明玉眼睛亮的滲人，死死盯著李思淺，激動的渾身發(fā)抖。

    同樣激動的渾身發(fā)抖的還有官家身邊的太子，竟有這樣的事！端木家的人指控端木家的人！好好好！窩里斗！斗死他們！最好死絕了！

    正閉目擰頭不忍看不忍聽的燕王忍不住站了起來，圓瞪著玉姐兒，又看向端木蓮生，他這個府上，這個侄女兒，這是怎么了？他不問世事幾個月，怎么就有了這樣的事？

    第331章 先關(guān)起來

    端木蓮生震驚雙目圓瞪，沾滿鮮血的雙手突然握緊鞭子揚(yáng)起，鞭梢眼看要抽到玉姐兒身上，卻又被端木蓮生突然收手往回收，鞭梢挽了個響亮的鞭花，緊貼著玉姐兒后背擦過。

    瑞寧公主一口氣松下，身子一軟，只覺得后背一片冰涼。這鞭子沒有抽下，那就是端木華不舍得傷她，既不舍得，那他就一定會護(hù)她安全……那就好，很好！雖說計(jì)劃出了意外，韓六死了，可計(jì)劃還是成功了……也許，更成功……

    瑞寧公主看著抱著韓六哭的撕心裂肺的韓征，心里突然生出股妒恨，韓六死了，死了也好！

    “玉兒！你不能這樣！親親相隱！”端木蓮生的鞭梢卷開，林明玉叫著撲上去，張著手護(hù)在玉姐兒身后，“玉兒，別說了，想想你二叔！”

    “來人！把她抓起來！把她抓起來審！”瑞寧公主從馬背直起上身，急切而憤怒的大叫。

    “淺淺！你快逃……你不能逃！二爺……阿淺……你二哥來了！”姚章慧亂了方寸。

    “安靜！急也沒用?！崩钏紲\用力抓著姚章慧的胳膊，厲聲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這是個局，一個布了很久的局，這會兒必須冷靜！先冷靜，看清楚她們要做什么……總有辦法……

    李思清今天沒有來，王相公發(fā)了哮喘病，在家休養(yǎng)，瑞寧公主帶著貴女們和御林軍比賽馬球這樣的事，雖說新奇熱鬧引人眼球，卻不是什么大事，李思清本來就謹(jǐn)慎，自從做了秦王的老師后，又比從前更謹(jǐn)慎許多，這樣的沒有用的熱鬧，就算王相公沒發(fā)哮喘病，他也不會去。

    李思明是不肯錯過這樣的熱鬧的，和小高占了官家側(cè)后那個幾乎最好的位置，伸長脖子正看的興致十足，一直看到韓六娘子倒地被壓，看到韓六娘子血涌如泉水，兩人正互相拍著肩膀感慨，就聽到了玉姐兒尖利的指控。

    “她喊什么？是說淺妹子？這也太能胡說八道了！這死刀妮子失心瘋了！”小高抱臂胸前，嘴角幾乎撇到耳根，一臉鄙夷。

    “好象不對勁！”李思明一向是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聰明才智，目光迅速從玉姐兒身上移看，先看向端木蓮生，見他一臉震驚，心里一松，旋既移開目光，只要不是蓮生的手腳，這事的嚴(yán)重程度就直接輕了一個等級了。

    李思明先看向林明玉，她跟阿淺有仇有怨有動機(jī)，這兩年又跟玉姐兒情同母女，能指使得動玉姐兒這個夯貨，林明玉那雙亮的閃光的雙眸讓李思明眼眶猛的一縮，她脫不了干系！

    瑞寧公主臉上半分驚訝慌亂也沒有，連蓮生都震驚成那樣，她這樣鎮(zhèn)靜可就太反常了，反常為妖，第二只妖！

    李思明的目光又移到林明月身上，林明月已經(jīng)傻了，這應(yīng)該是條池魚，李思明的目光從林明月身上移開，迅速掃了遍場中其它人，包括已經(jīng)跪了一地的御林軍們，她他們身上，他沒看到異樣。

    瑞寧公主那一聲‘把她抓起來’驚的李思明三魂出竅，腦子‘嗡’的一聲，竄起來就往李思淺那邊沖。

    “啊？哎！等等……”小高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不過這沒影響他跟在李思明后面往李思淺和姚章慧那邊沖。

    “玉姐兒受了驚嚇，她暈頭了！這事必定跟李氏全無關(guān)系！我端木華能以性命擔(dān)保！這里流血不吉，臣請公主暫避，究竟是誰害了韓六娘子，京府衙門和刑部、大理寺必能查個水落石出！給韓家、給所有的人一個交待！”端木蓮生一步?jīng)_前，背對李思淺，緊緊抓著鞭子橫在胸前，揚(yáng)聲昂然道。

    李思明還沒沖到李思淺身邊，聽到端木蓮生這番話，一口氣松下來，腿一軟頓時慢了，小高正全力猛沖，一頭撞上李思明后背，兩人摔成了一串滾地糖葫蘆。

    “你這只豬……咳咳咳……”李思明氣暈了，一句話沒罵完，又被小高連踢帶打帶起的塵土嗆的一陣猛咳。

    “你突然一停，也不打個招呼！”小高手腳亂抓邊爬邊分辯，“快去看淺妹子！這算啥事……好在有大帥?！?/br>
    “無風(fēng)不起浪，此事茲大?！币娪周姾蛢?nèi)侍都遲疑不決的看著他，官家陰著臉緩緩發(fā)了話，“先收監(jiān)，所有涉事諸人，全部收監(jiān)，由……”官家頓了頓，眼皮微垂，“顧太監(jiān)，你會同大理寺查明此案。韓六娘無辜，晉封榮安公主，著禮部辦理喪禮。”

    端木蓮生臉色煞白，李思明緊緊盯著端木蓮生，渾身微微發(fā)抖，算計(jì)阿淺的人，好象不止那幾個……

    俞相公眼睛一錯不錯、緊緊盯著官家，眼睛里亮著光，這是必是官家默許的，官家，他想干什么？掐掉端木蓮生？不是！難道……官家這是要熬鷹訓(xùn)虎么？

    太子臉上的喜色已經(jīng)無法掩飾，大皇子一步踏前，正要說話，官家又開口了，“端木華！朕把諸貴女交給你教導(dǎo)，是想著你是個謹(jǐn)慎仔細(xì)的，交給你，你必定能把這些嬌弱女子照顧的周全妥當(dāng)，朕不是沒交待過你！要好好看顧她們！朕的交待，你就這樣對待的？你眼里還有朕沒有？來人！”

    官家臉上滿是怒氣，“將端木華關(guān)進(jìn)大理寺后牢！沒朕許可，任何人不準(zhǔn)靠近大理寺后院！端木華！你先給朕好好想想，想想你的心！想想你的錯！”

    李思明腳踝發(fā)軟渾身打顫，關(guān)了大帥，不許任何人靠近，那阿淺怎么辦？官家，這是想要了阿淺的性命嗎？

    “你！快去找大哥！快去！把這事告訴大哥！無論如何！快去！”李思明轉(zhuǎn)身推小高，小高被李思明的驚恐嚇呆了，在一起這么些年，他從來沒見他這么恐懼過！

    小高轉(zhuǎn)身就跑，跑的耳邊的風(fēng)呼呼作響，他沒看到，也沒想明白，不過李思明的驚恐讓他明明白白知道：淺妹子極度危險(xiǎn)！

    俞相公露出豁然的笑意，官家果然是要熬鷹訓(xùn)虎！好！既是這樣，那就有機(jī)可乘！端木華蓮生這樣的，想熬想訓(xùn)，他就不怕反噬？

    “去請高王爺！就說太子有急事，無論如何……哪怕……”俞相公猙獰著臉做了個手勢，“你可便宜行事，只要把高王爺請回來！請到了就把他給我送到太子那里，告訴太子，看住高王爺！看死他！快去！”

    管事連聲答應(yīng)，連退幾步，拎起長衫疾奔出去。

    李思明直勾勾看著被殿前侍衛(wèi)左右押著往外走的端木蓮生，端木蓮生飛快的掃了他一眼，做了個手勢。

    第332章 入獄

    李思明喉結(jié)連連滾動，他一定是讓他護(hù)住阿淺。

    阿淺，他們是要她死么？李思明回頭看了眼陰森著臉，正扶著內(nèi)侍站起來的官家，他要她死？阿淺怎么惹著他了？

    小高什么也顧不上了，打馬狂奔，一口氣沖進(jìn)李府，揚(yáng)鞭問知李思清沒在府里，而是到王相公府上探病去了，掉轉(zhuǎn)馬頭，又疾奔往王相公府上。

    路上遇到俞相公遣來請他的管事，管事根本沒能湊上去，就被小高嫌他擋道，一鞭子抽飛，縱馬而過。

    李思清正一邊對著紅泥小爐、古舊茶具，優(yōu)雅從容的碾茶沏茶，一邊陪半躺在他對面榻上的王相公說著話。

    “出大事了！”小高一頭沖進(jìn)來，老遠(yuǎn)就大吼。

    李思清斜了小高一眼，正一手提壺、一手舞動茶匙正在點(diǎn)茶的手紋絲未動，聽到小高吼聲，支起上身看了眼小高的王相公回過頭，看著李思清紋絲沒動的手和淡然的神情，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君實(shí)確實(shí)長進(jìn)不少，這份臨危不變的大將之氣已經(jīng)讓人刮目相看了。

    “淺妹子出事了！大帥出事了！都出事了！”小高一頭扎上來，噴了正神仙一般淡然瀟灑的李思清一臉口水。

    “大帥出事了？你細(xì)說說，別急！”王相公撐著大迎枕坐起來。

    “是這樣……”小高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將馬球場上那一幕說的亂七八糟，“……就是這樣！老二讓我趕緊來找大哥，老二那樣子，跟見了鬼一樣！不對！見了鬼他肯定不怕，就象……算了算了，不說了，我文章寫的不好，你們自己想！總之，我也認(rèn)識他十幾年了，頭一回！真正頭一回！我沒夸張，頭一回見他嚇成那樣！把我嚇壞了！大帥被抓起來了，淺妹子也被抓起來了，大帥不說了，他是男人，功夫又好，淺妹子怎么受得了？大理寺監(jiān)獄我去過！那哪是人呆的地方……”

    “扶我起來！”王相公越聽神情越凝重，將手遞向李思清，卻不等李思清扶他就站了起來，小高驚訝的瞪著王相公，剛才還病的七倒八歪，這一眨眼，怎么就精神成這樣？這么看著，他好著呢！哪有什么??？

    “傳衣服，送到車上，我要進(jìn)宮！”李思清緊一步上前扶住王相公，王相公邊往外走邊吩咐。

    李思清見小高還愣頭鵝一般呆站著，忙回身沖他招了招手，小高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跑幾步追上健步如飛的兩人，“王相公……病好了？我？我該干什么？老二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你去問問阿淺收監(jiān)到哪兒去了，阿淺被關(guān)在哪兒，老二就在哪兒，你告訴他，我不管他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阿淺的性命！”李思清回頭交待了一句。

    “哎！啊？”小高傻眼了，這什么話？一定要……保住阿淺的命？有人要害死阿淺？要……可不是，有人想害死阿淺！

    “我去！我看誰敢！”小高爆發(fā)了，旋風(fēng)一般沖走了。

    “你就是府里等我，哪兒也別去！”二門口，王相公吩咐李思清。

    李思明不敢錯眼的緊跟其后，出了金明池，押著李思淺和諸貴女的隊(duì)伍分成兩隊(duì)，一隊(duì)是林明玉等諸貴女，連同玉姐兒，另一隊(duì)，只有李思淺一人，顧太監(jiān)躬著謙卑的背，看起來落步輕緩，速度卻絲毫不慢的走在前面，這一隊(duì)殿前侍衛(wèi)中押著唯一的疑犯李思淺，徑直進(jìn)了大理寺內(nèi)院大牢。

    李思明一顆心頓時抽成一團(tuán)，這內(nèi)院大牢關(guān)的都是罪大惡極之輩，怎么把阿淺一個弱女子關(guān)到這里？怎么偏偏把阿淺一個人關(guān)在這里？

    這是明擺著的，李思明用力甩了甩頭，他不想想這個，小高一定找到大哥了，大哥一定知道了，大哥會想出辦法，會沒事的……

    他得進(jìn)去看看阿淺，他得進(jìn)去看著阿淺，那間大牢里黑的不見天日，若有人要下黑手簡直易如反掌！

    在大哥想出辦法之前，在大哥告訴他怎么做之前，他得護(hù)住阿淺的性命，阿淺得活著！

    李思明拎提長衫前擺，一頭扎進(jìn)旁邊的深巷，沖到兩扇漆黑的大門前，用力拍的‘啪啪’響。

    “誰??？”里面一聲透著大牢陰晦之氣的聲音，隨著聲音，大門‘吱呀’一聲從晨面打開。

    “唉喲！是二爺！什么風(fēng)把您老吹來了？快請進(jìn)！寒舍……”牢頭老沈一見是李思明，一張陰森兇惡的臉上頓時堆滿笑容，竟顯出幾分詭異。

    “我要進(jìn)內(nèi)牢！”李思明劈頭就是一句。

    “呃！”老沈被李思明這一句話差點(diǎn)噎著，二爺這是怎么了，跟失心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