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這是要演一場黃袍加身了?!崩钏记暹h看著突顯在萬千人之上的端木蓮生,“蓮生氣勢已成?!?/br> “從前就這樣,大帥在軍中就是這樣,他隨便往軍中一站就是中心,你一眼就能看到他,不管有多少人,不管你怎么看,只要一眼!大帥真是威武!帥極了!”李思明眼睛不離端木蓮生,不停的贊嘆。 李思清的目光從端木蓮生身上一點點往外移,他身邊有一層兩層三層護衛(wèi),外面或許還有,敢這樣暴露在外,他膽子真是不?。×钊伺宸?! 御街一頭連著通往禁中的宣德門,另一頭連著通往城外的景和門,景和門方向一陣sao動,塵煙驟起。 “京郊大營的禁軍來了!”李思清脫口驚叫,“啊?”李思明急忙看向景和門方向。 第428章 逼宮 “我去看看!”李思明轉(zhuǎn)身就往外奔,李思清急忙叫住他,“先去叫上小高!他是殿前都指揮使,名正才能言順!” 李思明答應(yīng)了,李思清跟著他往外走,“我去王相公府上,事已至此,能刀不血刃行個禪字最好!” 兩人匆匆下了樓,一往王相公府,一往常山王府急去。 整個京城的人象是都集中到御街和馬行街上去了,別的街巷空蕩無人,李思明縱馬狂奔,直沖到常山王府門口,也不下馬,指著門房叫道:“快請你們王爺出來!就說我有急事!快!” “回二爺!王爺一刻鐘前就出去了,沒說去哪兒!”門房頭兒急忙答話,李思明聽了一呆,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京城出了這么大事,小高指定也聽說了,他哪里能坐得?。∈橇?,他一定是到他們府上找他和大哥去了! 李思明顧不上多說,撥轉(zhuǎn)馬頭,直奔自己家。 果然,在離李府不遠的巷子口,李思明撞見了小高。 小高看到李思明,一臉驚喜,“可找到你了!你去哪兒了?大哥呢?京城出大事了!你這是從哪兒來?” 李思明沖到小高馬前,緊勒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到你府上找你去了!大帥回來了,在御街,京郊大營又從南門進城了,大哥讓咱們過去看看,這里是京城,一打起來就是血流成河!” “大帥?端木大帥?到京城了?你先別走,把話說明白!這事……亂了!”小高風中凌亂。 李思明推了他一把,一邊并馬往前行,一邊三言兩語說了,小高不凌亂卻糾結(jié)了,“你和大哥拿定主意了?那我怎么辦?我太婆是皇家大長公主,我家……” “知道大帥回到京城的信兒,昨天晚上大哥和王相公就去了大爺府上,守了大半夜,大爺面都沒給見,你說怎么辦?官家清醒的時候就犯倔犯糊涂,就大爺一個兒子了還死活不吐口,你說怎么辦?韓家從北往南算是勢如破竹吧,地方上毫無斗志,朝廷吧亂成一團,你說怎么辦?大帥說了,從前他無所謂,現(xiàn)在為了阿淺和孩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罷手的,你說怎……” “為了誰?阿淺?淺妹子?孩子?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小高這會兒福至心靈,反應(yīng)快的讓李思明聽的一個大愣呵。 “沒多少事,就是阿淺死遁這事沒告訴你,孩子的事我也是剛知道,大帥也是剛知道,亂了亂了,從頭說,那場火,也不知道誰放的,反正阿淺逃出去了,阿淺的脾氣你也知道,出去后就掐掉了線,我找不到她,大哥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后來聽說大帥在南邊起事,阿淺就去南邊找大帥了,昨兒見了大帥我才知道,阿淺出那場事的時候已經(jīng)懷了身孕,哪!她誰也不說,自己也孩子生下來!就這樣,沒瞞你,我也不知道!” 李思明答的認真仔細,小高聽的呆了片刻才捋順了,“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和大哥拿定主意了?” “你不是問過了!是!我和大哥說了,別說官家到現(xiàn)在還不肯吐口,就算吐了口,大爺那脾氣,就是個做副手的材料!這會兒北有狼南有虎,這天下不得打個稀巴爛?何苦呢?” “那我怎么辦?”小高一把揪住李思明,“大哥不當?shù)蹘熅湍墚攪?,那我怎么辦?!” “你也是國舅??!阿淺難道不是你妹子?”李思明理直氣壯,小高聽的一個愣呵,呆了片刻,猛一巴掌拍在李思明肩上,“太婆臨走前讓我凡事跟著你和大哥,她指定沒想到今天這一出!算了算了!大不了當個富家翁,富家翁總能當一個吧!走!你說怎么辦吧!要不我先讓阿娘她們到你們府上?” “還是去你們府上吧……先別想這個,只要京城不大亂就沒事,咱們趕緊過去看看,無論如何京城不能亂!”李思明叫了個穩(wěn)妥管事,吩咐他趕緊回府,讓大嫂帶著阿娘和孩子們?nèi)コI酵醺稀?/br> 李府離御街不算太遠,兩人話剛說完,人也離御街盡頭不遠了。 “你是殿前都指揮使,你在前頭。”李思明示意小高,小高答應(yīng)一聲,縱出半個馬頭。 白水遠遠看到李思明和小高并肩過來,緊繃的嘴角一下子松馳下來,眼底浮出笑意,忙越過人群迎上去。 “兩位爺來的可真及時!”白水迎到小高和李思明馬側(cè),伸手拉住小高馬韁繩一側(cè)笑道。 “是你!”小高驚訝的看著白水,李思明盯著白水俯身問道:“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來的真及時?” “回二爺,我們爺吩咐小的在這兒等兩位爺,兩位爺來了,小的見過兩位爺就得趕緊走了,小的的差使還多著呢!”白水笑語盈盈。 小高看向李思明,李思明攤手,看著白水問道:“大帥還吩咐別的話沒有?” “爺沒說別的,兩位爺辦事,我們爺一向放心得很?!卑姿樖址畛辛艘痪洌L揖到底,退后幾步,轉(zhuǎn)身擠進了人群中。 “看樣子大帥早有布置,這就好辦多了,走吧!”李思明明顯松了口氣,小高也忙跟著松一口氣,人家都安排好了,其實有他不多,沒他不少,在改朝換代這件事上,他的作用沒那么大,或者說沒起什么作用,這讓他的感覺好多了。 白水直奔靖海王府,自從端木蓮生上了那兩道折子,靖海王端木守志就‘抱病’在府里,幾乎沒出過門了,就連老三端木明節(jié)也只能關(guān)門閉戶稱病不出,不管他們兄弟之間有多少矛盾仇恨,他們都姓端木,是撕扯不開的兄弟。 白水直接越墻而入,直奔端木守志的住處,雖說承了王爵,在這空落落的府里,端木守志還是住在他原來的院子里,端木守志沒在自己院子里,白水抓過一個小廝問了,直奔后園望月亭,那是府里地勢最高的地方,說是端木守志在那里賞景兒呢。 第429章 調(diào)度 端木守志披著件厚重的紫貂斗蓬,掂著腳尖站在亭子欄桿上,一臉憂慮,伸長脖子往外看。 “給四爺請安!”白水飛掠而上,離端木守志還有十來步,就忙緩下步子揚聲先請安。 “是你!”端木守志見是白水,腳下一個打晃,幸虧后面的小廝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扯下來,才算沒摔著。 “二哥呢?聽說二哥回來了?他怎么回來了?”端木守志甩開小廝,一把揪住已經(jīng)趕到他身邊的白水,一迭連聲的急問。 “回四爺,二爺回來了,一切都好,特意打發(fā)小的過來跟四爺稟一聲安好?!卑姿俅伟肭ヒ姸Y,“二爺還說,若四爺?shù)每眨埶臓斶@會兒就到燕王爺府上?!?/br> 端木守志一呆,“二哥有什么打算?我怎么跟大爺說?二哥……” “二爺?shù)拇蛩闶敲鲾[著的,黃家氣數(shù)已盡,二爺不想天下生靈涂炭,這才冒險回到京城,希望官家也罷,燕王爺也好,順天應(yīng)命,一個禪字,免了萬民劫難,也是給黃家積福積德,澤被子孫。”白水答的干脆明白,端木守志卻聽的白著張臉,好一會兒才緩過口氣。 “沒想到二哥……沒想到……” “二爺也是不得已,從去年現(xiàn)在到現(xiàn)在的事,四爺也都看在眼里,這是黃家自作孽,若不是這樣……所謂天命,這就是天命?!卑姿舆^端木守志的話,“二爺順天應(yīng)命,這是天下人的大福份,也是四爺?shù)母_\呢?!?/br> “我知道……知道了,我這就去!”端木守志有幾分恍惚,急忙答道,從二哥上了第二封折子,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私底下也想了很多不該想的事,可到底沒敢想到這一步,二哥到底是二哥,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四爺好好寬慰燕王爺,還有燕王府上其它人,二爺?shù)脑?,燕王爺還是燕王爺,是二爺?shù)男珠L,這是什么時候、誰也變不了的,四爺記得把話捎到,燕王爺和燕王府上,從前怎么樣,以后只會更好,越來越好!”白水又交待了一句,端木守志‘唉’了一聲,示意小廝,徑直往偏門出去,上車趕緊趕往燕王府。 白水看著端木守志的車子沖出去,輕輕吐了口氣,又了一件大事! 御街上的端木蓮生被越來越多、越來越厚的人群圍在中間,在他前后左右,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墻,人群離一丈來遠就被那墻擋住,隨著他安然從容的步履,前面的人群象被分開的河水,往兩邊讓開,后面的人群也如水一般,卻是合攏。 王三爺和幾個伙計被人群挾裹,幾個伙計興奮激動的熱淚盈眶,王三爺上了年紀,經(jīng)的多見的多,倒還支撐得住,端木大帥這是要往哪兒去?要干什么?一會兒會不會打起來?天哪!要是打起來……這熱鬧不能看了!可是出不去??! 王三爺剛要往外擠,一錯眼卻看到前面不遠一臉淚直盯著端木大帥尖叫的那幾個小妮子中間,有一張臉眼熟得很!再定睛仔細看,可不就是他家二妮子! 王家二妮子不是一個人,她是和鄰居幾個小姑娘一起來的,那年端木大帥凱旋入城,她們幾個擠在街角,從人頭攢動的那間縫隙里看到過幾眼端木大帥,那幾眼就足夠讓她們心心念念不知道多少年,端木大帥太好看、太英武!真是天神一般。 能看到端木大帥的機會,滿京城的女人都不愿意錯過,王家二妮子們更不愿意錯過,這一回的大帥這么平易近人、這么溫暖可親、這么好看、這么…… 王家二妮子緊緊盯著端木大帥,被人群挾裹著往前跌撞,腳下一空,人往前撲,端木蓮生眼角瞥見,下意識的抬手揚聲提醒:“小心!” 被端木大帥指向的姑娘們呆滯片刻,反應(yīng)過來,頓時激動的不能自抑,尖叫痛哭一片混亂。 王三爺看的整個人更是一片混亂,這叫什么事,這一幫花癡妮子,也不嫌丟人……算了,一眼望過去,滿眼都是尖叫流淚的婦人!跟男人擠在一起……京城雖說開化,可這也太……唉!王三爺這會兒忘了危險不危險的事,滿腦門子都是那幫花癡女,得把二妮子叫回去!成什么樣子……好在……二妮子倒不是叫的最響哭的最厲害的…… 王三爺忘了剛才想到的那些危險,看看那些花癡婦人,再看看端木大帥,端木大帥真是越看越耐看,這威儀這氣度,還真是一幅真龍?zhí)熳酉啵?/br> 李思清繞過御街和馬行街,一路打馬飛奔,很快就到了王相公府門口。 這府里他是不用通傳、常來常往的貴客,門房接過韁繩,一邊恭敬讓進,一邊稟報,“相公象是還沒起,大爺?shù)玫胶箢^問一問?!?/br> 李思清謝了門房,大步進了月亮門,示意迎上來的小廝,“去看看相公醒了沒有,若沒有,趕緊叫醒,出大事了!趕緊!”小廝答應(yīng)了,一溜小跑往里去了。 王相公勞累一夜,睡的正沉,他天亮前半個時辰才歇下,端木華府上那條金龍沒能吵著他,御街上的喧囂離他府上遙遠,在李思清之前,沒有人來報信。 李思清在王相公書房院子前來來回回不知道踱了多少個來回,直等的整個人都要焦了,王相公才坐著兩人小轎過來,兩個轎夫走的都快飛起來了。 “端木華想干什么?!”人還沒下轎,王相公就厲聲叫了句,李思清上前一步扶住他,一邊扶著他往外走,一邊低聲道:“先生別急,端木華現(xiàn)在御街和馬行街交路口,我來前看他是往宣德門方向去的,暫時沒什么大事,先生別著急。” “他想干什么?要演一場黃袍加身?”王相公怒歸怒,腦子是清醒的。 李思清點了點頭,“從那條金龍騰空飛入禁中到現(xiàn)在,先生這府上一個人也沒來,朝廷諸官……”李思清輕輕嘆了口氣,“我急著來找先生,就是擔心這黃袍加身的事,萬一加了身,您得有個決斷,得趕緊有個決斷!” 第430章 黃袍 “決斷?怎么決斷?你我都是罪人!逆臣!貳臣!千古罪人!”王相公突然暴怒。 “君為輕民為貴,這是先生常教導(dǎo)我的?!崩钏记搴敛晃窇值闹币曋跸喙?,“貳臣一字我不敢駁,可罪人?先生,這會兒咱們不趕緊做出決斷,那才是千古罪人!” 王相公神情呆然,片刻,突然抬手捂著臉,老淚縱橫,“我不管了!我老了!大逆不道……我老了……” “先生?!崩钏记孱D時窘了,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王相公突然來這么一出,象孩子一樣大哭不管了!“您德高望重,先生,前朝黃袍加身,御座上還有位幼年天子,如今……比前朝更讓人無可奈何,官家已經(jīng)糊涂不辯人事,諸皇子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先生仔細想一想,天意如此,咱們又能怎么樣?逆天行事嗎?” 李思清扶住王相公,王相公上了年紀,又過于勞累,片刻崩潰之后,很快就恢復(fù)了當朝首輔的該有的樣子。 “端木華這是拿這京城萬民、拿天下人逼咱們就范!無恥!這用心何其狠辣!”王相公一下接一下拍著桌子。 李思清默然看著從崩潰到盛怒的王相公,能做皇帝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視萬民如草芥的?開國之帝,有慈悲忠厚之人么? “先生,如今之計,咱們早做決斷,便能多搶一些主動,一是替官家和大爺多爭幾分利益,二是朝廷百官、文人士子,梁國氣數(shù)已盡,年前欽天監(jiān)就……” 王相公慢慢嘆了口氣,直視著李思清,“你是什么時候起的這心?一定不是現(xiàn)在!端木華得了你很多幫助吧?我早該想到了,我早就想到了,還有誰?你還替他策反了誰?你老實告訴我,現(xiàn)在!這京城,端木華不過幾十人數(shù)百人,京城內(nèi)有殿前三軍,京城外有京郊大營,難道還撲殺不了這數(shù)百人?為什么?” “從四爺死后?!崩钏记逄拐\的看著王相公,“廢太子死了,大爺一來無為君之德才,二來,如今這樣的形勢,填進去無數(shù)將士的性命,還有這天下的安寧,換來的也不過是梁國茍延殘喘一年兩年,甚至半年,何苦呢?再說,端木華人品如何、才能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先生說撲殺端木華,如今朝廷人心動蕩,軍中更是四分五裂,動蕩的厲害,相公若下令,絕不是一面倒的捕殺,而是一場混戰(zhàn),京城中的……一場混戰(zhàn)!” 王相公問之前早就明了這答案,可聽李思清這么一句句說出來,仍覺得句句刺心之極。 “先生,順天應(yīng)時,不能忠君,至少不能再辜負萬民和百官了。”李思清又勸了句。 “唉!”王相公一聲長嘆,“我這個年紀晚節(jié)不保!算了算了!算了!我進宮,你該干什么……你是早的打算的人,該做什么你自去吧!我這就進宮……” 得了王相公這句話,李思清暗暗舒了口氣,叫了小廝長隨進來,隨王相公出來,王相公車輛往禁中去,李思清上了車,叫了疏桐過來,吩咐他去給李思明報個信,又命人去姚府請姚家兄弟往京府衙門尋自己,吩咐完,徑直往京府衙門過去。 白水前腳從熊大學(xué)士府上出來,端木家三爺、熊家女婿端木明節(jié)就在大門口下了馬,腳步急匆直沖而進。 熊府正廳,熊大學(xué)士和兒子熊侍郎一坐一站,正對著幾上一個不起眼的靛青綢包袱發(fā)愣。 “翁翁,父親,白水來過了?”端木明節(jié)沖進來,沒注意幾上那個包袱,只看著熊大學(xué)士和熊侍郎的臉色猜測道。 “來了,剛剛走,你沒事吧?葉蓁和孩子呢?”熊侍郎見端木明節(jié)一臉急匆,忙關(guān)切問道。 “鎮(zhèn)靜!”熊大學(xué)士不滿的訓(xùn)斥了兒子一句,又看向端木明節(jié),“你也是!越遇大事,越要鎮(zhèn)靜!能怎么樣?!” “是!”熊侍郎和端木明節(jié)一起答應(yīng),熊大學(xué)士示意端木明節(jié)坐下說話,“白水也傳了話給你?他是怎么安排你的?” “白水說他剛從老四那兒過來,說……二哥的話,讓老四趕緊去燕王爺府上安撫?!倍四久鞴?jié)先說了端木蓮生對他家老四的安排,熊大學(xué)士捋著胡須,眼睛微瞇。 “說是二哥的話,讓我先去族里交待一聲,把族里能用的人帶出來,往宣德樓去等著?!倍四久鞴?jié)接著道。 “這個時候往燕王府守著,這是有情有義有擔當,”熊大學(xué)士看著幾上那只包袱,“聯(lián)絡(luò)族人往宣德樓去,這是預(yù)備著山呼萬歲的,端木華待老四倒是真心實意。” 熊大學(xué)士目光不離幾上的包袱,端木明節(jié)也看到了那只突兀的擺放在幾上的包袱,“那是什么?” “白水剛剛送過來的?!毙苁汤蓱n慮的看著父親,端木明節(jié)遲疑了下,上前解開包袱,包袱里包著件明黃底繡五爪金龍、亮麗到刺目的斗蓬。 “怎么送這個……”話音未落,端木明節(jié)就反應(yīng)了過來,“說什么沒有?怎么……”怎么偏偏送到熊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