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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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來說,最緊張的還是背對著秦洬而坐的宗綾。他的存在感極其強烈, 強烈到她幾乎控制不住要站起身趕緊跑掉。 她不怕他, 但怕他馬上脾氣發(fā)作將她們的醫(yī)館給端了。 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的罪魁禍首秦洬,看他的模樣倒是挺悠閑自在, 只淡淡的打量著這打理的一塵不染的醫(yī)館,深邃無波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覺得這個醫(yī)館如何。 他氣質(zhì)高貴不凡, 身姿修長,就這么坐在醫(yī)館的椅子上,一雙腿難免會向前曲出不少,顯得與這一方天地格格不入。 他本就長得極好,怕是天上地下再難尋的俊美。今日身著一身象牙白色的長袍,飄逸翩翩,更如謫仙下凡。只是姿態(tài)略顯慵懶隨意, 若是神仙,那也是個目中無人的懶神仙。 也不知他是否注意到身旁背對著他的宗綾。 宗綾知道他是個精明的人,所以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tài),大概是緊繃久了,身子虛弱的她有些受不住,不由輕輕咳了起來。 解情在給驚奕包扎傷口,柳藍玉他們在防備著秦洬,倒是沒人注意到宗綾略微的不適。 聽到宗綾的咳嗽聲,秦洬的目光從她的后腦瞥過。 宗綾極度敏感,尤其是他那種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淡漠眼神,總覺得莫名能燙到人似的。她不由顫了下身子,趕緊捂嘴掩飾住了自己的不適。 她猜,他肯定看了她一眼。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當(dāng)她在千盼萬盼著解情手腳快些時,她感覺他動了,不由更加繃緊了身子。 當(dāng)感覺到有人從她身旁繞過去,她下意識側(cè)頭去看,就見到一個身姿頎長的人走過去。她沒抬高腦袋,只看到對方的腰部,就知是誰,嚇得心頭狠狠一咯噔。 看到秦洬從自己對面坐下,她立刻低下了頭。 柳藍玉立刻睜大眼睛,連忙跑了過來,畢恭畢敬道:“王爺,這里臟,要不去別的地方坐?” 秦洬沒說話,只兩手隨意的分別擱在大腿上和桌子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對面緊埋著腦袋的宗綾身上,依舊是那淡然隨意,幽深莫測的目光,讓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都到這份上,宗綾知道她定是認出自己了,畢竟在醫(yī)館里頭,她不會帶帷帽。在他轉(zhuǎn)回來之前,她是想帶的,可帷帽根本不在這里。 她暗暗一咬牙,干脆抬頭迎視著他,聽候他想對自己或?qū)︶t(yī)館的發(fā)落,然后再想辦法解決。 那頭屏風(fēng)后頭的驚奕被包扎好傷口就站起身,不想?yún)s看到自家王爺與那宗姑娘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驚的差點一屁股又坐回去。壓了壓驚,他暗暗注意著二人。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時,秦洬淡淡的出聲了:“四年前,你后來去了哪里?” 宗綾:“……” 不僅宗綾一時覺得腦袋轉(zhuǎn)不過彎來,其他人也不了解這是個什么狀況,包括驚奕。 他管她四年前后來去了哪里? 聽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后來找過她。 其實不可能,他才不會管她的死活。 宗綾有一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為了醫(yī)館,她只能壓下心頭不喜,輕描淡寫的老實道:“跟遠親走了?!?/br> 秦洬的目光從她的臉移到她身上,仿若想把她整個人給看透一般。也不知他究竟是想看出什么,后來或許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站起身就繞過桌子不慌不忙的朝外走。 驚奕見了,連忙跟上。 宗綾愣了愣,后來想到醫(yī)館的事,連忙站起身喊住他:“秦洬!” 秦洬負手站住,并未回頭。 她下意識喊出他的名諱,并未想太多,后來感覺周遭的氣氛突然凝固,她略顯訕訕的重喊了聲:“凊王爺,關(guān)于醫(yī)館……” “你隨意?!比酉氯齻€字,他邁步就走。 別人或許一時未明白他的意思,但驚奕卻清清楚楚的明白他這是不再刁難宗綾的意思。 但讓驚奕疑惑的是他突然的改變。 莫不是對她救著救著,抱著抱著,真生出感情了? 看著秦洬上馬不緊不慢的離去,宗綾與柳藍玉只覺得丈二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他那話的意思。 宗綾便問解情:“jiejie,他什么意思?” “大概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意思?”解情也不確定秦洬的意思,但看驚奕沒留下來多說什么,那應(yīng)該就是不再刁難宗綾的意思。 宗綾若有所思,陷入沉默。 次日一早。 有兩路禮金隆重的提親隊穿梭于必經(jīng)的各街道前往施府,分別是由徐府與平國公府派出的人。街上甚是熱鬧,都在好奇并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有福氣嫁到都城貴胄大戶。 本在自個府上獨自下棋的秦蒙湛,突然聽到徐家已派人去施家提親的消息,落棋的那只手一頓,暗覺這事有些不妙。 前幾日小皇叔讓他削了徐家,他雖答應(yīng)了,卻不想無端去削,畢竟說不過去,不好向父皇交代。是以他派了人盯著徐家人,想著抓住個什么把柄,名正言順的削人家也好。不想徐家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若要被小皇叔知道徐家不僅好好的,還去向宗綾提親,免不得要變本加厲的怪罪他。 他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給那個感情遲鈍的小皇叔保住極可能會成為凊王妃的宗綾,否則保不得哪天小皇叔開竅了拿他是問。 他微一思索,便吩咐杜勛:“馬上派人去施家為我向宗姑娘提親,趕在他們交換庚貼之前?!?/br> 杜勛聞言驚得不輕,但不敢多言,連忙下去辦了。 遠在耀都東北面的施府風(fēng)萍院內(nèi),宗綾照例在練功,怎么也不會想到正有三路人直奔她而來。 剛起床沒多久的施二夫人正在婢女與嬤嬤的伴隨下在后花園散步,呼吸著晨間的清新空氣,據(jù)說這樣可以強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