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時光溫涼,遇愛有光、嬌妻養(yǎng)成札記、家養(yǎng)麒麟指南、我在迪拜的這些年、妝成名就[古穿今]、我們還是公開吧[娛樂圈]、一品御廚、豪門重生痞妻有點毒、權(quán)少在下萌妻在上、遲音
出了凊王府,上了馬車,他的目光落在擱在坐墊下頭的那一籃子的苦菜上,腦中想起的是曾經(jīng)紫荊做出的八種口味菜色的苦菜,與解情派人送到凊王府的是一模一樣。 他的眸色陡冷,不愿意將解情與紫荊擱在一起想。 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路過頤明醫(yī)館時,他倚著車壁閉上了眼,努力壓下了想透過窗牖看看醫(yī)館里頭的沖動。 解情送一名女患者出醫(yī)館時,抬眸正巧就看到路過的脩王府的馬車,馬車里頭坐的正是闔著眼,臉色冰冷的秦蒙湛。 她心下一咯噔,竟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去了凊王府。 她抿著嘴,回到里頭從桌子旁坐下,盡全力壓下自己那不由有些六神無主的情緒。正是她在胡思亂想間,沒有發(fā)覺脩王府的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從醫(yī)館門口路過,又朝凊王府回去了。 當下宗綾仍舊坐在屋子里吃著這些美味的苦菜,速度已由剛才大口到幾乎狼吞虎咽,變成如今的不緊不慢。就算已經(jīng)飽了,她仍舊想盡力將這些菜都給吃了去。如今天氣炎熱,菜是不好留的。何況能留,下次再吃也是隔夜菜了。 再說這玩意是涼性的,誰知道下次秦洬還讓不讓她吃。 秦洬見宗綾似乎想把一桌子的菜都解決了,便握住她拿筷子的手,道:“喜歡吃,過幾天再讓解情給你做點?!?/br> 宗綾抬眸問他:“過幾天是什么時候?” 秦洬抿起嘴,又怎會不知這丫頭的想法,他道:“府醫(yī)給你把脈,覺得可以再吃的時候。” “我不指望下次了,我還是現(xiàn)在吃個夠吧!”宗綾欲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不得,便干脆過去坐到他腿上,故意蹭了蹭他,撒嬌道,“讓我全吃了吧?” 秦洬哪里經(jīng)得住她這誘惑,鼻息間溢出的呼吸陡然變得灼熱,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聲音低啞的喝道:“別鬧!” 宗綾還蹭:“我就要吃?!?/br> 突然施用輕功從正屋前著陸的秦蒙湛,踏過門檻就見到吃個飯還要耍耍流氓的夫妻倆,而且還是宗綾給秦洬耍流氓。 他馬上別過頭。 宗綾見到突然回來的秦蒙湛,暗覺尷尬的趕緊從秦洬的腿上下來,那被秦洬握住的手,仍舊抽不開。 秦蒙湛過去從對面坐下,就招呼都不打一聲,拿起秦洬用的筷子就伸向眼前這八個菜色的苦菜,卻是在上空突然頓下。薄唇抿著,仿若下不定決心是否要吃似的。 宗綾疑惑的看著眼前突然不知抽什么瘋的秦蒙湛,問道:“想吃?” 秦蒙湛:“嗯!” 宗綾挑眉:“剛才我問你有沒有興趣,你還很冷漠的說無興趣?!?/br> 秦蒙湛沒應(yīng)她。 宗綾見他還沒有落筷子,心下更疑惑了,便側(cè)頭看向神色淡淡的秦洬,實在不解這玩的哪一出。 后來秦蒙湛還是落了筷子,當一根涼拌苦菜入嘴時,他的身子陡的僵住。他極努力的,用盡全身力氣,壓下心頭洶涌的浪潮,一口一口,動作僵硬的,將這苦菜的八種花色都嘗了遍,炒的、涼拌的、熬成粥的、熬成湯的…… 后來他擱下筷子握起了骨節(jié)泛白的拳頭,又舒展開,面如寒霜的離去。 宗綾不由打了個激靈,問秦洬:“他是怎么了?受不了苦菜的味?可受不了他干嘛要特地跑回來吃?” “別管他。”秦洬強制牽起還想繼續(xù)吃的宗綾出去消食。 秦蒙湛負手低著頭走出悠水榭,走出凊王府,所過之處無不吹起一股森冷的涼風。就連與他相遇的王府侍衛(wèi),皆都會因為這詭異的氣場,而齊齊的看向他。 秦蒙湛上了馬車,就抬起了一雙透著腥紅的眸子。 他從來都不認為解情有是紫荊的可能,所以他去凊王府只是想確定那八種菜色僅僅只是表面相同,他想否認解情與紫荊有關(guān)系的任何可能。 可事實的結(jié)果…… 那張面目全非的臉,那個受盡磨難的女人,怎會與他所認為的一直在逍遙快活的紫荊有半點關(guān)系? 他的拳頭不由又握起,青筋暴起。 當馬車路過醫(yī)館時,他陡的沉聲道:“停下?!?/br> 解情聽到有馬車從醫(yī)館門前停下的聲音,她拿著醫(yī)書起身迎去了門前,卻看到再次由南往北的脩王府馬車。 她努力冷靜的透過窗牖看向馬車里頭那人一動不動的側(cè)臉,見他像尊石像一樣,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身走回了醫(yī)館。 秦蒙湛終于眸色陰沉的看向那個素來不將自己當一回事的女人轉(zhuǎn)過身。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的視線仍舊沒有收回。 明明不像的…… 馬車在這里停了許久,久到入夜時,解情早早就將醫(yī)館的門關(guān)了起來,他卻仍舊坐在馬車里,待在這里。 解情關(guān)了門,事實上仍舊一直坐在醫(yī)館里,她一直繃緊的身子等著他離開。她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異常的舉動,她就是覺得不安。 后來聽到車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終于垮下肩頭,松了口氣。 還好,她夠了解他,他如她所料,從來都不愿意相信曾經(jīng)的紫荊,會受盡磨難成為她如今的這副模樣。 他只愿相信,紫荊過的很好。 她再從醫(yī)館中坐了會,才慢吞吞的起身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間。準備了一桶水,她脫下所有的衣服,下意識不去看自己那身猙獰可怕的傷疤,跨入浴桶。 那場大火不僅燒了她的臉,也燒了她的身體,熏壞了她的咽喉。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 她不記得自己如何獲救的,不記得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過來就是這副模樣,滿身傷疤,骨瘦如柴,連話都不能說。 她嘆了口氣,隨便洗了洗,就起身穿好衣服上了床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