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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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如墜冰窟,瑟瑟發(fā)抖。想要再為鄭勝章辯解,又怕多開口會牽連到自己,一時間竟是進(jìn)退不得。 “還有你?!标蓮V帝看著目光空洞的鄭賢妃,說道:“你無視皇后威嚴(yán)對皇后不敬,亂闖永安宮,罰禁足三月,不得出靜雪宮半步?!?/br> 鄭賢妃驟然醒悟,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皇上,我是為了侄兒……” “這等孽障,不要也罷!”晟廣帝顯然怒了,高聲叱道:“又或者在你的心里,這個孽障的死活比宮規(guī)更為重要?!” 宮中規(guī)矩是老祖宗就定下來的。 俞皇后的地位僅次于帝王,且是后宮里的頭一份。但凡有人敢隨意挑戰(zhàn)皇后的權(quán)勢,依著老祖宗的規(guī)矩,便是砍了頭也是沒人敢質(zhì)疑的。 鄭賢妃沒料到皇上會這樣說,怔怔地坐到了地上,面無表情,半晌回不過神來。 晟廣帝拂袖而去。又留了郭公公在這里看守,免得再有人對俞皇后出言不遜。 俞皇后任由郭公公和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派了人來清理屋中與外頭的人。 她走上前去,一手拉了冀行箴,一手拉了徐立衍,把這兩個少年硬生生往屋里拽。 “等下!”徐立衍忽地回過神來,又跑了回去。從地上撿起那把劍,緊緊握在手里。 待到進(jìn)了屋后沒有旁人,徐立衍方才解釋道:“倘若鄭賢妃那里有人認(rèn)出這是太子殿下的劍,那么皇上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費了?!?/br> 提及剛才種種,冀行箴用力閉了閉眼,雙拳緊握牙關(guān)緊咬,好半晌方才緩過神來,輕聲問道:“母后,二姐怎么樣了?” 俞皇后剛才讓冀若芙進(jìn)的是里面另一間屋子,此刻冀若芙并不在這里。 “還好?!庇峄屎笳f著,朝徐立衍微微躬身,“多謝徐公子出手相助。” 徐立衍趕忙去扶俞皇后,語氣慌亂地道:“您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應(yīng)該的?!?/br> 此時他衣衫單薄,臉上身上有好些個青青腫腫。 俞皇后聽外頭辦事迅速已經(jīng)將人清理走了,便喚了人來給徐立衍拿兩身衣裳。 冀行箴雖然比徐立衍小一歲,卻比他高許多。原先冀行箴穿過的衣裳有留在永安宮的,如今拿來給徐立衍倒是合適。 徐立衍剛剛收拾好沒多久,冀若芙便也來了。 她已經(jīng)在段嬤嬤的服侍下?lián)Q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梳了發(fā)、敷了脂粉。如今看上去倒是比剛才要精神些了。 俞皇后一看她就忍不住淚流,喊了一聲“我兒”,上前抱了冀若芙泣不成聲。 剛才俞皇后心里一直掛念著冀若芙。但是,今日若非徐立衍,女兒的清白怕是就保不住了。因此,她就暫時擱下了對女兒的擔(dān)憂來先顧好徐立衍這一邊,斷然不能讓這個仗義的少年有什么不妥。 可是如今見到女兒,她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擔(dān)憂和焦慮,當(dāng)著幾人的面啜泣不止。 冀若芙與母親相擁許久,俞皇后方才漸漸心情平復(fù)了些。 冀若芙上前向徐立衍行禮。 徐立衍趕忙避開。 冀若芙工工整整行了個全禮,溫聲道:“公子大恩大德,若芙?jīng)]齒難忘。” 徐立衍磕磕巴巴說道:“沒什么。沒什么。真沒事兒。是個男人就得在那個手出手。當(dāng)不得什么?!?/br> 他這樣拘謹(jǐn)?shù)臉幼拥故亲尲饺糗秸诡佇α艘幌隆?/br> “公子心性耿直,自然覺得這是該做之事。可總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卻會……” 說起這些,冀若芙的心又沉了沉。 她轉(zhuǎn)眸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冀行箴一直沉默地立在旁邊,不言不語,只垂眸斂目,低頭把玩著腕間飾物。 雖然他一言不發(fā),但冀若芙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個面冷心熱的。平日里看著他與她們頗為疏離,但是到了緊要時候,他會頭一個跑出來護(hù)著家人。 鄭勝章進(jìn)了天牢之后便沒能出來。 鄭大學(xué)士在宮門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求得帝王改變主意。 冀若芙調(diào)整了一個多月方才重新出現(xiàn)在崇明宮的課堂上。 與以前不同的是,她身邊多了四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嬤嬤相伴。無論上學(xué)下學(xué),這四個人都緊緊跟在她的身邊,護(hù)著他。 自打出了這件事以后,冀行箴又開始光明正大地去崇明宮尋阿音了。而且,無論是上學(xué)還是下課,他都要和阿音一路同行。 阿音剛開始的時候還很緊張,生怕晟廣帝會斥責(zé)她,說她不遵守諾言。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不要單獨遇到晟廣帝。 哪知千算萬算,還是在去御花園玩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 阿音有些緊張的上前行禮問安,生怕晟廣帝會斥責(zé)她“不懂廉恥不知禮數(shù)”。 誰知晟廣帝沉默半晌后,卻是叮囑她:“女孩子身嬌體貴,平日里多注意安全。倘若行箴他們肯日日送你來回,倒也沒甚不可以。只留意著男女大防,莫要被人挑出錯處便是?!?/br> 阿音對他這個轉(zhuǎn)變很是訝異。但是想到往后能和冀行箴來往還不被斥責(zé),她就暗松了口氣。 其實,她也有想過,晟廣帝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會不會和冀若芙前些日子的閉門不出有關(guān)系。 但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雖然這事兒冀行箴知道,徐立衍知道。而且,常書白好像也知道??删褪菦]人告訴她。 不過阿音曉得,他們?nèi)绻恢虏m著她,那定然就是不知為妙。她就也沒多問過。 常書白見她一個字兒都不多問,很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