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等殺青肯定能長出來,男的頭發(fā)都長得挺快,應該不會影響到你接現(xiàn)代戲?!毖躁痰?。 靳安飾演的神將奉頡被貶下凡后第一世是個小和尚,不過這兩天才拍前面的大戲,所以他暫時不用剃頭。 三人正說話間,就聽場上負責調(diào)度的副導演大聲通知演員就位,言晏和宋雨澤忙將不能帶上去的東西遞給了一邊的助理,匆匆上場去了。 這場戲拍了好幾天,從初審到對峙到最終判決,算起來應該是本劇出場人物最多的一場戲。主演中除了靳安和連頌的角色,其他人幾乎都露面了。 連頌飾演的是三官之一的天官,居住在北極星宮的紫薇大帝,總主諸天帝王,是早已得道多年的天神。由于每年正月十五日要下到人間,校定凡人罪福,所以事發(fā)之時并不在天庭。 而蘇昀飾演的是溫婉端莊善解人意的大公主,宋雨澤飾演的是相貌堂堂善良正直的司法天神,也是兩位公主的表兄。 這場言晏受天規(guī)處罰的群戲中,他倆的立場都是站在天庭對立面的,原本按照天條言晏要被幽禁在不見天日的虛空之境三千年。 但后來他倆各方周旋聯(lián)絡了一些頗有名望的神仙求情,加上王母和玉帝也于心不忍,最終從幽禁判為貶下凡間歷劫。 由于小公主所犯之罪不僅是私逃出宮還有擅動凡心,所以為了能讓她早點悔悟重返天庭,王母娘娘授意月老將她下凡轉世后顯示在姻緣譜中的名字劃掉。于是這就成了本劇最關鍵的矛盾點,一個沒有情根的人如何譜寫出七世可歌可泣的愛情? 因為這個場景在劇中使用的并不多,所以為了循環(huán)利用,就把與之相關的十幾場戲全都拍完了。而靳安則跟著同組人員去了附近的景區(qū),開始拍攝他下凡后第一世的單獨戲份。 既然是在天上,那免不了要飛來飛去,而由于身份是仙女,那衣服自然是輕薄飄逸,凸顯仙氣的,雖然拍出來的效果美的讓人驚嘆,可演員卻慘了。 言晏一連幾天吊威亞,身上沒少剮蹭或碰傷過。每回收工睡覺前姆媽給她擦藥酒時都疼得眼淚汪汪。 而且已經(jīng)入冬了,女演員卻只能穿輕軟單薄的裙裳,而宮殿高闊門窗又大,根本不可能安裝取暖設施,因此候場的時候一群女孩子就都擠在一起抱著暖寶寶邊發(fā)抖邊對詞。 她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跟靳安說,卻一直見不著,而且每日又冷又累,無論是睡前醒來還是候場時手中都抱著暖手寶和劇本,根本無暇看手機。 這是她第一次跟何慶平合作,像這種有資歷老且成名作頗多的導演肯定見識過各色演員,作為主演她必須極力表現(xiàn),半點兒都馬虎不得。 她還想給他留個好印象,這樣以后有人問起他言晏怎么樣的時候,他也有東西可夸呀! 天庭的相關群戲終于拍完時,已經(jīng)快到圣誕節(jié)了。劇組貼出通知因為維修電路和消防檢查所以放假半天,言晏得知這個消息時簡直比第一次下凡的小仙女還開心。 正好那天宋雨澤的妻子來探班,然后大家便約了一起吃飯,而分到別處小組拍攝的演員也都回來了,于是兩人總算見面了。 但是礙于旁人在場,所以只能裝作不動聲色。 靳安帶著助理進來的時候,言晏正跟蘇昀在聊天,忽見她轉過頭笑道:“快看,你的搭檔來了!” 言晏轉過臉,就見靳安穿著一件灰色的大羽絨服,戴著一頂黑色套頭帽,走進來跟大家打招呼。 包間里有暖氣,所以進門后就都把外面衣服脫了。 他把羽絨服脫下來遞給了助理,一邊跟旁邊的人寒暄著一邊悄悄瞟了下全場,一眼就掃到了正望過來的言晏。 兩人都是微微一怔,心頭漾起了難言的激喜。 言晏倒也沒有躲避,迎著他的視線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統(tǒng)籌顧遠志,就坐在另一邊,看到靳安時急忙招呼道:“小靳,快過來快過來,坐這兒!” 靳安心里雖然樂開了花,但面上還是裝作淡定的樣子走了過來。 “你們那邊的進程怎么樣了?”顧遠志拉了拉椅子詢問道。 靳安便把進度簡單的匯報了一下。 “進度有點慢了,不過沒關系,明天言晏就能過去了,我給你們安排第一次見面的重頭戲吧!何導跟編劇和攝像師已經(jīng)研究好拍攝計劃了,按照我安排的通告走,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鳖欉h志琢磨著道。 “就是說,明天她來我們那邊?”靳安問道。 “嗯,不只她,還有孫枚和連頌。對了,你倆最近都沒怎么見過吧?”顧遠志忽然想起這兩人最近都是各拍各的,吃住也不在一處。 “他去拍山寺的戲份后就沒見過。”言晏傾了傾身,以手托腮望過來道。 “那一會兒完了你倆趕緊去找副導演吧,他今天沒出去,就在酒店里。讓他給你們講講那場戲具體怎么拍,你們上次合作都一年前了吧?得趕緊熟悉熟悉,可別到時候接不上……”顧遠志憂心忡忡道。 言晏和靳安都心里壓著笑,乖乖的點頭答應。 對于吃了這么久盒飯的人來說,能大快朵頤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可惜言晏全程心不在焉,老是忍不住想揭開靳安的帽子,看看他的光頭到底是怎么樣的。 人常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于是,終于在吃完飯回到酒店找副導演的時候,她等到了夢寐以求的時刻。 影視城附近的酒店大都是為劇組提供的,所以格局之類也都為了適應劇組使用。 導演和編劇等所住的房間附近通常都有公共休息室,小的二十來平米大的六七十多平米,所以平時開個簡會或者排個戲什么的夠用了。 他倆一到酒店門口就給副導演楊洪打了電話,楊洪讓他倆先去休息室等著,一會兒就過去。 大堂和走廊里都有攝像頭,這點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兩人都正正經(jīng)經(jīng)像往常一樣走著。 可是剛一進休息室,言晏連羽絨服都顧不上脫就撲過來抱住了他,壓著嗓子歡呼起來。 靳安一把將她抱起來轉了個圈,兩人都穿的厚厚的像兩只大笨熊,而他本來胳膊就不長,還想多抱一會兒時手掌已經(jīng)從言晏胖乎乎的粉絲羽絨服上滑了過去…… 第43章 43.chapter 42 早餐 言晏‘哎呦’一聲驚叫, 往后徑直摔在了沙發(fā)里。靳安先是嚇了一跳,隨即發(fā)現(xiàn)她沒事兒,這才放下心來。 言晏仰躺在沙發(fā)里手舞足蹈的撲騰著想起來, 卻因為穿的衣服實在太厚太長, 怎么也掙扎不起來。 靳安望著她那圓鼓鼓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用被子把她裹成美人魚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笑?”言晏氣鼓鼓的瞪著他道。 靳安連忙忍住笑彎腰去扶她。 言晏卻忽然趁他不備, 抓住他的胳膊, 把他拉倒在沙發(fā)里。抬頭望了眼門外,還沒有人影過來,也沒有聽到腳步聲。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按著他摘下了他的帽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不等靳安去搶, 她已經(jīng)迅速起身跑開了,望著他光溜溜的腦袋捧腹大笑。 “把帽子還給我, 這樣太奇怪了!”靳安急忙爬了起來,叫道。 言晏把帽子藏在了身后,笑嘻嘻道:“這帽子是我憑本事摘下來的,為什么要還給你?” 她說著一把摘下了自己頭上有兜耳和毛球的帽子, 沖他揚了揚道:“我的給你戴, 好不好?你瞧,多可愛呀,粉色系的小公主!” 靳安哭笑不得, 連忙求饒道:“我的小姑奶奶, 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錯了,我剛才不應該笑你的,我應該立刻就把你扶起來,不,是抱起來。” 言晏眨巴著眼睛,有些好奇道:“小姑奶奶?你以為拍戲???哪來這么個稱呼?” “這是我第三世時的臺詞,沒事的有時候一個人背習慣了,一不小心就溜出來了。”靳安抓了抓光禿禿的腦袋解釋道。 言晏突然轉身跑到了門口,探著腦袋往外瞧了瞧,楊洪還沒有來呢! 她朝靳安招了招手,不明所以的靳安有些懵懂的走了過來。 “給我摸摸你的頭,我就把帽子還給你。”她一邊警覺的望著外邊,一邊忍著笑道。 “啊?你這什么癖好呀?”靳安有些驚訝道。 “你以前戴頭套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頭大,還以為是假發(fā)太厚重,現(xiàn)在把頭發(fā)剃光了,才發(fā)現(xiàn)你的頭是真的大,哈哈哈哈哈哈……”言晏說著忍不住扶著墻又笑了起來。 “唉,你媽沒跟你說過嗎?男人頭,女人腳,只能看,不能摸。”他一本正經(jīng)道。 “哪里的講究???我媽還真沒說過,因為她比我還開明,根本就不相信任何迷信說法?!毖躁唐仓斓?“不會是你杜撰的吧?” “喂,這是常識好不好?”靳安故意踮了踮腳,就是不讓她碰。言晏怕楊洪突然過來,自然不敢抓著他去鬧,只能纏著問為什么。 望著她一副純真無辜充滿求知欲的大眼睛,靳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齷齪起來,再也忍不住背過身笑了起來。 “你在逗我吧?”言晏恍然大悟,揮拳在他背上氣哼哼的捶了兩把,可是他穿得很厚,所以跟打在棉花上一樣。 靳安轉過身來,面頰上還有未腿的紅暈,忍住笑悄聲道:“我真沒誆你,以前老人們的說法中,男人的頭和女人的腳有性暗示,象征著……” 言晏臉上的肌rou抽搐了一下,望著他純真的臉和澄澈的眸子,哪里有半點猥瑣的樣子?可是怎么隨口說句話來就是沒個正行? 她咬了咬唇,轉頭往門外瞧了一眼,然后拉開拉鏈脫下了外面及膝的長羽絨服。 里面松垮垮的低胸毛衣外套下露出羊毛衫和襯衣領子,她雖然穿的層層疊疊卻并不顯臃腫,沒有了厚重羽絨服的遮掩,曲線玲瓏的身材立刻就顯露無疑。 靳安心口頓時一熱,嗓子突然有些發(fā)干,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有些緊張道:“這里……好像不太合適……” 言晏眸中流轉著古怪的神色,猛的轉過去欺身上前,面對著有些呆愣的靳安眉開眼笑道:“我聽說男人就像芒果,外面是黃的,里面更黃。我原本以為你可能是個例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雖然不是芒果卻是個雞蛋,隨時隨地都能想到羞羞的事情!” “什么意思?”靳安困惑的問道:“我怎么就是雞蛋了?” “外面是白的呀!”她噗嗤一聲笑了,一只手按著他的肩防止他逃,腳尖輕輕一踮另一只手抬起就摸到了他光溜溜的腦袋,“哎呀,好神奇,這手感太舒服了,光光的yingying的,像個大西瓜,不過還有扎扎的刺牙子,哈哈哈……” 靳安想躲,可是此刻背靠著墻面對著她,她整個嬌軀都在他懷里了,還能躲到哪里去?就后悔剛才沒早點把羽絨服脫了,這貼的再近也像隔了層盔甲一樣…… 副導演楊洪手里拿著個保溫杯,一邊打電話一邊從走廊過來了。 “他倆都過來了,對,就先排第二十三場戲是吧?好好好,我知道了,何導你放心吧!” 掛了電話走進休息室,看到靳安和言晏兩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靳安坐在墻角的圈椅中默不作聲的看劇本,言晏則坐在沙發(fā)另一端隔的老遠在擺弄臺燈燈罩上垂落的水晶墜。 兩人看到楊洪進來,忙起身打招呼。 “坐坐坐,”楊洪在言晏對面的單人沙發(fā)里坐下,一邊招呼靳安過來坐言晏旁邊一邊有些疑惑的嘀咕道:“黃總不是說你倆挺有默契,配合的也很好呀,我怎么覺得你們不太熟?。窟@明天第一場就是個重頭戲,行不行???” 靳安默默坐下來不說話。 言晏清了清嗓子,鄭重道:“我們雖然私下里不熟,但是工作還是很投入的,這一點您盡管放心。對了,明天是何導親自上陣嗎?” “當然了,這可是你倆第一次正式對戲,何導肯定得現(xiàn)場指揮呀!”楊洪說著翻開手中的劇本,道:“臺詞記得怎么樣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沒問題?!?/br> “那行,咱們先開始對對詞吧!別緊張啊,錯了我提示?!睏詈榈?。 言晏倒不怕念錯,因為之前她沒少下功夫。但卻怕中途笑場,所以壓根不敢看靳安的臉。 那場戲是轉世后的言晏第一次見到靳安的情景,臺詞并不多,主要是感情到位,所以需要的是眼神和表情。 副導演正給他們糾正走位和語氣時,編劇打從外面進來了,于是四個人開始研究。這一研究就是好幾個小時,到了十一點多才散。 言晏回來的時候,姆媽正和兩個小助理看電視。一見她回來忙招手道:“怎么講個戲講到這會兒了?小朱說你明天要去南山寺拍戲?拍幾天???這大冷的天,山里邊怕是更冷吧!” “沒事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言晏走過來坐下,靠在她身上打著呵欠問道:“你們怎么還不睡?” “這部等你嘛,”萬芳笑著指了指電視機,“你看,這幾天竟然在回放《朝華錄》,我們都看了半天了?!?/br> “哈,你們看著有什么感受?有沒有黃沙鋪面而來的記憶?”言晏笑著道。 朱穎蹦蹦跳跳的跑出來道:“言姐,熱水放好了,快去洗澡吧!對了,明天我倆誰跟你去?” 言晏伸了個懶腰道:“要不你倆猜拳,誰輸了誰去?” “一個跟著言晏去片場,一個陪我去買菜吧!明天我給你煲湯,等下午快收工了送過去?!蹦穻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