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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門青云路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冬青被嚇得眨巴幾下眼睛,定睛一看,先前在瑾瑜手里的樹枝已經(jīng)被活扣拴住,掛在地里那根木棍上。

    “哈,還可以?!辫っ嗣Р患胺辣徽鹇榈氖郑X得在山里布置這種簡單的捕獸扣可行。

    冬青圍著捕獸扣轉(zhuǎn)了一圈,“這個只能困住小的野物,力氣大一些的,就算被拴住了腳,也能把木棍直接從地里拔出來拖走,除非……”

    “除非什么?”

    冬青想了想,“不要把這種壓彎不會斷、放開能彈起的樹枝砍下來,直接在這種樹上壓彎布置,這種樹屬于灌木,根莖應該算牢固,大型動物也不一定能把它連根拔起。”

    瑾瑜望著冬青笑,“有人說過你很聰明嗎?”

    冬青假裝沒聽見,“像這樣砍下來布置的,可以把木棍的一頭固定在旁邊高大的樹上,也能防止動物掙扎把木棍拔起拖走。”

    瑾瑜點頭,“好,那我們回去準備繩子和誘餌,再來滿山都布上捕獸扣,總會困住那么些個眼神不好的家伙?!?/br>
    這個陷阱的好處在于,對人沒有太大傷害,可以放心布置。

    就算有人不小心被勒住了腳,也最多絆倒而已,活扣是越掙扎越緊,但人能夠輕易就能解開。

    兩人準備回家,瑾瑜取下冬青的發(fā)帶,繞到身后給冬青綁頭發(fā)。

    冬青攥著衣角,“這個捕獸扣抓到的動物都是活的吧?”

    “對,不過動物掙扎激烈的話,可能會扭斷腿?!?/br>
    冬青眼前一亮,“是活的可以賣個好價錢?!?/br>
    冬青以前是大戶人家的丫鬟,知道很多權貴人家對家養(yǎng)rou食已經(jīng)失去興趣,反而十分鐘情各種野味。

    平時獵人都是一擊致命,出售時已經(jīng)是死物,眾人默認rou質(zhì)不算新鮮,但一只野雞的價格還是比家養(yǎng)的貴兩個倍。

    活著的野味,價格要比死了的翻上一番,而且不愁銷路。

    瑾瑜看著冬青雙眼亮晶晶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捏一把冬青軟軟的臉頰。

    嗯,手感不錯。

    仿佛瑾瑜的手沾有顏料,被他碰到的那張臉,立刻如同夕陽浸染的晚霞。

    “走吧,咱們回家?!辫科鸲嗟氖帜罅四螅芟矚g冬青的觸感。

    可憐他前世活了二十余年,竟不知道女孩子是如此綿軟。

    回到家瑾瑜找翠枝要繩子,卻發(fā)現(xiàn)家里并沒有那么多繩子。

    翠枝不知道這個小叔找這么多繩子做什么,“原來咱們家倒是有很多苧麻皮,只是近兩年災荒,都被拿去換錢了?!?/br>
    他們家山墻邊有一片苧麻,每年一發(fā),皮能剝出原料,做麻布麻繩。

    翠枝和王氏每年都剝來留著,一家人搓完繩子還能有余,但這兩年把家里余下能換錢的東西都拿去賣了。

    翠枝尋思了一下,“這樣吧,去山上割些羊草來擰繩子。”

    羊草是一種葉細長的草,可以用了擰草繩,比苧麻難擰,不如麻繩牢固。

    現(xiàn)在山上的草都是干的,拿回來用水發(fā)軟直接擰,牢固度又不如割鮮草回來晾干擰的繩子,聊勝于無。

    “好。”瑾瑜沒見過這種草,帶上翠枝去了山邊,割了很多的羊草。

    翠枝心靈手巧,坐在灶臺邊烤著火,將一葉一葉的草擰在一起,變成一根細長的繩子。

    瑾瑜領著冬青坐在一旁,跟翠枝學擰繩子,但是新手技拙,瑾瑜擰的比較松,還容易散。

    翠枝看著瑾瑜,笑道:“不急,慢慢來,二狗你跟嫂子說一下,你要這么多繩子來做什么?”

    瑾瑜繼續(xù)跟手里的草較勁,沒有抬頭,“我準備在山里布置一些捕獸的陷阱,要用繩子?!?/br>
    “陷阱?”翠枝蹙眉,“河西的齊老頭是獵戶,曾經(jīng)在山里布陷阱,村里人經(jīng)常去山上打柴,河東的柱子不小心掉進陷阱里,死了,村長說過不讓在山里布置陷阱,打獵只能用打的。”

    瑾瑜手頓了頓,抬眼看著翠枝,認真道:“這個不是那種要命的陷阱,只是能拴一些小動物,不會要人命的?!?/br>
    翠枝欲言又止,過了片刻才道:“你有分寸就好,不要鬧出人命?!?/br>
    本想問瑾瑜為何會布這種陷阱,又覺得問也是白問,畢竟這個小叔傻的都能摔聰明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瑾瑜沒有多說,只是讓翠枝把繩子擰結(jié)實一些,帶上繩子和冬青,去深山里置扣子。

    按照冬青說的方法,找一些天時地利的樹枝,隔一段距離就布置一個捕獸扣。

    兩人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在隔壁的山頭布置了十余個活扣,再輕輕往活扣里放兩顆玉米,有沒有效果只能第二天來看。

    晚上吃了飯,瑾瑜就給冬青擦臉洗腳,牽回房里,讓冬青繼續(xù)給他說黎國的制度和人文。

    李老漢幾人見天一黑瑾瑜就領冬青回房歇息,俱都會心一笑,指不定過不了多久二狗都能當?shù)恕?/br>
    而房里瑾瑜對冬青恪守君子之道,兩人同枕一被,促膝而談,沒有絲毫出格的舉動。

    畢竟冬青不是真傻子,瑾瑜也非此間人。

    冬青是以銀錢換回來的妻子,按照這個時空的規(guī)矩,冬青就是瑾瑜的所有物,他能隨意處置。

    但瑾瑜曾經(jīng)生活的環(huán)境人人平等,不可能無動于衷做出踐踏人權的事。

    冬青事無巨細的跟瑾瑜說著科舉制度,瑾瑜偏頭看了看冬青認真的眉眼,心底泛起一絲暖意。

    冬青的聲音如山間清泉,潺潺流淌于兩人之間,瑾瑜沐浴其中,只覺得渾身舒適放松。

    說著說著,聽聞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冬青偏頭一看,瑾瑜已面見周公。

    抬手給瑾瑜拉了拉被子,冬青看著瑾瑜俊逸的側(cè)臉出神。

    瑾瑜天庭飽滿,眉骨微突,眼窩略陷,睫毛短卻濃密,鼻梁挺直,唇邊幾許青色的胡茬冒頭,樣貌深邃而剛毅。

    再往下,能看到凸起的喉結(jié),被褥下結(jié)實勻稱的身體輪廓。

    冬青有些臉紅,暗罵自己不知羞,竟細細打量一個男子如此之久。

    瑾瑜動了一下,冬青本就心里發(fā)虛,驚得立刻擺正腦袋,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心如擂鼓,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胸而出。

    過了半晌,瑾瑜沒有動靜,冬青又悄悄睜開眼睛,吹滅亮子,端端正正躺在里側(c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明,瑾瑜率先醒過來,看著蜷在自己懷里的冬青,心滿意足笑了笑。

    他從未體驗過被人依靠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

    冬青在瑾瑜懷里蹭了蹭,瑾瑜暗道不好,雖然他前輩子是個病秧子,但男人會有的反應他都有,只是沒人愿意跟他一個病秧子相守罷了。

    晨勃這種東西對男人來說很正常,何況現(xiàn)在他擁有一具血氣方剛的青壯年身體,懷里還躺著一個身嬌貌美的美嬌娘。

    瑾瑜不打算讓冬青看到他現(xiàn)在的窘態(tài),正準備抽身起床出去冷靜一下,冬青卻睜開了眼睛。

    剛睡醒的冬青有些茫然,呢喃一聲,隨后感覺大腿挨著一處硬物。

    瑾瑜抽身的動作僵住,兩人大眼瞪小眼。

    冬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蟲吃空了腦子,居然順勢蹭了蹭,感覺那處物件又硬了幾分。

    幾個呼吸過后,冬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臉色一瞬像煮熟的蝦,迅速從瑾瑜懷里退出來,縮到墻邊。

    冬青覺得自己臉燒得在冒煙,眼神無處安放。

    瑾瑜被冬青的舉動弄得有些許尷尬,“冬青,你不要害怕,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它不咬人,一會兒就好了。”

    冬青沒有接話,臉色好像更紅了一些。

    瑾瑜嘆口氣,起床穿戴整齊,“起來吧,我們?nèi)ド嚼锟纯从袥]有抓到野物。”

    “嗯。”冬青睫毛撲閃幾下,軟軟應了一聲。

    第11章 冷臉

    瑾瑜跟家里人打過招呼,帶著冬青去了隔壁山頭。

    冬青心里對陷阱有些期待,莫名希望瑾瑜的陷阱能夠抓到很多野物,無論用來吃或是用來換錢,對現(xiàn)在的李家都是一個助力。

    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眼看就要到目的地,瑾瑜身后的冬青突然崴了一下腳。

    在崎嶇又布滿碎石的山路上,冬青因為慣性朝路下方摔下去,牽著冬青的瑾瑜猝不及防,被冬青扯得一個踉蹌,往冬青的方向倒。

    一切快得來不及反應,瑾瑜下意識伸手護住冬青的頭,雙雙倒在路坎下面。

    好在路坎不高,處在冬青和地面之間的手,只是感覺一瞬的沖擊與疼痛,有些發(fā)麻。

    “你還好嗎?”瑾瑜起身查看冬青,雖然他盡量避免落在冬青身上,但一瞬的時間沒讓他做過多反應,落下來時還是壓到了冬青的腿。

    冬青皺了皺黛眉,盯著自己的鞋,“無事?!?/br>
    冬青腳上的鞋,是在湘王府時穿的,屬于輕便精巧的繡鞋,她連續(xù)幾天走在清水溝這布滿石頭的山路上,鞋底磨損得厲害,把縫合鞋面的線給磨斷了。

    斷了的線從鞋底脫出來,鞋面整個從鞋底上脫落,導致方才冬青崴了腳。

    瑾瑜順著目光注意到了冬青的鞋,也看到冬青嬌小柔軟的腳從裂開的口子里露出一半。

    拿起冬青另一只腳仔細查看一下鞋底,瑾瑜無奈道:“這一只鞋也快脫線了?!?/br>
    絕對不能讓冬青只穿著襪子走山路,碎石連鞋底都能磨破,何況冬青白嫩的腳板。

    冬青蜷縮一下腳趾,把腿收回來,抬頭看了一眼環(huán)境,“若不然……你去查看陷阱,我就在此處等你回轉(zhuǎn)?”

    瑾瑜捕捉到冬青的動作,思索一瞬,欲言又止,彎腰直接把冬青從地上抱起來。

    “啊……”冬青猛的騰空而起,驚呼一聲,手不自覺緊緊抓住瑾瑜衣襟,“你作甚?”

    “我抱你去。”瑾瑜罕見沒詢問冬青的想法,徑直抱著冬青走回路上。

    冬青的小動作,瑾瑜又怎么會看不透?從第一次來到山邊,冬青就在尋找離開的方向。

    瑾瑜從來不懷疑女性的韌性,如果冬青想,一定能夠不畏疼痛,光腳在山里走動。

    “大夫說過,讓你不要勞累,放我下來?!倍嗖桓覓暝?,怕牽動瑾瑜頭上剛結(jié)痂沒幾天的傷口。

    瑾瑜頓住腳步,低頭直直看著冬青,一言不發(fā),沒有絲毫退讓。

    冬青不知道瑾瑜為何突然冷臉,卻被瑾瑜的冰冷氣勢鎮(zhèn)住,不敢直視瑾瑜如炬的眼神,“那……那你抱我走一段后我再自己走,鞋子應該能堅持到回家……”

    瑾瑜沒有接話,邁開步子往前走。

    一路上瑾瑜面無表情,并沒松手把冬青放下來。

    冬青不敢搭話,偷偷咬著牙,心里默默發(fā)狠,不放我下來,就累死你!

    可瑾瑜仿佛不知疲勞,抱著冬青步履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