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道你不怕哀家怪罪？”蔣太后笑問。

    “娘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陛下更是克己復(fù)禮，這些日子雖在妾宮中多些，但那是白日里和妾談?wù)摃?，聽琴下棋，晚上都按著日子到各人宮中。不過面上花團錦簇，侍寢的紅冊一翻就清楚明白了。娘娘豈是不明理的人，才不會做了別人的槍呢！”

    柳娘在蔣太后面前素來“赤誠”，和自家母女相處似的。那么多妃嬪都想討好太后，可做得讓太后最舒服的還是柳娘，怪不得太后對柳娘另眼相看呢？

    “你既然這么說了，哀家豈能怪罪?！碧笮Φ溃骸澳愠慕?jīng)文果然有用，哀家今日睡得香了?！?/br>
    “是陛下的功勞，陛下在妾宮中，也為娘娘抄寫經(jīng)文呢！”柳娘奉承道，大大夸贊皇帝就算和小妾在一起也沒忘了盡孝。

    對于這種引著皇帝孝順自己的妃嬪，太后怎能不喜歡。

    此事在皇帝那里又是另一番說辭。

    “陛下可真是個香餑餑，人人都想搶呢。”柳娘輕輕戳著皇帝的胸膛道。

    “再搶手還是到了你宮里？開心不？”皇帝已經(jīng)習(xí)慣了柳娘的調(diào)笑，和她相處得十分愉快，說話越發(fā)隨意。

    “當(dāng)然開心，那些背后弄手段的人欺負(fù)我小門小戶沒見識，卻不知我有陛下?lián)窝??！边@話題不好說，一說就要涉及妃嬪爭寵，后宮傾軋，這在宮中是大忌，宮中姐妹和睦才是“政治正確”。

    皇帝略有試探的問道：“你可知是誰耍手段？”

    “總脫不了素日與我稱姊道妹的那些人，不過我不在乎，她們背后中傷，也不妨礙陛下知我懂我。不必懲戒，陛下繼續(xù)寵愛我，就是打她們的臉！”說完柳娘嘻嘻哈哈笑開。

    “你呀，你呀，朕不寵你都不行了！”皇帝無奈笑道，過后果然更喜歡到她宮中來了。

    討好一個人，無非是投其所好。根據(jù)人物性格，做出相應(yīng)應(yīng)對?；实圩孕矢福纸?jīng)過大禮議等一系列沖突才得以母子相守相安，骨子里就喜歡輕松愉悅的家庭氛圍。

    柳娘的春安殿布置從來都是家常的、隨意的，皇帝在這里可以放松休憩，可以沒有“模樣”，柳娘說話做事也不像一般妃嬪那般總是捧著他。柳娘聰明能干，卻又有進步的空間，常讓好為人師的皇帝興起教導(dǎo)的性子，有這樣舉一反三的徒弟，任何師父都高興。柳娘還有“缺陷”，總有諸人賴床啊、挑食啊之類不大不小的毛病，皇帝知道了，特意規(guī)定著她必須改。柳娘也不會“遵旨”照辦，而是和皇帝斗智斗勇，總要鬧騰一番。

    這樣一個知情識趣、孝順有加，又能讓他放松的妃嬪，皇帝如何不喜歡。

    到了九月皇帝萬壽，借安嬪“孝順”的名義，皇帝晉封安嬪為安妃。

    自此，柳娘成了名正言順的一宮主位，長春宮由她獨居。

    第90章 生孩子

    安嬪封妃, 異軍突起, 后宮形勢頓時大變。

    中宮張皇后揮退伺候?qū)m人, 破口大罵。

    “往日看著安妃素來恭謹(jǐn), 沒想到是她拔得頭籌！”皇后身邊嬤嬤不忿道。

    “這才叫會咬人的狗不叫呢！別看平時裝得人模人樣的, 一到關(guān)鍵時候, 就露餡兒了。”張皇后自己就是從妃位登上后位的，對妃嬪的心思再清楚不過，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得想個辦法?！?/br>
    人最怕的是與自己相似的人, 張皇后生怕柳娘就是下一個自己。她曾氣死陳皇后登上后位, 如今安妃沈氏可不像她的封號那么安分。

    “娘娘……”嬤嬤心疼的喚了一聲, 自家娘娘從小出眾, 作為陛下第一批選秀進宮的女人, 本該是她得后位，沒想到陳氏討了張?zhí)蟮臍g心，當(dāng)時陛下還未坐穩(wěn)帝位無奈妥協(xié)，陳氏居然被立為皇后, 當(dāng)時明明和陛下情投意合的是自家娘娘！娘娘當(dāng)時多苦??！陛下也無奈, 前朝后宮事情堆在一起，娘娘是為了陛下才退讓的！不過好在陛下終究讓自家娘娘名正言順的坐上鳳椅。唯一的遺憾就是陳氏占了原配的位子，日后不知有多少人惡意揣測。

    “娘娘, 沈氏不足為慮，您正位中宮，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小的妃嬪嗎？沈氏無子, 待陛下新鮮勁兒過了，還不是任您磋磨！”嬤嬤低聲勸慰道。

    不勸還好，一勸張皇后更傷心了，“孩子，我要是有個孩子，還管什么安妃不安妃！難道真是報應(yīng)嗎？陳氏的冤魂作祟，才讓陛下十年無嗣，聽說朝中有人在商議什么過繼了！”

    張皇后一想到這個就嗚咽不停，居然還有人猜測是她控制了陛下的子嗣。天大的冤枉！皇上無嗣，受壓力最大的難道不是她這個“掌管后宮不力”的皇后嗎？

    “娘娘，娘娘，您別傷心，與您有什么關(guān)系。先皇后見棄于陛下，咎由自取，與您無關(guān)。子嗣是天意，只要您虔誠祈求，道祖定會保佑您的！”嬤嬤扶著張皇后耐心勸慰。

    張皇后一心想要一個孩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虔誠祈求道祖十年，也沒誕下一兒半女，是不是道祖不管這個。我聽說民間有求送子觀音的，我是不是該求觀音娘娘！”

    “娘娘，此話不可說，道祖法力無邊，陛下素來尊奉！”嬤嬤嚇一大跳，甭管天上哪個神仙法力更高強，人間天子尊奉道教，那必須是道祖高眾神一等。為了沒影兒的子嗣得罪陛下，這不是劃算的買賣。嬤嬤為了轉(zhuǎn)移自家主子的注意力，勸道：“主子不可輕忽內(nèi)宮掌控，聽說安妃正在長春宮訓(xùn)話呢！若是讓她掌控了長春宮，咱們再想做什么可就難了！”

    張皇后恍然大悟，現(xiàn)在不是著急子嗣的時候，反正都等這么久了，再等幾年也無妨。當(dāng)前心頭大患是長春宮沈氏，那可不是省油的燈！

    長春宮柳娘升位，接受一宮奴仆的拜見。

    柳娘如今可稱本宮，移居主殿長春殿。東配殿也就是柳娘原來居住的宮殿乃是春安殿，西配殿原名承禧殿，柳娘覺得與禧嬪的封號重名，她與禧嬪同為沈氏，正該避嫌，因此改名綏壽殿。

    整個長春宮由她獨居，柳娘坐在高位，看著一批批拜見的人，猶如風(fēng)吹麥浪一般，紛紛低下頭顱。

    “本宮承居長春宮也小一年了，脾氣秉性你們也明白，不是無緣無故責(zé)罰人的主子。以往管束你們并不嚴(yán)格，而今承陛下隆恩掌管長春宮，規(guī)矩也該立起來了?！绷镙p聲宣布了此次拜見的主題，“你們也不必害怕，長春宮沒有別的規(guī)矩，按著宮規(guī)來就是了。只我長春宮門禁需嚴(yán)，嘴巴需緊，因此少不得錄一份諸人生平履歷。本宮身邊上柔、水柔皆通習(xí)文字，諸人到她們這里報備，若有需要保密的，也可到房內(nèi)單獨說。這份記錄，只本宮、上柔、水柔知曉，絕不外泄?！?/br>
    “以往有錯的，說出來本宮既往不咎，但若是此次報備沒說，日后又犯事兒的，本宮決不輕饒。”柳娘話音一落，底下跪著的奴仆又如風(fēng)吹過一般彎腰，匍匐在地，口稱不敢。

    “行了，起來吧。本宮大喜，也請你們沾沾喜氣，登記完之后，每人領(lǐng)一份賞銀。”

    柳娘幾句話說完，又回殿內(nèi)安坐了，剩下的事情自有大宮女辦理。

    后宮中也用內(nèi)侍，柳娘卻沒有特意給內(nèi)侍訓(xùn)話。只因為明朝的內(nèi)侍并非單純皇家下人，素有內(nèi)官之稱。做到了太監(jiān)，更是位高權(quán)重，鼎盛時外面閣老大學(xué)士都要俯首。歷史淵源、現(xiàn)實糾葛，其中派系之復(fù)雜、情況之多變，不是柳娘一個新進妃嬪可以撼動的。

    上柔、水柔兩人登記好之后，柳娘結(jié)合往日觀察，把其他妃嬪的釘子都以“貪婪、懶惰、不恭”等等罪名送回了二十四衙門，讓他們重新配人。太后的釘子提拔到二等，皇后的釘子打發(fā)做粗使。至于皇帝眼線，不用處置。柳娘更名為水柔的大宮女，就是皇帝派來的。柳娘特意給她從道德經(jīng)中取名，委以重任，長春宮里的奴仆除了她就只有上柔了。柳娘的一切，皇帝都知曉。

    皇帝下朝之后，又例行到了長春宮。

    “聽說你今日給奴才們訓(xùn)話了？”皇帝笑問，“還退回了不少人，可是下面人怠慢了？”

    “這宮里真是沒有絲毫秘密可言，我上午才說的話，下午就有人去陛下耳邊嚼舌啦？”柳娘巧笑嫣然道：“以往居于側(cè)殿并無管教宮人內(nèi)侍的權(quán)利，而今既然坐在這位子上，就不能聽之任之。日后出了什么事兒，陛下還不得拿我問罪啊?！?/br>
    “牙尖嘴利，朕可不敢問你的罪！”皇帝撫摸她光潔的下巴，問道：“怎么還要奴才們登記生平？”

    “我在宮中根基淺，不知道這些奴才背后都有什么背景，現(xiàn)在寫清楚了，日后也免得麻煩?！绷镄敝凉忠谎?，笑道：“瞧陛下這拐彎抹角的勁兒，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打發(fā)了那些人？”

    “愛妃聰慧，可愿給朕解惑？”

    “瞧陛下的表現(xiàn)了~~”柳娘拖著調(diào)子調(diào)笑，也不自稱妾，一副恃寵而驕的寵妃派頭。

    皇帝一下子撲倒柳娘，去撓她的癢癢rou，見她笑得開懷，又忍不住吻了上去。兩人在矮塌上胡鬧一番，柳娘拉衣服蓋住自己，嘆道：“陛下可別露餡兒，不然御史就該上奏白日宣yin，請誅妖妃了?！?/br>
    皇帝抱著她，不放棄問道：“卿卿還沒和為夫說為什么呢？”

    “為什么？”柳娘笑道：“那些宮人背后都有人呢！陛下難道不知道？那些人蠢得很，一起生活在宮中，誰還不知道誰。”

    “這么說朕的后宮倒是藏污納垢了？”皇帝不辨喜怒問道。

    “藏污納垢不至于，放個人在別人宮里，瞧瞧別人都在做什么，自己也安心。尤其我這么受寵，旁人難道不想學(xué)那么一招半式嗎？也不是什么壞心，有時甚至能是好意。我就盼著能在宮人里找出幾個太后、陛下和娘娘派來的人，也顯得關(guān)心愛護，可惜沒找到啊！陛下賠我！”

    “你也在旁人宮中安插了人嗎？”皇帝問道。

    “我需要安插人！”柳娘瞪著眼睛，仿佛皇帝在說笑話，“只要陛下一直寵愛于我，我還怕什么魑魅魍魎。不過……若是終有恩寵衰弛的一天，就是安插在多人，陛下不愿寵愛于我，又有什么用呢。”

    說完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一天，柳娘低聲道：“紅顏未老恩先斷，斜依熏爐到天明。真有那么一天，陛下就賜死我吧，省的陛下棄如敝屣，我心碎如死灰，還不如死了呢。”

    皇帝笑道：“放心吧，你的好處旁人學(xué)不會。朕一輩子疼惜你，不會有那么一天的?！?/br>
    “我對陛下赤誠以待，陛下難道不給我多派幾個人嗎？”柳娘的手不停在皇帝胸膛上滑動。

    “不僅赤誠以待，還坦誠相擁呢！”皇帝摟緊她，兩人又一次陷入愛/欲，話題就此略過。

    好的壞的都不怕朕知曉，卿卿這是捧著一顆真心傾慕朕啊。如此單純、如此熱烈，朕如何憐惜都不為過?。』实壑镜靡鉂M的想到。

    皇帝真的十分高興，他從沒想到在后宮中能找到對他坦誠的女人，能找到一個表里如一的女人已經(jīng)是求之不得的福分?；实奂热辉诤髮m安插眼線，就知道后宮女人當(dāng)面人背后鬼的把戲。連當(dāng)年最單純的張氏登上后位都變成了“合格”皇后。后宮無一人真心，皇帝如何開懷。

    原本德嬪方氏表里如一，溫柔賢惠，是皇帝期盼已久的解語花?？上M空出來一個安妃沈氏，懷抱赤誠，熱辣辣在皇帝心口撕開一條口子。后宮眾人都不明白，安妃容貌不算絕色，怎么就這么受寵！聽說也只會寫字彈琴，宮中琴棋書畫樣樣俱全的才女還少嗎？不也沒留住陛下的心？

    她們都不明白，容貌有什么關(guān)系，安妃走的是攻心計??！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皇帝已經(jīng)走了，還特意囑咐不要驚動自己。

    柳娘看著清洗干凈的身體，在床上打個滾兒，吩咐宮人伺候梳妝。

    “娘娘，陛下特意囑咐您多休息呢！今日不是逢五，不必請安?！彼彷p聲勸道。

    柳娘只道：“昨兒個沒陪太后娘娘說話，心里怪想的，你們?nèi)渲?。不用早膳了，先去慈寧宮?！?/br>
    柳娘毫不避諱水柔的存在，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監(jiān)視下生活，一舉一動仿佛都是出自本心。

    現(xiàn)在長春宮已經(jīng)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皇帝對她有了初步信任，太后也對她很滿意，外部條件已經(jīng)具備，柳娘可以放心懷孕了。

    打發(fā)了水柔去做出行準(zhǔn)備，柳娘從荷包中取出一丸成藥咽下去。藥丸是最近柳娘鬧著向皇帝“學(xué)醫(yī)”的成果，長春宮搬來一堆藥材，柳娘新鮮了幾天，卻又失了興趣。如今正拖著不肯承認(rèn)自己沒天賦。藥材糟蹋不少，連辨別藥材都沒學(xué)會呢。

    嘉靖十一年正月，進宮后一年，封妃后三個月，柳娘查出有孕。

    第91章 生孩子

    宮中有孕！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闔宮沸騰, 報信的小內(nèi)侍氣喘吁吁的跑到前朝, 顧不得失禮不失禮, 大聲稟告道：“陛下, 安妃娘娘有喜！”

    皇帝一下子愣住了, 有喜？有喜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身旁伺候的御用太監(jiān)黃錦提醒道：“陛下，安妃娘娘有孕啦！”

    皇帝猛得反應(yīng)過來，甩下眾人飛奔而去, 連轎輦都來不及傳。黃錦在后安撫諸大臣, 并賞了報信的小內(nèi)侍。要知道皇帝這些年篤信道教, 講究的是云淡風(fēng)輕天塌不驚, 而今這般喜形于色忘乎所以, 前所未有, 實在是太高興了！

    跑到半路，黃錦領(lǐng)著龍輦追上皇帝，皇帝氣喘吁吁的坐上龍輦，不停催促轎夫：“快些！再快些！”

    皇帝到長春宮的時候, 太后、皇后、諸位妃嬪都到了, 眾人喜氣盈盈的恭喜皇帝。老成持重的張皇后已經(jīng)取妃嬪侍寢彤冊對過，確是龍嗣無疑。

    太后已經(jīng)歡喜糊涂了，坐在床邊, 不讓柳娘下地請安，一個勁兒道：“好孩子，好孩子~”

    皇帝叫起行禮的諸人, 也制止了柳娘行禮，學(xué)太后一般坐在床邊，拉著柳娘的手問道：“孩子可好？有沒有不舒服？可想用什么？”

    “妾一切都好，陛下切勿擔(dān)憂。太醫(yī)說已經(jīng)有孕近兩月了，長得很好?；屎竽锬锎缺?，已經(jīng)撥了太醫(yī)宮女伺候，陛下別擔(dān)心?！绷镄Φ溃瑩崦约焊緵]有凸起的腹部。

    “好，好，都好就好！”皇帝已經(jīng)歡喜的不會說話了。

    太后也隨著皇帝笑鬧，等皇帝高興勁兒過了，蔣太后才把皇后、妃嬪等一干人等都打發(fā)了，蔣太后在藩國也是經(jīng)歷過后宅爭寵的，并不放心這些女人?，F(xiàn)在誰都沒有安妃肚子里這塊rou重要，蔣太后不敢冒險。

    “行了，皇帝歡喜糊涂了，安妃立此大功，皇帝難道不賞？”蔣太后一心拔高安妃的分位，讓她安心、愉快的產(chǎn)下兒子。

    “母后說的是，安妃有功，著……”

    “陛下！陛下且慢，太后娘娘容稟，妾身為妃嬪，為陛下誕育子嗣本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怎么能拿盡本分求恩典呢。還請?zhí)竽锬?、陛下收回成命，妾不敢?dāng)?！?/br>
    “如何不敢當(dāng)！”太后大聲道：“哀家孫兒的生母，怎么賞都不為過！”

    柳娘臉上有些猶豫，太后高高在上慣了，并不理解一個妃嬪的謹(jǐn)小慎微。太后剛剛還不放心后宮傾軋呢，而今卻毫不遮掩，為柳娘拉仇恨，當(dāng)真是歡喜糊涂了。還是太后身邊的嬤嬤看出了柳娘的意思，勸太后道：“娘娘，安妃娘娘有孕，不正合了您想道祖許下的大愿嗎？您看這也到平日誦經(jīng)禱告的時辰了……”

    “快走，快走，不可誤了給道祖上香！”蔣太后也想起來了，這么靈驗的神仙不能怠慢，立刻就扶著嬤嬤的手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道：“安妃有孕不可侍寢，皇兒體貼些，什么都不如哀家孫兒重要！”

    說得皇帝臉頓時爆紅，柳娘憋得臉通紅，等蔣太后走了，才咯咯笑了起來。

    “還笑，看朕的笑話你就那么高興！”皇帝笑著擁她入懷。

    “高興，妾盼著為陛下誕育子嗣多時，而今如愿，如何能不高興。”柳娘從他懷中起身，撫摸著他的臉龐道：“只看陛下這么高興，妾就更高興了。”

    “卿卿……”皇帝拉著她的手感慨萬千，“你叫朕如何憐愛你都不夠啊?！?/br>
    柳娘回以深情微笑。

    “方才怎么不讓朕賞你，朕早就想升你做貴妃，苦于沒有理由，而今有孕，正當(dāng)名正言順?！被实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