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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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忽快忽慢甩開他們的時候,流民也跟著急行軍追趕過柳娘的步伐。 “就是,女菩薩心善,總會的等著我們的?!迸赃呉灿腥烁胶停芭兴_”三字,愣是讓他念成了諷刺調(diào)。甭以為底層小老百姓就好糊弄了,在他們看來,一個小姑娘,有本事有能耐,可在人情世故上還是差些的。讓那幾個領(lǐng)頭的幾句好話就糊弄住了,若是他們來領(lǐng)頭,不比現(xiàn)在的人干的差。 已經(jīng)成了流民,在流亡途中了,一個小隊伍,還不忘爭個領(lǐng)頭的。人性之惡劣,可見一斑。 有人挑事,也有人看不下去:“都消停些吧。女菩薩有馬,真走了你我兩條腿能追上嗎?”本來是人家善心讓跟著,不僅不感激,反而想拿捏旁人,也不知是怎們想的。有本事的人,何曾自已過他們這些螻蟻的想法? 最終隊伍還是拉拉雜雜被分成兩段,聽指揮的,都快步跟上了,怕麻煩的都拖在后面。 范建和邱叔指揮著隊伍急行,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隊伍就完全分成兩截,后面的連前面的后背的看不到了。 邱叔一把年紀,大病初愈,此時也不敢占用驢車,下來扶著驢車步行。范建估摸著大家的體力,走到一處開闊地帶,把人帶到樹蔭底下休息?!扒袷?,咱們?yōu)楹巫叩眠@樣快?”停下休息,范建才有功夫問道。 “這一路上,盯著咱們的不是少數(shù),等庇護的人一走,那些豺狼還能看著肥羊從家門口過不下口的嗎?趕快走,最好能給那些山大王誤會,以為咱們和貴人還是一路的,就是不能,也盡量多逃些人出去。山寨也是畫地盤的,從這個的地盤跑到那個的地盤,只盼著運氣好,中間有個緩沖?!鼻袷迦缡墙忉尩?。 “邱叔說的是,還是您老人家有經(jīng)驗。我去和大家伙說一聲,別埋鍋造飯的耽擱時間了,啃點干糧,馬上走!”范建點頭,自去安排不提。他們的隊伍在流民中還算是不錯的,少數(shù)人有牲口,身上的衣裳異能遮蔽身體,還有帶著自家鐵鍋出門的,顯見原先也是小富之家。 “真有不幸,你趕緊去求那貴人?!鼻袷宥诘腊?。 “有用嗎?貴人都沒理我們……” “若是真不想理我們,貴人就是一言不發(fā)走了,我等難道還能問不成,何必找借口說什么‘我還有事’貴人嘴硬心軟,是咱們的運氣!”邱叔笑道。 范建點頭,也盼著用不著去求這善心。 自流亡以來,好的不靈壞的靈,范建已經(jīng)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 他們還沒把重新出發(fā),就看著遠處有三四人騎著驢子飛奔過來,帶起陣陣煙塵。 “土匪,土匪,在后面!快走,快走!”騎著驢子的幾人來不及多說什么,從他們歇息的大樹旁邊疾馳而過。這是原先流民隊伍里磨蹭著耽擱時間,被留在后面那隊的人。 范建猛得打了個寒顫,大聲吼道:“土匪來了,快!跑!” 范建招呼一聲,馬上跑回邱叔的驢車。邱叔不用他招呼,已經(jīng)坐在驢車上,鞭子一揚,立刻撒開四蹄跑立起來。 年輕力壯的范建跟著隊伍跑了起來,大家四散逃命,誰也顧不上誰。只有范建跑前跑后的照料,招呼所有人都跟上,他們?nèi)松?,只有聚在一起,才勉強有一?zhàn)之力。 “還撿什么!不要命了,快跑!”范建怒吼一聲,把一個翻車下來撿餅子的小孩兒扔進車內(nèi),怒瞪趕車的大人一眼。 趕車的大人也不說話,那可是一塊好好的雜糧餅子,從小就是這么教孩子的,糧食可貴!不怪孩子把糧食當貴重物品,逃難也不能掉,掉了冒著性命之憂去撿。 小孩兒被一聲怒吼嚇得眼淚汪汪也不敢回嘴,委屈巴巴的把餅子貼身放在懷里,關(guān)鍵時候,這餅子能救命! 這么大的動靜,給后面追擊他們的土匪提供的再明確不過的指示,土匪們嗷嗷叫著,污言穢語不斷,恐嚇前面的人停下來。 范建回頭一看,臉都白了。馬!這伙土匪居然有馬!兩匹高頭大馬沖在最前面,后面的土匪舉著手上的簡易武器嚎叫,眼看就要追上他們了。 范建此時再也顧不得旁人,拼命往前跑,往前跑! “邱叔,去求那位貴人!”范建吼道。 “你去!”邱叔嗆了一口冷風(fēng),咳嗽不停! 范建回頭看了一眼,發(fā)足狂奔!決定在瞬間做下,再所的解釋考慮都不必說,兩句簡短的話,范建已經(jīng)明白邱叔所有的顧慮和期盼。 可后面的馬匪不會給他們求救的時間,領(lǐng)頭騎馬的兩個已經(jīng)沖進流民群了。馬匹巨大的力量把流民群沖開,躲避不及的人抱著腿哀嚎!怪不得騎兵是重要殺傷力呢,馬匹一沖擊,整個流民隊伍就崩潰四散,人們哭嚎著逃命! 范建看著有落單的驢子,縱身一躍,騎上驢子趕緊往前跑。 邱叔也不停揚鞭子,心里默念,再快些,再快些! 土匪已經(jīng)沖上來了,邱叔回頭一看,大喝一聲,“扔?xùn)|西!” 驢車上是邱叔的孫子和孫女,聞言毫不猶豫,把板車上的東西朝追來的人兜頭兜臉扔去! 驢車終究負重三人,再厲害的驢車也不能和馬匹相比。馬匪領(lǐng)頭的兩個已經(jīng)在旁的流民身上找足了存在感,又催馬狂奔,往他們這里跑來。 邱叔要緊后槽牙,喝道:“爬過來!” 他孫子孫女趕緊爬到他身邊,“爬到驢身上!快去!” 疾馳的驢車可不容易掌握平衡,他倆個孫子孫女好不容易顫顫巍巍爬到驢背上,邱叔抽出坐凳底下的兩把菜刀,雙手同時用力,驢車兩邊拉扯的繩子同時斷裂,驢子帶著他孫子孫女狂奔跑遠。邱叔因為要砍斷繩子,沒有時間跳車,巨大的慣例讓板車直愣愣往地上摔去。 邱叔臨終爆發(fā)最大的潛力,刷刷兩把菜刀往后扔去,爾后抱著腦袋滾下板車,閉目等死。 第229章 女菩薩5 邱叔抱頭等死, 可死亡終究沒有來臨, 一截橫木阻止了馬匪的長刀。邱叔抬頭一看, 那位貴人正騎著馬, 在馬匪中騰挪周轉(zhuǎn), 來回自如, 三下五下,救下不少流民。 馬匪頭子也看出來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硬茬子, 顧不得屠宰那些豬狗一樣的流民, 催馬往柳娘的方向馳去。 柳娘嫌棄的看了一眼手中長劍, 上戰(zhàn)場, 她一向喜歡用大刀, 只看大明給武將配刀, 卻不許民間私用就知道,大刀的威力比劍大多了。劍就是個裝逼神器,儀式性用品。單人打斗用劍看著漂亮、威風(fēng),戰(zhàn)場上大規(guī)模作戰(zhàn), 用劍可不是個好選擇, 尤其是柳娘這樣的軟劍。 多虧柳娘這輩子精神力突出,找準點的技能不差,總能把長劍準確送到?jīng)]有防護的致命位置。 那馬匪頭子沖過來, 手上掄的是狼牙棒。柳娘矮身躲過當頭一棒,像跳馬鞍一樣,單手撐著馬鞍, 雙腳在馬匪手臂、胸前幾個連環(huán)腳。狼牙棒應(yīng)聲落地,柳娘長劍一橫一拉,馬匪的脖勁飚出一股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柳娘長劍一挑,狼牙棒就到了自己手里。柳娘嫌棄的把長劍回鞘,顛了顛手里的狼牙棒。“我就說嘛,上戰(zhàn)場還是得打擊樂器!” 狼牙棒好用多了,砰砰砰直往人腦袋上砸,輕松順手,分分鐘掃開一大片,另一個騎馬的馬匪頭子讓狼牙棒敲扁了腦袋。 柳娘跑馬到了邱叔身邊,用狼牙棒把他的菜刀挑回他跟前,冷笑道:“站起來打啊,抱頭等死誰不會?” 說完不顧愣住的邱叔,自己又打馬去為那些婦人解圍。 這個時候,剛才跑去求救的范建才跑回來。 “你怎么才回來?”邱叔著急道。 “我跑到半路,貴人已經(jīng)掉頭了,我停不下來,可也馬上掉頭回來!”可怎么才一會兒功夫,局勢就逆轉(zhuǎn)了呢?范建看著這周遭情景,最后一句話沒說出來,可表情已經(jīng)出賣他了。 “說時遲那時快,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邱叔撿起地上的兩把菜刀,分一把給范建,道:“貴人讓我們殺敵,你敢嗎?” 范建推回邱叔的菜刀,笑道:“我敢,不過我用這個!”范建撿起馬匪扔掉的長刀,臉上全是煞氣! 柳娘沒管其他人,只專心解救那些婦人。土匪散漫目無法紀之處也在這里,前面的人還在攻擊,后面的人機已經(jīng)開始享受“勝利果實”了。后隊的土匪已經(jīng)扯著婦人往草叢里脫衣裳了。 萬惡yin為首,柳娘身為女子,最見不得這等仗著男人體力強健欺辱婦人的人渣,專挑這等精蟲上腦的蠢貨打。騎馬奔襲,一狼牙棒一個準兒!不過也說不好這些男人和柳娘,到底誰給婦人的沖擊力更大。狼牙棒砸下來,腦漿都出來了。柳娘聽見幾個婦人被她解救之后,尖叫聲再創(chuàng)歷史新高。 土匪看大勢已去,剩下的趕緊丟了兵器,磕頭求饒:“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小的們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被那些土匪脅迫的??!” 被柳娘橫穿掃蕩,一大隊浩浩蕩蕩的土匪,只剩下十來個了。 柳娘騎著高頭大馬,狼牙棒有鐵刺一頭砰得一聲砸在地上,濺起陣陣煙塵,嚇得跪在地上的土匪又抖了抖。 “這些家伙是被土匪裹挾的?”柳娘懶洋洋問道。 “回女菩薩的話,這些人都是慣匪,早就盯上我等,趁著女菩薩前去探路,趁機襲擊我等。”范建小跑過來搭話。 “哦~”柳娘應(yīng)了一聲,打馬走開,四處看了看。 范建不解,等了半響看這位貴人沒有命令,期期艾艾問道:“女菩薩,這些人怎么處置?” “既然是慣匪,那就殺了吧!”柳娘輕描淡寫道。 范建瞪大眼睛,他當然也想手刃土匪,為死去的親友報仇,可話本演義里不是說了嗎?行俠仗義的俠客,是不會濫殺無辜的,范建還想著自己要怎么取信這位貴人呢! “看我做什么?土匪殺的不是我的親人,侮辱的不是我,我能幫你們一回,還能幫一輩子不成?想殺人自己殺,都抱頭等死,世上哪兒來那么多菩薩!”柳娘冷哼道,遇到困難不想著解決,甚至連直面的勇氣都沒有,抱著腦袋撅著屁股,等著被砍頭,等著天上萬一掉菩薩,這種好事兒哪能天天有! 旁邊邱叔被臊得一陣臉紅,顛了顛手里的菜刀,心中悲憤,可還是不敢下狠心殺/人。 那十來個土匪也不是rou雞,聽得柳娘沒有饒他們性命的意思,突然暴起發(fā)難。兜頭揚了一臉泥沙遮擋視線,有找兵器和柳娘同歸于盡的,也有發(fā)足狂奔,往草叢里跑的。 柳娘冷哼一聲,狼牙棒再度高舉,讓這些土匪瞧瞧什么才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跑到遠處的土匪也不是事兒,菜刀、長刀、長劍,這些都能得當標槍用,投擲過去,總能命中目標。那些被擊倒在地的土匪,哀嚎不止,血流一地。 柳娘看所有土匪死的死,傷的傷,再無力對流民造成傷害,施施然打馬便走。這輩子她打定主意快意恩仇,做一個“慷慨悲歌之士”,做事僅憑本心,什么考慮周詳、算無遺策,都不想再考慮了。 柳娘剛回轉(zhuǎn)馬頭,卻被一陣嘶吼聲喚回了頭。只見一個穿著嫩綠色衣裳的女孩兒,第一個向受傷的土匪跑去,手上的長刀狠狠扎入土匪身體??上馓。l死的土匪爆發(fā)力太強,反而把她掀翻在地。 柳娘饒有興趣的看著,摸出懷中飛刀戒備,眼光掃向四周流民,她倒要看看,誰還能有點兒血性! 范建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人,拎著撿來的長刀,趕緊跑過去支援!合兩人之力,才殺死了那個讓柳娘投擲“標槍”斷腿的土匪。 土匪已經(jīng)死透了,那個穿嫩綠色衣裳的女孩兒還是狠狠往土匪身上扎,鮮血飛濺,她嫩綠色的衣裳都讓血浸透成墨綠色了。 范建試探著按住那個女孩兒的肩膀,小聲道:“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br> 那女孩兒好似突然被喚醒,猛得丟了手中長刀,環(huán)抱自己的身體,嚎啕大哭起來。 “鄉(xiāng)親們,這些土匪無惡不作,殺害我們親人,我們也要以牙還牙,血債血償!”范建轉(zhuǎn)身過來,振臂高呼,見貴人還沒走,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著她,聲音更大了,“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流民中剩下的人,有一部分跟著振臂高呼,撿起地上的長刀、石頭,嗷嗷沖向那些受傷的土匪,也有默默后退一步,掩住自己妻兒眼睛的男人。 都是自己的選擇,柳娘也不是殺人狂魔,非逼著人自相殘殺不可。 見事情告一段落,柳娘收回飛刀,真準備走了。 “求女菩薩慈悲!”邱叔是第一個跪在柳娘身邊的人。 其他人也如夢初醒,反應(yīng)過來跟著邱叔跪下,高喊道:“求女菩薩慈悲!” “想要我怎樣慈悲?”柳娘好笑問那個邱叔。 “我等手上沾了人命,恐為官府不容……” 這開頭柳娘就不愛聽,戰(zhàn)亂之中不沾人命,還想活下來,做夢呢!這些土匪死有余辜,難道還能怪到自己頭上來嗎? “滾吧,趁著姑奶奶心情好,還真把好心當狗屎了!”柳娘罵道,驟然翻臉! “女菩薩!求女菩薩收留我等!收留我等!”見柳娘生氣,邱叔也不敢鋪墊了,趕緊說了最終目的。 “成了,你那些小九九不說姑奶奶也知道。跟著我是別想,你們這些人,我只瞧得上她一個!”柳娘指了指那個縮在人群后面,第一個殺人的小姑娘。 “女菩薩,這些鄉(xiāng)親們都是芊芊弱質(zhì),婦人、孩子居多,連男人們都是老弱病殘,強壯青年都被抓壯丁了。我等實在無法,才冒昧求到女菩薩跟前,求女菩薩慈悲,救救我等?!狈督ǜ念^幫腔。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你們組織武裝起來,也不一定就輸給土匪。我不是女人?女人也能殺敵!還有你們這些男人,就算身體弱,做個弓箭、做點兒□□,不也一樣殺人嗎?端看下不下得了決心罷了!”柳娘做了很久的救世主,已經(jīng)對這個設(shè)定不感興趣了。 “女菩薩說的有理,我等定當照辦,武裝起來,不讓人再欺負!”邱叔反應(yīng)很快,連忙道:“只是我等粗粗連在一起,就怕有人趁虛而入,懇請女菩薩再扶照我等幾天,待安斷下來,再不敢耽擱女菩薩!” 柳娘聞言好笑,不是說這位邱叔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大善人嗎?若不是他身上的紅光不能作假,柳娘都要懷疑眼前這人是個偽君子,扮豬吃老虎了。 柳娘翻身下馬,走到一旁,邱叔和范建會意起身離流民有段距離,小聲說話。 “你們都認識,相互包庇一下,官府不可能查得出你們殺人。跟了我,就當真是四海為家、浪跡天涯了?!?/br> “求女菩薩收留,我等求之不得。” “你求之不得,我還不肯呢!”柳娘笑罵,“跟著我沒好處,就算現(xiàn)在有好處,將來也是污點。聽聞你也是鄉(xiāng)里間德高望重之人,考慮問題不能目光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