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陸晉南,如果是你,你會聽么?”我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神色十分的淡然。 我的話問完,陸晉南突然沒了聲,他神色溫淡,我看著他笑了笑,我說:“看吧,就連你自己也沒法給答案,所以我跟你一樣,其實你不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了么?既然老天要這樣安排,那我們何不接受呢?” 我仰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張異常英俊的臉龐,他專注的眉眼下有一雙深入骨髓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像是一座沒有棱角的山峰一般,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他那張薄唇,但有人說,唇瓣薄的男人人也涼薄,陸晉南的涼薄我體會到,對于這個說話我也深信不疑。 我趁著陸晉南沒有反應的時候脫了身,我快步走進別墅將門關(guān)上,這一刻我是真的覺得陸晉南距離我越來越遠,可我們現(xiàn)實的距離不過一門之隔而已。 我回到房間后沒有開燈,而是獨自站在陽臺,漆黑的夜空下,那個熟悉的身影筆挺的站在車旁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一直沒走,我累了一天,有些筋疲力盡跟他耗不下去,便沒再繼續(xù)看下去,所以我也并不知道陸晉南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新的一天,陽光燦爛,一切如常,感覺不到有有任何的變化,我吃過早餐后,便開車去了公司,這個時候我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上班,我自己都有些無法相信。 驅(qū)車來到公司,公司的人見到我都十分詫異,我也瞬間明白了陳先生對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忙了兩天沒來,看來陳冰瑩懷了陸晉南的種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仰了仰頭,抬起手將風吹亂的頭發(fā)理了理,旁若無人當作一切看不見的走進電梯。 我乘坐電梯到二十八樓,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手提包丟在辦公桌上,也許是動靜過大,一旁的琳達跟宋巖將目光同時朝我看來,我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離開涌出淡笑:“抱歉?!?/br> 宋巖微微皺了皺眉,然后垂下頭繼續(xù)工作了,琳達一直注視著我,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那么一絲朋友的意味,讓我也尋找到了一點點依靠的感覺。 我微微一笑,低下頭坐在辦公椅子上,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整理面前的文件,但心里有事,手上自然也就手忙腳亂了。 “少奶奶.....”忽然,琳達的聲音傳來,我仰頭看向她,聽到她低聲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公司的人多嘴就雜,你別忘心里去,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而且流言跟八卦這種事情本身就越傳越邪乎,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這個就動氣,要是傷了身可得不償失?!?/br> 我極少見到琳達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心里跟著涌起陣陣暖意,我真的挺感激她,至少在所有人都準備看我笑話的時候,還有這么一個說安慰話的人。 我嘆了口氣,抿唇點了點頭,我說:“我不在意,只是最近事多,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br> “要不你休息幾天?” “不急,等過兩天在休息,小饅頭剛生病,等她好全了我打算帶她去郊區(qū)住幾天。” 我與琳達閑聊著,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我曾聽到她跟宋巖的對話,那時候宋巖問她為什么會對我這么尊敬,琳達的回答令我至今沒忘掉,她說,在她心里,少奶奶只有一個,就是我,無論是出于朋友還是少奶奶,她都很喜歡跟我相處,當時我只是隨便聽聽,現(xiàn)在我記在心里了。 陸晉南午飯前有應酬,為了不跟他碰面,我特地在他要出去的時候跑去了洗手間,算好了大約的時間后才出來,等我出來就只剩下琳達了。 琳達一直在忙,我便跟她說:“我把這幾份文件拿去陸總辦公室?!?/br> 琳達嗯了聲,我看了她一眼,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辦公室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將辦公室門反鎖,但心里砰砰直跳,很緊張。 我將手里的文件丟在辦公桌上,然后將陸晉南辦公室的監(jiān)控關(guān)閉,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電腦,他的密碼我知道,所以輕而易舉的便登錄上了,只是我找遍了所有的文檔,始終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我癱軟一樣坐在椅子上,心里亂入麻。 我深深吸了口氣,不敢多待,將一切恢復如愿走出去了。 陸晉南跟宋巖在下午的時候回來了,這次我沒有躲,而是埋頭工作像是不知道一樣,陸晉南期間也打過內(nèi)線但我一直沒接,最終一切都由琳達代勞。 陳先生的電話跟短信也不斷打來,他催促我可以了沒有?什么時候給他? 我都沒有回復,我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如果我說拿不到他一定有別的手段,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回應。 臨下班前,宋巖被陸晉南喊進辦公室久久也沒出來,我隨口問了琳達一句:“陸總跟宋巖聊什么呢?怎么這么久?。俊?/br> 平時匯報工作很快就出來,這次進去已經(jīng)將近四十分鐘了。 琳達聳了聳肩說道:“好像是陸總最近要做什么投資,上次地皮虧損了不少錢,陸總正在讓宋巖籌錢呢!” “是嗎?”我淡淡地應道,心中一凝,眼眸朝辦公室看去,趁著琳達去打印機前打印合約的時候,我立刻起身去了陸晉南辦公室門口,我將耳朵貼在門上,可以隱約聽到陸晉南對宋巖說:“這些資料你記得備份,我的電腦也需要一份,以免發(fā)生被黑客侵入?!?/br> “是陸總,關(guān)于這次投資的問題我寫了個詳細的計劃書,您看看?” “先放著,你明天去趟老宅,讓老太太把公司的股東協(xié)議書給我,如果她問道,你就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記住,一定要保密?!?/br> 宋巖跟陸晉南還再繼續(xù),但他們的說話聲越來越小,我聽的越來越不清楚。 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想要的東西在宋巖手里。 一個人下定決心想要做一件事情,就會不折手段的去達到目標,為了等所有人都離開,我故意躲在衛(wèi)生間,直到宋巖琳達陸晉南都離開公司后才出來。 陸晉南在下班的時候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但我都沒有接,最后索性關(guān)機了。 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直接走到宋巖的辦公桌前,我打開他的電腦,因為平時他登錄的時候無意間也看到過幾次密碼,所以很輕松的登錄了,但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有作用的東西,我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許是他還有備用的電腦。 正當我發(fā)愁的時候,電梯突然傳來“?!钡囊宦?,空氣瞬間凝固了。 ps:晚上才從外地趕回來,更晚了抱歉。 ☆、234:星隔彼岸萬層紗(1) 我屏住呼吸有那么半秒鐘的時間整個人都怔住了,我來不及去想是誰來了,只能順勢蹲在辦公桌下面,宋巖的電腦我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心里略過無數(shù)個應對的借口,但沒有一個能合適現(xiàn)在用。 我用力抿著唇,只聽到聲音沒有朝辦公區(qū)域走來,而是走去了洗手間,平息情緒后,我站起身光著腳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看到門口擺放著清潔桶,心里這才明白,是清潔阿姨來打掃衛(wèi)生。 心里稍稍松了口氣,我折回原處繼續(xù)剛剛的事情。 我翻遍了宋巖的電腦,沒有找到陳先生所說的東西,陳先生的電話在這時又打來了,幸好我設定了震動,所以并未驚動清潔阿姨。 我連忙將電話接通,那端傳來陳先生的聲音:“怎么不接電話?林棠,你不會又反悔了吧?” “陳先生,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就不會出爾反爾?!蔽覊旱吐曇魶_陳先生回應道,但我的語氣并不算好。 陳先生聽完我的話,淡淡地嗯了聲,隨即幽幽一句:“既然如此,那么什么時候才有結(jié)果?” “我現(xiàn)在還在公司,我查看了陸晉南跟秘書的電腦,但都沒有找到有關(guān)他名下的任何資料?!?/br> 我的話說完,陳先生那端沉默沒聲了,良久后,他回應說:“將電腦的ip地址跟登錄密碼發(fā)送給我,我想辦法去查。” 我心里咯吱一下,下意識問了句:“這樣合適嗎?”電腦里雖然沒有找到陳先生說的東西,但有許多關(guān)于凱悅的內(nèi)部資料,其中包括了凱悅所有資金鏈。 宋巖身為陸晉南的秘書,他的電腦自然有難以破解的程序,如果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告知陳先生,那么肯定會有風險。 這些都是商業(yè)間的大忌,所以我實在是不敢也不能答應。 面對我的反問,陳先生也沒有表露出太大的不悅,只是說了句:“你覺得不合適就算了,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以,你登錄我的私人郵箱,然后將電腦里所有的布置保存到郵箱里給我,我讓專業(yè)人員分析分析?!?/br> 我將陳先生的話在腦海中琢磨了好幾遍,直到確定沒什么別的意味后我這才答應了,陳先生將他的郵箱密碼告知我,然后我將宋巖電腦里的文檔名稱全部復制截圖保存至郵箱。 我跟陳先生的通話一直在繼續(xù),我將一切完成后與他說了句:“可以了?!?/br> “好,有結(jié)果再聯(lián)系,你先下班,公司的監(jiān)控我會找人替你抹掉不會留下把柄。” “嗯?!蔽业貞?,其實心里卻是有些詫異的,這一點我也沒想到,也從未去想過,但陳先生卻如此縝密,讓我不得不產(chǎn)生一種后怕的感覺。 與陳先生通完話后,我將宋巖的電腦關(guān)掉,打掃清潔的阿姨早已下去,我也沒再多呆,乘電梯離開了公司。 從凱悅出來,我開車回了半山別墅,當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時,我看到了那輛再熟悉不過的汽車穩(wěn)穩(wěn)停在門口,我踩下油門停下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遲遲沒下車。 我在車里墨跡了好一陣才推開門下去,我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才輸入密碼推開門,當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頓時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一驚,下意識退后一步,只聽到陸晉南低沉沙啞的聲音質(zhì)問道:“看到我在讓你這么難受,連門也不想進來?”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這兒是我家,我們的離婚協(xié)議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在提醒你一遍?!蔽颐鏌o表情的低聲道,其實我心里并非想要一開口就與他爭鋒相對,但一旦張嘴便由不得我自己所想。 有些話便不受控制的從嘴里脫口而出。 陸晉南他沉默沒出聲,深邃的眼眸就這樣一眨不眨的望著我,他眸底深處掠過某種沉沉的意味,但始終沒有浮現(xiàn)出來,好一會兒后,他才斂了斂眸光,說道:“我很清楚,不需要你的提醒,但我也告訴你,我說過要跟你復婚,那么一定要復婚,當然,我不會逼你,我等著你點頭答應?!?/br> “那你可以打消這個想法了,因為我永遠也不愿意?!闭f完,我不再理會他,也許是因為今天所做了心虛的事情,所以顧不得別的便推開他上了樓。 我上樓沒多久,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砥嚨囊媛?,跟著,周媽便上來告訴我:“少奶奶,先生說他走了,讓您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br> 我只是淡淡地嗯了聲變沒在多言。 我與陸晉南的關(guān)系一直這樣僵著,但同在一起工作自然低頭不見抬頭見,不過我一直態(tài)度冷淡,他就算熱情似火也點不燃。 雖然跟陸晉南這樣子,但韶華和陸青還是與我來往頻繁,我還帶著小饅頭去了韶華所居住的別墅做客,跟陸青也逛過幾次街,韶華跟陸青似乎說好了一樣,在我面前閉口不提陸晉南,這樣的相處也還算輕松。 林盛天的術(shù)后恢復也算順利,在醫(yī)院待了一個月便出院回家修養(yǎng)了,周梅跟林爽還是老樣子,有錢有需要便會找我,而且我似乎也已經(jīng)習慣了,只要不太過分,按照我目前的能力便會承擔。 除此之外,我跟陳先生之間的聯(lián)系也越來越多,他每天都會來通電話或者短信,一開始我會很不習慣,但次數(shù)多了時間長了我也沒在覺得奇怪,加上凱悅最近有新項目,所有人都很忙。 時間也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到了秋天,小饅頭已經(jīng)九個多月了,現(xiàn)在的她只要吃飽了喝足了,肯定不會安靜的坐著,一定會扶著能夠支撐的東西試圖站起來,因為站不穩(wěn)摔了好幾次跤,每天我上下班她都會跟我拜拜擁抱,現(xiàn)在也可以像大人一樣吃一些小混沌軟軟的米或者其他煮爛的食物。 偶爾會發(fā)出mama的聲音,明知道只是湊巧發(fā)出這種聲音,但我心里還是會很高興。 她現(xiàn)在處于學習東西特別快的階段,所以在她面前無論怎么樣我都不會與陸晉南爭執(zhí),甚至不會板著臉一言不發(fā)。 也正因為這樣,陸晉南過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小饅頭似乎也很黏他,有時候他不在,她會到處找,雖然沒辦法叫出爸爸兩個字,但她眼神中那種期待的小眼神我能看得懂。 這天晚上,我正拿著故事書在給小饅頭講故事,陸晉南突然來了,當小饅頭看到他的出現(xiàn),立刻發(fā)出尖叫聲,四肢手舞足蹈開心極了,陸晉南將外套脫掉放在一旁,然后便邁步過來將小饅頭抱在懷里,他雙眸充滿了父愛的柔情,看著小饅頭一眨不眨,因為他的到來,我也變得緊繃起來,臉上的表情冷了幾分,我不去看他,只是沉默不再說話。 陸晉南一直與小饅頭在互動,忽然,他開口喊了聲我的名字:“林棠。” 我眨了一下眼睛,抬眸看向他,語氣淡淡地說“有事?” “過幾天我媽要去趟三亞復查,她提出想讓你跟小饅頭也一塊去,不知你放不方便?”陸晉南的聲音沒有任何命令的語氣,語調(diào)低沉,看著這個英俊矜貴的男人,他溫和的神色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期待。 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多了一點莫名的感覺。 見我不說話,他低低的說道:“不方便也沒關(guān)系?!?/br> “好,我陪她去?!蔽遗c陸晉南異口同聲,聽到我的回答,他的目光看向我,他輕描淡寫的說:“你不怕我也會一塊去?” “怕啊,所以你就別去了。”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緊不慢的將眼神收回看向別處,我的回答,讓陸晉南發(fā)出徐徐的笑意,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陸晉南待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后便匆匆離開了。 去三亞的時間定在兩天后,我跟韶華通過電話,在電話里她什么也沒提起,只是囑咐我一定要備好小饅頭需要的東西。 還有一個好奇的是,陸晉南這兩天似乎有點忙,所以一直沒過來,我在出發(fā)的前一晚忍不住打電話給韶華了,我在電話里問:“mama,我們?nèi)ト齺啠瑫x南也去嗎?” 我對韶華的稱呼一直沒變,這也是她的意思。 “他沒跟你說?”韶華詢問了一句,我嗯聲應道,她說:“如果他也去,你會不會就改變主意了?” “不會?!蔽覜]有半點猶豫直接應道。 韶華笑了笑:“晉南去不去我也不確定,他也沒給我準確的信兒?!?/br> “嗯?!蔽也豢赡艽螂娫捜栮憰x南,所以他去不去只有到了明天才知道。 我收拾好行李之后,又確認了一遍還有什么東西落下,一直到凌晨才休息。 次日清晨,我起來的很早,吃過早餐后便將行李裝上車,飛機是早上十點半的,我先帶著小饅頭開車去韶華的住處,然后陸青開著車送我們?nèi)C場。 在路上的時候,陸青開口說:“我哥也去,昨晚確認過了,他直接在機場跟你們碰面?!?/br> 陸青說著,還不忘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微微一笑沒說話。 但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后,我內(nèi)心還是有那么一絲緊張的。 距離機場越來越近,我的緊張感也越來越強烈,我們到了機場,提前辦理好了登機手續(xù)然后便在候機室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晉南遲遲未見出現(xiàn),想來應該是要在登機前一秒才會來。 可是直到我們準備登機陸晉南也還沒來,陸青有些著急了,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陸晉南才接通,只聽到陸青問他:“哥,你怎么還沒來啊?” 不知道陸晉南跟陸青說了什么,陸青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將手機遞給我:“嫂嫂,我哥要跟你單獨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