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我仰著臉,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的質問:“你是什么時候答應給他做事兒的?” “在來別墅照顧您跟先生不久?!敝軏屓跞醯膽鸬?,她一直垂著臉不敢看我,我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只能走到一旁坐下,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她這一跪我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我冷笑了一聲,說:“那么我跟陸晉南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你都會像他匯報是嗎?” “少奶奶,對不起,都是我貪圖金錢,我不是人?!?/br> “周媽,你的年齡比我mama還大,按理來說,有些話我不該說,但你在我家待了這么久,我一直沒有苛刻對待過你,想來你之前在老宅老太太也是這樣對待你,你如果真的有什么苦衷跟難處,為什么不像我們開口?難道我們會拒絕幫助你視而不見?說難聽點兒,你的所作所為真的比一直白眼狼還狠?!?/br> “少奶奶,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敝軏尠c坐在地毯上,她一直在哭,嘴里不斷重復著,聽得我腦袋疼,我站起身,與她說了一句:“你走吧,我這里肯定是容不了你了,收拾好你的東西離開吧,工資我會一分不少的轉到你卡里,老宅那邊,你自己想個理由搪塞過去吧?!?/br> 我沒打算與任何人多說,事情都發(fā)生了,說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雖然不是什么圣母,但也不能將人逼到絕境,因為這種感覺我正在體會,很煎熬。 話說完,我便直接走出臥室下樓了,我給宋巖打了電話,告訴他出了點兒事情要先處理,恐怕得晚點兒才到公司,宋巖估計還在為了昨天開會時那些話對我有氣,也沒有多言便掛斷電話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了將近十分鐘,周媽才從樓上下來,她拿著拖把在打掃樓梯,看到我在客廳坐著,她連忙走過來說:“我打掃完就走?!?/br> 我沒有說話,也做不了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周媽將衛(wèi)生打掃的干干凈凈后,便回房收拾行李了,我也趁著這個時候給她結算了工資,沒有少給只有多給。 周媽離開時,彎著腰對我說:“對不起,少奶奶?!?/br> 我一動不動,像是沒聽到一樣,其實心里還挺難受的,我當做周媽像親人,從剛剛開始認為她是老太太派過來監(jiān)視我跟陸晉南的,再到林爽來別墅搗亂,無論是我生孩子之前還是之后,她對我都算不錯,盡心盡力,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感到心酸,如果她稍微做的不好一點,我還能在這個時候想象她的不好來告訴自己不必覺得有什么難過的。 出于安全,周媽走后,我將別墅大門的密碼修改了,然后才驅車去了公司。 我暫時在陸晉南辦公司辦公,每天處理的文件都是關于陸晉南之前跟進的建設項目,我很好奇,陳冰瑩似乎從陸晉南出事到現(xiàn)在一直沒出現(xiàn),不過我也沒時間去深究她在做什么。 今天有些力不從心,看了會兒文件便坐著發(fā)呆。 我一坐就是大半天,午飯時宋巖給我送午餐進來,我正站在落地窗前發(fā)呆,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見他將午飯放在茶幾上然后朝我走來,宋巖站在我身邊,欲言又止的瞧著我。 我雙手環(huán)抱胸前,低聲問:“有話要說?” “嗯?!彼螏r沉著的點了點頭,他道:“您真的要起訴陸總?” “為什么這么好奇?”因為有了周媽的事情,我現(xiàn)在內心深處對于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會有一絲的質疑,我淡笑著:“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關系?” “少奶奶,您不能起訴陸總。” “為什么不能?” “陸總很愛您,您這樣做,會傷害他的?!彼螏r面無表情的冷聲道。 我的眼睛定了定,但下一秒便不著痕跡的掩蓋住了,我笑了笑說:“宋巖,你說他愛我,如果我告訴你一個女人很愛你,但是她卻懷了別人的孩子,你會信嗎?” 話趕話說到這兒,那么我也想提一嘴,宋巖一直跟在陸晉南身邊,有的事情比我知道的還要清楚,我其實很想知道陸晉南跟陳冰瑩之間到底是個怎樣的關系。 聽到我的問話,宋巖一時間沒了聲,我也有些失落,自嘲地笑了笑:“瞧,你也不是一樣難住了,有些事情,不是當事人不會明白的?!?/br> “話雖這樣說,可還有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br> “確實如此,可這句話并不適合用在我跟陸晉南身上?!蔽铱戳怂螏r一眼,只是道:“好了,你也去吃飯吧!” 我現(xiàn)行轉身走向沙發(fā),宋巖也不是啰嗦的人,也沒在多說什么,只是說了句:“我先出去了?!?/br> 他走后,我一直僵著,許久也沒動筷。 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其他的原因,這幾天我感覺身輕如燕瘦了許多,有時候風大一點兒都能把我吹走一樣。 公司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我很清楚并非如此。 就憑我收到短信,我也可以想象暗中有許多人想要絆倒我,為了自己的安全,我沒有在公司待到下班便離開了。 原本打算直接開車回別墅,剛上車就接到肖然打來的電話,他約我一塊吃晚飯,我一個人也不知道吃什么,索性就答應了。 與肖然約在一家老牌粵菜餐廳見面,我到哪兒的時候他已經來了。 坐下后,肖然問:“最近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一個人還可以吧?” 我跟肖然之前都是無話不說,所以也沒打算瞞著他,放下一直偽裝的外殼深深嘆了口氣:“暫時還可以,只是不知道可以持續(xù)多久,我覺得自己這樣長時間壓力過度,總有一天會瘋掉?!?/br> “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嗎?”肖然皺了皺眉,替我倒了杯溫水遞到我面前。 我抿唇搖了搖頭:“暫時不用,目前情況還算穩(wěn)定,只是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我現(xiàn)在就希望他能夠快點出來。” “你也別太擔心,凱悅是大公司,既然能夠在江城立足這么多年,背后的勢力肯定不容小視。” “嗯,我明白。”我點了點頭。 肖然點了幾個清淡的炒菜跟一鍋老湯,期間我注意到他的手機一直不斷響,出于好奇,我問:“你怎么不接?” “一些sao擾電話,不接也罷。”肖然看了一眼手機,表情淡淡直接關機了。 我揚了揚眉問:“我怎么覺得像是追求者???”肖然抬眸看向我,我八卦地繼續(xù)道:“看你這個樣子那就是默認咯?”我笑著說:“如果不錯就試著交往看看,也許遇到合適的就在在一起了呢?” “不用,我不想戀愛?!毙と恢苯泳芙^了。 我聳了聳肩也不好多說什么,氣氛一下子變的尷尬起來。 與他吃完飯后,天已經漸漸黑了,肖然說送我回去,我沒有拒絕,他開著車跟在我后面,送我回到別墅后,他才掉頭離開了。 回到別墅,偌大的空間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我將別墅的燈都打開,然后上樓回了臥室。 洗過澡后,跟韶華接了視頻,小饅頭幾天不見,似乎又大了一點,聊得正開心的時候,韶華突然提到:“小棠,我的證件你是不是帶回去了?我找了一圈沒找到?!?/br> “對,我也是回來整理包包才看到。” “我這幾天想回去了,你看看什么時候有時間給我快遞過來,小饅頭也很想你,三亞這幾天天氣太熱了,她背部都是痱子,我擔心會中暑?!?/br> 聽著韶華說的話,我心里有點兒不是滋味,但這個時候,我真的沒辦法讓她回來,如果她知道陸晉南被抓起來了,那么會不會影響病情??? 我盡量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的樣子,我說:“好,我這兩天抽個時間給您寄過去,小饅頭張痱子沒事,待在家里就行?!?/br> 要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但我沒辦法。 聽了我的話,韶華才沒有在問別的了,不過倒是提過一句許久沒見到陸晉南了,我只能說他忙現(xiàn)在還沒回家。 掛斷電話后,我關了臥室的燈,但一直沒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隱約聽到臥室外有動靜傳來,這種感覺特別怪異,讓人不由的害怕。 我光著腳,沒敢開燈,輕輕朝門口走去,然后將門打開,屏住呼吸走出去,有皮鞋走路與地步發(fā)出的摩擦聲,一步步離我越來越近,我緊緊皺著眉,開口道:“誰?” 我的聲音一出,立刻安靜了,我心砰砰直跳,加快腳步朝樓下跑去,我找遍了客廳廚房都空無一人,我改了密碼應該沒人能夠進來,但心里卻害怕,加上最近將自己繃得太緊,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了,鼻子一酸,順勢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便哭了出來。 我感覺真的好累,累到連喘口氣也要注意周圍是否合適。 我的哭泣聲在別墅里回蕩著,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我隱約感覺一雙腳步聲距離我越來越近,下一秒,一個溫熱的掌心將我攬入懷中..... ☆、240:情約萬星追月時(1) 我的哭泣聲陡然停了下來,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就好似擔心我一動這種感覺下一秒便會消失。 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那股熟悉的味道在我的鼻尖蔓延開。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緩過來,眼睛眨了眨,僵硬的扭過頭看向身后的人,當我看到是他的時候,雙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了,男人見狀,連忙將我攬入懷中抱起來,他一言不發(fā)的看了我一眼,抱著我邁著修長的步伐上了樓。 回到臥室,他也沒開燈,昏暗的房間里,我們就這樣近距離的坐在一塊。 感受到他的溫度跟呼吸,但我始終不能接受這是真實而不是夢。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開口道:“怎么不說話?” 他的語氣低沉溫和,在我耳邊緩緩傳來猶如一首動聽的歌曲,他的氣息噴灑在我耳畔,溫熱的溫度讓人感到十分舒服。 我用力抿著唇,好一陣也沒辦法說出一個字,心里亂糟糟像是一團麻,就這樣一直靜靜的默不作聲,他也沒在出聲,不動彈的坐在我身旁,手一直搭在我腰間。 不知過了多久,最終我還是抵不過好奇開口了,我沉著聲問:“前幾晚留在臥室地毯上的煙灰也是你留下的吧?” “是?!睕]有任何猶豫直接認了。 我用力咬了咬牙,似笑非笑地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聲音跟著加重:“陸晉南,你怎么能這樣,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是怎么過來的,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孤家寡人,沒有人陪伴,所有人都要誤解我,我沒辦法將自己心里的難處說出來,而你呢?你卻躲著一直不出來。” 其實我早就懷疑了,但只是一直不敢深想,畢竟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也不可能會發(fā)生,但就是這種不可能會發(fā)生的幾率還是發(fā)生了。 陸晉南沒有打斷我,而是由著我一直發(fā)泄,直到結束,他才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輕聲道:“消氣了么?” 我打開他的手,將頭牛到一旁不想看他。 陸晉南輕笑著,他低眸瞧著我這張氣鼓鼓的臉,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他說:“我剛回來沒幾天,出事之后我就去了美國,至于警察局有個朋友剛好給予了方便,之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是怕走漏風聲,我哪天回來看你,原本打算告訴你,但臨時接到電話,公司有人按耐不住了,所以我就沒叫醒你。”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這么說了,那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整你?” “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人家要用什么手段整我,我不過是在別人動手之后順著別人的意思做出那些想我垮臺的假象?!?/br> 聽著陸晉南這樣說,我有些半喜半憂,關于毒品的事情,他又是否知道? 我嘆了口氣,抬眸看著他:“那么那筆錢你又轉到哪里去了?” “那筆錢自然不會亂動,我不過是走了一個表面的過程,然后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的時候用別的方式轉回公司了,那是公司的周轉資金,如果真的被我吞掉了,你以為公司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事情都沒有?” “原來你早就有對策了?!?/br> “我原本打算將公司做出掏空的假象,但我沒想到奶奶將公司的所有人轉給了你,這個在我的意料之外。” “陸晉南,你到底還有些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聽陸晉南這么一說,我似乎也全明白了。 不只是我,就連其他人也沒料到這一點,她們的注意焦點都在陸晉南身上,但誰也沒去深究公司為什么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還能正常運營? 陸晉南沉默了一下他低沉的嗓音帶著nongnong的蠱惑氣息,他說:“你想知道什么,問我便是?!?/br> “毒品的事情,你怎么說服警察局那邊兒跟你合作造成假象還能洗脫自己的嫌疑?” “其實周媽將東西放在書房沒多久我就知道了,我也早就立案了,我這屬于自我保護,只有功勞沒有罪?!标憰x南說的風輕云淡,昏暗的光線里我注視著他的眼眸,那眼底的神色我卻怎么也看不明。 我問陸晉南這些天都住在哪里?他說公寓,不過每天都會過來看我,至于我換了密碼的鎖,為什么會被他打開,我一點兒也不好奇,畢竟這棟別墅之前是他的。 我可以確定陸晉南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我,但我沒有再過問,只要他沒事就好了。 陸晉南與我聊了很多,我們同床共枕,平躺在床上,兩只手十指緊扣,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我產生了依賴。 陸晉南告訴我,他現(xiàn)在暫時還不能露面,而我還需要繼續(xù)像這幾天一樣去公司,至于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他目前也不能給我準確的答案,但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他會暫住在別墅,有什么想法跟動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算是沉默答應了,拋開之前的事情,現(xiàn)在我只希望一切可以快點兒解決,讓所有都回到原點。 這一夜,我跟陸晉南睡得很晚,聊到凌晨我敵不過睡意才結束了,但我卻睡的特別踏實,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踏實感了,陸晉南一直抱著我,不過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第二天早晨,我醒過來時,身邊空無一人,我忽然間愣了愣,心里有個聲音在問自己,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