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蓓麗的事兒？”顧夢婷一頭霧水：“來我們這做啥？”

    “這個月9號晚上，你在哪？”

    顧夢婷愣了愣，“我……我在這里學(xué)習(xí)啊，佳佳還在輔導(dǎo)我呢，不信你們問她?！?/br>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在閃躲。

    “學(xué)什么？”霍廷琛看起來很閑適，問她的時候隨手翻了開英語書。

    “補……英語?！?/br>
    “哦，32課？我看你筆記做的挺認(rèn)真。”

    顧夢婷愣住，回答的時候吞吞吐吐，臉頰也在發(fā)紅：“是……是?！?/br>
    霍廷琛把書翻過來，女孩的臉一下就白了。

    32課空白一片，她壓根碰都沒碰過這里。

    顧夢婷一下就被嚇哭了，母親楊文珍急的沒辦法：“婷婷！警察都到這里了！這個檔口你開不得玩笑??！”

    “9號晚上你是不是在學(xué)習(xí)，你騙我上五節(jié)晚自習(xí)究竟要做什么？！mama請你說清楚不是害你，你是我的女兒，我肯定相信你，你得讓警察相信你??！”

    “我，我……”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霍廷琛話音一落，顧夢婷的哭聲就停了。

    她張了張嘴，“你……你怎么知道？”

    漂亮。

    這下一切的說不通，全都通了。

    顧夢婷9號晚上溜出去談戀愛，留在這里的榮佳確實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行兇。她明里幫著顧夢婷在家長面前打掩護(hù)，而在警察見面前，顧夢婷何嘗不是被利用來“掩護(hù)”？

    “9號下午本來不該補習(xí)，學(xué)校老師開會，自習(xí)課沒人管好多人都逃了?！?/br>
    “然后佳佳找到我說馬上要考試，想多幫我輔導(dǎo)一下?？赡翘煳夷杏言缇图s了我去看電影……”顧夢婷邊抽噎邊解釋：“我又不好拒絕，就一起回來玩了會，當(dāng)時露露也在，不過后來她坐了會就走了。我就跟佳佳坦白，她二話沒說就說幫我打掩護(hù)?！?/br>
    “你是什么時候走的？”

    “我走的時候挺早，7點多吧?！?/br>
    “那榮佳呢？”

    “她說怕我媽懷疑，就在我房間里讀書，反正我平時學(xué)習(xí)的時候……愛反鎖門?！?/br>
    楊文珍點頭：“我中途有下來一次，聽見里邊有讀書聲，我以為倆還在在里邊刻苦學(xué)習(xí)，就沒想過來打擾。”

    霍廷琛抬眼：“你下樓的時候是幾點？”

    “快8點吧?！睏钗恼湔f，然后瞪圓眼睛：“那時候你都出去了？”

    顧夢婷又害怕又內(nèi)疚：“出去了，為了……怕你發(fā)現(xiàn)，佳佳讓我讀了一段課文錄手機里呢?！?/br>
    原來是這種“讀書”。

    一切水落石出。

    1月15日晚上23點42分，所有采集的證據(jù)送往單位加速處理。在結(jié)論還沒出來的檔口，他們不能無證據(jù)行動，但是也不會放任不管。

    劉哥開車前往榮佳的住所，對她的一舉一動密切監(jiān)控。

    她的電話，社交軟件都在江源的緊盯之中，凡有風(fēng)吹草動，行動都是一瞬間的事。

    然而這個女孩卻毫無反應(yīng)，在犯下罪行的第五個夜晚里，安然入眠。

    “困就睡一會?！?/br>
    許瞳捏著鋼筆，將筆帽拔開又塞進(jìn)去。聽見聲音后動作才停下，搖頭：“不困。”

    劉哥在一邊笑：“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樣，遇見大案子能亢奮得幾天幾夜不合眼。這次案子能破，小眼睛確實也有不小的功勞?！?/br>
    一個尚處實習(xí)階段的新人，能在一起線索有限的案件中提供幫助破案的關(guān)鍵信息，這種敏銳性和邏輯性，確實很少人能做到。

    許瞳搖頭，神色不居功也不卑亢：“前輩過獎了?！?/br>
    “老實說，咱隊里是缺人，但是一開始聽見要來女的，我是頭一個抵觸?！眲⒋ê俸傩Γ骸艾F(xiàn)在看來，你們女娃娃的心思確實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細(xì)得多，我向你道歉，到時候轉(zhuǎn)正啊就留在咱隊里吧，絕對當(dāng)寶貝一樣捧著！”

    “我說劉哥，”邢峰舉著不知哪來的啞鈴上下練著臂力，“咱隊里必須來人，而且必須來女人，不然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兒，辦起案件來多沒勁，是不？”

    江源嘿嘿笑。

    “哎小眼睛，”邢峰自來熟地問她：“有男朋友嗎？咱隊里除了劉哥都單身，你有沒有意愿從咱中挑一個發(fā)展發(fā)展？如果都看不上，你看咱老大怎樣？沉穩(wěn)踏實又有責(zé)任感，長相更不用說”

    霍廷琛破天荒沒打斷他。

    許瞳起身：“我去洗手間。”

    人走遠(yuǎn)了，劉哥抱怨的聲音還是飄向走廊。

    “你看看你，猴急猴急的，把人嚇跑了吧？”

    “咱小眼睛長得漂亮人又優(yōu)秀，怎么會在我們這群老黃牛里邊兒找對象呢？要我說，應(yīng)該是”

    許瞳關(guān)上洗手間的門，隔絕了所有的聲響。

    她抹了把臉，背靠著門長舒一口氣。

    因為有些證據(jù)的驗證需要一段時間的反應(yīng)期，大伙兒窩在小會議室里邊聊邊等。暖氣開得很足，從上邊吹下來的陣陣熱風(fēng)帶著催眠的功效。

    劉哥想抽煙提神，剛摸出來瞧見正對著警務(wù)系統(tǒng)看得仔細(xì)的許瞳，悻悻把打火機放回包里，噘嘴將煙桿子夾在上邊，企圖聞味提神。

    凌晨3點，電話鈴聲劃破混沌的局面，差點睡著的邢峰一下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抓起電話含糊：“喂？”

    他越聽眼神越清朗，第一時間按了公放。

    是那邊的消息。

    “現(xiàn)場的dna與死者吻合，取證到的那份0.2乘0.1厘米組織證實屬于死者小腦部分。”

    “指紋呢？”霍廷琛問。

    “現(xiàn)場被清理過，指紋沒有留下，但是有不少關(guān)鍵信息?！眲⑹逶谀穷^低笑。

    “兇手踩在血跡上的腳印，35碼，這個尺寸應(yīng)該不屬于男性。還有，在桌面發(fā)現(xiàn)的那根細(xì)毛屬于犬類毛發(fā)，應(yīng)該是金毛類的大型犬。不過最后有一點最關(guān)鍵。”

    “什么？”

    “所謂百密一疏，兇手雖然抹掉了現(xiàn)場所有的血跡和指紋，但在浴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證據(jù)?！?/br>
    水落石出，霍廷琛下達(dá)命令：“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胖次，花花，凌子，污皇，zoe的雷雷～大家如果以后猜或者看見誰是兇手，請眼神或者代號交流，不然后面入坑的小伙伴們?nèi)勘粍⊥咐保?/br>
    男主：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邊緣者的悲歌（12）

    車子在夜行路上奔馳，早晚擁堵的市中心路上，零零星星地只遇上了幾輛反空的出租車。

    刑峰穿上了出外勤的裝備，經(jīng)常出入健身房的他配上這一身黑色裝束，顯得格外健碩。

    他例行檢查了配槍，然后瞄了眼坐在角落里的許瞳：“拿過槍嗎？”

    “拿過?！?/br>
    依舊是淡淡的回應(yīng)。

    “學(xué)校里？也是，現(xiàn)在學(xué)校軍訓(xùn)都碰槍了?！?/br>
    許瞳沒有反駁卻也沒附和，望著窗外往后飛馳的路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會到了榮佳那里，一定要避免引發(fā)沖突。”霍廷琛單手穿戴黑色短款手套，吩咐：“必要的話，我想來個人把她引出來最好?！?/br>
    “現(xiàn)在不是白天，沒法查水表送快遞啊?！苯疵竽X勺：“而且這是大半夜，恐怕很難讓她和平開門吧？”

    許瞳抬眼：“我來吧?！?/br>
    “咦，你有什么好主意？”

    “頭兒，等等?！?/br>
    一直在小區(qū)外關(guān)注著榮佳動靜的劉哥聲音穿透耳麥：“榮佳出門了?！?/br>
    出門？

    接近凌晨4點，她去哪？

    “得到風(fēng)聲了？”

    “應(yīng)該不會，”江源盯著筆記本電腦：“沒有對外消息往來的記錄?！?/br>
    劉哥問：“截不截？”

    霍廷琛抬手：“跟?！?/br>
    凌晨3點48分，榮佳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一個人站在公寓門口。劉川關(guān)了車上所有的燈，靜靜等待著她的動作。

    約莫等了10來分鐘，一輛出租車路過，榮佳抬手招下上了車。

    “頭兒，目標(biāo)上車了，出租車屬于星輝公司，綠色，牌尾號jx968，朝紅星路方向行駛?！?/br>
    “跟好?！?/br>
    說完，霍廷琛吩咐開車的邢峰：“走榆林路，側(cè)方跟隨目標(biāo)車輛?！?/br>
    邢峰咧嘴，帥氣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得勒?！?/br>
    劉川不停匯報最新線路，許瞳腦海里邊浮現(xiàn)出s市縱橫的交通網(wǎng)絡(luò)。

    榮佳這么早出門為什么，目的地又是哪里？

    榆林路，新華街，繞過中心上了三環(huán)高架，三環(huán)外是s市的工業(yè)區(qū)，她去那做什么？

    哦，不對。

    許瞳腦海里閃過一抹紅色。

    那里好像不只有工業(yè)區(qū)，還有……

    “頭兒，停醫(yī)院了。”

    對，還有s市出名的精神病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