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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衾燦兮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她的直覺告訴她,庚敖不立君夫人,或許就和這個(gè)如今被他緊在西夾的女子有關(guān)。

    ……

    一陣腳步聲傳來。

    伯伊夫人回神,抬眼望去,見庚敖入內(nèi),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庚敖向她見禮,畢,微笑道:“方才孤有事在身,來遲了,叫阿嫂久等。阿嫂見孤,可有要事?”

    伯伊夫人道:“你的后宮之事,你說是否要事?”

    庚敖笑了笑,不語。

    “非阿嫂多事,實(shí)在是子游你令人放不下心。先前阿嫂聽聞你意欲娶那晉國公女,若婚事成,猶珠聯(lián)璧合,待后宮女主到來之日,阿嫂也可放心而退,免得被人議論鳩占鵲巢,正由衷歡欣,不料司巫卜卦不吉,婚事中斷,阿嫂雖覺可惜,卻也知天意不可違?!?/br>
    庚敖道:“后宮雜物,有勞阿嫂了?!?/br>
    伯伊夫人含笑道:“本就是我當(dāng)盡之責(zé),何來有勞之說?只是我聽聞,你此次回來,將那秭女禁于王寢西夾?”

    庚敖面上依舊帶著笑意,目光卻閃過一道暗芒,看向伯伊夫人:“阿嫂連此事也知道?”

    伯伊夫人笑道:“非我蓄意探聽,乃昨日閑來無事,路過西夾,見門戶緊閉,出于好奇,問了一聲,才知有此事?!?/br>
    庚敖淡淡道:“多謝阿嫂關(guān)切。她身子不適,亦不愿見外人,故孤令她于西夾靜養(yǎng)?!?/br>
    伯伊夫人頷首:“如此便好。子游若不嫌阿嫂事多,阿嫂有一言,不知可講不可講?”

    “阿嫂請講。”

    “子游可暫時(shí)將立君夫人一事懸起不議,然子嗣迫在眉睫。阿嫂聽聞秭女容貌出眾,既如此,何不封她一個(gè)名號,收她入你后宮?令她與盧姬一道侍奉于子游,若能盡早誕育子嗣,則為我穆人之喜!”

    庚敖微微一笑:“勞阿嫂費(fèi)心,孤自會斟酌考慮。”

    ……

    庚敖回到高室,至深夜,召茅公入,問:“她如何了?”

    茅公望了他一眼,輕聲道:“病了些天,這兩日聽寺人言,病況已有氣色?!?/br>
    庚敖唔了一聲,拂了拂手,起身歸王寢。

    ……

    阿玄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

    一片黯淡的朦朧月光,透過西戶篩入屋里。

    昏暗夜色之中,遽然看到一個(gè)黑色人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床前,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凝固住了的山峰。

    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天,她終于見到了這個(gè)男人。

    她慢慢地坐了起來,看著那個(gè)人影,良久,用沙啞的聲音問:“我阿兄如何了?”

    那個(gè)已凝立了許久的身影終于微微晃了一晃:“你以為呢?”聲音漠然,無半點(diǎn)的起伏。

    她的心跳慢慢加速。

    “你……殺了他?”

    她定了定神,試探般地問。

    他沉默。

    雖然這個(gè)結(jié)果是可以預(yù)見的,這也是之前,她一直懇求希望能面見他的原因。

    她需要彌補(bǔ),以盡量將事情的結(jié)果控制在雙方都能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但他拒而不見。

    這雖令她忐忑不已,但就在這一刻之前,她的心底里,對此總還是懷有一絲類似于僥幸的希望。

    但此刻,希望隨了他的這個(gè)默認(rèn),徹底地破滅了。

    阿玄渾身血液仿佛驟然冰涼了,猶如身處冰天雪地,牙關(guān)控制不住地瑟瑟發(fā)抖。

    她僵了片刻,胸腔深處突然發(fā)出一種類似于憤怒的嗚咽之聲,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襟,奮力一扯。

    她從上路回丘陽后,就開始生病,原本病的已經(jīng)全身發(fā)軟,但此刻,也不知何來的氣力,竟將一個(gè)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拽的撲到了被衾之上,接著,“咚”的一聲,赤足重重朝他踹出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是真的下了全身狠勁,咬牙踹出一腳不夠,又踹來了第二腳,這一腳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面門,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庚敖被她踹的頭往后仰去,鼻梁一陣酸痛,差點(diǎn)沒掉眼淚,他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足腕,一拖,阿玄仰面跌在了床上。

    他爬了起來,屈腿壓制住了她的雙腿,俯身朝她逼了過去,咬牙道:“你再伸腳試試?”

    ☆、35.第 35 章

    “啪”的響亮一聲,阿玄揮出那只未受禁錮的手, 一個(gè)巴掌甩了過去, 打在了庚敖的一側(cè)面頰之上。

    庚敖徹底懵了。

    等反應(yīng)了過來, 他自喉間發(fā)出一聲可怕的低低的怒吼, 這表示他正處在極度的憤慨之中:“你竟敢打我?”

    他不再只是壓住她的雙腿, 這次整個(gè)人朝她撲了過去, 連同她上半身和兩只手腕, 一道牢牢地釘在了床上。

    阿玄在他身下,猶如一條砧板上被大刀壓住的魚般徒勞掙扎, 方才積聚出來的身體里的力氣隨了她的掙扎迅速流失, 很快, 渾身變得沒了半分力氣。

    她停止了掙扎,切齒:“我真是后悔,那日竟會上你的當(dāng)!你既殺他, 何不連我一道殺了?否則余生只要我再有機(jī)會投藥, 我所投的,便絕不可能叫你只是再睡上兩個(gè)時(sh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