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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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饅站在家中,緩慢的將懸掛在墻上的紅穗子古劍拿了下來,用干凈的布擦拭著。 陳迢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嗑瓜子,看她小心翼翼的擺弄,“話說,你怎么不去上班了?大白天的到處晃,受不了了吧,再這樣下去,你早晚要曬成干蝦皮的?!?/br> 饅饅沒理他,握住劍試著左右揮動了一下,“你不覺得附近的尾巴越來越多了嗎?” 陳迢沒反應(yīng)過來,他把瓜子皮一吐,凝神觀察了一圈周圍,“臥槽!” “諸云總共就十來個血族,你家附近就有九個!開四方大會嗎!”他騰一下跳起來,瓜子撒了一地,摸出手機(jī)來撥通了。 “喂,青青啊,你現(xiàn)在趕緊收拾東西去朋友家,盡量走人多的地方……我沒事,放心?!别z饅回頭看他難得嚴(yán)肅的表情,忍不住道,“其實你也可以和你女友一起走的,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br> “話不能這么說?!标愄霭逯槪霸蹅円呀?jīng)是同事了,我不能對你見死不救不是?!?/br> 饅饅看著他令人信服的表情。 “那你先從桌子下面出來。” “……” 陳迢扒拉著窗戶往外看,隨著太陽逐漸落下,原本隱隱約約的血族氣息越來越強(qiáng),代表著他們逐漸朝他們靠攏過來了。 “再近的話,他們就能聽見我們說話了?!标愄鼍o張的扒著墻,就差在頭上豎根天線。 饅饅戴上護(hù)腕和護(hù)膝,“那就讓他們聽見?!?/br> 陳迢一臉驚悚的看著她,“就憑我們兩個?他們可有九個人呢!” “原本只有我一個人?!?/br> 陳迢目瞪口呆,見她已經(jīng)裝備齊全,“怪不得你當(dāng)時要選這么個天天有人出殯的老小區(qū)住,原來就是因為晚上活動更方便,喂,你等下!” 他話音未落,饅饅已經(jīng)踩上了窗臺,騰一下飛躍了出去,身體就像離了巢的燕子,驟然化作一陣風(fēng)。 我來抓人了:) 在距離她家十幾公里外的一間屋子,那個偷襲饅饅的血族小頭領(lǐng)坐在桌子前,面前放著電腦監(jiān)視器等等。 “你們再近一點,把她的家拍給我看。這個位置她發(fā)現(xiàn)不了的,就算發(fā)現(xiàn)了控制住就是了。”他一嘴叼著個醫(yī)院的血袋子吸著,“上頭又換指令了,要觀察她的生活,你們可小心點別把人給弄死了?!?/br> “明白?!本琶逄S著靠近,那個窗簾飄動的小屋里頭還亮著燈,一個人影若影若現(xiàn)的站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其中一人指了個手勢,別的血族點點頭,就見他一騎當(dāng)先,一手帶著監(jiān)視器,一手敏捷的攀到了饅饅她家的外檐。 羅維盯著面前攝像機(jī)里傳過來的鏡頭,只見他們距離那人的房間越來越近,然后一陣風(fēng)吹來,窗簾忽然被吹開了。 “hello。”陳迢沖鏡頭招招手,“那個,給出場費(fèi)不?” 羅維大驚,“抓住他!” 但他話音剛落,鏡頭忽然一陣劇烈晃動,然后原本一個人出去的血族大叫一聲,接著鏡頭里就只有一片雪花點了。 羅維楞了一下,他猛的拍了拍顯示器的屏幕,“喂,你們都還好嗎?”然而回答他的是滋滋滋滋的聲音。 “八號?九號!聽見請回答!”對講機(jī)里頭倒是有點聲音,羅維拼命按著按鈕,“聽見馬上回答!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喂,你們特么都死了嗎?” 身后有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饅饅坐在窗臺上,一只腳踩著桌子,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報告,全軍覆沒,over” “啊啊啊啊?。 ?/br> 十分鐘以后,陳迢看著面前被五花大綁的十個人,打頭的一個死死緊閉雙眼,任憑怎么逼問也不透露一個字。 “范幼辰一會就到了,把他們?nèi)冀唤o白派。”饅饅掛斷電話,瞧陳迢還在那里糾結(jié)。 “他為什么不肯說?”他踹了羅維一腳,她看那群血族一副隨時準(zhǔn)備就義的樣子。 “因為控制他的人等級在他之上。大概,是有親王級的血族要我死?!?/br> 成功看到他們面色緊張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猜對了。 ☆、chapter36 “親王?!”陳迢夸張的大叫起來, “你是在逗我?” 饅饅轉(zhuǎn)身坐在一張凳子上,看面前那些血族額頭上冷汗都冒下來了, “原本東方血族有五位親王, 一任一任代代相傳。后來清末八國聯(lián)軍侵華, 其中四位因為抵擋外族入侵戰(zhàn)死,這僅剩的一位也消失無蹤了。他應(yīng)該是叫……” “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饅饅。”這時范幼辰正好從門口走進(jìn)來, 他身后跟了幾個戴口罩的人, 是白派在諸云地下組織的暗線,他們手腳麻利的將那十名血族抓起來, 一個個押送到車上。 那個叫羅維的小頭目在被拉上去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饅饅面無表情的回瞪過去。 真有意思, 這人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你惹上大麻煩了?!狈队壮綌[弄了下他們桌上放著的那些監(jiān)視器,“勸過你多少回了, 不要牽扯到黑巖的案子里去, 白派血族從來沒有在公眾面前出現(xiàn)過, 你這樣明晃晃的現(xiàn)身,就是給他們立了一個靶子?!?/br> “野食派有多瘋狂, 你比我清楚。”范幼辰不贊同的看著她,“白派本就遭受血族歧視,我怕你以后會很危險?!?/br> “如果這批人真的是因為黑白派私怨的話還好說, 就怕他們不是?!别z饅不在乎的擺擺手, “你不是正想調(diào)查一下諸云市的血族分布嗎, 這正是個機(jī)會?!?/br> “饅饅, 我沒在開玩笑。”范幼辰沉下臉來。 陳迢看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 把他徹底晾在一邊,“喂,誰給我解釋一下親王的事情啊。什么叫想要殺你?建國后不是不允許成精了嘛?” 饅饅皺眉看他,“你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了,怎么都沒聽說過這些嗎?” “當(dāng)時別國派了八位親王級血族來侵略華夏,幾乎殺掉了半數(shù)的抵抗血族,五位老親王戰(zhàn)死了四個,尸骨無存,剩下的那個投降了海外,才保住一命?!?/br> “你說,那個投降的倒戈親王一直活到現(xiàn)在?那該有三百五十多歲了吧!”陳迢一下子蹦起來,“他要是還在,那所有的血族都得跪下喊祖爺爺,現(xiàn)在你說是他要殺你?” 這大概就是國家元首說,哎你小子昨天晚上還欠我一百塊錢沒的感覺。 “能凌駕于六大戒律之上的,只有親王級以上的血族能做到。雖然沒傳出他走動的消息,不過如果死亡,在任的大臣中便會有新人成為親王,現(xiàn)在并沒有篡權(quán)奪位的事情發(fā)生,大概是因為族群里還有一個活的吧?!别z饅說著。 只要有一個親王還活著,下面的大臣就不能混亂,這就是血族的絕對等級觀。 她看著陳迢一臉靈魂出竅的表情,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和你說的似的,他不需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弄死一個普通血族?!?/br> 陳迢:為什么你的話這么沒有說服力?我不聽我不聽…… 范幼辰擔(dān)憂他們的安全近況,“要不,我給你們安排一下宿舍,你們和人類一起去住吧,這樣他們顧忌到警方,不會輕易下手的?!?/br> 饅饅聽他這話,忽然就想到沈摯了,但是下一刻又強(qiáng)迫的把他從腦中移除。 陳迢扁了扁嘴,“誰要跟臭男人一起住,我先去找青青了?!闭f著嗖一下消失不見。饅饅把劍背上,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沈摯已經(jīng)知道了吧?!鄙砗蠓队壮浇凶∷氨匾臅r候,我希望能幫上你?!?/br> 饅饅回頭看了一眼,“你別插手?!?/br> 范幼辰斜著身體半坐在桌沿,“你知道白派在應(yīng)對這些事情上的處理態(tài)度,我們有能讓人類忘記近期記憶的禁藥。我可以讓沈摯徹底忘掉你,這樣他會安全許多?!?/br> “他只是個普通人,進(jìn)入不了你們血族的世界。”范幼辰說著走了過來,與她擦肩而過,“這是我最后一次勸你了,饅饅?!?/br> 她看著那些悄無聲息離開的車輛,身邊再次變得只有她一個人了。你不贊同我,陳迢不贊同我,他的朋友同事都不贊同我。 但是一萬條指責(zé)不代表我就是錯的,對嗎? 黑巖到諸云的特大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落網(wǎng)之后,在社會各界的輿論都引發(fā)了高度的重視,一時間類似方一琴這種遭受家庭壓迫的中年婦女,成為了人人躲避的對象,生怕她們突然間發(fā)起瘋來,成為下一個殺人魔。 沈摯因為破案有功,得到了隊里的表揚(yáng)和嘉獎,陸一通給他補(bǔ)上了差旅費(fèi),還額外的放了一個禮拜的假,受到了隊里的一致眼紅。 “沈隊,我下班了啊,拜拜~”周頂天抱起自己的包朝他揮揮手,沈摯正坐在辦公桌前面發(fā)呆,見房間里沒人了連忙喊他,“等下小周!” “你、你晚上有安排嗎?一起去喝酒啊,我請?!?/br> 周頂天詭異的看了看他,“我今天晚上要接我meimei去,她大學(xué)畢業(yè)回來了?!彼瓷驌幢砬閯e扭的玩著手里的筆,jian笑起來,“沈隊,莫非你七天假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 “怎么,沒想著要約饅饅小美女去哪里玩玩?或者干脆就在家里玩玩?兩個人玩也很有意思的喲~” 沈摯一下子愣住,手上的筆掉下來。很久沒有人提到這個名字了,現(xiàn)在猛然察覺,他是真的很想聽到一些關(guān)于她的近況的。 “盡出餿主意,快滾吧。”踢了周頂天屁股一腳,辦公室里回歸寧靜,沈摯拿出桌洞里放著的紅彤彤的大蘋果,在手里搓了又搓。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他想要和她再說說話。 而這邊在饅饅的辦公室,范幼辰抱著一個紙箱子過來了,“這是你們這個月的份額,另外還有一批獎勵性質(zhì)的補(bǔ)貼還沒到?!?/br> 他一只手叉腰,看饅饅飛快的清點了一下,然后一臉淡然的把紙箱子放好,“你不好奇昨天那些血族說了什么?” 她抬頭看他,“你會告訴我?” “當(dāng)然,畢竟他們是被你吸引來的?!彼麖澭哪X袋,被饅饅揮手打斷,“說重點。” 范幼辰嘆口氣,“他們什么都不肯說,威逼利誘也只字不吐。這么看來,受到最高等血族的指示可能性就很大了,你要小心接下來可能還有人繼續(xù)來針對你。” 饅饅皺起眉,“真是一個煩人的老頭子?!狈队壮娇此谋砬樾Τ隽寺?。 而在距離他們不遠(yuǎn)的綠化帶里,沈摯站在樹后面,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這個已經(jīng)三秋都沒見的女人,卻在和另一個男人談笑風(fēng)生。 沈摯捏緊了手里的蘋果,他怎么可能會承認(rèn),這個小白臉比他好看比他年輕,家里也比他有錢。 范幼辰走后,天色已經(jīng)漸晚,饅饅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回家,剛出去沒幾步,面前忽然擋了個人。 “范法醫(yī)看起來很好吃嗎?”他故作冷漠的站在面前,垂頭審視她,饅饅莫名其妙的看他,“好吃?” 他拳頭捏緊,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他看起來激動極了,滿頭都是大汗,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是不是只要是個人,你吃誰都可以!” “那我呢!我……我呢!”像是被曬的熱的不行,沈摯漲紅了臉。 饅饅默默看了他一會,忽然伸手把冰冷的手掌貼在了他臉上,沈摯身子往后一扭,怪模怪樣的不動彈了,“你很熱?!?/br> 四目相對,他眼里是再淺顯易懂不過的感情,熾熱的好像能把她融化,饅饅忽然縮回手,看他還站在面前喘息,一只胳膊已經(jīng)爬到她肩上了,湊的越來越近。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不是每一個都有美味的血液,就比如你?!彼⑽⑿χ澳闶亲睢彼壑械墓夂鋈婚W亮起來,灼目的叫她不能對視。 “但是血族沒有汗沒有淚,你能忍受一個冰冷的伴侶,一個無法生育的妻子,和隨時會化為灰燼的女人嗎?” “我不想叫你后悔,沈摯。”你如果后悔了,叫我怎么辦? 他站在原地,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好像是到了12點就消失的灰姑娘,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你連機(jī)會都不肯給我了?!?/br> 徹底拒絕沈摯之后,饅饅原本打算將生活重心移到工作上來,但是現(xiàn)實往往更殘酷,如同一個詛咒,她寧靜的生活消失了。 她被同省的血族盯上了。 白派原本就受到歧視,因為人數(shù)又少,基本上都是與人類共進(jìn)退,由軍隊保護(hù)其的安全。與此相比,流浪在人世中的黑派血族,就像是什么都能做得出來的瘋子。 他們摸爬滾打,好斗殘酷,因為吸食人血,戰(zhàn)斗力比白派要高的多。 “喂,出來玩玩啊,總是宅在家里算什么啊?!睂γ婷窬拥臉琼斏献粋€女人,因為太陽大,她不得不打著遮陽傘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樣子倒像個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