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第十六章 十分鐘后,霍寒走出來,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千萬,給我倒杯水?!?/br> 他倒是沒想到溫千樹也在,直到一雙白皙的手端著杯子出現(xiàn)在眼前,這才詫異挑眉一看,“怎么來了?” 說話時順便接過了杯子,長指挨到杯身,不冷不熱的溫度,他仰頭一口就喝完了整杯水。 溫千樹很難不去注意那聳動的喉結,她一直覺得這是男人身上最性感的部位,記得以前zuoai時他沒完沒了,一直不肯結束,只要輕輕一咬這個地方…… 她想得耳根微微發(fā)熱。 霍寒依然把空杯握在手里。 外邊人來人往,有些吵鬧,還有不間斷的接聽電話的聲音,他們面對面站著,彼此都不說話,窗臺上籠著一團柔和的陽光。 溫千樹先回過神,“我給你帶了早餐?!?/br> 她把保溫盒打開,粥的清香和白氣一起散了出來,“趁熱吃。” 霍寒以為她是從街邊買來的,吃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不對,溫千樹察言觀色,“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嗎?” 這是她天沒亮就起來熬的,寺里的廚房很早就開伙,只有一個小爐子可以用,她搬了張小板凳坐旁邊守著,一開始火候掌握得不太好,全部倒掉又重來一遍,這才熬出了一鍋勉強能見人的雞蛋粥。 “還好”兩字停留在霍寒唇邊,他臨時改了口,“沒放鹽?!?/br> 溫千樹不信,直接從他手里奪過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里。 真的……沒有味道。怎么可能?她記得明明放了鹽的,不對,好像是第一次的時候才放了…… 她咬著勺子,一臉無辜的樣子,落在霍寒眼中,他抿著唇角哼笑,拿回了勺子,重新喝起索然無味的粥來。 仿佛一點都不介意她留在上面的口水。 “不要喝了,我去給你拿包子豆?jié){?!?/br> 霍寒不為所動,一晚上滴水未入,他是真的餓了,很快將一盒粥吃得干干凈凈。 溫千樹眉梢眼角都帶上了笑意。 “霍隊。”楊小陽從審訊室里探出頭來。 霍寒看了溫千樹一眼,她說,“我待會就走,你先去忙吧。” 他點點頭,所有的話都藏在眼神里,只有她看得懂。 霍寒進了審訊室。 程文程武兩兄弟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程文:“那顆夜明珠確實是在牛角山的古墓得來的,不過我們?nèi)サ臅r候里面已經(jīng)被掃蕩一空,我們充其量也只是撿了個漏。” 楊小陽:“哦,你的意思是在你們之前已經(jīng)有人把墓盜了?” 程文:“是?!?/br> 楊小陽又問:“知道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嗎?” 程文搖頭:“不知道?!?/br> 霍寒問:“聽說過ty集團嗎?” 程文那陰鷙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異色,但還是否認,“沒聽過?!?/br> 霍寒輕笑,“或許還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們撿的是ty集團的漏。” 這話聽得楊小陽一頭霧水。 但是程文卻聽明白了,后背出了一層密汗,他舔了舔發(fā)干的唇,“你的意思是……” “ty的人曾去搜過你們的家?!?/br> 程文瞬間面如死灰,雙手掩面,“我以為……我一直都以為那是他們大意落下的?!?/br> 怎么就沒有想到,或許那是ty內(nèi)部的某人故意落下的,目的只為私吞,沒想到被他們兩兄弟截了胡……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終究是話糙理不糙。 “我們也知道這是損陰德的事,本來打算干完這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可有誰能想到,半只腳還沒從臟水里拔出來,下一刻又將深陷泥潭? “你們之前和ty的人打過交道嗎?”霍寒問。 “沒有?!背涛恼f,“這是第一次。”他想到什么,“那兩個黃毛是ty的人?” “不算是。”只是新招收的馬仔,應該還在考察階段。 “你們是怎么搭上線的?” “通過中間人?!?/br> “誰?” “是一個叫……” *** 大概是明白了自身處境,程文程武這邊進展得比想象中順利很多,眼下比較麻煩的是,老黃毛是個啞巴,小黃毛嘴上把門緊,狀似配合,實際上狡猾得很,如何攻破他是一道大難題。 等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霍寒獨自一人回了青鳴寺。 吳教授本來就患了傷風,加上又在地底待了一段時間,病情加重,霍寒給他帶了藥。 他在陷入沉睡前,握著霍寒的手,“底下這些啊都是國家瑰寶,無價之寶,一定要保護好它們啊。” 霍寒應承,“吳老放心?!?/br> 吳老滿意地去休息了。 霍寒又到周圍巡視了一圈,回來時看溫千樹正坐在窗邊抄寫吳教授整理出來的目錄,他在她對面揀了一張椅子坐下,安靜地看她寫字。 說實話,她的字寫得不算好看,然而,很獨特,無論是筆畫線條,或字形走向,都透著鮮明的“溫千樹”風格,他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沒想到這么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溫千樹抄到一半,桌面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顯示周暮山來電,她看了一眼信號框,接通,“哥?!?/br> 她沒注意到的是,對面男人的深眸瞬間變得漆黑異常。 “有什么事嗎?”她熟練地轉著筆,“商場的事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虧本了也沒事,不過,你會虧本嗎?” 周暮山有些無奈又想笑,“就不怕我把你的家產(chǎn)都敗光?” 溫千樹提醒,“別忘了你酒店還押在我手上。” 說起酒店,她問,“你和小歌之間到底怎么回事?我告訴你啊,她可不比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周暮山笑,聲音溫潤極了,“放心,我自有分寸?!?/br> 兩人的性子都不適合聊家長里短,通話只持續(xù)了幾分鐘就結束。 溫千樹重新拿起筆寫字。 快天黑的時候才謄寫完一本目錄,她捏捏脖子,抬頭去看對面,心下訝然,他什么時候離開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fā)覺。 她很不喜歡他這種不打一聲招呼就走的方式。 看看時間,才下午六點多,天黑得這般早,看來應該又有一場大雨即將降臨了。 溫千樹走出千佛塔,天邊的烏云層層疊疊,壓得很低,樹梢卻紋絲不動,等她快走到后山的棚屋時,忽然間山風大作,她的黑色長裙也鼓滿了風,仿佛一幅迎風潑灑的水墨畫。 這一次,同樣的地方,無須她再用“雕蟲小技”,門自己從里面打開—— 霍寒老遠就從窗里看到她走過來。 不等他問,她笑得眼睛清亮,“我過來給你送目錄本?!?/br> 溫千樹用復寫紙抄了兩本,白凈的手指上還沾著藍色的印跡,霍寒擰開水龍頭,涼水砸在她手背上,她輕輕揉搓起來。 剛擦干凈手,大雨“嘩啦”下了起來,棚屋的屋檐只有巴掌寬,雨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你再不讓我進去的話,相信不出三分鐘我就會渾身濕透?!彼沁吙苛丝浚龅搅怂氖直?。 霍寒連忙側身把她讓了進去。 他把門掩上,剛轉過身,只覺得一陣幽香撲面而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后背已經(jīng)貼上了冰涼的墻。 常年修壁畫的緣故,溫千樹的力度比一般女孩子要大,霍寒一米八七的個頭,被她這么一推,竟然“砰”的一聲撞到了墻上。 下一秒。 她纖細的胳膊撐在他身側,氣息逼近,霍寒沒法躲,也不想躲開,就這樣目光筆直地看著她。 溫千樹輕聲喊他名字,“霍寒。” 不給他反應時間,就那樣親了上來。 先是含著他的唇,從唇心到唇角,溫柔地吻……密密麻麻地糾纏在一起,親密得已經(jīng)不分你我。 “每分鐘一百一十下?!?/br> 她早已意亂情迷,哪里分得出心神去計算?不過是隨便胡謅了一個數(shù)字。 “什么?”霍寒的聲音啞得不可思議。 “你剛剛親我時的心跳?!?/br> 到底是誰親的誰? 霍寒有些失笑,她連強詞奪理的性子都是他所熟悉的。 剛要說什么,她手指壓上他的唇,“聽說今晚有雷陣雨?!?/br> 溫千樹笑得像一只得逞的小狐貍,“所以,不要說你不喜歡我了?!?/br> 這便是她從今早的那個眼神里讀到的全部內(nèi)容。 霍寒沒說話,似乎在隱忍些什么,他的沉默縱容了她的得寸進尺。 她上前一步,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貼住他身體,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記得之前我問過你一個問題,這些年來,你有沒有想過我?!?/br> “那時候,”她的氣息在他唇邊,“這里說不想?!?/br> 她的手按上他心口,“這里也說不想?!?/br> “那么,”她的手繼續(xù)往下,越過結實的小腹,緩緩覆住某個地方,“這里呢?” 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嗓音也變得魅惑至極,“這里……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