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賀椿瞬間安心。悄悄把自己的手指戳進阿蒙的手掌中。 傅淵冷笑:“怎么?不裝小孩了?” 阿蒙握住那根調(diào)皮的手指,淡定道:“彼此?!?/br> 傅淵看到了兩人小動作,心中莫名不爽,語調(diào)也變得鋒利:“不愧是魔界之主,果然無恥至極。這孩子已經(jīng)拜你為師,你還把他送來無相山,怎么,你是不會調(diào)教他,希望本尊幫忙,還是來詐騙本尊的原始符紋?” 賀椿想開口,被阿蒙按住腦袋。 阿蒙跟看到一個不講理的熊孩子一樣,用一種教訓的口吻道:“你這廝還是老樣子,慣會顛倒是非。我送我徒弟來此,是為了讓他見他的伙伴。 至于你的原始符紋?首先,原始符紋那片地就不是你的,那里屬于整個修真界,過去誰都能去那里參悟。只是歷史變遷,幾次大戰(zhàn)后,知道那里的修者逐漸消失,可惜在它再現(xiàn)世之前,就被你這無恥小人發(fā)現(xiàn)霸占,還用陣法把那片地給藏了起來,變成只能你和你允許的人進出。 如今符陣學看似百花齊放,其實錯誤百出且出現(xiàn)衰弱之象,這跟你藏起原始符紋有莫大關系。不過你一直都是那么無恥,這點我就不多說了。” 賀椿崇拜地看他師父:師父,您太會氣人了! 傅淵神色不動,似乎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但真實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表面上,只見他云淡風輕的一笑,反駁道:“物華珍寶,有德者居之。既然世人不珍惜,本尊把它保護起來,讓它能順利傳承下去也有錯?還是你蒙魔主就這么大方,有好東西都會拿出來與眾人分享?” 傅淵說話間輕輕掃過賀椿。 如果賀椿真的只是一個被魔主誘惑的小玩意兒,這時說不定就要多想了??少R椿不是啊,他反而對傅淵這種意有所指的態(tài)度感到大大反感,對傅淵本來就不多的好感更降到了負值。 阿蒙無視對方的反問,慢騰騰地把沒說完的話繼續(xù)下去:“其次,別說那原始符紋根本就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答應給我徒弟參悟的機會以斷絕他和你分身傅逸的恩怨,怎么一轉(zhuǎn)身就說我們是詐騙?傅淵,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傅淵笑容一收,目光凌厲如刀,微帶怒容道:“你敢說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符陣學天賦,但是你根本不擅長,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本尊頭上?” “不,我從來就沒有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你還不配。”我只是想給蠢徒弟一個進入原始符紋地界的機會,只要進到那里,蠢徒弟有八成機會會另有機緣。 傅淵終于被阿蒙氣得大笑,身體見風長,眨眼就變成了無論姿容還是氣質(zhì)都堪稱仙人之姿的原貌。 賀椿眨眼,他這才發(fā)現(xiàn)傅淵的眼睛和傅逸那廝很像,有時候傅淵向他看過來時,會給他傅逸正在看他的錯覺。 其實賀椿也沒感覺錯,傅逸確實在通過傅淵的眼睛看他。 “蒙魔主,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站在什么地方?”傅淵氣質(zhì)如冰山,冷冷道。 阿蒙挑眉,淡淡地回:“你確定你要在這里打架?還是你想借此機會向修真界說,魔界殺死大量二十歲以下的未來修真界希望,意圖挑起仙魔大戰(zhàn)?” “難道不是?”傅淵似乎想把阿蒙的行為就此定性為挑釁。 阿蒙:“我剛才說錯了,你不是和過去一樣無恥,而是變得比過去還要厚顏無恥?!?/br> 傅淵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可過了一會兒,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臉色已經(jīng)恢復平靜:“這里還有這么多孩子,我不會和你在這里打。你想怎樣,我們換個地方解決?!?/br> 賀椿心想:不愧是仙尊,被人如此羞辱還能保持冷靜。 阿蒙表情似笑非笑,滿含譏諷。 傅淵卻似沒有看出來一樣,轉(zhuǎn)頭對賀椿柔聲道:“你的路可以很長遠,到底誰更適合做你的師父,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是成為本尊的弟子,從此光宗耀祖,順利踏上仙道。還是變成人人忌憚的對象,甚至連累你家人。你是個聰明孩子,我相信你會做出理智的選擇?!?/br> 說到這里,傅淵又微微一頓,開口:“而且你確定你這個師父是真的把你當?shù)茏樱皇钱敹t?魔修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在符陣學上有如此天賦,而我們的蒙魔主似乎對符陣學并不擅長,據(jù)本尊所知,魔界可是有很多奪取他人天賦的邪法?!?/br> 傅淵說完,不等賀椿反應,又道:“你已經(jīng)參悟過原始符紋,那么按照約定,你就立下魂誓了斷你和我分身傅逸的恩怨吧?!?/br> 賀椿看阿蒙沒有阻止,很干脆地立下魂誓,表示和傅逸之前的恩怨就此兩清,以后再無牽連。 傅逸從這個誓言中感到了莫名危險,他在傅淵腦海中大叫:“你之前并沒有說明這一點,我沒有打算和他兩清,你不能這么做!” 傅淵安撫他:“這也是為你好。過去恩怨兩清,以后你們就可以重新開始。難道你不想等以后得到真正機會,和賀椿重新開始?” 傅逸安靜了。他沒有完全相信傅淵,但現(xiàn)在誓言已經(jīng)完成,他確實感覺到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從他意識中脫離。而他曾經(jīng)對賀椿的沉重負疚感在這一刻也奇怪地消失了不少。 “傅淵,你不要騙我,你答應給我弄一具身體。” “放心,我既然答應就會做到。只是你情況特殊,需要等待機緣?!备禍Y在這一刻也感覺到和賀椿的因果牽連被切斷,這讓他輕松不少。 他是要一躍成為大羅金仙的人,和下界的牽連自然越少越好,尤其是來自他分身的因果牽連,這些可都關系到雷劫大小。 以前傅逸有很多對不起賀椿的地方,如果他不能在渡劫前解決這點,雷劫時就會把這點計算入內(nèi)。 現(xiàn)在他用參悟原始符紋的機會讓賀椿立誓和傅逸的過去做了了斷,就算清了這筆帳。 以后他收賀椿為徒也好,和他發(fā)生關系也好,只要對方自愿,天道就無法為此懲罰他。 如果賀椿不愿成為他的弟子,而是投了魔界之主,他殺了他,那也是除魔衛(wèi)道,天道同樣不能為此給他加大雷劫。 傅淵走了,他自認已經(jīng)給賀椿和那魔界之主之間埋下了不穩(wěn)的種子,就等著它發(fā)芽長大。 第191章 心機蒙和小伙伴商議 計策很古老, 但只要有用就行。 有時候什么陰謀詭計都比不上幾句動搖人心的挑撥。 只是傅淵不了解賀椿, 更不了解阿蒙。 他用傅逸共享給他的記憶,去主觀性地判斷賀椿這個人。認為他是個眼睛里揉不進沙子的。 而對傅淵, 他只知道對方是魔界之主,只知道對方很壞很難對付, 武力上也跟他不相上下,還知道對方殺性很重。 他看傅淵和賀椿在一起, 不會想到兩人之間有怎樣的真摯感情, 只會認為兩人之間必然有某種利益聯(lián)系。比如賀椿身上有蒙魔主想要的什么,而蒙魔主又可以為此給予賀椿什么。 就算兩人因此產(chǎn)生感情, 那也像是他看賀椿一樣, 就是一點對他某項天資的欣賞,也許還有一點寵愛,可也就那樣了。 賀椿的身份從根本而言就無法和魔界之主平起平坐。 這樣兩個人的感情就如薄冰上的建筑, 一點動搖都會塌陷、淹沒。 傅淵甚至沒有背著阿蒙,就那么把那些話說給賀椿聽。他認定兩人會互相猜忌,不管兩人怎么解釋圓場都會留下些微裂痕和懷疑。 可這些都是建立在傅淵認識中的蒙魔主和賀椿上,也是一般魔修和一般正修在一起的情況。 而實際上的賀椿和阿蒙…… 賀椿等傅淵一離開, 就對他師父擠了擠眼睛, 一臉自己撈到莫大好處忍不住想要炫耀的賊模樣。 但賀椿張口說的卻是:“鼎爐啊,師父,我怎么覺得傅淵仙尊說得很貼近事實呢?” 阿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吧嗒就啃了一口,舌頭也直接伸了進去攪合。 賀蠢蠢被粗暴的師父親得嗚嗚叫, 口水都流出來了。 阿蒙舌頭出來時還在蠢徒弟嘴邊舔了一圈,把那些流出來的口水都舔了,末了捏了捏蠢徒弟的屁股說:“乖,師父給你做鼎爐,以后你想怎么吸就怎么吸。” 賀椿揮拳弒師,被狠心師父輕易壓制,又被狠狠親了一通。 蠢徒弟這次離開他的時間太長,想得厲害。 賀椿也發(fā)現(xiàn)這點了,弒師的拳頭變成了手掌,插進他師父yingying的頭發(fā)中。 阿蒙貪婪地親了一遍又一遍,把蠢徒弟嘴唇親腫了還舍不得放開。 賀椿不得不小聲求饒,讓他師父緩著點。 阿蒙想要帶他進小黑屋,賀椿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忙小聲叫道:“我堂哥危險!我得回家看看?!?/br> 阿蒙:“嗯?” 陷入某種需求中的蒙魔帝一時都沒想起蠢徒弟口中的堂哥是誰。 賀椿傳音給阿蒙:“我們邊走邊說?!?/br> 阿蒙用勁抱了他一下,松開,抓著他的手往回走,同樣傳音問:“你見到了庚二?!?/br>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賀椿點頭,隨后好奇地問他:“師父,你是不是認識那位妖孽反差美人?他和你什么關系?我總覺得他對我那么好,除了我身上的造化絲,和你也有莫大關系。喂,他不會是你過去的那啥啥吧?” 阿蒙一拍他腦袋:“胡扯。庚二算是你師伯,不過你也能叫他哥,他已經(jīng)有伴侶?!?/br> 賀椿想了一下才明白,“既能叫師伯又能叫哥”是什么意思,敢情就看自己怎么定位和阿蒙的關系?還真是隨便得一塌糊涂。 “等等,我還有事問你。你不是說你有一絲分神待在我識海里,我到哪里你就會到哪里嗎?為什么在那個海灣,我一直沒有聯(lián)系上你?叫你你也不回應?” 阿蒙沒有立刻回答。 賀椿偏頭看他。 過了一會兒,阿蒙才開口說:“我不能出現(xiàn)。他們好不容易才獲得幸福?!?/br> 賀椿心中忽然抽痛了下。明明阿蒙的表情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但他就是看出阿蒙在說這句話時是有多么認真。 阿蒙無意識地捏住蠢徒弟的耳朵,輕輕揉了揉,“我小時候很混蛋,年輕的時候肆意妄為,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因為我的緣故,我的師兄弟們都很倒霉。誰跟我接觸得多,倒霉得就越厲害,你庚二師伯在所有師兄弟中人最好,也最心軟,是被我禍害得最慘的一個。” 阿蒙抿了抿嘴唇,目光看向黑暗的遠方,“我走了,他們就慢慢地都過得好了。我打聽過,他們好幾個都有了伴,過得都比以前好、比以前開心?!?/br> 阿蒙目光轉(zhuǎn)向身邊蠢徒弟,“我知道那些原始符紋的石碑所在,我也可以帶你進去,但多年不見,庚二如果發(fā)現(xiàn)我的氣息,一定會找過來?!?/br> 賀椿:“所以你繞了一圈,寧可讓我找傅淵,通過他進入原始符紋的石碑所在地,然后再憑借我身上的造化絲和你留在我身上的氣息,讓庚二師伯把我傳送到他所在的海灣?” 阿蒙嘴角微微翹起一點點,“這次是海灣嗎?你庚二師伯的陣法很厲害,他想讓你傳送到哪里,就能讓你傳送到哪里。傅淵那廝自認為精通符箓,可他連原始符紋石碑是個陣中陣都沒看出來。我在你身上動了點手腳,你進去有九成九的可能會被你庚二師伯發(fā)現(xiàn)?!?/br> 賀椿仰頭看男人:“你肯定很想念他們吧?” 阿蒙沒說話。他很想,但他不能回去。越是和他關系親近的人,受他影響越重,就算他并不想都沒用。 賀椿鼻子莫名其妙發(fā)酸,突然一把抱住男人。 阿蒙抬起拇指輕輕摩擦少年的額頭,低頭,很珍惜地親了親。 “你不是唯一一個不怕我穢氣的人,但卻是第一個敢主動纏上我的笨蛋。傅淵那廝有一點沒說錯,我確實在利用你,我發(fā)現(xiàn)只要你在我身邊,我的穢氣就不會影響到周圍的人事物,除非我主動釋放,或?qū)Ψ街鲃庸粑?。但這點我還沒有完全確定,我還需要時間來證明我的判斷。 其實你師父是個很壞的人,如果換一個稍微有點良心的人,他都會躲到一個荒蕪的世界等待時間把意識完全磨去,直到另一個新的生命受穢氣集結而誕生。 可我不甘心。因為我的不甘心,我害了很多很多不應該禍害的存在。我就像是一個自帶疫病的惡魔,走到哪里就把疫病傳到那里,何況我比疫病之魔還要厲害得多,換言之,我?guī)淼臑碾y更多,戰(zhàn)火、天災、疫病、霉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guī)Р粊淼呢撁婺芰俊?/br> 我在魔界的一批手下對你很好奇,除了他們,你是跟我接觸時間最長的人,還是貼身接觸??删湍切┠蓿麄円膊桓液臀乙娒鏁r間過長,所以他們雖然奉我為主,我卻很少管魔界的事情。同樣,你這個特例也讓他們好奇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我不允許,他們大概早就……嗯,組團來參觀你?” 賀椿剛想笑,阿蒙又說道:“我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可以比較好的控制自己的穢氣,但時間長了,以后你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你身邊的朋友、家人等等,他們可能因為和我接觸時間過長而導致各種不幸?!?/br> 賀椿踮腳,堵住了他師父的嘴。果然每一個可怕的人都有一個可憐的身世? 他的阿蒙太讓他心疼了,得好好親親治療。就是……坑爹哦,他一米八二了,親他師父還要踮腳! 心機蒙在心中微微一笑,回摟住蠢徒弟,單手包著他的后腦勺,用更兇猛的勢頭親了回去。 等兩人黏糊完,賀椿的嘴唇已經(jīng)破皮流血了。 小清新的戀愛時間結束?賀椿總算開始和他師父說正事。 “我已經(jīng)得到庚二師伯的符陣學傳承,還有他道侶的煉器煉絲篇傳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