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再者,都說生有嬈骨者天然妖魅,他亦能感覺,這女子勾人心魄,并非只是靠一張美艷皮相,一顰一笑都含著魅意,不是后天習(xí)媚術(shù)可得來的。 見他不大相信,姽魚兒又道:“婳煙臨終前,曾傳信讓妾身入宮輔佐當(dāng)時身為王子的教主順利登上王位,可妾身那時身在樓蘭,身不由己……” 說著,她將什么物事從窄袖里取了出來,正是一枚紅瑪瑙耳墜,宛如一滴血。 白曇睜大眼,將那枚耳墜奪到手里,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 只見這血瑪瑙深淺變化,內(nèi)中更封著一只極小的蝎子。不會錯,這是……她母妃常戴的飾物,因著是祖?zhèn)鲗毼铮质羌迠y,所以格外的寶貝。 憶起兒時母妃待他種種的好,怔忡之間,他下意識抬手將那耳墜子戴在了自己被巫閻浮穿了耳孔的左耳上,如兒時那捻弄了幾下,不由彎起唇角。 “當(dāng)日妾身一見這信物,便知你母妃命不久矣?!眾刽~兒聲音有些飄渺,看著他眼神也哀怨,“教主不必有疑慮,妾身不是來攀親帶故,只是想告知教主,教主的嬈骨要長開了,時候一到,便yin'性大發(fā),魅惑眾生,墮入欲沼。所有嬈人都避不掉這一遭,妾身當(dāng)年也是這么過來的……教主與妾身同出一族,又是血親,妾身不忍見教主受罪,特來告知解決之法。” 白曇定定看了她一會:“你且先告訴本座,嬈人到底是何樣的存在?” “嬈骨,又名狐骨,顧名思義,妖嬈如狐……據(jù)傳,嬈人祖先乃是修煉成人的狐妖,因化人后狐骨尚存,獸性難褪,所產(chǎn)下的子嗣也便代代如此。嬈人性'yin,一到成年之時便yin'性難抑,要么淪落風(fēng)塵,要么禍國殃民……故而許多嬈人未免子孫受罪,干脆一產(chǎn)下子嗣便殺死,嬈人也便越來越少,到了妾身這代,只剩下一小脈。你母妃與妾身的命,尚算幸運(yùn)?!?/br> “yin'性難抑……”白曇坐進(jìn)水里,渾身發(fā)麻,“你說有何解決之法?” “此法若教主聽了,莫要驚惱,妾身所言,句句為實(shí)?!眾刽~兒低聲道。 白曇揮了揮手:“廢話少說?!?/br> “嬈骨生yin'欲,根本是由于陽元不足,陰氣過盛,需得尋壯'陽之物補(bǔ)身。” “壯'陽之物?”白曇問,“莫非便是那鹿鞭一類的?” “教主不知,世上最好的補(bǔ)陽之物并非采自獸類,而是人?!?/br> “人?你指得是……” 姽魚兒表情極是曖昧:“自然是藥人。須知藥人全身上下最補(bǔ)的東西,不是血,不是rou,亦不是骨。若為女,便是奶水,若為男,便是陽'精。奶水滋陰,陽'精則壯陽。人之精華,什么補(bǔ)品都及不上?!?/br> 第20章 (本周四入v) “人?你指得是……” 姽魚兒表情極是曖昧:“自然是藥人。須知藥人全身上下最補(bǔ)的東西,不是血,不是rou,亦不是骨。若為女,便是奶水,若為男,便是陽'精。奶水滋陰,陽'精則壯陽。人之精華,什么補(bǔ)品都及不上?!?/br> “你,你可是當(dāng)真?”白曇錯愕,下意識地望向榻邊人影。巫閻浮一字不漏全聽在耳里,故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卻見他飛快地避開了目光。 “妾身不敢胡說。如若教主沒有養(yǎng)過藥人,妾身這里倒多得是,可選一位相贈。妾身將他們都安置在這客棧下的地窖里。只是……” “只是如何?”白曇心里別扭難言。 “教主隨我去趟地窖,一看便知?!眾刽~兒神秘兮兮道。 白曇心下好奇,便穿了衣物,跟著姽魚兒前往客棧底下的地窖。 沿著階梯走下,暗門甫一打開,寒意陣陣,一股古怪的熏香撲面而來,他心懷戒備,立即屏住呼吸,以袖掩了口鼻。 讓離無障候在門口,白曇一貓腰走下階梯。 地窖里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哧”地一聲,姽魚兒點(diǎn)燃了火折子,一縷如豆燈火驟然亮起,照出方寸視閾,白曇只見一列半人大小的陶甕貼墻擺放,陶甕頂部竟是一顆顆光溜溜的人頭,數(shù)十雙眼睛一眨不眨,卻是一齊朝他望了過來,瞳仁在燈火中閃爍明滅,猶如山間墳地里的一片螢火。 猛然意識到這是什么,白曇倒吸了一口涼氣。 姽魚兒斜過眼來,神態(tài)仍是柔媚可人,此刻卻顯得鬼氣森森:“模樣是嚇人了些。妾身嫌這些臭男人麻煩,便干脆做成了人彘,養(yǎng)在罐里,聽話得很,不會給人添麻煩。榨干了就地掩埋,也來得方便?!?/br> “不必?!卑讜覕[擺手,扭頭便走。 他倒不是沒見過人彘,跟在巫閻浮身邊,什么扒皮拆骨的手段也都見識過了,早就習(xí)以為常,但他素來喜凈,要將一個人彘養(yǎng)在身邊,取其陽'精,這情形,想想就讓他作嘔。 “如若教主不喜養(yǎng)人彘,妾身亦可為教主制作新的藥人?!眾刽~兒亦步亦趨地跟上來,柔聲道,“只是,需要些時日去尋。教主乃妾身世上唯一的血親,教主如不介意,便容妾身日后追隨教主,替家妹彌補(bǔ)遺憾可好?” 白曇聽她輕言細(xì)語,像對自己孩子一般,憶起母妃,心底泛起一絲暖意。他身邊正缺人,如若這樓蘭妖姬真的肯效忠于他,倒算得上是樁好事。 “好是好,不過要留在本座身邊,你得證明自己的誠意?!?/br> “教主要如何證明?” 白曇思忖了一下:“今日得罪本座的那幾個匈奴人,在本座離開前,你提了他們的項(xiàng)上人頭來見便是?!?/br> 姽魚兒一怔:“可匈奴人如今縱橫大漠,西域武林中不乏匈奴高手,尤以蒼狼幫為最,不是好欺負(fù)的……今日那幾人若是蒼狼幫的,就不妙了。” “那,本座就好欺負(fù)了?”白曇輕哼一聲,“得罪也是得罪了,姨母若忌憚他,也不便與本座混在一起,省得惹事。” 姽魚兒被這聲“姨母”嚇了一跳,越瞧他越像個頑童,依稀看見當(dāng)年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的影子,心下一陣悵然,嘆了口氣:“哎,妾身這就去?!?/br> “等等?!卑讜矣值?,“別忘了,留下本座的名號?!?/br> 姽魚兒心知他是別有用心,也不多言,便去了。 一進(jìn)門,白曇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滿腦子都是姽魚兒說的話。藥人他倒是不缺,有一個現(xiàn)成的就擺在眼前,但是...... “主人……水。” 正當(dāng)他胡思亂想的當(dāng)口,便聽藥人低低喚道。 白曇這才注意到藥人周身的鬼藤已現(xiàn)出灰藍(lán)色,分明是枯萎之兆。 忙將他從地上抱起,放進(jìn)那涼掉的一桶溫泉水中。半個身子被浸入水里,藥人卻忽然探出一只*的手,冷不丁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本閉著的薄狹眼皮睜開來,一雙淡藍(lán)眼眸幽亮幽亮:“主人…是要尋其他的藥人么?” 潮濕氣流噴到頸窩里,白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心想,這藥人也太機(jī)靈了! 剛才姽魚兒說的那番話,他不會不僅全聽進(jìn)去了,還聽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