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那神龕一放,饒是輕拿輕放,賈敬那張紫檀桌也是顫了顫。 賈珍那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這是什么好東西?他上前湊過去正要仔細看,就被在自己的老子給推開了腦袋,自己上前看了個仔細,皺眉道:“料子是上好的,但是工藝上還是……” “還在做呢,這只是先用來和帝君聯(lián)系看看的,如果不行再換,畢竟一晚上讓他們趕出來的,驚喜不到哪里去,那日肯定不能用這個的。”賈赦解釋。 他也是沒辦法嘛。 賈敬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好奇道:“什么叫先跟帝君聯(lián)系試試?” 賈赦瞄了一眼賈珍,賈珍一臉“赦叔你居然嫌棄我和我有小秘密”的眼神看著他,沒等賈敬將他趕出去,就輕描淡寫地將晉江的發(fā)現(xiàn)給略過了一些,只道:“是昨兒個我想到的,因為不知道帝君喜歡讓什么,就想著跟帝君聯(lián)系看看?!?/br> 賈敬若有所思,賈珍瞧著自己的老子總覺得窩心,爹我是不是你親兒子啊,你居然也瞞著我啊。 賈敬懶得管他,只道:“既然如此倒可一試,只是香燭……” “已經(jīng)讓人從宮里討要回來了,這昨兒個晚上就送來了?!?/br> 敬老爺又頷首,道:“那就先試試看吧?!?/br> “我琢磨著在咱家祠堂比較好一些,咳,萬一帝君真的給了回應(yīng),指不定咱家的祖宗們也能沾沾光呢?!?/br> 賈珍:“……” 賈敬倒是微微蹙眉,“倒也不是不可,倒是要單獨供奉?!?/br> “這當然!”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這寧國府的賴升就來回話了,先見過賈赦才道:“老太太打發(fā)人說姑老爺和姑太太被擋在外面進不來,讓赦老爺想個法子呢?!?/br> 這老太太當然就是賈母,被擋在外面進不來的當然就是林如海和賈敏。 想著明天就是大日子,今天這出嫁的閨女和女婿回來幫忙也是應(yīng)有之義,進不來可就…… 賈赦蹙眉道:“去捧幾筐子銅錢來,等下我施了法,你們出去撒了福錢,再讓高于他們讓出一條道來,莫要擋了路。另外那些馬車都挪出去,但凡是高聲喧嘩的也都不許他們外頭?!?/br> 這內(nèi)城的東城其實已經(jīng)戒嚴了,若不是在這東城住的,都是許出不許進,已經(jīng)挨家挨戶發(fā)了腰牌。 只雖如此,這腰牌做偽也不難,能在榮國府外蹲著不走就只為蹭所謂仙氣的也都是衣食無憂的。就跟方陳那邊很多人追自家愛豆是一個道理,要沒一定的經(jīng)濟條件,還真不能成行。 大老爺對自己成了人家心里的愛豆這事兒不抵觸,但是堵在家門口就有點煩人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粉,也不好硬生生趕人。 這賴升讓人帶了一籮筐簇新簇新的銅錢進來之后,不待賈赦施法,敬老爺就道:“等下莫要用灑的,將他們的腰牌號碼都記下來,晚上再整理一遍,只說登記過的明兒個就不許再來。再告訴他們,明天在城門口發(fā)錢?!?/br> 不就是銅錢?如果不是怕發(fā)生什么踩踏事故擠死人或是有拐子混在其中,就是開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又如何?每年府里施粥修路還能少了? 賈赦頓時覺得堂哥這主意不錯,他又不費什么力氣,不過只是用一些符紙罷了。 一拍空間袋,上方就出現(xiàn)了五張免厄符,而后賴升和賈珍就驚訝地看著那符紙出現(xiàn)在半空中后就化成了五道紅光,往那銅錢上而去。 原本銅錢是簇新簇新的,在那紅光一進去后,上面就多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紅色。 倒像是紅銅了! “這是消災(zāi)免厄的,小災(zāi)小難阻個一兩次應(yīng)該是無妨的,不過只對他們說能用一次?!?/br> 聽了這吩咐賴升頓時想中飽私囊了!這玩意兒不多留給自己人一些那才是對不起這樁美差! 下一瞬他就見賈赦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里面多少爺是有數(shù)兒的,一個不許少,晚上府里人人有份兒?!?/br> 被他看得生生一激靈,賴升哪里還有話說?忙不迭地去了。 賈珍待他走了才哼了一聲,對自己的老子埋怨:“好端端地還慣著他們一家作甚?” “左右逃得出你的手去?且由著吧,哪一日有了閑暇再辦了他?!辟Z敬淡淡道。 他倒不是不知道賴升這一家子和隔壁賴大家都有些問題,只是畢竟有賈母的臉面,且先讓他養(yǎng)肥了再動刀也為遲不晚。 賈珍倒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中仍舊不憤。 賈赦笑道:“不氣啊,回頭我給你個五鬼搬運符,你將他的家給搬空玩玩得了?!?/br> 賈珍頓時兩眼放光,那甜嘴兒的吉祥話是一句接一句,以至于讓賈敬斜了眼看他:“不懂事的,還不快點去接你姑姑和姑父去?” 賈珍這才想起了這一樁,一邊最后跟賈赦念叨“不許忘了”,一邊往外快步而去。 待他走了,賈赦小米這桃花眼兒看著賈敬,甜滋滋道:“哥,親哥,要修仙不?” 賈敬:“……” 他還當這小子能多忍幾天,沒成想,今兒個就提了出來。 他微微一搖頭,“我怕是沒那個福氣。” 他這把年紀了,又真的能修的出來甚么? 賈赦倒是不懂他了,這家里沒仙緣的時候他要去終南山清修裝什么居士且一門心思的當?shù)朗浚缃袼@里功法一堆還有一個《太玄真經(jīng)》這樣的好東西,結(jié)果他居然改了心思? 耍猴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也不顧賈敬是不是他心里的半個爹了,冷著臉道:“你說不修就不修了?我跟你說這沒門!本老爺我可是天縱之才,將來注定要飛升的,這要飛升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待賈敬說話他又搶白道:“我可是已經(jīng)跟方陳打聽過了,那什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全是忽悠人玩的,也沒聽說皇帝飛升的時候帶了三千后宮啊,你不修我跟你說,你也別指望你兒子你孫子有這運道!” 賈敬其實疼兒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他是哪里左了心想岔了,就他估摸著怕還是因為賈珍那個皮小子。 他還別說,賈敬就是這心思。 就敬老爺看來自己年紀不小了,將來就算是修仙估計也修不出什么,這賈赦要是有這份心倒不如提攜他兒子。 他看了不少道家經(jīng)典,也知道這修仙講究“法侶財?shù)亍薄?/br> 這賈赦已經(jīng)供了一個司徒曌,自己的兒子肯定也少不了,若再提攜下賈珠,再有一個賈珍,已經(jīng)十分不易,他還摻和什么? 賈赦卻不是這樣想,要是修仙就是為了變成一個孤家寡人,修個毛線?當然了,修帝王之道的那位不在其內(nèi),因為那修行之路他自己也琢磨不透,那注定只能是一人走到黑的道。 就他昨兒個多嘴問了方陳一句,據(jù)方陳說,據(jù)他所知目前修帝王之道的最強者,乃是紫薇帝君,蕩魔大帝的同僚,這兩位是一個級別的。 眼看賈敬猶豫不決,賈赦用了撒手锏,咬牙道:“你要是不練我就去伯父牌位面前哭給他看!” 賈敬頓時沒了轍,這賴皮猴子還真能干出這樣不要臉的事兒。明天就是除孝,這日子再驚擾了祖宗和他老子…… 瞧著他那陰測測的眼神賈赦卻笑得得意,直接眼疾手快地往他腦門子上一點:“喏,你跟我一樣先練《太玄真經(jīng)》吧,至于我大侄子,等他生個兒子再說?!?/br> 倒不是賈赦不提攜賈珍,實在是這一修仙一不小心就過去了好幾天,這不耽誤生孩子嗎? 賈敬不置可否,其實還是從了。 再說那榮寧街上,賴升和賴大一并帶著榮寧兩府的小廝發(fā)著銅錢,讓賬房登記,倒也沒人敢搶,那林如海和賈敏已經(jīng)被賈珍順利地接到了榮國府,見過了賈母。 既是打定主意來幫忙的,林如海見過了岳母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要找點活兒做。 這賈母其實不好指使自家姑爺,這府里其實也沒什么事兒,畢竟大頭不都在寧府嗎?便讓賈珍陪著他去寧府。 不過林如海一見到賈敬和賈赦就覺得很是奇怪,這賈敬一臉不快,賈赦反而得意洋洋,難道自己的大舅子又作死了?他默默地給自己頂了一個避雷針,見過禮后就對賈赦道:“大哥,可有如海能幫上忙的?” 賈赦今天要準備的大事并不是明天即告祖宗宴請親友,這些比起來帝君那事兒都乃小道,笑道:“還真沒有,不過你既有心來了,指不定還能沾光呢?!?/br> 要是帝君真能回應(yīng),他能錯過這個大腿? 要是能順順利利地抱穩(wěn)了大腿,又能少了全家的好處?林如海當然要沾光。 聽話聽音,林如海雖然不知道大舅子準備做啥,可看架勢就非同小可。既然幫不上忙,那就作壁上觀吧,總不至于添亂。 于是全部轉(zhuǎn)道祠堂,八張神桌已經(jīng)擺放完畢,原本占據(jù)祠堂正中的賈家祖宗牌位已經(jīng)被挪到了左邊。 在林如海不解的眼神下,賈赦將神龕放上,一看神龕中的神位,林如海有點懵,這是要供奉帝君?可是為何是今天? 不過賈家的人沒說他這個姑爺也不好問,只看著賈赦親自放好了神龕之后又擺放好了香燭等,最后重頭戲來了,他盯著那八張桌子,琢磨著——他大舅子這是打算放多少供奉? 其實八張倒也不算多,林家過年的時候也是要放的滿滿當當,就比如賈家祖宗牌位前目前供奉的那些御賜之物,就已經(jīng)好幾張桌子了。 不過供神和祭祖那是兩回事兒,不能一概而論。 他大舅子果然沒有辜負了他的期待,只見賈赦豪氣大發(fā)地將自己的空間袋高懸半空。 那空間袋他其實已經(jīng)看過好多次了,對此物頗有幾分了解,只要是這寶物一出現(xiàn),他大舅兄就會拿出來許多好東西來??擅看味际且慌倪@袋子就能出來,這放在半空,口兒朝下,只能是一個可能…… “你們退后,讓讓?!?/br> 聽了賈赦這話,林如海并賈珍就跟著賈敬一同后退,唯恐耽誤了賈赦的大事。 賈赦目測他們讓出來的空檔差不多了,心中一動,那空間袋中就有一頭讓林如海震驚不已的巨獸出現(xiàn)—— 所以說,這玩意兒就是他大舅子搗鼓出來的?也難怪給的如此大方! 要說原本賈赦還顧及一下和皇帝以及太上皇的約定,不過他大發(fā)神威之后,琢磨著也有不少人將那rou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再加上他還想做這rou的生意,不過了明路也不方便啊。 左右少不了司徒家的,這等“硬菜”能不供上來? 這不是他的畫風! 還覺得一頭不夠,又添了一頭。 說真的那巨獸一看就生前無比兇悍,幸而沒有剝皮,若是像之前那樣剝過皮的……只一想那這煙熏繚繞的祠堂內(nèi)出現(xiàn)兩頭那樣巨大的血淋淋的巨獸,林如海心里就哆嗦。 不是他膽小,真不是! 這渾身火紅色和淡藍色的兩頭巨獸開場之后,賈赦又讓快嚇尿的賴升將準備好的碗盤放好,先擺好了八十八盤,一桌子十一個,擠得滿滿當當,接著就先將從空間袋中開始放上各種果子,嗯,放好不忘將換來的保鮮罩子給蓋上。 那罩子就像是一層水波一樣,波光瀲滟通體透明,映襯地那些從未見過的果子,個個像是仙果一般。 “廚房的人準備妥了沒?宮里借來的那幾個御廚可得用?”賈赦問賴升。 昨日里他不只跟老九借了人,還給宮里的皇帝送去了一個紙鶴相求。他都幫了四爺那樣大的忙,這區(qū)區(qū)幾個廚子,當晚上就被送到了榮寧街,被安排到了寧府。 “已妥當了,現(xiàn)在呈上?”賴升原以為讓那些廚子們一人準備一個拿手菜,不過是為了明天做準備,可未想是用來…… “還不速去!” 在賴升去而未回之前,賈赦又從空間袋里取了一張紙,恭恭敬敬地放在其中一個托盤里,占了一個碗盤的位置。 林如海也不知那紙是何物,也不問,只想將眼前這一切都印在腦海中,回去好告知敏兒仔細。 賈赦對那一張紙卻是無比鄭重,還專門用了一個罩子將它找起來,咳,防塵也是好的嘛。 一桌子中就這一個看上去最搶眼!要是能請得到帝君回應(yīng),他老人家肯定知道這是好定西! 這也還沒完,賈赦猶豫了一番,還是取出了一小把果子,這個數(shù)量最少,也放在盤子中,蓋上蓋子之前,賈赦還有點猶豫,最后還是從空間袋里又取了一個小小的花筏紙放在了盤中一角。 據(jù)說這玩意兒是誰吃誰生,萬一帝君…… 雖然那是帝君,可系統(tǒng)給出的鑒定還有晉江信誓旦旦地,還是以防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