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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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公儀音剛待追問,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詫異地抬了頭,“你莫不是……說服秦氏宗主將聯(lián)姻人選換成秦衍了?”秦衍比秦默不過小三歲,這樣想來,與王韻的年紀應(yīng)該更為相配才是。 秦默翹了翹唇角,“聰明?!?/br> 公儀音撇撇嘴,定定瞧著面上似籠了一層薄霧的秦默,慨嘆一聲,“阿默,我覺得,這世上應(yīng)該沒人想要與你為敵。” 秦默輕笑一聲,伸手將公儀音摟入懷中,清朗的聲音自公儀音頭頂傳來,“阿音為何這么說?” 聽出他話中隱隱的笑意,公儀音知道他明明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卻偏偏想要聽自己再多夸他幾句,不由眼眸一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別看秦默平日里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可偶爾也會有些小孩子心性。既然這樣,她就配合配合吧。 思及此,勾了勾唇道,“你想啊,對手走一步,你已經(jīng)想了四五步之遠,早就將對手的一舉一動分析得透徹明了。與你為敵,還有什么獲勝的可能性?” 頭頂?shù)穆曇粲l(fā)帶了些笑意,“原來我在阿音心中這么厲害?!?/br> 公儀音依在他壞中,聽著他有力而規(guī)律的心跳,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那日安帝對秦默的評價,以及他未說出口的那一句話。 若是有一天,士族和皇族站在了對立面,她和秦默該何去何從? 似是感到公儀音的情緒突然之間低了下去,秦默摟在她肩頭的手收了收,悠悠語聲在她耳邊響起,“怎么了?” 公儀音有些欲言又止。 不說吧,這事堵在她心里總有些不安心。說吧,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猶豫間,聽得秦默輕笑一聲,語聲似琴聲輕撥,又似羽毛拂過耳廓。他一字一頓,輕緩道,“阿音,你永遠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成為敵人。” 不愧是秦默,頃刻間便讀透了公儀音的心思。 公儀抬了頭,眸中水波閃爍,帶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憂色。她輕咬下唇,猶自擔(dān)憂,“可是……萬一有一天……?” “不會有萬一?!鼻啬瑪蒯斀罔F道,“我不會讓事情發(fā)展到那一步。”他的神情是一貫的淡雅從容,眸中的神色,卻帶了一絲莫名的篤定,讓公儀音原本忐忑的心思終于定了幾分。 日光炫目,照入車內(nèi),照在秦默俊雅的容顏之上。 公儀音定定看著,忽然覺得所有她認為困難重重的事,在秦默眼中似乎連問題都算不上。仿佛談笑間,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她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有秦默在自己身邊,自己實在沒有必要這般憂心忡忡杞人憂天,倒不如放寬了心思,把握住眼前才是。 這么一想,心里似陡然之前輕松了起來,眉眼中的憂色漸漸退去,看在秦默眼中,勾唇淺淺一笑,眸中一抹了然。 又行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目的地到了。 公儀同秦默一道下了車,看著面前熟悉的風(fēng)景,不由愣住,呆呆看向秦默道,“這……阿默,你帶我來塋山做什么?” 秦默看一眼不遠處低矮卻連綿的山峰,淺笑道,“上去便知道了?!闭f罷,將手伸到公儀音面前。 公儀音把手放入秦默的掌心之中,一股暖意從指尖傳遍全身。秦默五指一握,牽著公儀音往山上走去。 塋山雖然是座墳山,但畢竟埋了許多非富即貴之人,所以人工開鑿出了一條山道,用青石板鋪好,就算下雨天也不會路滑。 塋山遍埋尸骨,其中又步伐冤死之人,此時雖艷陽高照,但還是能感受到陣陣陰氣襲來。公儀音渾身一哆嗦,趕緊朝秦默身側(cè)又靠近了些,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秦默看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握住公儀音的手緊了緊。 “對了,上次徽娘的尸體也被埋在這里了嗎?”公儀音微微定了神,想起上次來塋山之時還是來此抓捕徽娘,不由有些好奇。像徽娘這種畏罪自殺的嫌犯,尸體最后會怎么處理? 秦默眸中一抹異色,并未多說,只淡淡“嗯”了一聲。 公儀音不做多想,只當(dāng)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點點頭“哦”了一聲,又好奇抬眼道,“阿默,那常夫人的尸體……你知道最后怎么處置了嗎?” 秦默淡笑不語。 公儀音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詫異地抬頭看向秦默,“阿默,你今日帶我來這,莫不是為了常夫人?” 秦默抬頭,下巴微揚,輕笑道,“到了?!?/br> 公儀音順著他的視線朝前看去,只見不遠處有幾名衙役,正在汗流浹背地挖著坑,旁邊放了一具黑漆棺材。 這個地方處在陽面墓園的一處偏僻角落,雖然位置風(fēng)水算不得最好,但勝在幽靜。 “這……這是常夫人的棺材?”公儀音看著不遠處那具黑漆漆的棺材,詫異地看向秦默。 秦默點點頭,“常夫人是殺害薛公的兇手,薛府必然容不下她。我向主上稟明了情況,請求給常夫人留個全尸,主上念及高氏一族當(dāng)年的遭遇,便同意了。我想你同常夫人相識一場,應(yīng)該也想來送她最后一程?!?/br> 不知為何,一聽秦默說完這話,公儀音感到自己眼眶有些發(fā)酸。 秦默與常夫人非親非故,對他來說,常夫人不過是一個再普通的兇手而已。若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這么費盡心思地安排常夫人身后之事。 想到這,公儀音用力咬住下唇,胸口有些許劇烈起伏。只是,周圍到底有旁人,公儀音不想讓人看出她情緒的起伏,頭微微上仰,將眼中淚水給收了回去。 很快,衙役便將埋棺材的坑給填好了。 其中一人抹了抹汗水,走上前朝秦默見了禮,“寺卿,坑已經(jīng)挖好了。”又抬頭看看天邊日頭,接著道,“時辰也差不多了?!?/br> 秦默點點頭,“準(zhǔn)備落棺吧?!?/br> 衙役應(yīng)一聲,退回去向其他人交代了幾句。很快,幾人抬起那口黑漆棺材走到挖好的坑旁,聽得人一聲令下,棺材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放了進去,揚起一陣飛揚的塵土。 棺材放好,幾人又開始往坑中填起土來。 公儀音站在旁邊定定看著,心中百感交集,眼中有微微淚花閃爍。 常夫人的音容笑貌仿佛還留在眼前,可是如今卻已同她天人兩隔,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也越來越珍惜上蒼給她的這次重生機會。 很快,坑中土已被填滿。 秦默看一眼公儀音,示意她可以走近些了。 公儀音跟在秦默身后走到常夫人墳前,那些衙役已經(jīng)在給常夫人的墳頭豎立墓碑,公儀音看著那大理石上的墓碑,上頭只寫了簡簡單單兩個字:常楹。 秦默側(cè)頭看向公儀音,“常夫人這一生的種種際遇挫折,都是因高這個姓而起。我想,不若還是幫她冠上常這個簡單的姓氏,若有來世,也希望她能過上簡單幸福的生活?!?/br> 公儀音贊同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鼻啬又_口道,指了指墓園遙相相望的另一側(cè),“那邊便是薛公的墓地?!?/br> 公儀音一怔,朝秦默手指的方向看去。 恍恍惚惚間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到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樹,原本碧綠的樹冠已經(jīng)黃了一大半,清風(fēng)一吹,顯出一種瑟瑟的秋意來。 公儀音嘆一口氣。 常夫人直到死前心中都還惦記著薛公,兩人相互喜歡卻不得善終,死后亦不能同xue,真是一對苦命鴛鴦了。秦默這樣安排,也算是給兩人的在天之靈一點慰藉了。 想到這,她定定地看著秦默,真心實意道,“阿默,謝謝你!” 秦默淺淺一笑,沒有多說,只抬頭撫了撫她緊蹙的眉頭,爾后轉(zhuǎn)向已經(jīng)豎好的墓碑,實示意旁邊的衙役將點燃的香遞過來。 公儀音接過,對著常夫人的墓碑拜了三拜,爾后微微屈膝,將燃著的香插在了常夫人墳頭。她呆呆看著墓碑上龍飛鳳舞的“常楹”二字,這才覺得這幾日心中隱隱懸著的那塊大石頭落了下來。若真有來世,希望常夫人下一世能過得幸福。 上過香,兩人并肩朝山下走去。 “阿音,過幾日便是主上的壽宴了,到時在壽宴上,宇文淵一定還會趁機提要求試探主上的底線?!鼻啬嫒菸⒚C,看一眼公儀音。 公儀音微愣,“你是說,宇文淵還是不會對我死心?” “自然。他想要的,絕對不會這么容易就罷手?!?/br> “那……”聽秦默一說,公儀音瑩白的面上涌上一絲憂色。 “阿音也不用太過擔(dān)憂,到時主上的壽宴,我和子沐都會去,我會讓他也幫忙盯著些。只是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落入他的陷阱之中?!?/br> “我明白?!惫珒x音點點頭,又好奇道,“謝七郎也會去?” “他是不想去。不過……主上壽宴可是大事,由不得他不去?!?/br> “這么說,四大家族派去宮里參加宴會的人必然不少咯?”公儀音推測道。 “是的。”看一眼公儀音,似笑非笑,“王泓也會去。所以,阿音,我得將你看緊些?!?/br> 公儀音展顏一笑,露出雪白貝齒,“放心吧,我一定乖乖的,絕不招蜂惹蝶?!闭f著,嘻嘻一笑,腳步加快了些,走到了秦默前頭。 看著前頭公儀音輕快的步伐,清麗的身影,秦默的唇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心中越發(fā)柔軟起來。他抬頭看一眼天邊淡紅的日光,在口中喃喃念了幾個字,只是那聲音極輕極淡,很快便消失在風(fēng)中。 若是隔得近了,便能聽到他說的是兩個名字,“宇文淵”“王泓”。 秋風(fēng)蕭瑟,日頭漸隱。而遠處,方才還碧藍的天空頃刻間暗淡下來,仿佛有誰一不小心打翻了墨汁,給天空染上了墨黑的濃彩,這抹幽深的墨色從遠處風(fēng)卷殘云般襲來,天地間很快暗淡下來。 空氣中,突然有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氣息。 ------題外話------ 夭夭這些天要開始忙工作交接和搬家的事情了,所以空余時間會特別少,只能盡量擠時間碼字了,萬更可能沒法保證。大概到9。22,9。23左右會恢復(fù)正常,到時候夭夭的時間比較充裕,會盡量把前頭落下的字數(shù)給補回來。 抱歉抱歉!請姑娘們多多擔(dān)待! 第126章 壽宴準(zhǔn)備 一場連綿的秋雨,將建鄴城中殘留的夏日氣息沖刷得一干二凈??諝庵薪K于有了秋日的清冷和蕭索,秋風(fēng)瑟瑟,冷雨不絕。 王泓立在房中,看著窗外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水。 風(fēng)亂雨大,懸掛在廊下的風(fēng)燈在風(fēng)雨中搖搖晃晃,被斜飛的雨水拍打著,在空中四下亂飛。琉璃燈罩中的燈火被風(fēng)吹得閃閃爍爍,仿佛一不小心就會熄滅。風(fēng)燈四角垂下的金玲發(fā)出雜亂刺耳的鈴聲,不過很快被淹沒在風(fēng)雨聲中。 王泓低了頭,看著幾案上快要完成的畫作,眼中閃過一抹幽深的神色。 潔白宣紙上是一副清透的水墨畫,畫得卻不是山水風(fēng)景,而是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畫中女子眼眸顧盼生輝,欲說還休,身姿清麗窈窕,婀娜多姿。作畫之人顯然傾注了許多情感,畫中女子的靈動神韻躍于紙上,仿佛隨時會穿透紙張走出,立在面前盈盈淺笑。 雨水被風(fēng)拍打得胡亂斜飛,有一兩點雨水透過未關(guān)緊的窗戶飛進來,正好落在畫中女子的臉頰處,雨水在紙上緩慢洇開,仿佛給女子的臉頰處點上一個小巧的梨渦,愈發(fā)顯得栩栩如生起來。 王泓趕忙伸手將窗戶關(guān)緊,看一眼畫紙上的女子,又看一眼外頭下傾瀉而下的大雨,心里頭也如頭外面那紛雜的風(fēng)雨聲一般亂得很。 忽然,他耳朵微動,似乎聽到有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如水波一般在他耳畔隱隱回蕩。 “郎君?!焙芸?,有女婢的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微弱的聲音仿佛隨時要被呼嘯的風(fēng)聲淹沒。 “何事?”王泓將畫紙卷好收于一側(cè),這才轉(zhuǎn)了身朝門口看去。 門口的女婢顯然是冒雨趕來,發(fā)梢處還在往下滴著水,衣衫下擺和袖口處也沾了水漬,看上去有些狼狽。 “啟稟郎君,錦繡坊的全掌柜過來了。” 王泓皺了皺眉頭,看一眼窗外似乎越來越大的雨勢,心中納悶。這么大的雨,全海涵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想到這里,眉間不由浮上一絲憂色。他轉(zhuǎn)頭看向報信的女婢,語聲沉朗,“知道了,先讓全掌柜在廳中稍候片刻,我很快過去。” 女婢應(yīng)了,福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