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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神探駙馬請上榻在線閱讀 - 第142節(jié)

第142節(jié)

    “我覺得她好像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少,難道是我的錯覺?”

    流珠沉吟片刻附和道,“大概吧?;蛟S是為了討得主上的歡心,所以刻意讓自己變得懂事了些。”

    皇后盯著面前茶盞上青釉色的花紋,目光沉重,“說起這個,我也不明白同樣都是帝姬,為何主上卻對重華偏愛那么多。難道真的像阿楚說的那樣,主上這是愛屋及烏?還是說……”她頓了頓,聲音漸小,神情也變得警惕起來,“主上起了疑心?”

    流珠一聽,忙道,“皇后,您快別多想了,皇上哪有什么疑心可起的,您這是方才被昭華帝姬氣糊涂了吧?”

    皇后訕訕一笑,“罷了罷了,人老了有些胡言亂語了?!闭f罷,伸手搭在流珠手上,“扶本宮進殿歇著吧。”

    “諾。”流珠應一聲,攙扶著皇后進了內(nèi)殿。

    清風從殿外吹入寬廣的殿中,吹起正殿和內(nèi)殿處懸著的玲瓏珠簾,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聲音久久回蕩在正殿上空,昔日聽來悅耳的聲音,今日卻顯得有些寂寥。

    ------題外話------

    在上飛機前碼了一些,落地后再補一些字數(shù)吧,再過一兩天就可以恢復萬更了。

    么么噠~

    卷三 入我相思門

    第136章 啪啪打臉

    一推開門,一陣熟悉的尸腐氣撲面而來。公儀音來了幾次早已習慣,因此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卻一時忘了提醒身后的阿靈和阿素。

    她還未朝里走幾步,就只聽見身后阿靈和阿素一陣猛烈的咳嗽,顯然是被義莊中混合著各種味道的難聞氣體給嗆到了。

    公儀音轉(zhuǎn)身一瞧,只見兩人眼中都泛出了晶瑩的淚花,兩頰也咳得通紅。阿靈更是“哇”的一聲,差點要干嘔出來。

    看她兩人這幅模樣,公儀音略有歉疚,吩咐道,“你們兩人去外面候著吧,我看完了就出來?!?/br>
    “不用了?!卑⑺匮氏滦闹械膼盒闹?,搖搖頭拒絕道。殿下都還留在義莊里人忍受著這難聞的氣味,她們做婢女的怎么能先行退出去呢?

    阿靈亦是搖頭,只是話還未說出來,又是“哇”的一聲,跑到一旁干嘔起來。

    阿素忙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了順氣。

    公儀音想了想,找了個好的借口,“好啦,你們快出去吧,你們在這里不能適應,反而分我們的心。”

    明知公儀音是為她們好才找的這個借口,但不管怎樣,她說的也是實情。阿靈阿素無奈地互相對視一眼,朝公儀音行了個禮,互相攙扶著走了出去。

    目送著兩人走了出去,公儀音這才得空看向屋內(nèi)之人。秦默正淡淡的凝視著她,羅老頭正站在尸體旁,見她看來,朝她笑一笑行了禮,又轉(zhuǎn)回目光看向尸體仔細研究起來,荊彥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臉戲謔。

    見公儀音望過來,荊彥不由打趣道,“無憂,你這兩個女婢怎么比你這帝姬還要金貴?”

    公儀音笑笑,也不放在心上,亦是開玩笑回道,“我重華帝姬府出來之人,自然比旁人要來得金貴一些。怎么,荊兄可有興趣入我帝姬府門下?”

    荊彥一聽,翹了唇角道,“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秦九郎放不放人啊?”

    秦默淡淡一勾唇,“無憂想要的人,我自然會放的。”

    荊彥抖了抖手臂,夸張地捂住耳朵哀嚎道,“你們好歹注意一下,不要再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了好嗎?”

    公儀音噗嗤一笑,看向秦默道,“九郎,你叫我過來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秦默點點頭,走到放尸體的棺材旁沖她招招手道,“你過來看看。”

    公儀音依言走上前,屏住呼吸瞄了一眼棺材中的宗云飛尸體,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秦默道,“尸體有什么異常的地方么?”

    秦默掏出袖中帕子遞給公儀音,“先將口鼻捂上。”

    公儀音依言將帕子覆在口鼻處系住,帕子沾染了秦默身上淡淡的寒竹香,將鼻端的異味沖淡不少,她頓時覺得心里舒服許多。

    微微緩了身,彎了身子朝棺材中的尸體看去。目光在尸身上粗粗一掃,只見棺材中的宗云飛雙目緊閉,口角處的鮮血已經(jīng)凝固,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唇瓣和手腳處都已變成了青紫色。

    “好像沒什么不妥???”她仔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公儀音狐疑地看向秦默問道。

    秦默抬眼看羅老頭一眼,示意他將宗云飛的右手抬起來,然后指著宗云飛的右手大拇指處問道,“你看看這個地方?!?/br>
    公儀音微瞇了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秦默指出的地方,只見宗云飛的右手大拇指的皮rou比四處要蒼白一些,指甲也是坑坑洼洼參差不齊。

    她側(cè)頭看向秦默,不解道,“這……似乎沒什么奇怪的地方?。俊?/br>
    秦默清幽似水的目光看著她,“你再仔細想想?!?/br>
    公儀音緊緊盯著那指甲處蒼白的皮rou,還有參差不齊的大拇指指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抬頭看向秦默道,“我知道了!這說明宗云飛經(jīng)常吮手指和咬指甲是不是?”

    秦默淡淡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公儀音卻又是“啊”的一聲,“我知道兇手是這么下毒的了!”

    秦默唇邊笑意更甚,房間內(nèi)光線幽暗,卻掩不住他一生清冷幽微的氣質(zhì)。他看著公儀音,眉眼如新月,散發(fā)著皎皎光華,聲音亦是溫柔清和,“說說看?!?/br>
    公儀音望著他凝神道,“我想,兇手大概是在宗云飛酒盞杯壁上下了毒。宗云飛端起酒盞時,大拇指蹭到了杯壁上的毒藥。因為他有咬指甲和吮手指的習慣,大拇指沾上毒素后,被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送入嘴中,最終導致中毒身亡!尋常下毒都只會下在杯中和酒水中,所以衙役們在驗毒時自然著重這兩處,就忽略了檢查杯壁之上是否沾了毒。”公儀音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出泠然的光芒。

    秦默在發(fā)現(xiàn)宗云飛大拇指處的異常時就已推斷出了這個下毒的方法,方才也不過想借機考考公儀音罷了,不想她如此聰穎,竟一點就透。

    破案這事,自然有后天的努力,但其實更多看的則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公儀音身上,就有這種難能可貴的天賦。

    秦默靜靜看了公儀音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也是這么推測的,所以叫人將昨夜席上宗云飛用的杯盞和酒壺都取了過來,我們?nèi)デ皬d看看吧?!?/br>
    “好?!惫珒x音應了,拉開門走了出去,秦默和荊彥緊隨其后。

    見公儀音出來了,院中的阿靈阿素忙迎了上來。兩人面色已恢復紅潤,想來也調(diào)整得差不多了。她們朝公儀音和秦默歉意一笑,自責道,“婢子們給殿下和九郎添麻煩了?!?/br>
    公儀音搖搖頭,示意她們別放在心上,“走吧,去前廳看看?!?/br>
    一行人來到前廳,衙役已將昨夜宗云飛用的杯盞和酒壺取了過來,放置在席上,等著秦默的進一步吩咐。

    “開始吧?!鼻啬叩缴鲜椎南蛔拢疽庋靡劭梢蚤_始驗毒了。

    荊彥和公儀音便也找了下首的位置自行坐下了。

    衙役應一聲是,從隨身攜帶的木匣中取出一支小棉棒,然后用棉棒的一頭在杯壁上四下小心蹭了蹭。這時,有另一名衙役捧著一個瓷碗進了正廳,朝秦默行過禮后,將瓷碗放在了先前那個衙役面前。

    公儀音緊緊盯著那瓷碗中顏色微黃輕輕晃蕩著的水,問一旁的荊彥道,“那是什么水?”

    “那是蜈蚣草熬制出的汁水,鼠莽草和蜈蚣草相克,遇蜈蚣草之毒會變成黑色,衙役正是通過此法來檢驗杯壁上是否有毒。”

    公儀音恍然大悟“哦”了一聲,一眨不眨地看著衙役放入水中的那根棉棒。

    棉棒浸入水中,竹棒一頭裹著的棉花吸了水舒展開來,突然,潔白的棉花上開始如水墨暈染一般,由灰轉(zhuǎn)黑,最后呈現(xiàn)出一種濃重的墨色。

    衙役將棉棒取出,甩了甩水珠遞到秦默面前,“九郎,杯壁上的確下了鼠莽草之毒?!?/br>
    秦默接過棉棒,定定地盯著上頭的黑色印記,眸中一抹幽色。須臾,他抬頭看向衙役,“再查查酒壺壁上?!?/br>
    衙役得令,將酒壺壁也照這個方法檢查了一遍,不過最后的棉棒上還是潔白如新,沒有出現(xiàn)墨色的痕漬。看來,這毒只下在了酒盞壁上。

    秦默揮揮手示意衙役先退下。

    公儀音沉吟著看向他,“九郎,這么說……兇手應該是與宗云飛親近之人。否則,陌生人不可能知道宗云飛喜歡咬指甲和吸手指這個習慣。”

    秦默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看法。

    “看來……兇手當真在北魏使團中?”荊彥驚詫道。

    “雖不能完全肯定,那應該八九不離十了?!鼻啬劢尬⒋?,定定地看著憑幾上方才衙役不小心留下的水漬,眼中神情光影明滅,有些看不真切。

    “九郎,我們要不要去國賓邸再仔細問問?”公儀音提議道。

    北魏使團雖然有重大嫌疑,但畢竟是他國來使,也不好扣在牢中,因此昨夜延尉寺盤查過后,便將人放回了國賓邸,只是派了人在府外守著,出入都有嚴格把守。

    “我正有此打算。不過……”他抬目向公儀音望來,眼神凝重而沉靜,“無憂就先不要去了,回府等著消息吧。”

    公儀音沉了眉眼,眼中有一絲淺淡的不快。她知道秦默是在避免她和宇文淵碰面的機會,只是,自己不能因噎廢食。宇文淵既已對自己生了不軌之心,就輕易不會歇下這心思。既然結(jié)果并不因此而改變,自己就沒什么需要避讓的,免得白白在宇文淵面前露了怯。

    長風從廳外吹入,在她身邊緩緩流過,吹動她鬢邊垂下的散發(fā)。陽光照射進來,她面上神情通透而清晰。

    秦默定定地望著她,敏感地捕捉到她眼中流露的情緒,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心中已然妥協(xié),罷了,阿音既然想去,那便去吧,宇文淵那邊,自己再多派人手看著些便是。

    想到這,剛要開口答應,卻聽得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他眉微挑,暫時閉上了嘴,目光朝門口看去。

    卻見一衙役腳步匆匆而來,進了正廳行到秦默面前行了個禮開口道,“寺卿,北魏睿王在府衙外求見?!?/br>
    公儀音面色一沉。

    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

    她下意識看向秦默,卻正好撞見秦默也朝她望過來,眼中是一種無奈的神色。公儀音不由失笑,方才心中小小的芥蒂也煙消云散了,朝秦默展顏露出一個燦然的微笑。

    兩人對視著點了點頭,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讓對方安心的神情。

    秦默凝視了她一瞬,轉(zhuǎn)頭看向報信的衙役道,“帶過來吧?!?/br>
    “諾?!毖靡蹜曂巳ァ?/br>
    片刻,宇文淵俊朗的身姿出現(xiàn)在門口。一襲銀白色窄袖長衫,腰系鏤空白玉帶,垂下第一次見他時所佩戴的那塊古樸墨玉,玉上刻著的那頭對月引吭的銀狼在陽光下散發(fā)出幽微的光芒,一如宇文淵目中的神情。

    他神思莫測的目光在廳中一掃,很快定格在公儀音身上,帶著未達眼底的笑意道,“這么巧,重華帝姬也在。看來……是我來晚了?!?/br>
    公儀音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下,神色清冷如霜,“此案茲事體大,重華不敢怠慢,所以早早便過來延尉寺向秦寺卿詢問案件的進展了?!?/br>
    秦默示意引宇文淵進來的衙役帶他入席。

    宇文淵在公儀音對面的席位上坐下,神色幽暗地看著公儀音,聽完她這話,唇邊勾起一絲不達眼底的笑意,“重華帝姬有心了?!?/br>
    公儀音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宇文淵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秦默,“不知秦寺卿這里,可有什么進一步的線索?”

    秦默應了一聲,淡淡道,“下毒的方式已經(jīng)查明。”說著,將他和公儀音方才的推測給宇文淵說了一遍。

    宇文淵一怔。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一聽這話,立馬想到能知道宗云飛這個習慣的人,一定是與他熟悉的人。這里是南齊,這么說來,與宗云飛熟悉的人定然在北魏使團中了。

    想到這,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昨晚他對北魏使團所說的話其實更多的是說給秦默和公儀音聽的,不想,這兇手當真出自北魏使團當中!這讓他登時有一種被“啪啪”打臉的感覺。

    更何況,他本還想借此事逼安帝就范,將公儀音嫁給他,不想此時竟是內(nèi)鬼所為,這讓他頓時失了籌碼。

    公儀音不動聲色地看著宇文淵眼中神情的變化,垂眸掩下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叫你猖狂,這下猖狂不起來了吧?

    秦默淡然似水的聲音接著又響了起來,“看來睿王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干系糾葛。你來得正好,我和重華帝姬方才正要去國賓邸走一趟,有睿王帶著,想來貴國的使者會配合許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