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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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想,收了幾分狐疑的心思,朝鐘靈珊笑笑道,“那你等等我,我去里間換個衣衫。” “好。”鐘靈珊應(yīng)了,目送著公儀音的身影繞過屏風(fēng)拐進(jìn)了里間,握著杯盞的手莫名一緊。 公儀音換好衣衫出來,瞧見鐘靈珊正呆呆地捧著杯盞發(fā)呆,墨瞳一狹,走上前道,“靈珊,你在想什么呢?走吧?” 鐘靈珊似乎想得頗為入神,公儀音的聲音明明放得很輕很低,她卻還是被嚇了一跳,肩頭一縮,驚駭?shù)哪抗獬珒x音看來。 “怎么了靈珊?”見她這幅模樣,公儀音微微沉了心思。 “沒……沒什么……”鐘靈珊忙擺手否認(rèn),“方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些,沒有注意到你出來了?!?/br> 她放下杯盞起身站了起來,輕輕熱熱挽住公儀音的手腕,“走吧?!?/br> 因著鐘靈珊今次沒有帶女婢過來,不知是不是昨日還是對夏秋起了幾分疑心。公儀音想了想,也留了菱香和荷香在府中,沒有讓她們一道跟著。 出了刺史府,坐上早已在府門口等候的牛車,緩緩?fù)煜銟邱側(cè)ァ?/br> 鐘靈珊端坐在車內(nèi),始終有幾分心緒不寧的模樣。 見她如此,公儀音微微沉了眸色,揚(yáng)起一抹笑意道,“靈珊,你今日頗有些心不在焉啊,我看啊,你一定有心事吧。” 鐘靈珊慌慌張?zhí)Я祟^,望向公儀音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剛想否認(rèn),卻見公儀音眉眼一沉,佯怒道,“靈珊,你若是不想說我可以理解,可是并沒必要騙我?!?/br> 瞥見公儀音微微下垂的嘴角,鐘靈珊低了頭,半晌才抬頭看向公儀音道,“其實昨日我同我那小姊妹吵了一架?!?/br> 公儀音心中微驚。 難道昨日鐘靈珊和韓宇吵架了?可是……因為什么? 她心中不解,聽得鐘靈珊接著道,“因為我之前跟她說了一個秘密,明明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要同別人講,可她還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雖然她泄露的那個人我也認(rèn)識,也覺得頗為可靠,但心里總歸有些不開心。無憂,若此事?lián)Q了你,你會生氣嗎?” 公儀音正在琢磨著她說的話,冷不丁聽她問到自己,抬頭朝鐘靈珊望去,卻見她正目光灼灼的看來,似乎真的在期待公儀音的回答一眼。 公儀音被她給弄糊涂了。 看她這神情,分明是真的想聽到自己的回答。難道自己猜錯了?鐘靈珊說的跟她小姊妹吵架一事是確有其事?可是根據(jù)夏秋的話,她昨日又確實是被韓宇邀出去的。 公儀音面露狐疑之色,不解地打量了鐘靈珊幾眼。 鐘靈珊仍然在等著她的回答。 公儀音只好掩下心中的不解和狐疑,想了想道,“若是我,我應(yīng)該不會生氣吧,畢竟你的小姊妹也是無心之失,若因此事而壞了你們倆之間的感情,豈不是不美?” 她本是隨口一答,不想鐘靈珊聽了她的回答,竟露出一副如釋重負(fù)的神色,朝公儀音展顏一笑道,“嗯,果然是無憂,心胸就是比旁人寬廣。那么明日我去找她主動和好吧?!?/br> 說也奇怪,說完這番話,鐘靈珊的心情竟真的似好了不少,公儀音看著她飛揚(yáng)的神采,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狐疑間,天香樓到了。 兩人相攜下了車。 一進(jìn)天香樓,就有小二機(jī)靈地迎了過來。恰好,這小二就是同鐘靈珊相識的那位。 “女郎今日又過來了,是來聽曲兒呢還是說書呢?”小二熱情道。 鐘靈珊一愣,“不是你派人跟我說今日有新戲法的么?怎么,沒有?” 聽鐘靈珊這么說,小二也是一愣,明顯沒回過神來,半晌才奇怪道,“小的今日并未派人去女郎府上啊,因為今日并沒有新的戲法要演。不過說書娘子倒是排了新的故事出來,女郎也可以聽一聽的。” “你沒有派人去我府上?”鐘靈珊也是一頭霧水,“那會是誰呢?” 小二道,“許是有人傳錯話了也說不定,女郎既然來了,不如聽聽說書再走?今日說書的可不是以往那個說書先生了,換了個貌美的說書娘子?!?/br> “說書娘子?”鐘靈珊一聽果然來了興致,“怎么會有娘子來說書的?” “這說書娘子啊,姓邵,邵娘前些日子剛死了丈夫,家中一下失去了銀錢來源,可她還有個剛會走路的男娃等著她來養(yǎng)呢,不得不自己出來做工。但女郎您想啊,一個新寡的娘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會做什么工呢?好在她年輕時讀過些書,口才又不錯,便托人找到了我們掌柜的,說是想過來我們這里做個說書的,我們掌柜報給老板一聽,老板也是個心善的,就同意了。這不,今天是她第一天試講呢。女郎不妨聽聽看?”小二伶牙俐齒,這般繪聲繪色說來,果然讓鐘靈珊起了幾分興趣。 她轉(zhuǎn)頭看向公儀音,興致勃勃道,“無憂,既然都出來了,不如我們聽聽再回去?” 公儀音“嗯”一聲,心中卻有些隱憂。 誰這么閑著沒事干居然向靈珊傳遞假的信息?她可不相信小二說的什么傳話傳錯了的說辭。難道……有人打上了靈珊的主意?可靈珊不過一個普通的女郎,有什么只得他人盯上的地方? 公儀音本想拉著鐘靈珊立馬回去,但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這背后之人就是為了引得靈珊出來,再趁她回府之際對其行不軌之事。這么一想,轉(zhuǎn)身要走的腳步又頓住了。 既然這樣,還是在天香樓中先待片刻,然后讓人回府叫了仆從過來接才是上策。 想到這里,她故意落后鐘靈珊幾步,對著身后的空氣壓低了聲音道,“阿柳,你跟著靈珊,務(wù)必要保護(hù)好她的安全。阿翼,你回刺史府找七郎,讓他多派些刺史府的仆從來接我們回去,我怕有人欲對靈珊行不軌。” 偶然,身后很快傳來極輕的一聲應(yīng)諾聲。 公儀音定了心,這才緊趕著走了幾步跟上了鐘靈珊的步伐。 他們今日來得早,下午的表演還沒開場,因而鐘靈珊常訂的天字號包間還空著。小二引著兩人入了內(nèi),上完茶點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公儀音不想讓鐘靈珊看出什么端倪,斂下心中的不安情緒,陪著她一道用著差點閑聊著。 聊了一會,鐘靈珊捂著肚子抬頭朝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無憂,我去出個恭,肚子好像有些痛?!?/br> 公儀音奇怪地一挑眉頭,“怎么了?吃壞肚子了嗎?” 鐘靈珊搖搖頭,面露痛苦之色道,“可能……可能是吃多了……” “那你快去吧。”公儀音忙道。 鐘靈珊“嗯”一聲,起身出了包間。 她走后,不知為何,公儀音頗有些心神不寧,緊凝著雙目審視著桌上的茶點,雙唇緊抿,眼中一抹狐疑之色。 好端端的,靈珊怎么會突然肚子痛?莫不是有人在這茶點中下了什么?可若是如此,自己也該腹痛才是,為何只有靈珊一人有反應(yīng)? 她的目光緊緊定在幾上茶點上,忽而眉目一動,似想到什么,慌忙端起鐘靈珊方才用過的茶盞放在鼻端一嗅。 這一嗅,不由臉色劇變。 茶盞中被人下了瀉藥! 她方才還在奇怪,明明是一樣的點心一樣的茶水,為何自幾卻沒事,左思右想之下,她和鐘靈珊唯一碰過的不同的東西便是面前的茶盞了。不過是誰想要害鐘靈珊,他一定是事先在包間的茶盞中下了瀉藥。 鐘靈珊是這個天字號包間的茶客,每次坐的位置也是固定的,今次也不例外。這種事,只要稍微找天香樓中的人一打聽便能打聽出來。 這么一想,公儀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忙出聲道,“阿柳,你在嗎?” 雖然她吩咐阿柳保護(hù)鐘靈珊的安危,但鐘靈珊去出恭,阿柳身為男子,應(yīng)該是不會跟去的。 果不其然,她聽到房頂傳來一聲輕應(yīng)。 “出來!”她沉聲道。 只聽得倏地一聲,一道黑影憑空出現(xiàn)在房中。 “阿柳,你快去看看靈珊還在不在恭房之中,我懷疑有人趁此機(jī)會作亂?!彪m然叫阿柳去查看恭房似乎有些不妥當(dāng),但她沒有武功,為了不拖阿柳的后腿,還是先老老實實待在包間中等消息才是。 房中漏刻中的水一點一滴往下滴,公儀音的心也漸漸往下沉。 終于,她到房外傳來了響動,拉開房門一看,正是阿柳。 “女郎,靈珊女郎不在恭房之中,但屬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痕跡?!?/br> “那還不快去追?”公儀音急忙道。 “可是阿翼還沒來,屬下若走了,沒有保護(hù)女郎的安?!卑⒘谅暤馈?/br> “事情緊急,顧不得那么多了?!惫珒x音當(dāng)機(jī)立斷,“你馬上去追靈珊,你放心,我就在這里等著阿翼,哪里也不去?!?/br> 阿柳仍是遲疑。 公儀音一跺腳,連聲催促,“快去??!若是靈珊出了什么事,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阿柳見此只得垂首應(yīng)了,閃身一躍從窗戶中躍了出去,很快不見身影。 他一走,公儀音在房中坐立不安地等著,祈禱著阿柳一定要找到靈珊,祈禱著阿翼快點派人過來,心中的不安感逐漸擴(kuò)大。她深吸一口氣將今天所發(fā)生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捋了一遍,這才驚覺她們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從一開始不知是何人的報信開始,一步步將她們引到天香樓,又讓鐘靈珊喝下帶有瀉藥的茶水,再讓她不得去恭房從而落單…… 等等! 想到這里,公儀音突然皺了眉頭。 鐘靈珊去恭房時的確是落單了,但與此同時,自己也陷入了落單的局面!而此時她的身旁一個侍衛(wèi)都沒有。若……若這幕后之人費(fèi)盡心機(jī)導(dǎo)的這一出不是為了鐘靈珊,而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里,公儀音的身子不由戰(zhàn)栗起來,急忙朝門口奔去。 不管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這樣,眼下她獨(dú)自一人待在這里顯然不再安全,倒不如趕緊往人多的地方去,這樣就算那些母后之人想對自己下手也得先掂量一番。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便覺得身上有些使不出力氣來,鼻端也敏感地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不好!有人往房中放了迷煙。 公儀音慌忙屏住呼吸,假意被虛浮的腳步一絆,朝一旁的矮幾倒去,然后以袖掩面伏在了幾上,就著寬大袖擺的遮掩,她從袖袋中掏出一顆丸藥來吞了下去。 因為在冀州查案隨時都會遇到危險,所以公儀音每次出門都會隨身攜帶兩瓶從百里行山谷中拿出來的藥,一瓶止血,一瓶解毒。 百里行醫(yī)術(shù)的境界已非常人所人急,他煉制的解毒藥,雖不能解百毒,但對付普通的毒藥卻是綽綽有余。方才公儀音已聞出了這房中放進(jìn)來的迷煙雖重,卻只是普通使人手腳無力精神恍惚的藥,并無其他的毒素。 一顆藥丸下肚,她果然覺得四肢的無力感漸漸退去。 然后那些要對付她的人顯然已經(jīng)到了這包間之內(nèi),她沒有武功在身,必然打不過這些人,權(quán)衡之下,還是決定先裝暈看看情況再說。 公儀音屏息伏在幾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就跟昏迷了一般,心理祈禱著阿翼或阿柳快快折返。 沒過多久,房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聽聲音,似乎是頭頂?shù)姆客弑蝗私议_了。緊接著,有人輕輕落地的聲音傳來。 公儀音豎起耳朵認(rèn)真聽著,似乎總共來了三個人。 那些人沒有說話,有人輕手輕腳走到公儀音面前觀察了她一番,然后似乎往身后做了個手勢。 很快,另外兩人也走了上來,只聽得“呼啦”一聲,公儀音眼前一黑,竟是有一個麻袋兜頭罩了下來。 公儀音被那三人裝入麻袋之中動彈不得,只得繼續(xù)裝暈,然后被其中一人扛入了肩上。她睜開眼睛一瞧,入目皆是一片土黃的麻袋顏色,她四下一搜索,看到麻袋的縫線處的線頭脫落了幾根,不由心下一喜。 她伸出手指小心將那處脫落的線頭扒了扒,很快,一個小小的洞露了出來,正好可以讓她透過這個洞口看到外面的景象。 這時,那扛著她的人走到窗戶口,一人先行躍了下去,很快,這人竟然扛著公儀音也從二樓的窗戶口跟著躍了下去。 公儀音雙眼一閉,只聽得耳畔呼呼風(fēng)聲起。 很快,她感到那人已經(jīng)落了地,忙睜開雙眼一瞧,卻見那人的身前并排停著好幾輛牛車,正好阻擋了往來行人的視線。而且眼下正是街上行人稀少的時刻,并無多少人注意到這邊。 公儀音透過車輦的縫隙往街上一掃,瞧見稀稀落落的幾個百姓,很快放棄了呼救的想法。綁架她的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那幾輛牛車上不定坐了多少接應(yīng)的人,若是貿(mào)然求救,很有可能連累到他人。只得深吸一口氣按捺下狂跳的心,靜靜等待著合適的時機(jī)。 天字號包間中的最后一人也跟著跳了下來,很快,先前那人和扛著公儀音的人進(jìn)了馬車,最后一人則跳下車轅,手中鞭子一揮,牛車很快駛動,朝前頭奔去。 牛車被趕得飛快,公儀音窩在麻袋中,渾身的筋骨都快被顛簸得散架了??筛愀獾氖拢恢肋@些人要將自己帶向何方。 她的手一度摸上了手腕上那個流光溢彩的白玉嵌珠纏花雙扣鐲上,鐲子入手沁涼,是她在當(dāng)日百里行和綾姬的谷里得到的,鐲子里有兩根淬了毒的銀針。 可是,只有兩根。綁架她的人,卻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