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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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孔氏迷迷糊糊間似乎感到一陣涼風吹過,緊接著,耳畔“噗”的一聲,似有什么熄滅的聲音。 她此時正半夢半醒間,也沒大注意。剛要翻個身繼續(xù)睡,忽然,耳邊又傳來了昨夜那一模一樣的“噠噠噠”的扣窗聲。 一下一下,似一把鐵錘悶悶地敲擊在她的心上,讓她頓時呼吸不暢起來。 孔氏費力睜開了雙眼,卻見眼前一片漆黑。 原來,那燭臺上的蠟燭方才竟被那道不知從來來的風給吹滅了去。 孔氏當下便有些驚嚇到了,緊緊攥住被褥,蜷縮在床榻一角,戰(zhàn)戰(zhàn)兢兢朝窗戶處看去。 卻見有扇窗戶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開了,涼風從半掩的窗戶中漏進來,孔氏愈發(fā)覺得腳底一陣涼意升起,止不住瑟瑟發(fā)抖。 說來奇怪,那“噠噠噠”的敲擊之聲竟然忽的就消失了??资隙⒅谴皯籼幙戳嗽S久,也沒瞧見什么動靜,只有窗外樹影婆娑倒映在茜紗窗的影子。 她呆坐在床上,也不敢動,也不敢喚人。半晌,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準備起身將那蠟燭重新點燃。 正要掀開被褥,卻聽得耳邊又是“砰”的一聲,嚇得她飛快抬眼望窗戶處看去。 這一看,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什么時候,那窗戶上竟又出現(xiàn)了那張慘白的臉,黑黝黝的流著鮮血的眼眶,還有唇角那一顆黑痣。更要命的是,孔氏覺得那眸子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就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冰涼而恐怖。孔氏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發(fā)了狠,一咬牙將枕頭朝窗戶處扔去,一邊沒頭沒腦地扔著,一邊嘴里念念有詞地咒罵道,“你都死了這么多年了!何苦現(xiàn)在再來找我!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嘴里說是這么說,身子仍嚇得瑟瑟發(fā)抖。 一股腦把床上的枕頭衣物全扔出去了,孔氏的手仍在劇烈地顫抖著,怎么也平靜不下來。正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了頭朝窗口看去,卻聽得門口響起“啪啪”的敲門聲,其間伴隨著芳若焦急的呼聲,“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沒事吧?!” 原本孔氏房中是不鎖門的,也為著女婢們進來伺候方便。只昨日見到窗上那恐怖的臉孔之后,孔氏嚇壞了,今日睡覺便特意鎖上了門。 有了人在外面,孔氏壯了些膽子,抖抖索索地抬眼又往窗戶處望去。 豈料,方才那張臉又不見了! 第274章 受驚病倒 孔氏只覺得手腳一陣冰涼。 這一刻,她都無法分辨方才出現(xiàn)在窗戶上的那張清晰的臉,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方才真真發(fā)生的事!可是那種恐怖的感覺,直到現(xiàn)在都盤亙在心里無法散去。 她跌跌撞撞起身將床榻旁的燭火點燃,然后端著燭臺,踉踉蹌蹌朝窗臺走去。路上一不小心將長幾上擱著的香爐打翻在地,發(fā)出“哐啷”一聲聲響,里頭的香料煙灰灑落一地。 孔氏卻看都不曾回頭看一眼,依舊拖著疲軟無力的身子朝窗邊走去。 門外的芳若卻是急壞了。 她既得不到孔氏的回應,又聽得房間有“當啷”之聲傳來,一時不知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時,陸陸續(xù)續(xù)有被吵醒的小女婢從兩側耳房探出頭來。 有人就著月光,揉著惺忪的眼眶走上前來,不解地問道,“芳若阿姊,發(fā)生何事了?”一面往緊閉的房門看去,“我怎么聽到夫人房中有什么動靜?” 芳若將手中燭臺往那女婢手中一放,咬咬牙,狠下了心退后兩步。 只聽得“砰”的一聲,房門被撞了開來。 芳若跌跌撞撞進了房間,嘴里焦急地叫道,“夫人,夫人您在哪里?”目光一掃,很快鎖定在窗前的孔氏身上。 只見她手中舉著盞燭臺,身上只著一件單薄的里衣,正呆呆地站在窗前。身前的窗戶大敞,夜晚的冷風不斷從外面灌了進來,吹起孔氏鬢旁的發(fā)絲,也吹得她面色一片死灰般的蒼白,眼中的瞳孔仿佛失了焦距,只愣愣地盯著窗外無邊的夜色。 芳若急急走到孔氏身側,一面接過她的燭臺,一面去關那窗戶。碰到孔氏的指尖時,一陣涼意從她指尖傳來,不由心中一驚,抬目看向孔氏,“夫人,您的手怎么這么涼?” 見孔氏不說話,只定定地望著窗外,芳若心下一急,趕忙關了窗,又拉著孔氏到了榻前坐下,慌忙撿起地上的外衣給她披上。 “夫人,您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見孔氏一直一言不發(fā),面上又是一臉呆滯的神情,忍不住心急起來。 孔氏終于幽幽回轉(zhuǎn)了神,心里,卻依舊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看著面前的芳若。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仿佛又恢復了一絲氣力。 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對芳若也不能!這個秘密,只能爛在自己肚子里! 想到這里,看一眼窗外黑黝黝的月色,漸漸回了神思,一咬牙看向芳若道,“沒什么,只是又做噩夢了而已。你出去吧,我要歇著了?!?/br> 芳若雖十分不放心,但見孔氏堅持,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走之前,又照孔氏的要求將燭火給挑亮了些。 這一夜,孔氏和衣在房中坐到了天明。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她看著那燭臺中的蠟燭漸漸燃盡,那火苗跳了跳,終于還是滅了,燭芯處燃起一縷青煙。 孔氏只覺得腦中嗡嗡一片,雙目一閉,眼前一黑,失去知覺地倒在了榻上。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芳若帶著兩個小女婢前來伺候孔氏梳洗。 舉手敲了幾下門,房中卻沒人應。 芳若頗有些奇怪,往常這個時候,夫人該早早就起了才是,怎的今日竟沒有任何反應?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想了想,試探著伸手推了推房門。 沒想到,這一推房門便開來。想來昨夜她走后,夫人并未將門鎖上。 芳若一面口中叫著夫人,一面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就是和衣歪躺在榻上的孔氏。 芳若臉色一變,急急忙忙走上前去,卻發(fā)現(xiàn)孔氏身上只披了件昨日她給她披上的外套,不省人事地歪在榻上,面上一片慘白之色。 她心急地去拉孔氏的手。 觸手卻是一片刺骨的冰涼。 芳若忍不住一驚,抖抖索索地伸手在孔氏鼻子底下一探。 還好,還有氣。 芳若暗暗舒了口氣,可一見孔氏這模樣,一顆心又懸了起來,急急忙忙對著身后跟進來的女婢道,“快,快去請大夫來!就說夫人病了!” 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 此時的清淮院。 公儀音也起了身,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正坐在幾前讓阿素替她梳發(fā)挽髻。 這時,將盥洗用具送出去的阿靈挑簾又進得房中,見秦默正在另一側的書房里,忙三步并作兩步繞過屏風走到里間,面上是興致勃勃的神情。 公儀音此時正挑了支簪子往發(fā)髻上插,正好從銅鏡中見到阿靈的神情,不由一笑,打趣道,“阿靈,你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這般笑容滿面的?!?/br> 阿靈走到公儀音身側,微微壓低了嗓音道,“殿下,倒不是什么喜事,而是方才出去聽小女婢們說了件奇事。” “哦?”公儀音轉(zhuǎn)頭朝她看去,眼里一抹興味,“什么奇事?” “聽說……孔氏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病了,清芷園那邊正鬧得不可開交呢。”阿靈神神秘秘道。 “病了?”公儀音心下生奇,眼波不由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道,這么一說,昨兒見到那孔氏時,她的氣色的確不大好,只不知因何事病了? “你可知是何原因?”公儀音隨口問道。 她本不報希望,不想阿靈神神秘秘湊到她耳邊,壓低了嗓音道,“聽說……是被嚇的……” “被嚇的?”公儀音正在挑選耳環(huán)的手一頓,狐疑地抬目看向阿靈,“被什么嚇的?!?/br> 阿靈一雙玲瓏大眼瞪得老大,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害怕之情來,“聽人說,是被鬼嚇的?!?/br> 公儀音愣了愣,忽而撲哧一笑,拿手指一戳她的眉心,嘴里啐道,“你個小妮子,什么時候也信起這種胡話來了?!?/br> 阿靈委屈地撇撇嘴,“那些女婢們都傳得有聲有色有模有樣的,由不得婢子不信。” 阿素在一旁幫著挑好了耳環(huán)遞給公儀音,看向阿靈打趣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阿靈啊,她膽子小得很,隨便聽到些什么以訛傳訛的事,也就信了?!?/br> “是真的!”見公儀音和阿素都不大信了,阿靈頓時急了,忙忙解釋道,“殿下,那些人真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婢子可半點沒有夸大?!?/br> 公儀音拿起阿素遞來的那對赤金白玉滴珠耳墜,起身走到窗旁的美人榻上坐下,然后勾了唇角看下阿靈,戲謔道,“如此,你便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個繪聲繪色法來?!?/br> 阿靈應一聲,上前幾步走到公儀音身側,嘴里神神秘秘道,“那些人說,這兩日,孔氏的房里經(jīng)常莫名其妙傳來噼里啪啦的動靜,那孔氏的貼身女婢芳若進去一看,卻見孔氏披頭散發(fā)地站在窗旁,一臉撞了鬼的模樣?!?/br> 公儀音忍俊不禁,不由打趣道,“你倒同我細細說說,這一臉撞了鬼的模樣是什么模樣?” “殿下!”見公儀音語帶玩笑之意,阿靈忍不住跺了跺腳,口里道,“殿下,人家是認真的,您偏生要來取笑婢子?!?/br> 公儀音以袖掩面笑了幾聲,這才清了清嗓子,瞥一眼小臉漲得通紅的阿靈道,“好了,我不笑了,你再說仔細些?!?/br> 阿靈這才應一聲,又繪聲繪色說了起來,“聽人說,那芳若進去之后,只看得孔氏一副七魂失了八魄的模樣,眼睛里都沒了光彩。芳若喚了幾聲,倒也漸漸回了神,但面色仍不大好,只說是夢靨了。芳若見她模樣不大對勁,本想請大夫,可孔氏卻怎么著也不允,只打發(fā)芳若出去了。等到芳若早上準備伺候孔氏梳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孔氏歪著身子倒在了榻上,頓時嚇壞了,忙打發(fā)人去請大夫。這不,清芷院那邊現(xiàn)在正手忙腳亂著呢?!?/br> 公儀音聽了,不由皺了皺眉,看向阿靈狐疑道,“怎么?這孔氏晚上是一個人睡的?二郎主呢?” “聽說孔氏這幾日來月信了,身子不大爽利,二郎主這幾天夜里都宿在書房呢。” 這倒是難怪了。 公儀音點點頭,余光正瞟到秦默從屏風后拐進了里間,抬目看向他道,“阿默,方才聽阿靈說,孔氏病了。” 秦默眉一挑,略有些狐疑,“好好地怎么病了?可知是何緣故?” 公儀音便把方才從阿靈那里聽到的消息向秦默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聽完公儀音的話,秦默的眉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公儀音見狀,看向一旁的阿靈阿素道,“你們先下去傳飯吧?!?/br> 兩人應了,行禮退了下去。 待阿靈阿素走了,公儀音看向秦默,“阿默在想什么?” 秦默面帶沉吟之色,“我在想,先是說香雪園鬧鬼,這會子清芷院也鬧起了鬼,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br> 公儀音點點頭,附和道,“我也是這般想的,我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應該有什么聯(lián)系才是。你想,我昨日就香雪園一事試探孔氏之時,她的面色就不大好。我想,她或許隱瞞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是……我一事不明……” 秦默抬目看向她,溫聲道,“何事?” “為何這幾件事偏偏是我們來了這里后才發(fā)生的?” 秦默眼中有流光微閃,沉吟著看向公儀音,“阿音的意思是,這些事情,是有人刻意讓我們看到的?” “我不能肯定,但總覺得這里頭有什么關聯(lián)。”她沉默片刻,抬頭看向秦默道,“阿默,既然孔氏病了,作為晚輩,自然是要去探望一番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