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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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殿下的福,夫人這幾日好了不少?!狈既粜χ鴳?yīng)了,引著公儀音到了內(nèi)室。 孔氏坐在榻上,背后靠著軟榻,正看著進(jìn)來的公儀音。 公儀音目光一掃,見她雖面色仍有些蒼白,比之前幾日卻是好了不少,心里頭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個孔氏,倒也是個心性要強的,便是前兩日受到那般的驚嚇,也咬緊了牙關(guān)沒說出一句不該說出的話來。 她心中腹誹,面上不顯,走到孔氏面笑道,“嬸母身子可好些了?” 孔氏微微欠了欠身,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道,“多謝殿下關(guān)心,好些了?!闭f著,看向一旁的芳若道,“請殿下入坐?!?/br> 公儀音擺擺手,淺笑道,“不忙。”說著,就勢在孔氏身旁坐下,看一眼她仍略顯蒼白的臉色,眉眼間浮上一抹憂色,“夫人前兩日接連夢靨,我想了想,別真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依我說,哪日你身子好些了,去廟里上上香拜拜佛吧,也好求個心安?!?/br> 她實則并不大信佛,這會只故意提起此話,卻是另有打算。 孔氏點點頭道,“我原也是這么想的,只這身子遲遲好不了,便只讓阿箏這些日子在家替我抄抄經(jīng)文,權(quán)當(dāng)替我敬敬菩薩了?!?/br> 公儀音心中冷笑一聲,心里想道,孔氏真真是個為兒女打算的好母親,就算在病中,也不忘適時在自己面前提起秦箏一番,不就是打的舊事重提的主意? 公儀音并不想遂她的愿,剛要岔開話題,卻聽得一旁的芳若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殿下,前幾日夫人見到的情形真的只是看岔了么?” “怎么?你似乎不信?”公儀音轉(zhuǎn)了目光看向芳若,眼中有一抹涼淡之色。 “不……不是……”芳若吶吶道,低垂了頭有些膽怯地看孔氏一眼,嘴里低低道,“只是婢子看夫人前幾日的神情,實在不像是……” “閉嘴!”芳若話還未說話,孔氏便狠狠喝住了她要說的話。只是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態(tài)度似乎有些蠻橫了些,忙軟了語氣道,“我都說了……前幾日是我發(fā)了噩夢,便在窗戶前站了站吹吹風(fēng),想清醒清醒,只夜間風(fēng)涼,這才不小心著了風(fēng)寒?!?/br> 孔氏說完這話,抬目試探著看向公儀音,見她神色淡淡,眉眼間的神色卻不大能分辨得出來。只得暗暗壓下心中的心虛和不安,勉強朝她笑笑道,“因我之事,連累殿下和九郎在這里多待了這么幾日,實在是過意不去?!?/br>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芳若,語氣放嚴(yán)厲了些,“秦九郎都已經(jīng)有了定論了,方才那話,日后切莫再提?!?/br> 芳若哪還敢說話,吶吶應(yīng)了。 孔氏方才原本是要提到讓公儀音帶秦箏入京一事的,不想被芳若突然打斷,心中有些不悅,又不愿公儀音看出了端倪去,只不動聲色地又提起了剛剛那話,“原本禮佛之事該親力親為才是,只是如今我這身子還虛弱得緊,既提不得筆,又誦不得經(jīng)。好在阿箏孝順,主動提出要替我抄經(jīng)文,日后等我好了,也好一并放到菩薩跟前供奉了?!?/br> 公儀音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偏不提起那話茬,只道,“嬸母有心了,阿箏也是個孝順的?!?/br> “可不是?!”孔氏眼珠子一轉(zhuǎn),忙接過話頭,“殿下可別嫌我自賣自夸,只我這阿箏啊,是真真好。模樣性情雖不及殿下,但也算不上差。只是……我這心里頭總有些憂慮?!?/br> 說到這里,她故意頓了頓,為的就是讓公儀音接話問她心中的憂慮是什么??晒珒x音偏不遂她的愿,只淡淡地笑著。 孔氏沒辦法,只得訕訕地笑笑,接著往下說,“如今阿箏也已及笄,只這婚姻大事遲遲沒有著落,這天水郡的郎君我和郎主都相看遍了,只未找到合適的,所以前幾日才想托殿下和九郎帶阿箏去建鄴看看。若是能找到如意郎君呢,自然是她的造化,若是不能呢,也算是去建鄴那繁華之地見見世面了?!?/br> 說完這話,她緊緊盯著公儀音的面上神情,頗有些緊張地等著她回話。 公儀音淡淡一笑,微微抬了頭朝孔氏看去,“原本,嬸母這要求合情合理,我本該同意才是。只是……” “只是如何?”孔氏忙問。 “只是嬸母如今身子不大好,若阿箏這個時候去了建鄴,恐惹來流言蜚語,說其母病不侍奉榻前,卻巴巴地跑去建鄴只為了自己的親事。嬸母不知道,建鄴比天水郡這邊更看重女子的品行,若是此事傳出去,恐怕阿箏的名聲會受損。這么一來,那些高門大戶哪里還會想聘阿箏為婦?反倒弄巧成拙了去。依我看,這一切等嬸母慢慢養(yǎng)好了身子再做打算。如今阿箏也才十五有余,于婚事上倒算不得晚。” 公儀音一層層說來,語氣不急不緩,只把孔氏堵得啞口無言。她哪里想得到,竟然會因自己之事耽誤了阿箏的前程機會?一時心里悔恨不已,偏面上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得訕訕地笑著。擱在錦被中的手指甲狠狠掐入了rou中都不覺疼痛。 公儀音又略坐了一會,借口還要整理行李,便告辭離開了清淮院。 回到清淮院時,已是黃昏,公儀音用過晚飯沐浴完,因明日還要趕路,便早早上了床。 阿素服侍著公儀音在榻上躺下,替她放下帳幔,這才吹熄了一旁的燭火,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 兩邊女婢們睡的耳房中的燈火亮了一會,也很快熄滅了去。 燈火既熄,月色不明,院子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層云飄過,愈發(fā)遮了天上清淺的月色,只有稀疏的光亮從云層縫隙中投了下來,卻是顯得周遭愈發(fā)昏暗起來。 這時,原本落了閂的院門門縫中忽然有亮光一閃,原來是一把匕首伸了進(jìn)來,在那門閂處上下摩擦了幾下,門閂便漸漸歪到了一邊。 外面的人聽到“咯噔”一聲門閂一邊脫落之聲,忙收起那锃亮的匕首,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潛入了清淮院中,又照原樣將院門給輕輕合上了。 那黑影貓在梨樹的陰影下,炯炯發(fā)亮的目光四下看了看,見周遭無人,忙躡手躡腳地朝前跑去。借著婆娑樹影的遮掩,很快到了公儀音正屋的窗戶下方,鬼鬼祟祟地貓著腰,豎耳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 聽了一會,見沒什么異常,便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在窗戶上輕輕敲擊了起來。 “噠噠噠”一下一下,聲音雖輕,卻在這空曠的夜里顯得格外滲人。 那黑影一邊敲擊著窗戶,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屋子的動靜。隱隱聽到了里頭傳來翻身的聲音時,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扔了石子,轉(zhuǎn)而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面具帶上。 黑影裝扮妥當(dāng),便直起了身子,將帶了面具的臉貼在窗紗上,目光直勾勾地朝屋里看去。還未曾看清屋內(nèi)榻上的人是否看了過來,便覺得眼前驀地一刺,有刺眼的光亮在屋內(nèi)亮起,卻是有人點起了燈朝這邊望來。 那黑影一驚,忙伸手擋住臉,然后飛快地躬下了身子。一面將臉上的面具急急忙忙往袖里塞,一面小心翼翼地就要往后退。 這時,院門卻“砰”的一聲被撞了開來,緊接著,十來個提著燈籠的灰衣仆從門外涌入,將那正要鬼鬼祟祟退出清淮院的黑影圍了個正著。 一時間,院中亮如白晝。 那黑影站在花樹之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無數(shù)個人影,眼前光影重疊,無數(shù)個人影和燈籠在面前搖晃著,腦中有剎那間的空白。 很快,黑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面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設(shè)計了去! 那人的雙手緊緊攥住袖中的面具,身子僵在原地似不能動彈。如今這種情況,著實是進(jìn)退兩難。 月光從云層中探出頭來,靜靜地灑在正中那人慘白的臉色上,冷冷清輝,涼淡如水。 這時,圍成一個圈的仆從忽然散開了一個口子。 有一人,素衣白裳,寬袍大袖,從人群后負(fù)手而出,踏著清朗月色和流離燈火而來。夜風(fēng)卷起他寬大的袖袍,燈火中只見眉目淡雅如畫,眼中有著運籌帷幄的篤定和睥睨天下的霸氣。 見到來人,黑影的身子猛地一踉蹌。 秦九郎?! 他不是……他不是已經(jīng)離開新陽城往建鄴去了么?怎么還會……怎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腦中的疑問尚未完全浮現(xiàn),卻突然面如死灰,唇角綻放出一抹嘲諷而蒼涼的笑意。 好一出……好一出請君入甕?。?/br> 可嘆自己竟然真的入了他們的圈套! 這時,秦默大袖翩然行到了那人的面前,行走間身披琉璃,光芒璀璨。他停住腳步,涼薄的目光往光亮中心的那人面上一瞥,嘴角勾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聲音淡漠疏離,“果然是你!” ------題外話------ 有獎問答環(huán)節(jié): 這裝神弄鬼的黑影到底是誰? 二更下午3點更新揭曉答案,所以……在下午3點前猜對的前三名姑娘每人獎勵88瀟湘幣~(全訂的姑娘) 燥起來吧~! * 另:感謝以下姑娘們的支持和鼓勵: 花花:小玉!妃妃!若卿!酒酒!涂涂!5728妹紙!摎jiu!狼狼! 鉆鉆:六六!小玉! 月票:話楊梅、zhlong518、柒柒、guihua、小玉、我一h、涂涂、風(fēng)中的雨兒、5728、涂涂、依偎你的可人、六六 評價票:六六、流云阡陌、陽光的味道、依偎你的可人、5728妹紙 以及騰訊讀者:君無純的打賞! 謝謝你們,(* ̄3)(e ̄*)! 第279章 真相大白(二更) 身后房間門也應(yīng)聲拉開。 黑影哆嗦著身子轉(zhuǎn)身一瞧,只見重華帝姬穿戴整齊地從房中走出,神情涼淡如今晚的月色,唯獨那雙明澈的眼眸,墨瞳如黑曜石一般透亮,顯出令人心驚的美來。 她款款行到人群中被包圍的那人面前,目光在她面上一頓,唇畔微勾,露出頰邊似有若無的兩個小小梨渦,尖巧的下顎微微一抬,清泠的語聲在寂靜的夜里響了起來,“芳若,我們果然沒有猜錯?!?/br> 清冷月色自云層中傾灑而下,斜斜落在那人的臉上。 容長臉蛋,眉目清秀,那樣熟悉的眉眼,不正是孔氏身邊貼身女婢芳若?! 秦默上前兩步走到公儀音身側(cè),朝她溫柔地笑笑,然后面無表情地瞟了呆若木雞的芳若一眼,“既然真相已經(jīng)大白,便請府里所有人來看看這起鬧鬼事件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吧?” 他頓了一頓,聲音依舊淡漠,“至于你苦苦想要揭露的真相,我們自然也會公諸于眾。” 說罷,看一眼人群中領(lǐng)頭的莫子笙,道,“子笙,帶她去前院正廳,不要讓她甩出什么花樣來?!?/br> 莫子笙應(yīng)一聲,上前來將芳若的雙手反剪在身后,然后帶人壓著她去了前廳。 秦默又看一眼兩旁耳房中聞聲而出的阿靈阿素和其他清淮院伺候的那四位女婢,吩咐道,“阿靈阿素跟著殿下,其他四人去找人通知府里的各主子,就說香雪園和清芷院鬧鬼一事已經(jīng)查清楚了,請他們?nèi)デ皬d集合。” 女婢們不敢怠慢,應(yīng)一聲去了。 公儀音看向秦默會心的一笑,眼中一抹靈動的火花,“果然我們的推測沒錯!” 秦默點點頭,亦是笑著道,“阿音最近的斷案能力是越來越高了?!?/br> 公儀音“嘻嘻”一笑,“名師出高徒啊?!闭f著,挽上秦默的胳膊,“走吧,我們也去前廳?!?/br> 一時間,府中各處紛紛掌燭亮燈,恍如白晝。 府內(nèi)各主子在女婢們的通知下紛紛趕來了前廳,好多人都是香甜的睡夢中被人叫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等了一會,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因此事與三房關(guān)系不大,因此此事來的人都是二房之人。二老太爺,秦彥瑾、孔氏、秦箏、秦奕,以及秦彥瑜一家人。 各人依次入座,鬧騰了一會,廳內(nèi)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二老太爺瞇了那雙渾濁的眼眸,看向公儀音和秦默道,“阿默,殿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默,你不是已經(jīng)回建鄴去了么?” 秦默負(fù)手立于廳中,朝二老太爺行了個禮道,“二祖父,我白日其實并未回京,這只是我同阿音想出來的抓住那裝神弄鬼之人的一個法子?!?/br> “這到底怎么回事?”二老太爺皺了眉頭不解道。 為了避免走漏風(fēng)聲,秦默和公儀音的這個請君入甕的計謀并未讓他人知道,是以在場眾人大晚上被人叫醒請到了這里,又見秦默和公儀音這架勢,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默清俊一笑,不急不緩開了口,“其實前些日子香雪園和清芷院鬧鬼之事,的確是真的。只是……這鬼,自然是有人裝神弄鬼假冒出來的罷了。我今日上午同您說的那些,只是為了麻痹幕后之人才說出來的話。為的就是讓這裝神弄鬼之人自己露出馬腳?!?/br> “怎么個自己露出馬腳法?”聽著秦默的話,二老太爺?shù)拿碱^越皺越深了。而孔氏的面色則變得十分難看,好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場中的秦默和公儀音身上,無人注意到她。 “在說明這點之前,我想請大家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此人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營造出香雪園和清芷院鬧鬼的假相?” 秦默話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解其意。除了孔氏的面色有些難看之外,秦彥瑾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僵。 公儀音的目光在眾人面上一掃,很快定格在了秦彥瑾僵硬的面容之上,微微一勾唇角,語聲清冷道,“二叔父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