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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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聽了長帝姬的話,唇角一揚,眉眼間帶著愉悅的笑意,又笑瞇瞇看回秦肅,略帶打趣道,“秦愛卿,看來阿姊對你也頗為滿意呢。你意下如何?若是愿意的話,朕立馬就給你賜婚。” 雖然安帝極力想促成這么親事,但也要得到秦肅的同意才是。若他當真十分抗拒,自己也不能逼太急了,否則可就得不償失了。容蓁蓁的郡馬可以再找,阿姊的情緒也可以事后再安撫,但一旦逼得秦肅同自己離了心,自己可就失去一員大將了。 安帝雖然有時候有些糊涂,但大是大非上卻從不含糊,所以面上仍舊笑瞇瞇的,只余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肅面上情緒。 秦肅薄唇蠕動了幾下,忽然似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猛地抬頭看向安帝,眼中充滿了堅毅之情。他行了一禮,緩緩開口道,“陛下的好意微臣心領了。只是……微臣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了?!?/br> 第311章 我喜歡的人是她?。ò烁?/br> 秦肅緩緩吐出最后一個字,原本躁動不安的御花園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園中的安靜程度似乎比方才更甚。 甚至連拂過枝葉的風都停了下來,只聽得到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詫之情,愣愣地看著負手而立面容清朗的秦肅,半晌回不過神來。 因為安帝親自做媒已是稀奇,足見秦肅如今深得圣心??筛∑娴氖?,秦肅卻說自己有了心上人,這等于間接拒絕了安帝的好意,而拒絕同靜和宗姬的這門親事,就等于是拒絕了唾手可得的權利和榮寵。試問,在面對滔天的權勢前,有幾人能如此堅定而輕易說不? 再者,靜和宗姬不光身份尊貴,還遺傳了長帝姬的美貌,自是極俏麗貌美的女子,普通男子哪里會不動心? 可秦肅偏偏就不是那普通之人。 眾人心中詫異非常,只死死地盯住秦肅清冷的面容,等著他接下來說出的話。 如此冷心冷清的秦五郎,究竟是什么樣的女郎能入她的眼?讓他竟不惜得罪陛下而長帝姬?片刻的震驚過后,人們心中又涌上鋪天蓋地的好奇,紛紛屏住了呼吸,目光一錯也不敢錯。 而此時蕭染的心思,卻與眾人有些不大相同。 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忐忑和煎熬。 她愣愣地看著面容疏淡的秦肅,耳邊不斷回響著他方才說出的那句話,“微臣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br> 秦五郎說,他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蕭染的纖纖十指,在不知不覺中收緊,指甲掐入柔嫩的掌心也渾然不覺。只死死地咬住下唇,一眨也不敢眨地盯著秦肅的面容,腦中一片混亂,時而清明得如同明澈的天空,時而有混沌得如同出不去的泥潭,眼中只有長身玉立的秦肅身影。 秦五郎喜歡的人……是誰?自己為何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 會是靜儀嗎? 亦或者……有可能是自己? 蕭染呆呆地想著,渾然不覺秦肅的目光正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往自己面上一掃。 公儀音心中,此刻亦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沒想到……秦肅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到底只是為了拒絕父皇賜婚的意圖,還是……當真有了喜歡的人? 若他口中的喜歡的人是蕭染,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想來父皇那里也不會為難于他??墒恰羲谥邢矚g的人不是蕭染,蕭染該如何自處?又會如何傷心欲絕? 公儀音忽然變得十分忐忑起來,甚至希望秦肅方才沒有說那句話才好。 可惜,大家心中想得再多,終究還是要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來。 安帝眼睛猛地睜大,身子微微前傾,一眨不眨地看著神情清冷如常的情緒,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詫異和震驚。他似沒有聽清秦肅方才的話一般,又喃喃地問了一遍,“你……你說什么?” 秦肅微微吸一口氣,朝安帝行了個禮,一字一句恭恭敬敬道,“微臣方才說,微臣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所以陛下的好意微臣只能心領了,靜和帝姬定能找到比微臣好許多的郡馬。” 安帝的睫毛一抖,聽著秦肅這清清楚楚的話語,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本以為撮合秦肅和容蓁蓁這事定然能十拿九穩(wěn),不想千算萬算居然遺漏了秦肅已經(jīng)心有所屬的可能,感嘆片刻,很快回了神,為了給長帝姬和容蓁蓁一個交代,再者自己心里也有些好奇,眨了眨眼睛看著秦肅笑笑道,“原來秦愛卿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了,不知……這位幸運的女郎是誰?” 秦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本正經(jīng)道,“微臣對她,只是單相思,為了不給她造成困擾,還是不要說出她的名字來了。” 人群聞之,一片嘩然。 原來這般清冷的秦五郎,對喜歡的女郎竟然是單相思?除去秦肅有些尷尬的身份,剩下的無論是能力還是外貌,他在建鄴的郎君當中絕對排得上頭幾位,如今排名第一的秦默已經(jīng)成親,剩下的幾名單身郎君在建鄴女郎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起來。 人們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竊竊私語起來,心中泛起了嘀咕,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竟然有這么大的魅力俘獲淡漠的秦五郎的心? 眼見著人群中的討論聲越來越大,安帝只得清了清嗓子讓大家安靜下來,腦中卻在飛快地運轉著。看秦肅這模樣,分明是不想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自己若貿(mào)然相逼,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和抵觸?如今正是敏感的時期,若因為這樣的事引得君臣離心,著實有些得不償失。 正在猶豫之際,一把尖利中帶著不悅的嗓音響了起來,“沒想到秦五郎居然有了意中人,平日里也沒有任何跡象,這還真是出乎我和主上的意料呢。”出聲的自然是長帝姬了。 她眉頭微皺,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秦肅,眼中是懷疑的神色,似乎并不相信方才秦肅的那番話。她看了秦肅一瞬,忽然冷哼一聲道,“秦五郎別是不想娶蓁蓁,便找出這種理由來吧?” 她的話語中帶著nongnong的不甘和懷疑,在場眾人包括安帝,都聽了出來,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安帝沒有說話。 長帝姬的話,其實也問出了他的心聲。他看重秦肅,卻并不代表能容忍秦肅挑戰(zhàn)自己作為君王的權威。如果秦肅當真有了心上人,那么他拒絕自己的賜婚也算是情有可原。如果他只是隨口找的一個托辭,那么安帝心中難免會生出其他的想法來。 怪道人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有的時候君王的心思,就是這么難以琢磨。 秦肅的面上一直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彬彬有禮,骨子里卻透露出常人難以接近的疏離。聽到長帝姬的質疑,他面上沒有任何慌亂的神色,只微微一挑眉,語聲淡漠,“長帝姬殿下過慮了,微臣的的確確有了心上人。” 長帝姬利劍一般的目光死死盯住秦肅,便是方才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容蓁蓁,此時也瞪大了眼睛看著秦肅,面容有些漲紅,似乎因秦肅的話而感到了一絲侮辱和不甘。 她雖然不喜歡秦肅,但聽到秦肅這般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心中自然不好受。我可以不喜歡你,但是你沒有權利先拒絕我。傲慢如容蓁蓁,心中自然是這樣的想法。 心中隱秘的不甘和憤怒讓她有些憤憤然地開了口,“既然如此,你便說出那人是誰,否則,你方才的話就是你找的一個拙劣的借口而已。” 秦肅眼中的神情,終于微微波動了幾許。他輕輕闔上了雙眼,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暮春已過,初夏來臨,林間偶爾響起一聲蟬鳴之聲,讓所有人的心思,愈發(fā)揪在了一處。 秦肅心中,的確有些猶豫。 他知道,此番若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那人的名字,日后她就會打上了自己的烙印,未免有些趁虛而入的感覺,他私心是不想讓她處于這樣為難的境地的。 只是…… 此番他前去涼州,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而自己與她,既沒有表明心跡,又沒有父母之命,若自己歸來時她卻已嫁做人婦,那自己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所以方才他明明可以找別的借口拒絕安帝的賜婚,譬如此去戰(zhàn)場,極有可能生死未卜,不能耽誤了靜和宗姬幸福之類的話,可他還是不由自主選擇了這個最會讓人誤會的解釋。 或許,他自己潛意識里,其實是想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的? 秦肅心中這般想著,終于下定了決心。 既然已經(jīng)自私了一次,那便讓自己再自私一次吧。 他驀地睜開了雙眸,眼中迸發(fā)出明亮的光彩。只見他緩緩轉身看向一處,眼中有著熠熠的光輝,聲音不大,卻再度讓場中所有人陷入驚詫不已的安靜中。 他說,“我喜歡的人——是她!” 第312章 敢愛敢恨(九更) 秦肅的這句話,如同六月晴空中驟然響起的一個驚雷,震得眾人身子一顫,瞠目結舌,怔怔地順著秦肅的目光望去。 公儀音也怔了一瞬。 當她看清秦肅目光所及之處的人竟然是蕭染時,面上的怔忡轉為狂喜,方才所有的擔憂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了去。 原來……原來秦肅竟然也喜歡蕭染?! 這可真是這段時間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 她勾起了唇瓣,偷笑著往蕭染看去,卻卻蕭染正一臉發(fā)怔地坐在席上,黑曜石般透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肅,全然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模樣。 蕭染此時的腦中,的確一片空白。 她能感到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自己面上,有好奇,有不解,也有嫉妒,一道道目光匯成了光束,似要照到她心底最隱秘的地方。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怔愣在當場,一動不動,只呆呆地看著秦肅發(fā)愣。 秦肅原本清晰可辨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模糊起來,眼前似籠了一層迷霧,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見他那雙明澈如六月晴空的眼眸,此時正閃爍一絲淺淡的波動,仿佛被輕風拂過的平靜水面,蕩起了陣陣漣漪。 這似乎說明,秦肅此時的內(nèi)心,也并非他面上看起來的這般平靜。 公儀音見蕭染一直這幅呆呆地回不過神來的模樣,忙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蕭染的腰際。 蕭染吃痛,這才驀然回了神,忙垂下眼簾,斂下呆呆看著秦肅出神的眸光,面上飛起一抹薄薄的紅暈,顯出不勝嬌羞的美態(tài)。 安帝失神片刻,很快回過神來,見秦肅所看之人竟然是人群中的一位面容清麗的女郎,不由有些吃驚,皺了眉頭回憶道,“這位……是蕭家的女郎?” 公儀音一聽,忙笑意盈盈看向安帝道,“父皇好記性,她正是蕭家的蕭染?!?/br> 聽到公儀音說出自己的名字,蕭染不敢再坐著,起身朝上首的安帝行了個禮,語聲清悅道,“民女蕭染見過陛下?!?/br> “嗯。”安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審視的目光在蕭染面上流轉片刻,這才從從容容收回目光道,“你不用多禮,先坐下吧?!?/br> 蕭染應一聲是,又端莊地坐了下來。 公儀音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太過擔心。既然秦肅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自己心儀之人是蕭染,那么安帝就不會再執(zhí)意將容蓁蓁賜婚給秦肅了,如果有可能的話,甚至會主動替他們二人賜婚也說不定。 蕭染的手有些涼,顯然這突然的變故讓她心中有些慌亂,不過有了公儀音的安慰,原本“噗通”直跳的心也漸漸定了下來。 這是,一直看向上首的秦肅清冷的目光忽然不經(jīng)意般掃來,在蕭染面上一頓,趁著眾人不注意之際,對著蕭染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那笑意,如同清清水面上蕩起的一圈漣漪,很快消散在風中,然而蕭染卻像吃了劑定心丸似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暈又再度浮了上來。 安帝沉吟了一瞬,身子微微前傾,饒有興致地看向秦肅道,“秦愛卿是怎么同蕭家女郎認識的?” 秦肅略有遲疑,畢竟這么多眼睛看著,萬一說得不妥當?shù)脑挘y免會影響蕭染的清譽。 看出秦肅的為難,公儀音淺笑著接口道,“父皇,此事重華知道?!?/br> “哦?”安帝饒有興致地將目光轉向公儀音,挑了挑眉道,“重華怎么會知道的?” 公儀音抿唇一笑,“我與阿染本就熟識。此事啊,還得追溯到幾個月前的薛公一案?!?/br> 聽到“薛公一案”四個字,安帝面上笑意淡了淡,大概是想到了在薛公一案中身亡的高氏嫡女高楹了吧。 公儀音看明白了,卻不說透,只挑重點說著秦肅和蕭染相識的經(jīng)過,“我和阿染與薛公之女薛靜儀相識,那日薛公的夫人生辰,靜儀邀了我和阿染去薛府參加。正好秦五郎因為同薛公相識,也參加了那次生辰宴,所以他和阿染才認識的?!彪m然她心知蕭染真正認識秦肅的時候,可能要追溯道那日王夫人生辰之時秦肅大闖秦府一事,但此事對秦肅無益,她自然也就不拿出來提了。 說到這里,公儀音頓了頓,笑意盈盈地看秦肅一眼,“后來大概秦五郎和阿染又一起參加了幾次宴會,所以才漸漸熟識起來了。秦五郎,我說的是也不是?” 她這話說得巧妙,點出秦肅和蕭染認識的場合都是有他人在場的,也就是說,兩人并沒有發(fā)生私相授受的情況,只是見了幾次面,漸漸被對方吸引了罷了,挑不出任何禮數(shù)上的差錯,自然也不會對蕭染的名聲有什么損害。 秦肅是聰明人,哪里能聽不懂公儀音的言下之意,此番見她將話題拋給了自己,便順著她的話頭繼續(xù)往下說。 他看向安帝點一點頭道,“重華殿下說得沒錯,微臣的確是在薛公夫人的生辰宴上結識蕭家女郎的,后來又見過幾次面,深覺女郎性情溫和,且與微臣志趣相投,因而漸漸對女郎產(chǎn)生了好感。只是……微臣如今事業(yè)未成,不敢想成家之事,是以遲遲未向女郎吐露心跡。” 他的語聲雖淺淡,卻帶著些似有若無的情愫,眼中涼薄的情緒也柔和不少,看在眾人眼中,原本的狐疑和顧慮也打消了。 看來,秦五郎方才所言非虛,他的確心悅蕭家女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