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好像要生了

    秦默眉眼一挑，神情帶了幾分激動，“五兄和蕭家女郎到了？”他回頭看一眼熟睡的公儀音，壓低了聲音道，“阿靈阿素，你們就留在這里照顧王妃?！?/br>
    說著，腳步一動，剛要往門口走去，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兩人問道，“輕夏人呢？”

    “回殿下，照王妃的吩咐，輕夏被人帶下去仔細(xì)看著了?！?/br>
    秦默眉尖一蹙，冷聲道，“鞭打一頓然后給牙婆帶出府去。”這等背主之人，依照秦默往常的性子，早就斬草除根以絕后患了，但公儀音如今有孕在身，他也不想殺戮太多，遂手下留了情?！爸劣谒胰说馁u身契，還是依舊送還靖王吧?！?/br>
    “是?！卑㈧`和阿素應(yīng)了，送秦默出了門。

    秦肅和蕭染此時已經(jīng)被煜王府的仆從帶進(jìn)府中，在前廳里坐著等秦默。兩人一路風(fēng)塵仆仆早已疲累不堪，但眼中跳躍的火焰卻是灼灼發(fā)亮。

    秦肅心疼地看蕭染一眼，將茶盞低至她嘴邊，柔聲道，“阿染，這一路上辛苦你了，先喝口水吧?！?/br>
    蕭染揚(yáng)唇一笑，神情清朗搖搖頭，“不累?！眳s仍是順從地就著秦肅的手喝了幾口水。

    秦默一踏進(jìn)廳中，便瞧見這樣一副和諧的場景，不由會心一笑，清了清嗓子打趣道，“五兄和蕭家女郎真是鶼鰈情深啊。不對……我是否應(yīng)該稱五嫂了？”

    蕭染臉一紅，朝秦默望去，卻見他款款而來，如今氣度愈加翩然，看來在北魏的生活還不錯，原本擔(dān)心公儀音的心也落了下來。

    秦肅站起來，朝秦默一笑，“我同阿染雖尚未成親，不過既已有婚約在身，你稱她五嫂倒也合適。”

    聽得秦肅這么說，蕭染的臉愈加紅了，曳了眼角睨秦肅一眼，眸光中自有盈盈水波流轉(zhuǎn)。

    秦默看在眼底，唇角笑意加深了些，“五兄和五嫂一路可安好？不曾遇到什么危險吧？”

    秦肅點(diǎn)點(diǎn)頭，“幸得有你的人接應(yīng)，再加上我們行蹤低調(diào)，出了建鄴后并未遇到什么追查。我?guī)Я耸畮讉€弟兄跟我們一道，如今正在前院候著?！?/br>
    秦默一聽，忙喚了子簫進(jìn)來，讓他去將跟著秦肅來的十幾名虎賁軍安頓好。

    子簫同秦肅和蕭染見了禮，自下去安排了。

    秦默請了二人入座，又讓人上了茶來。

    蕭染將茶盞端在手中，四下環(huán)顧一圈，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秦九郎，不知無憂她為何沒有過來？”

    她雖然知道秦默已被封為北魏煜王，但一時半會還難以改口。

    秦默倒也不介意，抿了抿唇開口解釋道，“因阿音現(xiàn)下身子有些不適，在歇息，我便沒有叫醒她。等阿音醒來后我便同她說，她若是知道你來了，定然高興得不得了?！?/br>
    聽到公儀音身子不適，蕭染不禁皺了眉頭急問，“無憂怎么了？”

    “并無大礙，五嫂不用擔(dān)心。只是遇到些小人，稍微動了胎氣，已經(jīng)喝了藥，睡一覺應(yīng)該就沒事了?！?/br>
    公儀音懷孕的消息，在建鄴只有顧家人知道，走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告訴蕭染。因此蕭染一聽到這個消息，一雙明眸瞪得圓滾滾的，滿臉驚喜的神情。

    “無憂懷孕了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語氣中的驚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見她這般真心為公儀音感到高興，秦默唇角的笑意愈深，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幾個月了？”蕭染忍不住追問。

    “已經(jīng)九個多月，很快便要臨盆了。”

    “真的？！”這一次，蕭染激動地叫出了聲，“天哪，我實(shí)在是太開心了！”說著，看向秦肅道，“阿肅，幸好我們來得及時，不然就錯過了無憂這最重要的時刻了。”

    秦肅堅(jiān)毅的面容上浮現(xiàn)幾絲笑意，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五兄和五嫂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下去歇會。等過會阿音醒來了，我就派人去請五嫂如何？”秦默笑言。

    “好啊?！笔捜練g快應(yīng)了。她雖然現(xiàn)在看上去精力還不錯，但不可否認(rèn)，一路疲于趕路，的確有些心力交瘁，是需要好好沐個浴睡一覺才行。

    秦默便喚了女婢進(jìn)來，讓她帶著蕭染和秦默先下去歇息。目送二人出了前廳，便急急往聆音園而去。

    到了聆音園，見房門虛掩，從門縫中望去，阿素正坐在公儀音榻旁，手中拿著繡繃在繡著什么。而一旁的公儀音似乎仍在熟睡。

    秦默放輕了腳步，推門而入。

    阿素聽得動靜望來，見是秦默，忙放下手中的繡花繃子起身朝他行禮。

    秦默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多禮。

    阿素點(diǎn)點(diǎn)頭，知趣地退至一旁，將榻旁的位置給秦默讓了出來。

    秦默轉(zhuǎn)頭低聲問道，“可吃過藥了？”

    “吃過了?！?/br>
    “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是?！卑⑺貞?yīng)一聲，福身退下。

    秦默轉(zhuǎn)身，卻見公儀音似乎聽到了動靜，微微一蹙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朝這邊往來。

    “醒了？”秦默在她榻邊坐下，凝視著她柔聲問道。

    “唔?！惫珒x音嘟噥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半個時辰不到。身子可好些了？”

    公儀音睜著惺忪睡眼點(diǎn)點(diǎn)頭，“好多了?！辈恢皇翘t(yī)開的藥開始發(fā)揮藥效了，還是睡了一覺的緣故，公儀音覺得方才身上的酸楚感消去不少，腹中也似恢復(fù)了正常的感覺。

    “五兄和蕭家女郎到了。”秦默笑著將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什么？阿染和秦五郎到了？”公儀音又驚又喜，用手撐著身體微仰了頭，眼中滿是亮晶晶的神色。

    “是的?！?/br>
    “我去看看?！惫珒x音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著急就要下地。

    “別急?！鼻啬醋∷氖郑瑹o奈道，“你身子剛好些，不要亂動了，我去讓人請蕭家女郎過來可好？”

    “那好吧。”公儀音點(diǎn)點(diǎn)頭，滿眼期待。

    蕭染很快在阿素的帶領(lǐng)下過來了，一踏進(jìn)房內(nèi)，目光落在公儀音身上，忍不住驚呼一聲，小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喚了一聲，“無憂！”

    “阿染，一切可好？！”公儀音緊緊握住她的手，挺直了身體激動道。

    這時，阿素搬了椅子過來給蕭染坐。

    “嗯！”蕭染在榻旁坐下，重重一點(diǎn)頭，目光落在公儀音隆起的腹部上，眼中又是欣喜又是好奇，“無憂，我都不知道你懷孕了?！?/br>
    公儀音抿唇笑笑，“當(dāng)時走得急，也是剛知道，沒來得及同你說。”

    蕭染抬了頭，巴巴望向她，“無憂，我可以摸摸嗎？”

    “當(dāng)然了?！惫珒x音含笑應(yīng)了。

    蕭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貼在公儀音圓圓的肚子上，隔著薄薄的意料，她似乎能感受到里面的躍動，想到如今有個小生命正孕育在公儀音肚中，心就軟得一塌糊涂。

    這時，她忽然覺得掌心一動，先是一愣，繼而似明白了什么，錯愕地抬頭看向公儀音，“無憂，剛剛……剛剛……”許是太激動了，一時竟語無倫次起來。

    公儀音含笑點(diǎn)頭，“是的，剛剛胎動了一下，寶寶在跟你打招呼呢。”

    “真的……真的？”蕭染愈發(fā)小心翼翼起來，手貼在公儀音肚子上，卻又怕壓到寶寶似的，往上抬了抬，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公儀音忍俊不禁，笑道，“好啦，不要這么拘謹(jǐn)。說說你吧阿染，這幾個月過得怎么樣？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吧？”話音一落，又似自言自語道，“不過我看秦五郎雖然性子冷，心倒是挺細(xì)的，應(yīng)該不會讓過得太辛苦吧？否則可就枉費(fèi)你千里迢迢跟著他來北魏的情意了！”

    聽到公儀音說起秦肅，蕭染耳根一紅，聲若蚊吟，“他……他一路上都對我挺好的……”

    見她這幅害羞的模樣，公儀音玩心四起，輕咳一聲道，“阿染，我聽說，秦五郎可是為了你，連親都敢搶呢？！”

    蕭染的臉更紅了，低垂著頭，長長的睫羽輕顫，撩眼嗔公儀音一眼，“那……那是不得已的下策?！?/br>
    公儀音突然身子前傾朝她靠近了些，“話說……阿染，你和秦五郎還沒有成親吧？”

    “沒……沒有……”蕭染忙連連擺手。

    公儀音清了清嗓子，剛要接著打趣幾句，忽然覺得腹部一陣疼痛傳來，忍不住彎了腰，面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怎……怎么了？”蕭染嚇了一大跳，疊聲問道。

    “我……我好像要生了……”公儀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額上已經(jīng)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題外話－－－－－－

    要死了，這兩天開始上班了……手忙腳亂，感覺要被寄刀片了……所以趕緊把萌寶放出來……抱頭躥走……終于周末了……

    第442章 分娩

    這話一出，不光蕭染，連一旁的秦默也嚇了一大跳。明明太醫(yī)已經(jīng)開了藥，方才也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不過急歸急，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上前急急問道，“阿音，可是肚子有感覺了？不要怕，我很快叫穩(wěn)婆過來?！?/br>
    公儀音艱難地點(diǎn)點(diǎn)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是……怕是要……要生了……”

    秦默看向呆立一旁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蕭染，沉聲道，“蕭姑娘，麻煩你幫忙把阿音扶著躺好，我立馬讓人去叫穩(wěn)婆過來?！?/br>
    聽到秦默清冷的聲線入耳，蕭染猛地反應(yīng)過來，急忙點(diǎn)頭，上前去扶公儀音。

    秦默急急走到門外，吩咐侯立在外的阿素速請府中的穩(wěn)婆過來，自己則又折返了回去，在榻旁坐下，緊緊握住公儀音的手，看著她額上滲出的細(xì)密汗珠，一顆心揪到了一處。

    “阿音，不要怕，我陪著你，很快就好了。”他溫聲寬慰著，聲音像一道清泉，汩汩流入公儀音心中，再聞著他身上幽幽冷竹香，竟真覺得下身疼痛減輕了些許。

    只是很快，身下那種強(qiáng)烈而有規(guī)律的陣痛又開始了，她忍不住咬緊牙關(guān)，神情愈發(fā)痛苦。

    秦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生什么還做不了，只能緊緊握住公儀音的手，給她輸幾分內(nèi)力，希望能減輕公儀音的疼痛。

    很快，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蕭染忙起身走到門口一看，果然是阿素帶著穩(wěn)婆和婢女過來了，許久未見的阿靈也跟著一道，只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似乎哪里受傷了的模樣。

    眼下蕭染也管不了那么多，忙看向阿素，“阿素，快，無憂已經(jīng)痛得受不了了。”

    阿素忙帶著穩(wěn)婆進(jìn)了屋。

    秦默已經(jīng)紅了眼，聽得動靜猛地扭頭望來，聲音急切而冷冽，“快！快過來看看！無憂為何這般痛？?！痹捠菦_著穩(wěn)婆吼的。身上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讓穩(wěn)婆顫了顫，定了心神忙陪笑道，“煜王殿下別著急，女子分娩向來都會有些疼痛，還請殿下去外間候著，老奴馬上為王妃接生?！?/br>
    “我不出去?！鼻啬胍矝]想就拒絕了。

    穩(wěn)婆一臉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又道，“殿下，產(chǎn)房血?dú)馓兀€是去外頭等著吧。”

    “我不介意。”秦默見她嘰嘰歪歪半天也不開始，早已不耐，生怕公儀音多受了一分苦楚，不由沉了嗓音道，“為何還不開始？”

    穩(wěn)婆心中本就有幾分發(fā)憷，再被這么一喝，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愈發(fā)七上八下起來。若是煜王殿下要待在產(chǎn)房里陪著王妃，那她豈不是要一直被煜王殿下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光是想想，就覺得心中一陣發(fā)虛。

    好在蕭染看出了穩(wěn)婆的為難，忙上前勸道，“九郎，我看……你還是在外頭候著吧。你在這里，穩(wěn)婆也不心安，到時受苦的還是無憂?！?/br>
    秦默眉頭一動，看一眼臉色蒼白的公儀音，長長吐一口氣，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邊溫柔道，“阿音別怕，我就在外頭等著你，你若有事就出聲叫我，我立馬就進(jìn)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