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什么野草、莊稼,這些事他根本不關(guān)心,半點兒也不想懂。 “二郎,從明天起,你們二房全家搬回老宅去住?!苯咸珷敺愿馈?/br> “什么?”江峻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我說,從明天起,你們二房全家搬回老宅去住?!苯咸珷攪绤柶饋?。 這回江峻博算是聽明白了,如睛天霹靂一般,無比震驚,“為什么?爹,我在侯府住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回老宅去?老宅和侯府如何能比,爹,我不回去,我說什么也不回去?!?/br> 江老太爺心腸軟,見江峻博驚慌得嘴唇都青了,心中不忍,嘆氣道:“二郎啊,這侯府是你大哥的,不是爹的……” “那又怎樣?”江峻博大為不滿,高聲說道:“侯府是大哥的,大哥孝順爹,自然要接爹過來。我是孝順兒子,自然要服侍在爹左右。爹,我隨您住在侯府,這合情合理,天經(jīng)地義!” “天經(jīng)地義,你以為這是天經(jīng)地義。”江老太爺不由的苦笑。 “我又沒有說錯?!苯┱裾裼修o,“有您老人家在,我們兄弟幾個便不能分家。既不能分家,大哥的侯府便是我的侯府,我如何便住不得了?” 江峻博這歪理講的還特別順溜呢,一張口就出來了。有江老太爺在,兒子們不能分家,那安遠侯的就是江峻博的,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江峻博自以為很有道理,忙著給江老太爺舉例子,“譬如說段氏綢緞鋪的老板吧。他是家里的老大,家里也是兄弟四個,父母高堂都在,不曾分家。他家里精窮精窮的,其余的三個弟弟連飯也吃不上,唯獨他冒險到海外走了一趟,發(fā)了個大財,從此以后就開起買賣賺大錢了。那又怎樣?他的高堂父母、他三個弟弟,現(xiàn)在不都是他養(yǎng)著的么?爹,段家才是咱們應(yīng)該學(xué)的呢?!?/br> “咱家雖然是安遠侯府,那規(guī)矩還不抵人家段氏綢緞鋪!爹,您別看人段家是生意人家,規(guī)矩可真是不差,段老板的三個弟弟整天什么也不干,吃的穿的和段老板一樣,孫子輩兒也是一模一樣的待遇,段老板的子女和他弟弟家的子女完全相同??纯慈硕渭?,再瞅瞅咱家,蕙蕙這孩子把便宜都占盡了,芬芬蓮蓮兩個孩子跟她們的大jiejie一比,就是個可憐蟲。爹您說說,都是江家的姑娘,憑什么這樣???” “要依我說,孩子們便應(yīng)該一體教養(yǎng),蕙蕙有什么,芬芬和蓮蓮也應(yīng)該有什么。大哥和郡主也別那么小氣了,給得起蕙蕙的,也給得起芬芬和蓮蓮。蕙蕙能到大哥私帳上隨意支銀子,芬芬和蓮蓮也是大姑娘了,花錢的地方多,也能和蕙蕙一樣。爹您想想啊,這一家子的三姐妹,如果蕙蕙出了門體面講究,芬芬和蓮蓮卻寒酸寒磣,到頭來丟的還不是江家的人么?大哥和郡主一個是侯爺,一個是郡主,這么高的地位,做事可得漂漂亮亮的,別弄得堂堂安遠侯府,還不如開綢緞鋪的段家呢……” 江峻博侃侃而談,越說越高興,臉泛紅光。 江老太爺愕然,“爹方才知道,原來二郎你的口才這般好?!?/br> “過獎,過獎?!苯┑靡獾膬扇l(fā)紅,言不由衷的謙虛道。 江老太爺苦笑搖頭,“二郎啊,你方才說的這番話可不完全對。你說的那家綢緞鋪我是沒去過,也不知道實情,可若是兄弟四人單靠著大哥賺錢養(yǎng)家,三個弟弟只管吃喝玩樂任事不理,這絕對不是個道理。二郎,做人得靠自己,靠大哥養(yǎng)算什么本事?” “我就是沒本事,就是得要大哥養(yǎng)。”江峻博悻悻的道。 他才不離開安遠侯府呢。在這里吃的好住的好不說,出了門誰不敬他是侯府的二爺,誰不對他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他要是離開安遠侯府,灰溜溜的滾回老宅,以后誰還看得起他? “你不走也得走。”江老太爺雖然一向慈愛,也被江峻博弄得惱了,沉下臉來。 江峻博雖是庶出兒子,但江老太爺從小便疼愛他,他在老父親面前也是敢放肆的,梗著脖子犟嘴,“大哥和我又沒分家,他家就是我家,我就是不走!” “好,我現(xiàn)在就把族里的長輩給請來,立即給你們分家!”江老太爺被江峻博這個不孝兒子氣得渾身發(fā)抖。 江老太爺性子一直很軟,江峻博難得見他發(fā)回脾氣,心里也是害怕的,氣焰就低下去了,撲通一聲跪下陪罪,“爹,兒子方才喝多了幾杯,說混話呢,您老人家莫和兒子一般見識。爹,您打我吧?!惫蚺缼撞降搅私咸珷斆嬗校ブ咸珷?shù)氖滞^上臉上抽打,“您打我?guī)紫鲁龀鰵?,您打我?guī)紫鲁龀鰵?。?/br> “我沒力氣打你。”江老太爺心里煩,把手抽開了。 江峻博跪在地上嗚嗚哭,“爹,我真的不能回老宅啊,我自己的事先不提,幾個兒子的事也不提,芬芬和蓮蓮現(xiàn)在都該找婆家了,要是回老宅住,哪家王孫公子能看得上她們的家世,肯娶她倆過門?爹,您得為您孫女想想啊?!?/br> 江峻博也算聰明,知道他的兒子還小,不管住在侯府還是住在老宅,反正都是要到書院讀書的,故此不提他的兒子,卻拿江芬和江蓮說話。 “女孩兒找婆家,門當(dāng)戶對最好,低嫁固不可取,高攀也沒有好處。”江老太爺知道江峻博愛慕虛榮,對江芬和江蓮的婚事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便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江峻博本是想要哀求江老太爺?shù)?,可聽到這里,心里恨極,忿忿的道:“爹既然說了高攀沒有好處,為何還應(yīng)了淮王和蕙蕙的婚事?蕙蕙嫁給淮王殿下做王妃,難道不是高攀?” “蕙蕙和淮王的婚事,還真不是江家高攀?!苯咸珷斕崞鸾?,但滿懷驕傲,腰都挺直了,“蕙蕙和淮王叫做郎才女貌、才貌相當(dāng),兩個孩子誰也沒有高攀誰,般配得很?!?/br> “嫁給皇子還不叫高攀???”江峻博聽江老太爺這么說,氣得急了,覺得江老太爺太過偏心。 “一則確實般配,二則是淮王登門求婚的。二郎,芬芬和蓮蓮如果有豪門公子主動求婚、百般央求,爹也不會說你們高攀的。”江老太爺?shù)馈?/br> 江峻博憤憤不平,“您老人家這分明是故意的了。除了淮王殿下,還有哪個名門貴公子會不顧身份,親自登門向女家求婚的?” “還有潞王、鄭王、何相的幼子。”江老太爺?shù)靡獾牡馈?/br> 江峻博差點沒被氣得暈過去。 他頭腦發(fā)昏,眼前冒金星,過了許久才緩過神兒,顫聲說道:“爹,為了芬芬和蓮蓮,您就讓我們一家人在侯府再住個三年五年的吧。等芬芬和蓮蓮找了好婆家,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了門,您讓我住哪兒,我便住哪兒。” 江峻博嘴上是這么說,心里卻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到時候就說江備該說媳婦了,不能擔(dān)誤終身大事,還得賴在侯府,打死不離開。 江老太爺一臉疲憊,“二郎,你聽爹的話,爹是絕對不會害你的。你現(xiàn)在先離開,安安生生到老宅住上幾年,以后爹找個機會再把你們一家人叫回來?!?/br> 安遠侯之所以要攆走江峻博,完全是為了江蕙著想,不想江蕙在娘家最后度過的時光當(dāng)中,還要常常和江峻博、吳氏這家人斗心機。江老太爺想著,如果江峻博、吳氏現(xiàn)在聽聽說說的走了,安份幾年,不要惹事,那么等江蕙出閣之后,他再委婉提出想江峻博了,二房這家人還是能回來的。 “不要,我不走?!苯┢疵鼡u頭。 江老太爺被江峻博鬧得沒了辦法,一聲長嘆,“我本不想說的。二郎,你和你媳婦兒,還有芬芬和蓮蓮,你們都拿出金銀來賭蕙蕙會輸,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么?” 江峻博惶恐之極,背上全是汗,“爹,那……那大哥知道么?” 江老太爺溫和又憂傷的看著他,不說話。 江峻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涼氣從心底一絲兒一絲兒的往上冒。 安遠侯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他背地里拿出金子銀子賭江蕙,不定會怎樣呢…… “不想和你大哥撕破臉,你就搬回老宅去?!苯咸珷斝宰訉嵲谔d軟了,對著江峻博這樣的人他也能耐心細致的說上半場天,“只要別和你大哥撕破臉,爹以后就能給你想辦法,讓你再回來。二郎啊,你一個是必須要搬走,另外一個,你也得管好你自己、管好你的妻子女兒了。你若再不悔改,我便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江老太爺語氣并不如何嚴厲,江峻博聽在耳中,卻暗暗心驚。 他哭喪著臉,點了點頭。 ☆、075 江峻博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吳氏正和江芬一起商量著要制新衣, 見江峻博這樣,大驚失色,起身相迎, “二爺, 你這是怎么了?” 江芬也著急,“爹爹, 你臉怎么白得跟張紙似的?病了么?” “沒事,我沒事?!苯┥贇鉄o力的擺擺手, 一屁股坐到了榻上。 他雖說沒事, 但吳氏和江芬還是擔(dān)心, 圍著他問長問短。吳氏握著江峻博的手摸了摸,越發(fā)心慌,“你這手怎么冰涼冰涼的?” 江芬便要命人去請大夫, “娘,您先別問了,快請大夫來給爹爹瞧瞧是正經(jīng)?!?/br> “對,快請大夫?!眳鞘习没诘呐呐念^, “瞧我,見二爺這樣都沒主心骨了,還是我芬芬有主意?!?/br> 橫豎二房一家人吃住醫(yī)藥都是公中的, 江峻博看病請大夫自有安遠侯府打發(fā)醫(yī)藥費,吳氏只是一開始沒想到,江芬一提醒,她再沒有不愿意的。 吳氏便揚聲叫人, “阿金,你跟管事的說一聲,二爺不大舒服,讓他去請吳大夫?!?/br> 侍女掀簾子進來了,江峻博卻連連擺手,虛弱的道:“不必了。阿金,不許去?!?/br> “不請大夫怎么成,爹爹,您都病成這樣了?!苯倚奶鄹赣H,一臉著急。 “是啊二爺,芬芬說的對,你都病成這樣了。”吳氏也柔聲道。 江峻博看看妻子,看看女兒,差點兒哭出來,“娘子,芬芬,莫叫大夫了,我沒什么大事,自己能挺過去。唉,從前咱們可以有個頭疼腦熱的便請大夫,以后住到老宅,還是節(jié)儉些吧,能省則省?!?/br> “什么?住到老宅?”吳氏當(dāng)時便呆住了。 “怎么可能住到老宅?好端端的為什么要住到老宅?”江芬失聲尖叫。 母女二人都是大驚失色,急切看著江峻博,眼淚在眼眶中盤旋打轉(zhuǎn)。 江峻博心里難受,揮淚道:“老太爺吩咐了,命咱們一家人明天便搬回老宅居住。唉,我知道你們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但是暫時只能這樣了。咱們先搬回老宅住一陣子,以后再想辦法回來?!?/br>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江芬痛苦又絕望,“老家都已經(jīng)六七年沒有人好好住了,為什么忽然要咱們一家人搬過去呢?侯府這么大,又不是住不過來……” “二爺,老太爺為什么忽然要咱們一家人搬回去?”吳氏攥緊了江峻博的胳膊。 江峻博被吳氏弄得生疼,臉沉了下來,“你還有臉問?你還有臉問?你也不想想,是誰出主意要把咱們這些年來存的錢拿去賭蕙蕙輸?shù)???/br> 江峻博方才在自怨自艾,現(xiàn)在很生吳氏的氣。江峻博這個人雖不精明,也不算太惷,家里的事他心里也有數(shù):吳氏執(zhí)意要把江蕙說給她的娘家侄子,大大得罪了安遠侯;吳氏執(zhí)意拿家里的存銀去賭江蕙輸,事情敗露,再一次大大得罪了安遠侯。今天雖然是江老太爺出面攆他,其實是安遠侯的主意。因為這兩件事,安遠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容不得二房的人繼續(xù)住在他的侯府了。 江峻博把帳全算到吳氏身上了,對吳氏怒目而視。 吳氏心虛的低下頭,“二爺,我……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孩子們好,我這不也是想給咱家弄些進項么?你也知道的,孩子們一天天的大了,家里要花錢的地方很多……” “弄些進項?哼,錢沒弄來,反把多年來的積蓄全賠進去了!不光把積蓄全賠進去了,還弄得咱們一家人被趕出侯府!”江峻博怒氣沖沖。 “我也不想這樣的?!眳鞘咸撊醯?、沒底氣的為自己辯解。 “侯府是什么日子,老宅又是什么日子?你這是把全家人都害苦了啊?!苯┩葱募彩住?/br> 江芬本是個孝順的女兒,但這會兒她被江峻博的話嚇懵了,竟然沒顧得上為吳氏辯解,追問江峻博道:“爹爹,難道咱們真的非搬出侯府不可么?您去求求祖父啊。祖父最心軟,最好說話了。您去求求祖父,去求求他老人家……” “芬芬,你別說了,今天就是你祖父知會我的?!苯赖膿u頭。 “不,我不信,祖父一定不會這樣的?!苯夷w色本來不夠好,這時卻白得像冰雪一樣,嘴唇卻發(fā)了青,含淚搖頭,“祖父是脾氣多好的老人家啊,他怎么忍心把咱們一家人趕走呢?難道他不想兒孫圍繞膝前,不想一大家人和和氣氣么?” “你祖父當(dāng)然想了,可這是你大伯的府邸……”江峻博長長嘆氣。 “是侯爺?shù)母∮秩绾??”吳氏眼中閃過絲不甘,“侯爺和二爺?shù)苄种g又不曾分過家,侯爺?shù)谋闶枪械模械谋闶抢咸珷數(shù)?,老太爺?shù)谋阍撚卸數(shù)囊环?!這個家里是咱們二房人口最多,二爺肩上的擔(dān)子最重,老太爺應(yīng)該偏著二爺才是。他老人家若有一萬兩私房錢,至少該給二爺四千兩,這才公平了?!?/br> 其實江老太爺是有四個兒子的,但江峻節(jié)是義子,不是親生的,吳氏便不肯把江峻節(jié)算在內(nèi),只當(dāng)江老太爺有三個兒子。三一三十一,但江峻博這房孩子多,人口多,應(yīng)當(dāng)多分,所以每一萬兩當(dāng)中,江峻博應(yīng)該得四千兩。 江峻博雖然正對吳氏嫌棄厭惡著,吳氏的這種算法還是討得了他的歡心,引起了他的共鳴。是啊,如果江老太爺有一萬兩,應(yīng)該分給他四千兩才對,因為他孩子多啊。 “侯爺只是供著咱們的衣食罷了,體己銀子咱們一分也分不著。二爺聽到了吧?侯爺親口跟蕙蕙說,讓蕙蕙到他的私帳上隨意取銀子,幾萬兩都行。這像話么?老太爺老夫人并沒給咱們分家,這個家孫子輩的人應(yīng)該吃穿用度是一樣的,可芬芬每月只有那可憐巴巴的二兩銀子,蕙蕙要花幾萬兩隨便取!”吳氏臉色陰沉得可怕。 江芬掩面哭泣,“我知道,我和大jiejie沒法比,根本沒法比……” 江峻博唉聲嘆氣。 吳氏看看江峻博,抿起嘴角,這時的吳氏不再憨厚,有幾分陰險,“蕙蕙設(shè)了這個兩個賭局,兩回她都贏了。第一回她便投了一萬兩白銀啊,敢問二爺,當(dāng)時若是你也在場,你也要下注,可能拿得出這一萬兩?” 江峻博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吳氏陰冷的笑了,“著啊,你這位江家二爺都拿不出來的巨額款項,蕙蕙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輕輕巧巧便拿出來了,跟玩兒似的那般容易。二爺,你說侯爺這事做得地道么?對弟弟如此刻薄,對女兒如此縱容嬌慣?!?/br> “不對,很不對!”江峻博咬牙。 不只吳氏對安遠侯有怨念,江峻博對安遠侯又何嘗沒有意見呢?安遠侯既不給他謀差使,又不任由他大手大腳花天酒地,江峻博早就心中不滿了。 他有安遠侯這么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大哥,不應(yīng)該活得這么窩囊,這么憋屈。就算他不能像安遠侯似的大權(quán)在握,至少也能沾安遠侯的光踏入仕途做個官吧?總是個白身,像什么樣子。退一步說,如果安遠侯真的不看好他,認為他不是當(dāng)官的料,那也得經(jīng)常補貼他些銀錢,讓他這位江二爺出了門不至于太寒酸,在其他的豪門子弟面前抬不起頭來啊。 吳氏成功激起了江峻博的憤恨之情,心中一喜,柔聲道:“二爺,這幾年來你也努力想結(jié)交些王孫公子以圖上進的,我焉能不知?可侯爺既不替你鋪路,也不補貼你銀錢,你空有這個心思,一直懷才不遇,真是可憐?!?/br> 江芬惴惴不安的看看吳氏,不明白吳氏是什么意思。 這是在挑撥江峻博和安遠侯么?可這又有什么用? “娘?!苯依瓍鞘希话驳牡吐暯械?。 吳氏看也不看她,輕輕把她推開了,直視江峻博,“二爺,老太爺年齡大了,大概已經(jīng)當(dāng)不了侯爺?shù)募伊?。你是侯爺?shù)亩埽荒苋斡珊顮斪鲥e事,得去勸勸他。二爺你想,蕙蕙就要做淮王妃了,這個時候安遠侯府若是起了內(nèi)訌,爭吵來爭吵去的,是不是對蕙蕙很不好,對安遠侯府的名聲很不好?侯爺是聰明人,他若想侯府安安生生的,想讓他的寶貝女兒順順利利嫁做淮王妃,便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做出刻薄兄弟的事,引得二爺和他離心?!?/br> 江峻博被吳氏挑動了心思,激動的搓著手掌,“對啊,大哥的閨女就要做淮王妃了,這個時候安遠侯府一點岔子不敢出,大哥就算煩我,他也得和我作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不能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