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走了，還拿什么東西。”

    謊言被拆穿的蘇格好想翻白眼。她心一橫，重新拎起箱子。

    李默幾步走過來，替她拿行李，直接進(jìn)了車庫：“我送你回去?！?/br>
    他沒反對讓蘇格很意外，她幾步跟了上去，坐進(jìn)車?yán)锏臅r候一顆心總是提著。越是安靜越是暴發(fā)，不是嗎？

    車子緩緩駛出李家，李默正要加油門，看見不遠(yuǎn)處樹下站著一個人，立馬改踩了剎車。

    蘇格也看到了那人。是個中年婦女，看著有點眼熟。

    她正在想那人是誰，李默已經(jīng)解了安全帶：“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br>
    說完他開門下車，徑直朝那婦女走過去。蘇格突然認(rèn)出了那人，那是江眉的母親。

    她去醫(yī)院的時候見過她mama一回，時間太短又過了這么久，所以一時沒認(rèn)出來。江眉的母親來找李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李默猜到了她為何而來。江眉的手術(shù)定在明天，她mama不放心很正常。

    江母有點忐忑，見李默下車趕緊走了過來。一開口就跟人道歉：“不好意思李醫(yī)生，我本來想去醫(yī)院找你的，結(jié)果去晚了沒碰上。我以前聽眉眉說過你住這里，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打擾到你吧？”

    說著她探頭，朝停著的車看了一眼。車?yán)镒藗€女人，她沒認(rèn)出是蘇格。

    “沒關(guān)系，您找我有什么事兒？”

    “還是眉眉的事情，我始終是不放心。我就想再問問，她是不是非得做這個手術(shù)？”

    丈夫剛剛開過顱，現(xiàn)在又輪到女兒，江母的心情可想而知。要不是怕家人沒人照顧，她恐怕早就倒下了。

    “您其實應(yīng)該清楚，她做這個手術(shù)是對她最好的選擇?！?/br>
    “可眉眉太小了，我真的很擔(dān)心。萬一手術(shù)中出了什么……”

    江母不敢往下說，怕好的不靈壞的靈。

    “手術(shù)確實有風(fēng)險，這個我不能瞞您。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江眉腦中裝了一個□□，如果不趕緊切除，對她的危害更大。堵塞的皮管如果不及時清理，后面的水不斷地涌上來，最終會怎么樣您肯定知道。”

    江母身子一抖，幾乎站不住。

    李默趕緊伸手扶她。江母就低頭抹眼淚，邊哭邊道：“我也知道，可我真的不放心。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要出點什么事兒……”

    “有我在，危險會降到最低?！?/br>
    他沒把話說死，這是他的處事原則。他不會為了安慰家屬，就給他們百分百的希望。

    這對彼此都不公平。

    蘇格坐在車?yán)?，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只看到江母在哭，一開始還能克制，后來越哭越傷心，整個人直接倒進(jìn)李默懷里，似乎要暈過去。

    她趕緊開門下車，還沒過去就被李默用眼神制止。

    他沖她一抬下巴，用嘴型說了“回去”兩個字，神情少見得嚴(yán)肅。

    李默陪著江眉的母親說了很長一會兒話。

    蘇格坐車?yán)镉悬c無聊，到處胡亂翻了翻。她想找紙巾，拉開面前的儲物箱，里面一個本子掉了出來。

    她順手給撿起來，原本想合上給人放好，卻看到翻開的一頁上面有熟悉的名字。

    日期是明天，大大的“江眉”兩個字，后面還劃了個問號。看得出來李默寫得比較隨意，但字依舊好看。透過字可以大約理解他這個人。

    貌似隨興實則嚴(yán)謹(jǐn)。

    她又前后翻了翻，沒翻到什么跟江眉有關(guān)的信息，都是一些瑣碎雜事，蘇格也看不懂。

    她把本子塞回去，掏出手機(jī)給江眉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最后進(jìn)了語音信箱。蘇格想給她留言，想了想又掛掉，轉(zhuǎn)而開了微信，打了很長一段關(guān)心的話。

    發(fā)出去后心里空落落的。最近江眉跟她真的疏遠(yuǎn)了很多。

    彼此都忙吧。

    她突然有點懷念前一陣的生活，忙碌卻充實。最近沒接新片子，除了考試就沒別的事兒干，蘇格反而有點不習(xí)慣。

    人一閑就會胡思亂想。比如現(xiàn)在，她不過看了李默記事本里的一頁紙，就已經(jīng)忍不住要腦補(bǔ)出一個故事了。

    更何況江眉的母親還在那里哭個不停，她突然很想下車問個清楚。

    江眉到底怎么了？

    車個李默勸了很久，終于勸住了江母。他想送她回家，江母卻說不用，一個人慢慢地走了。

    她的背影看上去有點單薄。

    李默回車上，繼續(xù)送蘇格回家。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事情，沉默四處蔓延，讓人有點窒息感。

    好容易車開進(jìn)蘇格家小區(qū)，李默停好車幫蘇格把行李提上樓。蘇格開門進(jìn)去，轉(zhuǎn)頭看見李默站在門口，有點不好意思。

    “要不要進(jìn)來喝杯茶？”

    李默沒說話，就這么盯著蘇格看。蘇格本來沒覺得怎么樣，被他看得有點心虛。

    她伸手把箱子拖進(jìn)來：“那你……回去吧，再……”

    話沒說完門被人重重推開，李默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摁到了墻上，反手甩門。

    砰一聲門關(guān)上，嚇蘇格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