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不僅是外面的人驚呆了,跟喬珩一起坐在雅間里的蕭然也有些懵。 他剛剛還在為霧鴉出價而生氣呢,現(xiàn)在情況突然就變了。 ——啊咧?博山爐怎么到喬珩手里了?這劍修不是沖著龍鱗來的嗎? 然而沒有解釋,也沒給蕭然時間發(fā)問,這件陸逍然的舊物就有了新主人,一切塵埃落定。 ――――――――――――――――――――――――――――――――― 青銅博山爐已經(jīng)花落老祖家,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壓軸寶貝登場了! 當主持的金丹修士口中說出“龍鱗”二字的時候,場內(nèi)又是鴉雀無聲。 一方面是因為當初知道的“小道消息”得以確認,大家還需要時間消化消化,另一方面,眾人已經(jīng)猜測那劍修老祖是沖著龍鱗來的,所以一時之間都不敢喊價。 蕭然看了看現(xiàn)場突然從三個金丹修士增加到五個金丹修士,而且還有一個元嬰氣息影影綽綽。 而那錦盒里的青黑色鱗片,也不知道從原主身上剝下來多久了,竟然還有威壓,昭示著這片龍鱗的血脈。 然而,就在這時,觀察了一會兒的蕭然皺眉。 ——咦,這龍鱗怎么奇奇怪怪的? 第二十七章 賠罪 聚寶閣用來裝置寶物的錦盒都是特質(zhì)的。 只要不是惡意破壞,或者強行用神識探知,一般人從外面是看不出里面的東西的,當然也幾乎探不到其氣息。 直到盒子被打開,大家才能瞬間知道里面有何寶貝。 ——咦,這龍鱗怎么奇奇怪怪的? 蕭然自那錦盒被打開,看到了里面的東西,就有種異樣的感覺。 首先,他懷里的小東西此時正呼呼大睡,時不時翻個身,動動小爪,好像絲毫沒有受“龍氣”的影響。 顯然在血脈上,這只龍未能媲美四圣,所以即便是凝魄期大妖的鱗片發(fā)出了威壓,又被喬珩的境力所抵,根本無法和小毛球的血脈產(chǎn)生共鳴。 再加上蕭然自己本是妖修,對百鱗之長深有研究,從那青黑的鱗紋上漸漸看出端倪。 ——原來這龍鱗確實是龍鱗,但卻是蛟龍的鱗片啊! 雖然有“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的說法,但在血脈上,天生和后天進階,差別還是挺大的。 換句話說,生而為龍,在血脈上比蛟化龍自然是強悍很多的。 而且并非所有的蛟都可以化龍。 有的渡劫失敗,有的壽元將近……和人的修煉一樣,一旦某個關鍵環(huán)節(jié)未能成功,那就要付出灰飛煙滅的代價。 因為這最后一樣壓軸的寶貝非常珍貴,光是這樣遠遠看著,顯然不能讓買家滿意,所以這時候只要出價百塊上品靈石,就可以近觀。 自從看出這鱗片是蛟龍的鱗片,蕭然雖然有些失望,但到底還是想近距離看看的。 ——畢竟這世上龍已難尋,連蛟也極少,這樣近距離觀察的機會不是隨便就有的。 當然,那百塊上品靈石多少讓人rou疼……要是蕭然得自己付錢,肯定就算了,但現(xiàn)在是喬珩付,那他當然就不客氣了~嘿嘿~ 至于聚寶閣的其他人,雖然對這龍鱗沒有指望了,但也跟蕭然抱著同樣的心理,百塊上品靈石雖然貴,也有幾間雅室有反應。 等那龍鱗被帶到房間里,蕭然已經(jīng)把小毛球送回御獸環(huán),免得它被近距離的大妖氣息所驚醒。 但是看了半天,蕭然心底的失望更甚。 ——這鱗片的主人不僅是條蛟龍,而且是垂垂老矣,直至壽元已盡的老蛟呢…… ——難怪那威壓霸道歸霸道,卻難免后勁不足,到了喬珩身邊,更顯虛弱。 就說聚寶閣怎么可能得到凝魄期龍妖的鱗片——那可是比化神劍修還要厲害的存在??! 這散修盟的聚寶閣也是狡猾,他們說不定已然知曉這蛟龍鱗的事情,卻介紹得十分含糊,玩得一手好文字游戲,果然無商不jian。 所以就算被識貨的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找他們聚寶閣的麻煩。 你說,這是不是龍鱗?是不是凝魄期大妖的鱗片?是不是水系妖獸的鱗甲? 欸,人家還全部都介紹對了! 只不過有蛟龍和龍、全盛狀態(tài)的龍和壽元將近的龍之間的差別罷了。 …… 等那錦盒被送回到內(nèi)院,蕭然的注意力就不再放在龍鱗上,而全部拿來關注喬珩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劍修剛剛眉頭微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片龍鱗的不妥之處。 當然,喬珩能察覺,跟蕭然通過“經(jīng)驗之談”推斷出來是不一樣的,他基本上靠的是本命靈劍龍吟的反應來做出判斷。 起初龍吟被那鱗片上的威壓所激,卻有震蕩,但之后卻趨于平靜,再無聲息。 這樣的反應,意味著這片龍鱗根本沒有獲得龍吟的承認,自然沒有資格為其鍛身。 蕭然試探喬珩道:“老祖,待會我們要爭嗎?”如果你爭下去的話,要當冤大頭哦! 喬珩看了看一臉無辜樣的蕭然,目光劃過他胸前的靈獸環(huán),終是不再言語,態(tài)度十分明顯。 ——該不會是大老遠跑過來,結果發(fā)現(xiàn)東西不合適,現(xiàn)在覺得丟臉了吧? 蕭然同情地看向喬珩,安慰道:“老祖這次不還得了個上品的博山爐嗎?雖然您可能用不上,但是可以送給需要的人……”比如像他這樣的小修,就非常需要呢! 他想到了什么,開心地補充道:“哦對了,您還買了五顆珠子呢!” 喬珩:“……” 劍修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只有封了自己五感,才能避免平靜的心生出無端煩躁了。 ――――――――――――――――――――――――――――――――― 與此同時,正在主持流程的聚寶閣修士,此刻煩躁得很。 雖然他們早就預料到喬珩對這龍鱗可能不會太滿意,但此刻完全不出價,卻是出乎他們意料。 畢竟喬珩剛剛可是連那青銅博山爐都帶回去了。 這蛟龍鱗再怎么樣,也算稀罕物,就算配不上他的本命靈劍,配其它法器或者送給友人,也都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鑒于其他人不敢跟化神老祖爭搶,聚寶閣把底價定在兩千塊上品靈石,用這個價格買到蛟龍鱗,也已經(jīng)非常劃算了。 ——怎么連那珠子、爐子都買了,卻對著壓軸的寶貝毫不動心呢? …… 不僅聚寶閣的修士郁悶,其他沖著龍鱗來的人也開心不到哪里去。 他們中有些眼光稍毒的,其實也察覺到這龍鱗沒有他們之前想象得那么好。 但細數(shù)優(yōu)點起來也不算差,作為壓軸不但掉價,還十分妥帖。 有些修士則只是聽到了消息,并沒有辨寶的本事,存粹聽聚寶閣忽悠,心生垂涎,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方,自然想立刻出價。 只是那化神老祖此刻的安靜,讓人犯了難。 也不知道是理解為他不搶了,還是老祖在等他們玩兩圈,然后他再像剛剛博山爐那輪,定個乾坤……誰都摸不清。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這樣冷著臉,誰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蕭然瞥了一眼喬珩,心中腹誹,伸手把窗子關了——他反正熱鬧也看完了,讓那些想爭的人爭去吧。 他們這邊關窗的動作,讓有些人徹底失望,也讓有些人重新生出希望來。 不一會,外面就熱鬧起來,對這壓軸寶貝的爭奪才算恢復了往日的狀態(tài)。 最后,有人以兩千九百塊上品靈石的價格拔得頭籌,成為了它的新主人。 但讓蕭然吃驚的是,這一輪,作為白旭承爪牙的霧鴉竟然完全沒有出過價! ——那家伙肯定看出龍鱗的事情了……但他煉器,用這龍鱗做材料也算不錯,竟然一點心思都沒有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龍鱗已得其主,喬珩也沒有再留下來的意思。 從聚寶閣拿到自己的青銅博山爐,就立刻準備帶蕭然返回。 可就在這時,守候在外面的白旭承一行,見喬珩他們出現(xiàn),立刻走上前去,一邊行禮一邊道:“前輩。” 雖然提醒過自己不能露出端倪,甚至連眼神都不能投過去,但有些反應實在克制不住,讓蕭然一靠近白旭承就全身戒備起來。 只見對面的白衣修士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那一雙桃花眼隨著主人和煦溫柔的笑容微微瞇起,似醉非醉,似霧非霧,若是尋常人看了,怕是很容易沉醉在這一汪深情之中。 ——可惜再怎么真誠專注,都是假的…… 蕭然不想多看對方哪怕一眼,不僅沒有行禮,還偷偷拽喬珩袖子,催促他離開。 因為這種拽劍修袖子的事,他在來時的路上早就已經(jīng)駕輕就熟,反正喬珩也沒因此發(fā)過脾氣,那就等同于默許,自然一點都不用擔心了。 所以此刻蕭然也并沒有覺得怎樣。 但現(xiàn)場注意到這個舉動的其他人,心里都無法如此平靜。 喬珩看了一樣“沒上沒下”的蕭然,到底沒有說什么,讓對面的人更加吃驚。 白旭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喬珩身后的筑基小修,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見過此人,但這青年身上似乎有種讓他不得不關注的魔力,這讓人非常介意。 ——一個二十幾歲的筑基小修,為何會給他這種感覺?難道他曾見過其祖上? 不過白旭承也沒有忘記自己此番行動的目的,他很快開口解釋道:“之前下屬無狀,冒犯了前輩的侍從,晚輩深感惶恐,特地等在此處,就是想當面致歉,還請前輩海涵。” 葉滿珠還跪在原地,兩個時辰了依舊沒有起身。 聚寶閣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光是他們投射過來的眼神就可以讓驕傲的赤羽仙子痛苦不堪。 當然,憑著自己的喜怒就隨意欺壓他人的人,就要做好準備,有朝一日自己遇到高階修士,自己也成了被碾壓的可憐蟲。 葉滿珠的處境并不能引起別人的絲毫同情和憐憫。 見喬珩對這件事反應平平,就知道對方的態(tài)度只有漠視,也算另一種程度的放過。 白旭承接著說起自己“攔路”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