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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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只手機(jī)最樸素,什么裝飾也沒有。 現(xiàn)在響起來的,就是那只最樸素的手機(jī)。 來電顯示上跳動著的是“爸爸”。 虞小曼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她小心地試探了一聲。 “華麗,是爸爸?!彪娫捘穷^是一個稍稍有些沙啞的成熟男聲。 虞小曼看過華麗婭的身份證,她的真名確實就叫華麗婭。華麗大概是一種昵稱。 她也在網(wǎng)上查過華麗婭的家庭資料,不過信息不多。只知道華麗婭是單身家庭,小學(xué)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華麗婭跟著爸爸生活,她的爸爸叫華舒民,也算是在娛樂圈里混過的,年輕的時候曾組過樂隊,做過歌手,只是沒有成功,很快就轉(zhuǎn)行,現(xiàn)在似乎是在老家電臺工作。 這些平凡的細(xì)節(jié),都是原劇里沒有交代的。離婚,單親,父母普通,不是大富之家,這些都沒有讓虞小曼太意外。 華麗婭要是有個蘇雨童那樣彪悍的背景,她在原劇里折騰蘇雨童的時候大概也不需要那樣親力親為,搞得聲嘶力竭的樣子了。 但虞小曼并不敢因為電話那頭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就生出輕視和敷衍。 因為他是一位父親。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過的華麗婭的父親。 虞小曼對自己爸爸的愛,隨著mama的去世,也漸漸淡薄了。她不知道華麗婭父女的感情如何,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人。 對其他人的偽裝,都是必須的可以的,唯獨對這個人,虞小曼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華麗?”華舒民又叫了一聲。 虞小曼小聲應(yīng)了一聲:“爸爸。” 沒想到她這句爸爸一出,那邊又安靜下來了,這種沉默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拷問。虞小曼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她張了張嘴,只要沉默再多一秒,她就要脫口而出“對不起!我不是你女兒!” “華麗……”華舒民的聲音明顯帶著欣喜,“你不生爸爸的氣了?” 他的聲音是那樣小心翼翼。 虞小曼鼻子突然一酸,她輕輕“嗯”了一聲。 “好了,上次也有我的不對。你mama下個禮拜就回國了,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去見她,我不會逼你的,你平時又那么忙……” “mama?”虞小曼一下子沒忍住,她已經(jīng)沒有mama超過十年了。 華舒民立刻問:“你愿意見見她嗎?” 虞小曼憋了一會兒,終于說:“我想見她?!?/br> 話一出口,她就咬著自己拳頭,恨不得捶自己兩下,自己實在是太忍不住誘惑,太反復(fù)無常了! 華舒民卻很高興:“好,好。”他連說了兩個好字,趕緊又說道:“她下個禮拜回國,我來安排,會盡量湊你的時間地點,你看行嗎?” 虞小曼一摸臉,已經(jīng)是滿臉的眼淚,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住哭腔:“好。我想見她……我想見mama……” 虞小曼掛斷了電話,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哭了一會兒。 鑲碎鉆熊貓的手機(jī)忽然響了,是葉鴻聲的專用鈴聲。虞小曼抽了手紙擤了擤鼻子才接起來。 葉鴻聲是去香港為電影做宣傳,順便給一個時尚大牌的新店開張捧場。 “怎么沒什么精神?”葉鴻聲那頭卻是精神奕奕的樣子。虞小曼有氣無力說:“唱了一天。再說這么晚了…… 葉鴻聲確實很精神,語速都比平時快:“不晚,我這邊還有派對,正好又遇到幾個老友,可能還得去喝第二攤?!?/br> 他很高興地嘰里咕嚕說了一串人名,虞小曼都不熟悉,只好配合著他嗯嗯啊啊。 “我給你帶了兩個限量版的包,這次沒給你忘記,該高興了吧?”葉鴻聲語速越來越快。虞小曼聽得不耐煩,打斷他:“你喝了不少吧?” 葉鴻聲嘿嘿笑了兩聲:“還行?!?/br> 虞小曼滿心的惆悵無法同他說,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忽然就隱約聽到那頭有一個婉轉(zhuǎn)的女聲小聲道:“鴻聲哥……” 虞小曼忍不住心中撇嘴,她一聽就知道這是蘇雨童的聲音。好嘛,這才幾天功夫,就哥哥meimei的叫上了。 虞小曼心情不好,干脆裝逼,淡淡道:“你聽上去挺忙的,我也累了,先睡了?!?/br> 葉鴻聲短促地笑了一聲:“好,等我回來。乖乖的,周末就帶你去見金導(dǎo)?!?/br> 虞小曼這才想起來還有拍電影這件大事,頓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只有兩個字能概括此時的心情:想死! 第五章 濁世佳人(一) 之后兩天虞小曼都是埋頭在錄音室錄新歌。每天都早早過去,一直工作到晚上。 本來預(yù)計四天才能錄完的歌,虞小曼壓縮在三天里就錄完了。白秋晨對她突然積極工作的態(tài)度十分驚奇,最后一天去錄歌的時候,白秋晨親自陪她去了。 虞小曼坐在錄音間里準(zhǔn)備的時候,就看到白秋晨在外面在和米老師說著什么,說著說著,兩個人動作都越來越大,米老師終于一把摔掉手里的文件夾,甩門而出,白秋晨扭頭看嘴型明顯罵了句臟話。 虞小曼終于坐不住了,她推開玻璃門,伸出頭,問白秋晨:“怎么回事?” 白秋晨立刻走過來,撫著她的肩:“沒事。不關(guān)你的事,我來處理?!?/br> 虞小曼拉住她的手:“那個……你別對米老師太橫了,他還是有才華的,我們太橫了,別人看著像仗勢欺人?!?/br> 虞小曼知道自己唱的幾首歌的編曲,都是米老師做的。他們之間這么不愉快還合作,虞小曼推斷米老師是不能推掉來錢的工作,而華麗婭這邊是看中了米老師確實有才華。 白秋晨一聽虞小曼這話,頓時奇怪,她剜了虞小曼一眼:“你往常不是巴不得我整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