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點心在山下嗎?” “嗯?!蹦邳c頭道:“奶奶和小染jiejie也也來了,下山去就能看到了。” 莫三孚說完不僅寶柱高興,連尹黙的神情都有些不一樣了,莫三孚沒再說什么,伸手將寶柱抱起就準(zhǔn)備下山,寶柱紅著小臉蛋說自己能走,莫三孚說:“我知道,不過大伯抱著也是可以的。” 莫三孚帶著寶柱和尹黙下山找到許春林之后逛了一下書院下形成的小集市,買了點小吃,然后在城門關(guān)之前回到了縣里。 第二天莫三孚先送了寶柱去書院,接著就帶著許春林回了村里。 從許春林去縣里后就很少回村里,不是許春林貪戀縣里的繁華,只是糧店每天都在賺錢,碰上大集更是忙得團團轉(zhuǎn),許春林是農(nóng)家人,一直都是種田為生,從未做過生意,所以兒子為了她和寶柱開這個糧店她是很重視的,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看著它。 莫三孚帶著許春林回到村子,歇了一下就去找族里的老人看日子和吉時。最終定下的搬家酒時間是八月初四,請家神的吉時則是未時一刻。 在忠縣,搬新房、娶新娘和送喜喪是三個最為隆重的酒席,莫三孚家搬新房,還是搬進了兩進的精致院落,來捧場的人絕對不少。許春林在日子確定下來后就留在了村里張羅酒席的事,而莫三孚也沒閑下來,每天除了忙碌酒席的事外還要應(yīng)付一只靜不下來么的小狐貍。 晚上,明云飄在空中,看著在自己腳下抓耳撈腮的小狐貍,心不在焉地說:“主人,你為什么要帶這么一只吵吵鬧鬧的畜生回來?” 明云話一落小狐貍就哇哇叫著反駁明云。莫三孚沒理這兩個吵吵鬧鬧的精怪一眼,專心進行自己的修行。 兩只吵鬧的精怪也不在意,莫三孚對它們總是不理不睬,它們也習(xí)慣了,特別是明云,她總覺得自己跟著莫三孚身邊真真正正是個隱形……鬼。本來也沒什么,可是自從主人將這小狐貍帶回來,這生活就不那么好了。明云嫌棄地看了眼小狐貍,她不喜歡貓貓狗狗這類毛茸茸的東西,別的女孩都喜歡,就她不喜歡,所以以前她總不能和家里的女孩玩在一起,性子就有那么一點孤僻,要不然那白其聲再好家里也不會給她招贅的。 搬家酒當(dāng)天,莫三孚沒有想象的那么忙,縣里的糧店直接停業(yè)一天,店里的人都來幫忙。族里人都有許春林招待,重活兒就壯實的鄭大壯幫忙,精細活兒有云楓幫忙,廚娘子那兒有于氏看著,尹黙則看著寶柱和村里的小屁孩兒們東跑西跑,小姑娘們則和尹音染在新房間里討論適婚小伙兒和新手帕,就連秦執(zhí)都被抓去陪酒。莫三孚這個主人反倒成了最閑的。 搬家酒過后,全家人將新房里里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再安置好大大小小的家具細軟等物,院里的盆栽、花園之類的打理好了也到了中秋了。 中秋是個大日子,糧店早早地關(guān)了門,回到了村里。于氏掌勺,尹音染和許春林給她打下手,鄭大壯拖著云楓坐在小花園里喝酒聊天。鄭大壯天南地北地聊,云楓微笑著偶爾接一兩句,秦執(zhí)一臉不愉地跟著云楓身邊,是不是拿眼刀子剜鄭大壯,鄭大壯完全無視,還能在云楓不注意時對他露出得意的眼神,氣得秦執(zhí)差點暴起。 寶柱則去和村里的小孩兒玩去了,在忠縣中秋時小孩兒們都喜歡提著自己的燈籠去稻田和玉米地里玩,順便偷上幾個老南瓜回家。而且,因為忠縣中秋祭祀的是月亮嬤嬤而不是月宮仙子。所以孩子們有一句童謠:提燈籠,偷老瓜,月亮嬤嬤要回家。在這天去偷的老南瓜是不會被主人家責(zé)怪的。寶柱回到村里就去就提著自己的燈籠去找村里的小孩兒玩去了。而尹黙,不知是習(xí)慣了,還是真不放心,二話不說就跟出去了。 而莫三孚自己則一個人坐在花園回廊的柱子上,揉著被逼變成貓的小狐貍,看著那熱火朝天的人突然覺得自己也該去找個人聊聊,那邊那三個男人之間他肯定不能介入,而許春林那里,還是算了。 “主人?”小狐貍在莫三孚的大手揉臉下,細聲細氣地開口道。 “嗯?”莫三孚看著天上的滿月,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 “我們什么時候去柳州?” “去柳州干嘛?” “找我爹,還有小玥?!?/br> 莫三孚聞言,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莫三孚沒說話,而是轉(zhuǎn)頭對那個一直被忽略的女鬼說:“我們明天去運隆縣?!闭f完就丟下懷里的小狐貍,起身拍拍衣服走了。 “是,主人?!北凰さ脮烆^轉(zhuǎn)向的小狐貍爬起來就聽到那個討厭自己的女鬼這樣說道,小狐貍看著莫三孚的背影,道:“主人這是什么意思?” “去運隆縣的意思。”明云瞥了眼小狐貍,飄走了。也許真是近朱者赤,和主人在一起久了,覺得自己越來越理智了。~ 小狐貍哭喪著臉,“爹啊,不是我不去找你,實在是我去不了?。 ?/br> 小狐貍看天,看到了月亮,突然想起自個兒的鄰居白狼,那只只要滿月就要嚎叫的白狼,總是吵得它睡不著,現(xiàn)在它突然也想學(xué)那白狼嚎一聲。小狐貍想著剛張開嘴立馬感到一陣目光,小狐貍傻愣愣地看過去,就看著明云那冷冰冰的目光,于是一個激靈,一聲嚎就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在看什么,走了?!?/br> “是!”小狐貍不情愿地跟著明云身后跟么莫三孚離開了花園。 于是凡人能看到的就是一只小貓屁顛顛地跟著莫三孚身后離開了花園。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邪惡的,改了標(biāo)題~】 ☆、第三十四章、出發(fā) 云州忠縣這一帶的莊稼在中秋前就基本收完了,只有少數(shù)的晚苞谷還沒收。中秋之后人們就要在收完水稻和玉米的田地里種其他的東西。 干了的稻田里一般都會種上麥子,少數(shù)人家會撒上一塊豌豆,豌豆苗鮮嫩,味道不錯,且豌豆苗可以一茬茬地長,供一個農(nóng)家一個冬天的吃食完全沒問題。至于地里也是多數(shù)種小麥,其他的要么劃拉出一大片地種紅薯,在深冬之前就能采收,這也算得上一家子的主糧,要么種芥菜和白菜,長成小白菜和芥菜苗就可以拉到縣里去買,當(dāng)然也可以等它長大,但要小心這些菜被霜和凍雨凍壞。 莫三孚早在秋收前就安排好了,家里的田地全部佃出去,只是租子漲了,和官家租子一樣。莫三孚買的那些地基本都荒了好幾年,第一年低租佃出去還能說是荒地租子得收低些,但第二年就沒那么好說了。 開始時莫三孚是需要盡快從新融入村里,給交好的人一些優(yōu)惠也沒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租子定太低容易被那些擁有莊子的官家老爺們忌諱。 大和延續(xù)了前朝的傳統(tǒng),農(nóng)戶無知,商人低賤,能擁有田地大多都被限制。農(nóng)戶還好些,農(nóng)戶可以去開荒,自己開的荒地不在律法的限制里,當(dāng)然,如果直接買荒地也是會被限制的,就是怕有人借著農(nóng)戶的便宜大肆采買荒地,屯兵練武,尋求私利。 因為土地擁有權(quán)的限制,有資格擁有眾多田地,買得起莊戶仆人的人基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最不濟的也是個生徒和鄉(xiāng)貢。 大和科舉科在前朝的基礎(chǔ)上增加的生徒、鄉(xiāng)貢和童生的功名,生徒是官學(xué)里的優(yōu)秀學(xué)子,有靠科舉的資格,鄉(xiāng)貢是私學(xué)或是自己學(xué)有所成,通過縣里的測試合格,獲得了考科舉資格的人。童生則是禮部派遣考員道各州府進行的測試,稱為鄉(xiāng)試,只有獲得了童生的稱號才能算得上擁有了真正的功名。 莫九支現(xiàn)在所就學(xué)的書院就屬于在官府記名了的官學(xué)所轄下的一個私學(xué),啟蒙學(xué)院的學(xué)子只要不是太差都能通過這個書院的官學(xué)考試,成為一名生元,生元通過官學(xué)考試才能獲得生徒的功名,進而得到進入鄉(xiāng)試的資格。 按莫九支的水平,獲得一個生徒名額是毫無懸念的事,到時候就給他買個莊子,再去牙行買些人回來做莊戶,讓他安安心心做個地主老爺,之后或繼續(xù)讀書或就這么平凡一生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莫三孚于皇家的恩怨糾葛他不打算留到后一代,這時莫三孚就有點慶幸,他和越秖相交是以道士的身份和名字相交的,莫三孚這三個字從未出現(xiàn)在任何越氏人耳中,與越氏翻臉后他在大和大西南北走了一圈,沒有與人深交,也沒有互通過姓名。 更重要的是,清沉道人風(fēng)流倜儻,走到哪兒都是一副胸有玄機的優(yōu)雅書生,而莫三孚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個糙漢子。莫三孚摩擦著自己粗糙的手掌,看著水洼倒影里皮膚是小麥色的高大漢子,不由得笑了笑,面容難以改變,但是經(jīng)過他這一年多的努力,他的體型已經(jīng)變了不少了。 莫三孚和越秖相交時是個十多歲的少年,后來長成了青年也是高挑修長的白凈書生,現(xiàn)在嘛,莫三孚變成高大的粗糙漢子,想必就算是越秖也不一定能第一眼認出自己來,更別提那些見都沒見過的探子斥候了。 不過該小心的總是得小心,政治權(quán)利永遠都不是普通人能想得到的,更別說玩得轉(zhuǎn)了,在一個國家的權(quán)力中心站穩(wěn)腳跟,獲得人心的人本就不是簡單的人,他們的心思永遠不會被猜個透徹。 祭祀了月亮嬤嬤后,家里的大人都聚在月光下吃喝、聊天,只是許春林拉著于氏在聊一些婦人的話題,偶爾談?wù)勔羧荆嵈髩岩豢滩煌5乩茥髁奶?,秦?zhí)在一邊時不時冷嘲熱諷,云楓就打馬虎眼,調(diào)諧二人間的矛盾。 就莫三孚自己一個人,坐在回廊的柱子邊上看月亮,身邊跟著一只時不時喵喵叫的橙紅色小貓。 到了該歇息的時候,莫三孚就和許春林說了他要出一趟遠門,許春林沒多問,這兒子在外面闖了這么多年,認識的人也多,她也不會追根究底,最重要的是,這母子二人終究分隔多年,感情始終不如那些常年在一起的人親密,有些事許春林覺得自己不好管也懶得管。 莫三孚知道自己娘的想法,他毫不在意,他義無反顧出門這么多年,沒有在父母跟前盡孝,終歸是虧在莫三孚自己,現(xiàn)在他只想著讓需量和寶柱過得好一些,不再那么cao勞便好。他醫(yī)生親緣淡薄,不僅是親人離世,還有莫三孚自己心性在內(nèi),他掛心自己的學(xué)院親人,但終歸不會與他們談心。說到底,莫三孚心性涼薄,即使血脈之親與其而言也沒那么重要。 心性涼薄之人似乎對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們自己。而莫三孚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天賦高、能力強,這個世上能與其媲美的人雖然有但不多,讓他本就涼薄的性子更添了一份冷漠。更何況,這樣一個涼薄之人在經(jīng)歷了那樣一番至交背叛的事情后更是將那涼薄的天性發(fā)揮到了極致。 第二日,莫三孚和鄭大壯一人趕著馬車,一人趕著驢車將家里人送到縣里,莫三孚隨后就解了馬車,牽著馬就準(zhǔn)備離開。 “三孚?!痹S春林突然叫了聲莫三孚。 “娘?” “三孚,你打算帶著它走?”許春林表情有些糾結(jié),看著馬背上的貓,許春林自認還是了解這個兒子的,兒子本性冷漠,這沒什么,只是本來冷漠的兒子突然帶回一只貓,許春林就覺得別扭,現(xiàn)在看著莫三孚出遠門都要帶著這只貓,更是覺得有些難以言說。 “嗯。”莫三孚點點頭,應(yīng)了。 “噗!”鄭大壯憋不住,噗地笑了起來,高高壯壯的大男人和別扭傲嬌的小奶貓,簡直……有一種別樣的美感?。?/br> 莫三孚瞥了鄭大壯一眼,湊到他娘身邊小聲說:“娘,這貓不是普通的貓。” 許春林一聽臉上就有點不好,不是普通的貓?那……聯(lián)想到莫三孚的身份,許春林只能無奈地點點頭,“知道了,你去吧?!?/br> 終歸還是有些介意的,對于莫三孚的道士身份。 莫三孚沒再說什么,牽著點心就離開了,離開的人在凡人眼里就是一個男人、一匹馬和一只貓,但是,這三個生靈的身邊還跟著一只特別討厭毛絨動物的女鬼。 運隆縣在忠縣的西南方向,正好是去柳州最近的路線上,在場的生靈都不知道莫三孚去運隆縣的目的,但也只能乖乖跟著。 莫三孚一直就想著讓身邊的女鬼發(fā)揮最大的作用,那就要讓她得到實力,莫三孚不由得想到了張樺和張環(huán)這姐弟兩。 張樺是運隆縣縣令,地方官輕易不得出轄下的地界,要去找張樺就直接去運隆縣比較好。 運隆縣和忠縣是相鄰的,但是兩個縣城之間的距離也不短,一般要兩天才能從忠縣縣城趕到運隆縣縣城,饒是騎著點心這樣的馬都讓莫三孚花了一天的時間,在最后的時刻進了城。 作者有話要說: 科舉的描述是參考唐代的制度加上自己的杜撰??婆e制度其實真的挺復(fù)雜的,寫出來該簡化的還是得簡化。 ☆、第三十五章、順心而為 莫三孚帶著明云和小狐貍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吃了飯后紛紛歇息下了,即使是莫三孚這連續(xù)不停地趕了一天的路,精力也會下降不少。 夜晚,運隆縣城,月華撒下,染下一層銀光,打更的更夫都不用提燈籠都能看得清夜里的縣城。夜深人靜,整個縣城除了蟲鳴聲便只有更夫的打更聲。一家小客棧的后院,房屋的影子中躍出一個黑影,后面跟了只四角動物。 莫三孚輕而易舉地闖進了官府的官員的官舍內(nèi),徑直掠向縣令所在的院子。 大和開國兩年不到,很多制度都是延續(xù)了大乾王朝的制度,只是改了些許而已,有些制度直接照搬。大乾王朝延續(xù)八百多年,鼎盛三百多年,它的很多制度都是經(jīng)過幾百年的總結(jié)而得的,有很大的可取性,但一些制度卻并非那么有利于強國之事。 莫三孚對于大乾王朝的制度十分清楚,對于大和王朝的官舍分布也大致明白,所以找到縣令的官舍也是輕而易舉的。 莫三孚潛入張樺的房間,夜已深,張樺睡得正酣,加上莫三孚動作輕靈,這原本有些警惕心的人愣是沒有被吵醒。 “張樺!”莫三孚突然出聲,冷冷淡淡的,在這空寂的屋子里突然出現(xiàn)讓人寒毛直起,只是睡得熟的人并沒有聽到這并不大的聲音。 莫三孚一貫不是個脾氣好的,這種事兒發(fā)生在他身上即使不生氣也會不舒服好一陣的,他不舒服,身為仆人的明云和何似就不會舒服。明云覺得自己出了身冷汗,連忙眼神示意腳下的小貓去叫人。 何似收到明云的目光,這幾天的相處,這兩個仆人已經(jīng)練就出了不錯的默契,于是小貓兒在心底給自己打氣,然后一口氣沖出去,在張樺脖子上狠狠撓了一爪子。 嗚嗚,爹,我不是有意學(xué)貓的。何似顫巍巍收回爪子,哭喪著一張貓臉回到莫三孚身邊。 對于這兩個仆人的活動,莫三孚只是挑了挑眉,接受了,他真的沒耐心去叫醒一個酣睡的人。 這主仆三人的互動沒人注意,但是被撓行動張樺可是被嚇得心臟都快挑出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改往日那番正經(jīng)的書生模樣。 “呃,道長……”你怎么半夜到我屋里來? 莫三孚其實有些尷尬的,畢竟不打聲招呼就半夜闖人家臥房,還是在看見了鄭大壯、云楓和秦執(zhí)之間的事兒后,莫三孚就怕張樺誤會了。 “你找到了積陰之地了嗎?”再尷尬,莫三孚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張樺,問道。 “找到了?!睆垬妩c點頭,道:“道長問這個做什么?” “在哪兒?” “呃,柳州柳山城外的粹明山谷?!?/br> “這么遠?”莫三孚聞言皺眉,完全沒有理會身后突然興奮,聽到莫三孚的話又萎靡下去的小狐貍。 “嗯,在下舅家逃戰(zhàn)亂的時候去了柳州。那日在下帶著家姐前去柳州探親,聽到了一則鬼怪流言,便請了僧人相看,一看之下確實是積陰之地,家姐在那里也很舒適。權(quán)衡之下,在下講那塊地買下,修了間小屋,拜托舅家定期去打掃。”張樺一五一十將自己遇到積陰之地的事說了出來,末了問道:“道長不遠而來,可是有事?” “無事。我走了,你睡?!蹦谡f完就帶著明云和何似離開了,留下毫無睡意的張樺看著開著的窗戶發(fā)愣。明天一定要加強一下縣衙的防守,這都被人闖進臥房了,真不安全。不過莫道長本事不凡,也不是凡人能防得住的。 莫三孚回到客棧,沒理何似和明云一下,進門便合衣躺下,讓明云和何似面面相覷,頗為無語。明云知道莫三孚找積陰之地是為自己,而何似則是想莫三孚會不會去柳州。 一夜忐忑,第二天天未明,莫三孚就起身了,順便將熟睡的小狐貍提溜起來扔到一邊,小狐貍醒了,撇撇嘴,委屈地將自己變成貓咪,順便用爪子洗洗臉。 而明云在一旁看著習(xí)以為常,開始時還能慶幸自己不是實體,主人提溜不起來,現(xiàn)在?見怪不怪。 莫三孚到客棧掌柜那里將剩下的銀錢給了,然后喂飽了自己和點心,而小狐貍則可憐巴巴地蹲在桌子上,吃著自己的貓兒飯。 莫三孚牽著點心,沒說一句話,徑直向城門而去,小狐貍何似還在為遠去的雞rou傷心,突然被明云碰了碰,不明所以地抬頭,疑惑地看向明云。沒有示意它看城門,它看了看,沒什么奇怪的,又去看明云。 明云這才想起來這是一只一百年都沒進凡塵人間的狐貍精,根本不知道這世間的事兒。無奈,沒有湊到小狐貍的貓耳朵邊上,“主人走的城門是柳州方向,不是忠縣?!?/br> 小狐貍愣了一下突然興奮起來,還不待它高興得張牙舞爪,莫三孚就冷哼了一聲,嚇得小狐貍和明云連忙噤聲。 出了縣城城門,莫三孚就騎上點心,向柳州方向飛奔而去,莫三孚走南闖北十年有余,后又流浪一年之久,不說全部,這大和的山山水水他也游歷了七七八八。 其實莫三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床上閉著眼整整想了一夜,本來是打算回忠縣的,但是出了客棧門就鬼使神差地向柳州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