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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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盈張了張嘴,好像確實無可反駁,但是心里的賭氣卻沒那么快輕易散去,索性便說了大實話:“可是我慫啊,就是害怕不行嗎?” “行,隨便你慫,好不好?”靖帝失笑,將她輕輕拉進懷里,“都過去了,以后沒有什么可再慫的了罷?” 紀青盈倚在他懷里,感覺原先一直懸在頭上的尖刀利刃終于挪了去,放松了好多,可是那個巨大的疑問卻沒消散:“不過……我怎么記得自己真的是姚氏女呢?” 第148章 6.29【一更】 靖帝撫了撫她的背:“因為你從小就是在養(yǎng)父姚端義身邊長大的, 還被姚氏夫婦撫養(yǎng)到了六歲?!?/br> “養(yǎng)父?”紀青盈怔怔抬頭, “那我記得自己有哥哥有jiejie,他們才是姚家的孩子?” 靖帝笑笑:“你對哥哥jiejie還記得多少?” 紀青盈仔細想了想:“我離開家的時候很小, 只記得哥哥jiejie都很疼我。哥哥比我大六歲, jiejie只大一歲?!?/br> 靖帝點了點頭:“你jiejie才是真正的姚氏女,你和你哥哥文昭都是晏閣老的嫡系孫輩,是被姚端義收養(yǎng)而已。當年四皇叔案發(fā),宗景司整整查了半年,姚端義外放在外,并沒有即刻受到牽連。反而是在京中的晏閣老嫌疑難清。那個時候你父親晏季明也在外任,就將你們兄妹托付給了你們的外家羅家。到后來四皇叔夫婦賜死, 姚家頃族獲罪, 雖然晏家的倒臺晚了一些,但晏閣老已經(jīng)料到待太上皇登基,子孫恐難善終, 你們兄妹就被一直留在了羅家, 羅家同時也庇護了姚端義一家?!?/br> “那……”紀青盈越發(fā)迷惑, “那我如何又會被姚家收養(yǎng)?” 靖帝溫言解釋道:“半年后太上皇登基,對你們晏家的遷怒罪責, 比姚家更甚,尤其當時負責此案追索的刑部郎中崔佳與晏閣老私怨極深,他經(jīng)手的案子里,若是姚家人落網(wǎng),或許還能流放北地、保一條性命, 晏家人卻斬草除根,無一幸免。姚端義為了庇護你們兄妹,才將你和你jiejie的身份互換,甚至從小就讓你自己也以為你是姚家女。至于后來的波折種種,你自己大約也記得了罷?” 紀青盈點點頭,但還是在這巨大的信息量當中有些反應(yīng)遲鈍,半晌理清了才又問靖帝:“那你是何時得知這些?我哥哥難道就不想將從宮里救出嗎?” 靖帝臉一沉:“什么叫從宮里救走,你在朕身邊有什么不好。天天都想著離宮?!?/br> “不要岔開話題嘛,”紀青盈才不理會靖帝的臉色,“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你先告訴我真相再說。那我養(yǎng)父母現(xiàn)在如何?我jiejie又在哪里?” 靖帝無奈地搖搖頭,不過還是繼續(xù)給了她答案:“朕的業(yè)師梅太傅,當年也是晏閣老的至交,你兄長入京之后就是梅家在照應(yīng),在朕元服之后就安排了文昭到朕身邊做東宮文書舍人。不過那個時候連他也不知道你被傅氏又與蘅芳宮的小宮女交換了一次身份,一直以為當年在蘅芳宮病死的小宮女桃華就是你。朕起初懷疑你的身世有異,是在登基之前初次徹查蘅芳宮的時候,而確認則是在夏苗之變,賜死傅氏之前。至于姚端義一家,文昭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們的身份是永遠不能見光的,不過看在你和文昭的面上,朕會保住他們的性命就是?!?/br> 紀青盈這次終于清楚明白了,她的身份居然改換了兩次,傅妙莊等蘅芳宮舊人,還有顧川都是真心以為她是姚灼華,難怪迷霧重重。只是自己這個穿越的內(nèi)里核心其實也不算原裝,到底是怎樣一筆糊涂賬呢? “好了,萱妃娘娘,現(xiàn)在可滿意了?”靖帝看著紀青盈認真思考的面龐,唇邊又浮起笑謔之意,“對朕的審問夠了沒有?” 紀青盈長長舒了一口氣,長期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重擔與纏累徹底脫去,個中的輕松實在難以言喻。這時再抬眼去看靖帝的面孔,只覺得即便削瘦許多卻仍舊英俊可愛,讓人沉醉不已。她唇邊不自覺也浮起了笑意:“當然還沒審問夠呢,你這次在宮外遇刺的情形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先前中毒的傷好了嗎?” 靖帝故意板了臉:“紀小慫,你終于想起來問候我了嗎?這可真是不容易?!?/br> “皇上這樣仁厚寬和,肯定不會與我計較的。”拋開一切負擔,單獨解決靖帝實在太過容易,紀青盈輕車熟路地再度鉆進靖帝懷里,雙手摟住他,“再說了,你忙了這樣久,我可是在昭陽殿里日日夜夜想念你的。”觸手之處仍舊覺得靖帝的身軀削瘦,紀青盈心里忽然覺得有些異樣,“你怎么瘦了這樣多?” “沒有你在身邊,朕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本傅壑苯拥皖^吻了下去,“多吃點rou,朕就胖回來了?!?/br> 所謂小別勝新婚,紀青盈這次毫不示弱:“恩,是得補補?!?/br> 很快,寢殿里傳來了慣常的不可描述動靜,德海公公與小苜蓿心領(lǐng)神會地各自退到外殿,分頭吩咐沐浴熱水飲食等事不提。 轉(zhuǎn)日清晨,靖帝一早便起了身,滿身酸痛的紀青盈迷迷糊糊地也勉力爬起床服侍他更衣:“今日不能多睡會兒么?吃多了也消化消化才行?!?/br> 靖帝看著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的紀青盈強撐著給他系衣帶,嘴里說話還仿佛半是夢囈一樣,越發(fā)覺得可笑可愛,三兩下整理了自己的龍袍,又去給紀青盈拉了拉寢衣的領(lǐng)子,低頭親親她的臉頰:“昨日在頤和殿鬧得這樣大,今日朕自然要給閣臣和中書省一個完整的交代。你再睡一會兒罷,另外……再換一件寢衣?!?/br> 紀青盈順著靖帝的目光低頭一看,才注意到昨晚激戰(zhàn)之中這件寢衣的領(lǐng)子其實都扯壞了,鎖骨處的紅痕若隱若現(xiàn)的完全擋不住,登時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趕緊再拉了兩下:“我知道了,你趕緊去罷?!?/br> “夫妻這樣久,跟朕還害羞起來?”靖帝見她居然有點不好意,不由好笑,伸手去挑她的下頜。 紀青盈其實倒不是因為衣服破損而害羞,而是看見這道扯開的領(lǐng)子就想起來昨晚的大膽與熱情,她穿越之前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雖然在學校和工作當中與朋友也開過玩笑說過葷段子,但是實戰(zhàn)上的大膽嘗試之類的卻沒什么真正的經(jīng)驗,一直以來與靖帝夫妻之間也都是由著靖帝引導(dǎo)。昨晚兩人實在是分別略久,對于紀青盈而言又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于是就稍微主動了一點點…… “快去上朝罷?!奔o青盈越發(fā)不想與他正面對視,臉上也有些熱熱的。 靖帝輕輕舒了一口氣,忽然手上用力,將紀青盈直接拉到懷里又是低頭親了下去。這次的突襲讓紀青盈猝不及防,但靖帝的長吻熾熱而溫柔,個中的繾綣與眷戀好像又回到了兩人初初生出那幾分甜蜜牽掛的時候,紀青盈雖然覺得時機好像有點不對,還是完全沉醉其中。 直到片刻之后,門外的德海公公硬著頭皮提了一句:“皇上,早朝的時辰差不多了?!本傅鄄艖賾俨簧岬胤砰_了紀青盈,捏了捏她的手:“朕走了。” “嗯。早點回來?!奔o青盈寢衣沒有換,也就不往外送了。 只是眼看靖帝起駕之后,卻按了按自己的唇角,心里有些極其輕微的奇怪,如今太上皇與夏太后都是再無翻身余地,靖帝應(yīng)該沒有什么再忙得腳不沾地、不能相見的理由了,這樣的留戀是不是略過了些? “娘娘,這是皇上思念您呢!”小苜??粗o青盈的神色,忍不住低聲道,“您以前天天老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如今宮里徹底太平了,您可都放心了吧?” 紀青盈彎了彎唇,宮里自然是無事可憂了,但那自動跳出來提示她離貴妃之位只差最后一步的系統(tǒng)提示,卻沒辦法忽視掉。 她真的要離開他么? 不過紀青盈的這點糾結(jié)思緒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洪水一樣的賀信賀禮已經(jīng)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開始向昭陽殿涌來。先前她被封為萱貴嬪的時候,只能證明乾綱獨斷的靖帝對她這個東宮舊愛實在恩寵無雙、不可小覷,妃嬪們縱然有了依附之意,朝野上下其實還是有些非議的。畢竟“紀青盈”不過是個出身蘅芳宮的宮女,即使沒有什么罪奴身份,最多也就是個出身清白的中人之女罷了。入侍一年半,有恩有寵卻無子無孕,宗親輔臣們其實還是多少會覺得靖帝偏寵太過。 然而隨著昨日的天翻地覆,蘅芳宮下婢瞬間成為沉冤未雪的忠良世家遺孤,雖然從一品的萱妃只比正二品的萱貴嬪高上一級,但朝野內(nèi)外人人皆知,這位國色傾城、獨占君心的萱妃娘娘只要一朝有孕,便定然中宮在握。 而靖帝先前所有因為偏寵紀青盈、處事不公、甚至為此頂撞君父太后等等而生的□□,也盡皆全然扭轉(zhuǎn)。靖帝長期以來的偏寵都被看做是對忠良之后的保護,同時也是對太上皇顏面的保全,所有罵名壓力一肩承擔,如此仁孝兩全的賢君英名即刻收獲無數(shù)。 待得早朝完畢,有關(guān)后宮妃嬪的明旨也繼續(xù)一道道發(fā)了出來。寧妃降為寧嬪,英昭儀晉封英貴嬪是昨日靖帝親口宣諭,今日再補上的便是蕙昭儀誤食沖克食物,身體虧虛,再無侍奉天家的資本。因未曾承幸,靖帝特旨施恩,將蕙昭儀撤去封號,送歸母家,嫁娶自便。 為此,宣威將軍府只能惶恐謝恩。因為靖帝在朝中稍稍一提夏太后是如何從天祈園回到宮中,從而號令羽林營試圖接手翊衛(wèi),宣威將軍就已經(jīng)魂飛天外,明白自家女兒是帶著怎樣的豪情壯志參與了什么樣的大事。如今靖帝不肯留蕙昭儀的牌位在宮中,而是將大活人送回了宣威將軍府,絕對是天恩浩蕩了。 至于另外兩位在宮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多少存在感的福淑媛寶音鄉(xiāng)君,以及位分地位的虞寶林,因著在夏太后之事當中的中立立場還是得到了晉封。寶音鄉(xiāng)君重新得回了福貴嬪的位置,然而兜轉(zhuǎn)了這一圈之后,她與紀青盈之間天塹一般的距離卻是更跨不過去了。虞寶林身為舊人,象征性地得了一個貴人的名分,被遷去寧嬪宮中,多少也是有些富貴終老的意思。 至此,靖帝后宮的格局算是徹底清晰了。 然而,隨后的變化卻又在短短的數(shù)日內(nèi),再度出人預(yù)料。 第149章 6.29【二更】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紀青盈都還能夠清清楚楚地想起那一天, 每一個畫面都好像雕刻在她靈魂里,讓她在之后的許多日子里驚惶恐懼, 難眠難安。 因為一切發(fā)生都那樣突如其來, 毫無預(yù)兆。 不應(yīng)該是那樣的,那本來是一個極其甜蜜美好,又極其平常的夜晚。自從十月初五的變故之后,天祈園在天堯年間再無興風作浪的余地,妃嬪們也各自陷入完全的沉寂,除了英貴嬪仍舊保持著爽朗利落的作風協(xié)助紀青盈管理宮務(wù)之外,余人幾乎都沒有到紀青盈面前再出現(xiàn)的機會。 昭陽殿再次成為靖帝的固定居所, 雖然名義上紀青盈恢復(fù)了晏如萱這個名字, 也與兄長晏文昭在乾熙殿又見了兩回,但帝妃之間還是習慣了以“紀小慫”作為最親密最隨意的稱呼。 很有那么幾個瞬間,紀青盈覺得這就是天長地久了。 冬日的早上越來越冷, 可她還是喜歡早上爬起來先送靖帝到殿門。中午用膳的時候親自整理一次靖帝的菜譜, 不知道是不是國事過于繁重, 幾番進補之下他還是那么瘦,她就加倍將心思放在他的湯水膳食上。晚間紀青盈還喜歡親自點一盞宮燈, 讓靖帝在晚歸的時候知道她不只是等著他,還是切切地念著他。 偶爾靖帝會在下午處理政務(wù)的間隙忽然想起她,就隨手寫兩行字叫謝允親自送回來:“小慫,我今天寫字手很酸?!?/br> 又或者是在踏入朝會或晏慶殿之前,靖帝心念一動, 那御前的人就再跑一趟:“娘娘,皇上口諭,說今日風大,您不許開窗子太久。” 他和她都不是喜好詩詞歌賦的人,兩情相悅的日子里也不需要太多風花雪月,可是這一點點的惦記與牽念,已經(jīng)足以讓紀青盈覺得可以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臘八那天,外間雪好大,她早早地鉆進被窩里,慵懶地躺在他的臂彎中,有一搭沒有一搭地說著年下的布置。近來看著靖帝還是削瘦疲憊的樣子,夫妻之間的同房就沒有先前那樣頻繁,可兩人這樣依偎在一處說說話,卻是最溫暖的小甜蜜。 紀青盈興致勃勃地說著御園里的梅花和松樹,以及她想親手做一個模擬御園的小盆景來裝點昭陽殿:“我小的時候,最喜歡那樣的微型景觀,你陪我做一個好不好?” “好。你想要做多大尺寸的?要不要給你搭一張臺子?”靖帝輕輕繞著她的發(fā)梢,“朕以前看過幾種工匠圖?!?/br> “不要那么大,微型的才好玩,我小時候可喜歡了。”紀青盈比了比,“一尺見方就足夠了?!?/br> “小時候喜歡的東西,現(xiàn)在還是那么念念不忘?”靖帝笑道,“還是想著做些孩子喜歡的東西,提前預(yù)備著?咳咳?!彼人粤藘陕暎稚焓秩崃藫崴难?,“紀小慫,年后到上元有幾日清閑,咱們可得努力些了。” “這事哪里是靠努力的?!奔o青盈撇撇嘴,“你怎么又咳嗽?我去給你拿盞梨水?!?/br> “朕去拿罷。你且躺著。”靖帝笑笑,“雖然有地龍,地下還是——”說著披衣而起,然而那個“涼”字還沒出口,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皇上?”紀青盈登時就懵了,這是個什么玩法? 然而隨著她起身探頭一看,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巨大恐懼與便如狂風巨浪,瞬間呼嘯著將她淹沒其中:“皇上!來人,來人!” 德海公公與郗太醫(yī)趕來的速度已經(jīng)是迅捷至極,然而在那之前,紀青盈的裙擺已經(jīng)沾滿了靖帝的血跡,是從他口鼻之中涌出的深紅血跡,而她顫抖著親自探出的脈息,更是好似一記重逾泰山的重錘,將她完全擊潰:“這……這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先起來?!钡潞9B忙與露珠姑姑一同去扶紀青盈,與此同時郗太醫(yī)并另外幾名太醫(yī)醫(yī)士則開始了對靖帝的搶救。 紀青盈反手去握露珠姑姑,但整個人都在不可抑制地發(fā)抖,膝蓋酸軟得毫無力氣,德海公公與露珠姑姑一下沒扶穩(wěn),紀青盈就又跌坐了一次,這時眼淚才開始大顆大顆地滑落:“皇上,皇上先前不是好了嗎?這毒氣攻心的脈象……這,這到底是……” 露珠姑姑低了頭不敢與紀青盈對視,德海公公則是望向了郗太醫(yī)。郗太醫(yī)面色沉痛非常,微微搖了搖頭。 德海公公立刻向外揚聲:“謝統(tǒng)領(lǐng),去請晏大人和聶大人罷?!?/br> “公公,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紀青盈此刻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眼前所見,“皇上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會……”說著就又要掙扎著去看靖帝。 “娘娘,”德海公公噗通跪倒,擋在紀青盈面前,“先讓郗太醫(yī)救治皇上吧,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您且等等,皇上有旨意給您。” “有旨意?”紀青盈扶著露珠姑姑的手用力到指節(jié)都發(fā)了白,終于站得更穩(wěn)些,又向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口鼻淌血、生死不知的靖帝望了一眼,她思考的能力終于恢復(fù)了一些,“他知道會有今天?” 德海公公垂首更低,聲音也有些哽咽:“皇上原是盼著……或者能撐到上元之后。” 紀青盈再度頹然坐倒:“所以是上次中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好,是不是?他那時候避著不見我,就是因為這個,是不是?” “娘娘,聶大人和晏大人到了。有皇上給您的旨意?!贝掖亿s回來的謝允一身都是風雪中的寒氣,然而對于紀青盈而言,什么也比不上眼前所見的殘酷。幾乎是麻木地一抬手:“請兩位宣旨罷。皇上定是早就算計好了的。” 年輕的聶中書朗聲宣讀:“上諭,昭陽殿萱妃自奉太上皇旨意入侍東宮,勤謹恭敬,淑惠嘉德,貞敬懿和,著晉封為正一品萱貴妃。朕百年之后,萱貴妃封貴太妃,出宮建府,著其兄晏文昭奉養(yǎng)照料。若貴太妃百年歸老,執(zhí)皇后禮與朕合陵。欽此?!?/br> 正一品貴妃? 紀青盈閉上眼睛,眼淚越發(fā)洶涌澎湃,他果然什么都算計好了,他自知要死,就給了她這個貴太妃的位分,給她尊榮,也給她自由。若是做了太后,定然就要主持著無后的靖帝身后皇權(quán)交替,甚至還要參政議政,斷然是不得自由的。 他還想到了她的敏感在意,在意這個“妻妾”之別,他用自己的陵寢作為最后的承諾與等候,告訴紀青盈,她是他的妻子,如同他先前每一次的承諾。 “娘娘,這是皇上給您的另外一封信?!标涛恼压矸钌狭硪粋€信封,眼眶也是紅的,“皇上說,若有此日,便將此信給您?!?/br> 紀青盈顫抖著打開了那信,很薄,很短,很直接。 “吾妻小慫,見字如面。 朕先你而去,對你不住。有你兄長照料,望你在宮外同樣平安喜樂,無憂無慮。朕給你預(yù)備了田產(chǎn)銀子,省著點花。朕雖等你,卻不盼你早來。宮外天地廣闊,好好游玩罷。 另:這封信的字,你可都認識了罷? 夫,孟懷淵?!?/br> 看著那熟悉的字字行行,紀青盈哭得站都站不住。 “娘娘,娘娘。”露珠姑姑去扶紀青盈,“您先到這邊側(cè)殿歇歇,奴婢也得給您請脈了?!?/br> 半扶半架,露珠姑姑和小苜蓿一齊將紀青盈扶到了側(cè)殿,而在此時,系統(tǒng)提示清晰地出現(xiàn)在紀青盈眼前: 【恭喜宿主,正一品貴妃任務(wù)達成】 【請宿主仔細閱讀以下說明:】 【宿主即將脫離本宮斗系統(tǒng),以下有兩個選擇】 【一、宿主將回到穿越之前的生活,宿主腦海中有關(guān)本次宮斗挑戰(zhàn)記憶將完全失去。本宮斗世界的一切人事物則會繼續(xù)延續(xù),本世界人物對宿主的記憶不會失去?!?/br> 【二、宿主可以選擇留在當前環(huán)境,宿主可以從現(xiàn)有存檔之中選擇留下的時間點,此次讀檔選擇將不可逆轉(zhuǎn)。宿主選擇接入之后將完全脫離系統(tǒng),除君心玉外所有的存檔與道具都將完全失效。】 【宿主只能做一次選擇,此選擇不可逆轉(zhuǎn)】 這個時刻,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