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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媳當家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因為還在守孝,所以幾個人也不用去別處拜年,吃過年初一第一頓餃子后,就都窩在二房屋里玩了。

    大過年的,家里雖然冷清,但好在沒有什么糟心事兒。

    冬去春來,進了三月天氣就微微有了暖意。而李記酒坊的生意再度熱鬧起來,這一回林青蕊又尋了里正提說想要尋幾個可靠的后生幫著送貨,工錢跟其他人的一樣。

    事兒是好事兒,現(xiàn)在村里哪個不羨慕能進李記酒坊做工的人?不僅主家厚道能吃好喝好,而且還守著家也不耽擱農(nóng)活。所以只里正一提說,被里正找來的那幾家踏實不惹是非的人家連連的應(yīng)了。

    自打岔頭鎮(zhèn)鋪子成了以后,他們是真的感覺到了方便,而且還能零散的掙些錢。所以過了年林青蕊一提開分店的事兒,其余幾個人就雙手贊成。其實若不是現(xiàn)在她們名聲不夠大,林青蕊甚至想品牌代理的模式。

    好在大家并沒有遇上別的花項,所以手頭上不缺銀子。想了想,二房就跟三房商量著按分成出銀子,畢竟這種投資若是再要平分攤錢就有些不地道了。

    這一年只在岔頭鎮(zhèn)跟永安鎮(zhèn)慈峪鎮(zhèn)幾個大鎮(zhèn)子,他們就掙了幾百兩,加上過年時候李記雕花跟冬元酒賣的脫銷了,又是添了不少收入。所以這一回幾個人商量著干脆就直接買下幾個鋪子,一來能省了租金,二來也方便他們長久的做這門買賣,而不會因著東家要用鋪子收回去時他們遭難。

    不過畢竟釀酒需要的糧食不少,還要防著有什么突發(fā)情況,所以最后幾個人商量的還是二房出四百五十兩銀子,三房出五十兩。

    加起來一共五百兩銀子,少說也能買下三個鋪面了。

    幾個人想著生意上的事兒,田蕭山那個大掌柜的應(yīng)該比他們更清楚,于是就把人叫了來一塊商量。聽到東家說要增開鋪子,意思是還讓他當大管事兒,田蕭山心里暗暗激動,似乎還有股子遇到伯樂的感覺。

    他到底是在外頭慣了,稍作思索就說出了自個的想法。

    岔頭鎮(zhèn)跟永安鎮(zhèn)距離縣城遠一些,所以他們的生意才能做大。可若是想去縣城開酒鋪,不僅不現(xiàn)實,現(xiàn)在也沒那個條件。畢竟能在縣城數(shù)得上名頭的酒坊,基本都是家傳的產(chǎn)業(yè),算得上根深蒂固。

    而且還有幾個酒坊不僅跟衙門的關(guān)系打的好,而且跟縣城那幾個酒樓的生意做的也極好。不是他們能輕易撼動的,至少現(xiàn)在他們很難在縣城立足。

    雖說想進軍縣城,可林青蕊早就料到了這事兒并沒想象的那么容易。自家男人認識幾個性命相交的官爺,可想起上次那人總惦記著讓自家男人背井離鄉(xiāng)繼續(xù)去戰(zhàn)場上拼命,林青蕊就不樂意提說。

    當她心里不知道啊,那人嘴上說著要讓自家男人建功立業(yè)成了家里的靠山,實際上就是連哄帶騙還夾著點脅迫的意思想讓李鐵柱再去對抗蠻夷。

    到縣城開鋪子的事兒不成,可并不影響他們在永安鎮(zhèn)跟慈峪鎮(zhèn)開鋪子。所謂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拳鑿不出井來,若是能一點點的滲透,那也是個法子。不過現(xiàn)在對李記來說最重要的事兒,還是積累家底。

    幾個人又商量了一番,大體定下了買鋪子的事兒。想著這也算是開分店,林青蕊就又說起了統(tǒng)一伙計衣裳跟酒壇子標志的事兒。

    李鐵栓跟趙氏覺得自家二嫂有些多此一舉,要給伙計們做衣裳,還要費勁的把酒壇子上都貼上李記的標志。怎說看怎么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從來沒聽說過哪家的酒坊會在這個事兒上糟錢的。

    “李記的名頭已經(jīng)打出來了,至少附近幾個鎮(zhèn)子跟村里都是認可的?!绷智嗳镒诳簧?,有條有理的說道,“既然要做,咱們就要做到讓人過目不忘,就是因為別的酒坊鋪子從來沒在這種小事兒上講究過,咱們才要做。你們想,每次去送貨也好,進貨也罷,外人看到的知道是酒水,可誰知道你是李記還是趙記張記?可如果統(tǒng)一了著裝就不同了,伙計們每出去一趟就是給李記做了一回活廣告。酒水每被賣出去一次,酒壇子上的標志就能被宣傳一回......”

    其實這也只是她的一個簡單想法,具體的還要大伙兒一塊拿主意。

    李鐵柱沉吟片刻,笑著開口道:“媳婦的法子倒新鮮,不過聽著也有那么點門道?!?/br>
    邊上田蕭山想了想,也附和了幾句。而李鐵栓兩口子聽了自家二嫂的話,心里也有那么點意動,可內(nèi)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錢。

    現(xiàn)在家里跟鋪子里的伙計可不少,若是都做衣裳,估計還是三四兩銀子呢。

    正事兒商量完了,想著現(xiàn)在李鐵柱跟李鐵栓都閑著呢,所以干脆買鋪面的事兒就交給他們倆跑去了。至于送貨的事兒,則有新招來的李大川跟馬大娘家兒子馬家財管了起來。

    隨著李家酒坊越做越大,以前暗地里說酸話的人,更是眼紅了。奈何他們進不了李記做工,想上門又礙著對方還在守孝怕不吉利,只能半道上碰上李家兄弟了故意念叨幾句。甚至有人舔著臉厚著面皮說,日后缺了酒水就去他們家討要一些,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來李家兄弟也不會跟他們計較那幾文錢的酒錢。

    林青蕊聽自家男人學了幾句,心里就忍不住呵呵噠了,感情哪里都少不了吃大戶的人啊。真以為他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那么好掙呢。

    其實一斤半斤的酒水,林青蕊也不會過于在乎,畢竟也算不得什么大錢??赡欠N被人占便宜的先河卻不能開,若是開了一回,只怕往后就會沒完沒了了。但凡誰家缺了酒就來,他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所以當幾個厚臉皮的婦人臉上堆著笑,打著跟王氏以前交好,心疼她留下的兩房孩子的旗號來的時候,林青蕊直接放出話說家里有孝不能招待她們,甚至連大門也沒給開。之后她們也不是沒去后邊作坊打探過,只是還沒進作坊的門就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大狼狗嚇得屁滾尿流了。

    也有幾個尖嘴猴腮,在村里一向是游手好閑喜歡偷雞摸狗的人套那些在李記酒坊做工人的話。只可惜來做工的都感念著李家的好,本身也不是愛叨咕事兒的,加上最初來作坊時候都簽了協(xié)議,所以甭管別人怎么問,他們只管裝作沒聽見。

    最后那幾個想打探消息的人沒了輒,只得暗暗罵幾句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真是一堆木頭就消停了。當然這其中也有李鐵柱的緣故。

    因為有一回他瞧見有倆不正干的后生圍著李大川的牛車罵罵咧咧,當下就冷著臉過去,惡聲惡氣的問那兩個人想打什么主意,甚至直接就提起棍子從對方腦袋邊上砸下去,落到地上直接把棍子折斷了。

    本來他就有惡名,加上剛剛恐嚇那兩個生了壞心思的人時下了狠勁,所以自此以后就沒誰敢再打酒坊的歪主意了。

    下水村這邊作坊的生意現(xiàn)在基本理順了,甚至不用林青蕊跟趙氏整日里盯著也能正常運作了。與此同時,剛?cè)肓讼奶欤腊叉?zhèn)跟慈峪鎮(zhèn)的鋪子也開張了。

    因為兩個新鋪子剛剛起步,所以少不得兩家人分著去盯著。也因為那邊還沒可靠的掌柜的,使得田蕭山也時常的來回跑著。好在岔頭鎮(zhèn)這邊他已經(jīng)帶出了幾個小伙計,還有個能看柜臺的徒弟,所以倒也沒讓這邊亂了。

    到了七月份,天兒徹底熱起來,那邊兩個新鋪子也正是步入了正規(guī)?,F(xiàn)在他們酒坊只管釀好酒,然后把所有的酒水平分到三個鎮(zhèn)子上的鋪子里囤下。只要是附近的商戶,都可以直接去店里提酒。

    這樣省了不少事兒也節(jié)約了不少周轉(zhuǎn)的成本,還讓酒樓跟小酒館得了不少便宜。這般不過一個月,鋪子的生意就好了不止幾何。

    隨著生意走俏,李記給伙計們做的衣裳也出來了。且不說得了新衣裳的伙計們心里如何高興雀躍,直說現(xiàn)在他們出門送貨,都能被不少人問一句“又送酒去啊”。之后更是有人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是李記酒坊又釀了好酒呢。

    原本家里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可林青蕊卻發(fā)現(xiàn)最近自家男人似乎有了心事,有時候她連著叫好幾聲才能讓他回神。甚至晚上抱著她睡覺時候,都緊攥著眉頭,就跟遇上了天大的難事一般。

    許是李鐵柱的緣故,現(xiàn)在整個家里的氣氛都有些低迷,就連大丫跟二丫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嬉鬧了。

    林青蕊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觀察也許多日子,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事兒。直到有一天張氏來看她時候,說起最近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她心里才有些清明起來。

    前些日子林老漢去送貨,在縣城歇腳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北邊蠻夷都打回來了,好像還把北邙給屠城了。又說大周朝赫赫有名的云家軍損失慘重,聽說戰(zhàn)死了好幾個將軍,那蠻夷甚至喪心病狂的把云家軍的尸體壘起來示威。

    眼看著北邊蠻夷不知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好處,明明已經(jīng)被趕到了卡南山以北,甚至都窮途末路了,偏生的短短幾年就又打回來了。

    張氏又說了許多,無非是若是真開戰(zhàn)了,只怕往這邊逃難的難民也會多上許多。聽外面說書的說,他們云州離北邙不遠,恐怕也會被波及。

    再有別的話林青蕊卻沒再聽進心里去,無非就是感慨下天災(zāi)**,念叨幾句老百姓不容易。而她的全副身心都被北邙屠城,云家軍受重創(chuàng),多位將軍戰(zhàn)死的消息駭住了。

    不為別的,就只為自家男人曾經(jīng)說過,他以前就是在云將軍麾下任職。甚至他被將軍看重,得了知遇之恩,就是在北邙一役中看了蠻夷的中軍大旗。

    所以這才是那個漢子心事重重的原因?

    自打猜到了緣由,林青蕊的心思也重了許多,不光是笑不出聲了,甚至插科打諢想要讓自家男人放寬心的想法都沒有了。莫名的,她就覺得那個漢子心里醞釀著一場風暴,而那場風暴許是會毀了她的安穩(wěn)。

    可她也實在說不出阻止他的話,好男兒保家衛(wèi)國,更何況這次遇難的多少人是與他生死相攜過的兄弟?

    這樣的日子幾乎是煎熬著過的,有好幾次李鐵柱想張口說什么都被林青蕊打岔過去。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聽,甚至寧愿自家男人一輩子不坦白。

    戰(zhàn)爭的殘酷她沒有經(jīng)歷過,甚至生離死別都沒經(jīng)歷過,可那也不妨礙她想象戰(zhàn)場上與人對敵時候的危險。何況蠻夷已經(jīng)屠城了,上到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嬰孩無一幸免。那般血腥殘忍到?jīng)]有絲毫人性的手段,幾乎是她聞所未聞的。

    她同情別人,可卻不能眼睜睜的送自家男人去拼命。

    北邊的戰(zhàn)況越來越嚴峻,甚至下水村跟楊家窯村這樣偏僻的村子都來了不少難民。雖說只是翻山越嶺的借過,可哪個不是被嚇那血流成河伏尸千里的戰(zhàn)場嚇壞了?更有老人被人攙扶著,明明舍不得離開故土,卻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忍受著隨時會客死他鄉(xiāng)的恐慌逃避肆虐殺戮的蠻夷。

    李鐵柱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不曾想正看到自家媳婦低著頭抹眼淚的模樣,再大的心事也顧不上了,趕緊上去詢問。

    “媳婦,你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難事兒了?”

    林青蕊抬頭,看到自家男人不算俊朗的面龐,心里越發(fā)難過。她不是愛哭哭啼啼的人,就算跟自家漢子說些羞人的私密話時,頂多也是被說惱了后紅著臉嗔怒得瞪他兩眼。可一想到他有可能要去戰(zhàn)場,甚至會跟林家大哥一樣生死不知渺無音信,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發(fā)疼。

    以前不曾細細想過,如今每每一個人呆著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與他成親之后的種種。她不知道別人家的媳婦是如何當家的,只是李鐵柱待她一直是護著疼著依順著,無論大事小情但凡她意動了,那漢子都會給辦的妥帖。

    她甚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自己心里的那一點好感變成如今這般的依賴跟不舍。大概是在一塊久了,心意也越發(fā)明朗了。

    “被風吹的眼睛疼?!绷智嗳锊幌攵嗾f,她怕他會提北邙的事兒,更怕自己會忍不住。至于忍不住什么,她也說不好,可直覺里只想逃避。

    李鐵柱皺皺眉頭,嘆口氣沒說什么。自家媳婦向來聰慧,一日兩日的或許還能瞞得主,可隨著路過的難民越來越多,她哪可能猜不出來?

    見自家男人的神情不對,林青蕊很想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只撇著嘴嘟囔著要去酒坊看看就想慌亂的下炕離開。卻不想一時驚慌竟然沒扶住炕沿,一只手直接拄空了,整個人都頭朝下的往地上載了去。

    許是太過突然,她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驚慌失措之間,一個強有力的臂膀把她摟到了懷里,接著打橫抱起來放在自個腿上。

    “媳婦,你別這樣,我心里難受?!倍厒鱽韽妱庞辛Φ男奶暎莋untang硬實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臉龐。林青蕊咬著下唇不說話,甚至不去看那個漢子緊繃的下顎跟復(fù)雜的表情。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聽說北邙被屠城,云家軍死傷無數(shù),我真的很難裝作不知道。”李鐵柱親了親自家媳婦的發(fā)頂,輕聲說道,“當初肖連成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出來北邊又要出事兒了,只是沒想到這次會......這般突然。不說云家軍多少人對我有恩,也不論云將軍對我的提攜之恩,只說若北邙失守,接下來就是上北郡跟云州了。”

    林青蕊心里哪里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著自家男人去戰(zhàn)場又是一回事。就好比理智上明白好男兒保家衛(wèi)國,可情感上就是寧可他一輩子沒出息的窩在小水村,只要能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不聽,反正你不能走,要是你走了,酒坊就沒人送貨了,家里的活兒也沒人干了,日子就得變得亂七八糟的?!绷智嗳镄那槌劣?,不愿意聽那些大道理,左右那個男人就是想離開她離開家,索性她也直接就耍起了性子。

    家里的酒坊跟鋪子生意都已經(jīng)上了正軌,無論是送貨還是進貨,都有專人打理。甚至鋪子里除了掌柜的,也都添了賬房,所有的賬目都在整理以后都會統(tǒng)一交給林青蕊入總冊子?,F(xiàn)在甭管是他還是李鐵栓,只管隔三差五的去各處鋪子巡視就行了。

    不過他見自家媳婦抵觸的厲害,也不敢再強說,雖然心事重重可也只能壓在心底里。

    三房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也都敏感的察覺到二哥二嫂鬧了別扭。他們有心勸說,可卻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是倆人嘴緊,問什么都說沒事兒。

    最后還是趙大娘尋了機會,在張氏來看閨女跟女婿的時候,多說了幾句。

    張氏本來也覺得這回來看閨女,家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可看鐵柱那孩子對自家閨女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自家閨女也處處惦記著李鐵柱,她實在尋不出倆人鬧的是什么氣兒。

    也因著這一頭霧水,又擔心小兩口年紀小沒經(jīng)過多少日子,這般鬧下去把心經(jīng)都耗沒了,所以她才拽了閨女到里屋細細問起來。

    林青蕊心里本來就不舒坦,就像是鉆了牛角尖,哪怕自家漢子依舊對自個好,她也總覺得那人是為著讓她松口去戰(zhàn)場才那般表現(xiàn)的。所以自家娘親一問,她可不就委委屈屈的訴說起來,說到傷心處還直接用手背抹了眼淚珠子,撇著嘴悶悶不樂。

    聽完來龍去脈,張氏就知道小兩口的感情并沒問題,當下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你傻啊?!睆埵虾掼F不成鋼的戳了戳自家閨女的額頭,“他個大老爺們,若是真鐵了心的要走,你能攔?。磕銛r得了一回還能攔的住二回?”

    林青蕊怎得不懂,只是一想到人人都說服兵役上戰(zhàn)場,十去九難回,她就忍不住會胡思亂想。何況真要打起仗來,誰知道要熬多少年?

    且說張氏也看出自家閨女聽不進去勸說,而且提起打仗來,她也總會忍不住想自家到現(xiàn)在都沒個音信的大兒子。聽說隔壁村不少跟他一起去戰(zhàn)場的人家都得了官府的信說人戰(zhàn)死了,只是她去打聽了好幾回,又讓自家老頭子去衙門使了幾回銀子,也沒能得了自家大虎的音信。

    雖然能安慰自個沒有音信也是好的,可過了這么久,加上來往的難民都說前邊戰(zhàn)場上血流成河,守城的將士死的死亡的亡。也有人說若是沒有音信,也可能是被砍殺的尋不到尸骨了。

    許是生死離別看的多了,又或者是時間久了,心里早就絕望了,現(xiàn)在她也難受是難受,卻也不像最初那般整日里哭天抹淚了。

    送走了張氏,林青蕊坐立難安,從屋里到大門來回折騰了好幾回也沒能平靜下來。索性就一頭扎進酒坊里,晌午飯都懶得吃了。

    最后還是送完貨連夜回來的李鐵柱,聽張氏說二嫂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他才黑著臉憂心的去酒坊把自家媳婦橫抱回來了。

    隨著李鐵柱端著雞蛋羹步履沉重的再回房來,林青蕊就猜到他已經(jīng)下了決定。

    “媳婦,吃點東西吧?!崩铊F柱聲音干澀的說道。

    這一回林青蕊沒有再岔開話題,只靜靜的看著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安靜下來。吃過了東西,她任由那個漢子抱著自個說道起過去在軍營的日子。

    “媳婦,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當時我只是當個兵蛋子,許也不會有多少動容,可是云將軍已經(jīng)不止派了一個人捎信來了?!崩铊F柱貼著自家媳婦的額頭,為難的說道。聽說將軍已經(jīng)動身了,后邊幾次捎信的都從將軍的親衛(wèi)換成了將軍府的府衛(wèi)。若非迫不得已,將軍又怎會多次讓人尋他這個鄉(xiāng)野村夫?

    林青蕊抹掉眼角的眼淚,抬頭盯著他:“可是我舍不得你去,刀槍無眼,萬一......”

    ☆、第51章 第 51 章

    說著,她就看向自家漢子,“當初我以為你身上的那些傷是打獵落下的,卻不想是被弓箭傷的,但凡偏差半分......”

    最后李鐵柱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索性想著把家里處處都安頓好了再跟媳婦商量這事兒。他實在不愿意媳婦整日里都沒有神采,但凡有一點空就可勁干活兒,生怕自己逮到空閑會跟她攤牌一樣了。

    日子就這么壓抑又平靜的過著,直到肖連成再次上門,才徹底打破了這份表面上的安穩(wěn)。

    肖連成沒想到自己一來就得了林青蕊的冷臉,不由摸了摸腦袋一副不知做錯了什么的模樣。不過他向來也是個粗心思,老遠的聞到了酒香,就鬧著要弟妹開一壇子上好的花雕酒,他可是聽說李記花雕難買的緊。

    雖然覺得肖連成這回來沒啥好事,可到底是跟自家男人有過命的交情,她也不好慢待了。想了想,還是去騰出地方,自個去灶房里給倆人張羅酒菜去了。

    整塊子紅白相間的五花rou被切成塊下鍋焯水,然后炒了糖色做成紅燒rou。想著是當下酒菜,林青蕊又切了些rou片混著白菜做了香辣的水煮rou,然后才捂了半盆子米飯在大鐵鍋里蒸起來。

    她心里麻煩,看著托盤上的炒菜也不知怎得就不愿意端過去了,索性就一屁股坐在灶膛前頭拉風匣燒火。直到趙氏看著酒坊的伙計裝車離開了,回來瞧見自家二嫂心思不寧的模樣,才嘆口氣幫著她把酒菜端到了二房。

    李鐵栓回來見狀,撓撓頭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何況跟二哥稱兄道弟正喝的酣暢的男人,他并不認識,所以也就沒依著二哥的話過去吃飯。

    招呼了一聲自家媳婦,他就帶著兩個妞妞提了扁擔跟水桶,去接泉水了。倆妞妞勁兒小,可卻能干不少活兒,見爹爹又要去擔水,趕緊的提上二伯給她們專門做的小水桶跟著出門了。

    這邊肖連成一碗酒下肚,連連贊嘆李家弟妹的好手藝,這酒水當真算得上極好的。他跟著云將軍風里來雨里去,不好美人,就單單好名利跟這杯中之物。

    “鐵柱兄弟,這酒水比將軍賞給咱們的慶功酒也不賴啊。”肖連成吧嗒吧嗒嘴巴,嘖嘖感嘆道,“聽說那酒水還是京城賞下來的,真是名不副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