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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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手拽著他:“還有三個月,我一定會去北京的?!?/br> 他“嗯”了一聲,那些埋藏在她心里的東西,她不愿意說,他也不強求。 下了紫金山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二點, 跑車緩緩行駛在南京城區(qū),北京是座不夜城,南京人沒有那么熱鬧,深夜車子還是絡繹不絕,有人剛下班, 有人正在去嗨。 “送你回家?”他問。 陸綻揪著衣服, 沉默了一會。 網(wǎng)吧這個時候是高峰期,她回去, 繼父和母親肯定會相繼過來找她麻煩,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心里很悶, 忽然很想很想放縱一次, 任性一次。 她說:“不想回去, 想看午夜場電影?!?/br> “你明天不上課了?” 她咧開嘴,抓著他的手臂:“也不想上課?!?/br> “陸綻同學,你快高考了,不能這么胡鬧?!?/br> 她扁了扁嘴:“那些題目我早就爛熟于心。”看他這正色的樣子,她把聲音放的很柔,搖著他的手臂:“我的第一次逃課想和你一起經(jīng)歷,好不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子有多可愛。 他被她搖得春心蕩漾:“好吧?!?/br> 午夜場的電影放的恰好是《喜劇之王》,陸綻看的很感動,第一次看是小學,那個時候還不懂星爺式幽默,現(xiàn)在再看她開始懂了,三場電影一直放到東方魚肚白泛起,他伸了個懶腰,打游戲都沒有打通宵的過程,第一次通宵竟就跟她一起度過了,他回頭發(fā)現(xiàn)她還一點也不困,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屏幕,最后一場電影結束的時候他又把她壓在座椅上,啃了一遍,直到她在他懷里化成了水才摟著她出去。 他們?nèi)パa了半天覺,下午他才送她去學校。 看她走進校門,舒展的眉頭才又皺了起來,他往學校里走去,上課時間的學校安靜而又美好,他找了好幾個班的老師才問到陸綻的班級,路過一些班級,引來靠窗學生的側(cè)目。 她的班主任是一個中年婦女,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就瞥了過來:“你哪個班的?” 他吊兒郎當雙手插在口袋,身上的金屬裝飾環(huán)發(fā)出很輕的碰撞,一看就是不良學生,他說:“老師,我是陸綻同學的家長,能借一步講話嗎?” 班主任狐疑的看著他:“你是,她哥?”她知道陸綻是再婚家庭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難不成這是她哥哥?看這年紀,差不多是了,陸綻那么乖巧的女生怎么哥哥看起來這么痞? 顧湛肖眼睛一瞇,她還有哥哥?怎么她從來沒提過? 她有太多事沒有對他保持沉默。 “嗯,我是她哥。” 班主任拿著教案請他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面。 “我家綻綻這幾天在學校被同學給欺負了,頭發(fā)都被剪了,老師你知道平時有誰欺負她嗎?”他雙手疊著放在辦公桌上,一副來討債的樣子。 班主任知道班級里那些小團伙,但不知道已經(jīng)發(fā)展成打人,她也知道張黎幾個小太妹喜歡找事,現(xiàn)在人家家長這是找上門來了,她扶了扶眼鏡,語重心長的說:“陸綻這孩子很乖,平時不會惹事,怎么會有人欺負她?” 他一點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綻綻這么被欺負,我們做家長的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這件事如果沒有好的交代,我會連同學校一道起訴?!?/br> 老師很顯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兩個眼睛看著他:“陸綻家長,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事沒這么嚴重,張黎那孩子是鬧了些,不至于到法庭,這樣吧,我給張黎父母打個電話,回頭大家有事好協(xié)商?!?/br> 顧湛肖站了起來,不耐煩道:“也行,今天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欺負她的人叫張黎,這就好辦了。 第三節(jié) 下課,有女生從門口叫張黎,說是有個帥哥在樓下等她,蔫了的張黎從桌上爬起來,出門的時候瞥見陸綻正低著頭做題,想到昨天校門口她出盡了風頭,心里就來氣,她似有意又似無意的走過去,撞了一下陸綻的桌角,順手把她桌上的高高的書本全部推落在地上。 “對不起哦~”張黎隨口一說就朝門口走去。 張黎直到上課后3分鐘才回教室,她臉色很白,從大門進來的時候望了一眼陸綻,手指捏成了拳,誰都能看得出她眼里的驚恐和臉上的憤怒,她路過陸綻的時候,陸綻下意識護住了桌上的書,眼睛無意瞥見她攥緊的手,還有指尖星星點點的猩紅,像血又像油漆。 陸綻放學的時候,顧湛肖在門口等她,車還是昨天那輛,衣服換了一身,她揪緊書包跑到他身邊,急忙鉆進了車里。 “你有急事?”他問她。 陸綻搖頭:“趕緊開吧,太招搖了。” 他聳了聳肩,她忽然發(fā)現(xiàn)他指關節(jié)的位置貼了好幾個創(chuàng)口貼,她指了指他的手。 “摔了一下,手蹭破了皮。”他不看她,專心開車。 車開了一半,顧湛肖接到了隊里的電話,說是臨時接了個活動專訪,就買了晚上十一點多的高鐵,吃過晚飯陸綻就送他去了南站,非節(jié)假日的高鐵站清冷的厲害,他把她圈在候車室的座椅上,兩個人一言不發(fā),靠著。 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你快回家吧,已經(jīng)很晚了?!?/br> 陸綻搖頭:“不想回去?!?/br> 她已經(jīng)整整兩天沒有回家,家里人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他很想知道她不愿意說的事,真如他昨天在山上所說,家里有人欺負她?想到她昨天的神情,這個猜測又真了幾分。 “你哥欺負你了?”他不敢亂想,只能問出口。 陸綻看著他,他怎么會知道她有哥哥?他還知道了些什么?還是他都知道了? “沒有?!?/br> 她的手指沒有打圈。 顧湛肖忍不住又問:“有這么難對我開口嗎?” 陸綻沒想過他會生氣,她看著他因為憤怒擰起來的眉毛,她戳了戳他,低低的說:“我mama在我小時候就改嫁給那個男人,他開了一家網(wǎng)吧,有兩個兒女,他經(jīng)常打我媽?!闭f到這里陸綻咬了一下下唇:“我勸過她報警,可是她不肯,她不想毀了他們的家也不想二次毀了自己的婚姻?!?/br> 她低著頭,身子一軟,他從身側(cè)抱住了她,大手把她的頭摁在了自己懷里,她表情空洞的繼續(xù)說:“隨著我的成長,我發(fā)現(xiàn)他會有意無意的看我,飯桌上,沙發(fā)上,廚房里……那個時候怕極了,只等著高中能夠寄宿,他不肯出寄宿的錢,我就搬到了網(wǎng)吧的倉庫里,那里雖然很小,但是很安全,一住就住到了高三?!?/br> 她平淡的說著,腦袋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緊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心疼,他的手有點抖,掰過了她的肩膀,讓她看著他。 “我會一輩子都疼你,只疼你?!彼穆曇艉茌p但很有力。 陸綻的眼睛上蒙了一層水汽,她盯著他幽深的眸子,四目交接,已經(jīng)不再尷尬,她往他懷里一鉆,像一只安靜的小貓咪。 廣播里播報著列車即將進站,她才抬起頭:“快去檢票吧?!?/br> 他沒什么行李只有一個雙肩包,背著包,往檢票口走,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還在原地看著他的方向,那一刻,他跑了過來,喘著氣:“去他媽的專訪,我不走了?!?/br> “快走吧,再十分鐘就停止檢票了?!?/br> 他牽起了她的手:“明天早上買早班車?!?/br> 她一臉正色:“你買票了,應該走的,而且我很快就會去北京?!?/br> 她嚴肅起來眉毛微皺,小臉都紅了,嘴巴嘟著,像個小大人。 “我沒事的,你快點走吧,北京見?!彼f。 他看著她,遲遲不動,人流因為檢票多了起來,他湊近,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那,我走了?!?/br> 陸綻朝他揮著小手:“北京見~” 他點頭,朝安檢走去,回頭發(fā)現(xiàn)她還在看著他的背影,那一刻,他的心感到了很難受,還沒有分開就已經(jīng)想念,他轉(zhuǎn)身朝她揮了揮手:“回去吧。” 陸綻也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 顧湛肖離開南京的第三個禮拜,陸綻收到了北電的錄取通知,那天她和往常一樣,只不過在晚飯的時候給自己加了一個雞蛋以示慶祝,還有一個多月,她就可以離開這里。 因為接二連三的比賽周期加上電競訪談,他沒有再來南京,信號將兩個人透過手機連接在了一起,他不喜歡打字,更多的時候是語音聊天,起初是五分鐘,后來就變成了十分鐘,陸綻話不多但舍不得掛就說些日常生活,他話也不多但會仔細的聆聽。 蟬鳴帶著熱氣在夏天漫開,筆尖也漫開了少年們的夢想,陸綻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從臉上撫過,陽光透過指尖曬得她臉頰發(fā)紅,等了太久的這天來了,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第33章 北京 高考完的第二天很多人都出去瘋, 出去野, 把十幾年的考試之苦通過撒野來發(fā)泄,陸綻窩在網(wǎng)吧的一端, 她不想瘋也不想鬧, 在招聘網(wǎng)上研究著北京各種各樣的暑期工, 拿到成績單以后,她必須立馬找到一份能夠維持她在北京生活的工作。 填志愿那天,張黎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連衣裙, 包裹著十八歲女孩發(fā)育姣好的身材,吸引了不少異性的側(cè)目。 “陸綻, 你真的要去北京?”張黎問她。 張黎已經(jīng)很久沒找她麻煩了,也再也找不了了, 陸綻說:“嗯。” 張黎笑了, 歪過頭湊近她:“你和他做了吧?” 性在她口中變得很隨意,又透著一股對偷食禁果的憧憬。 張黎自顧自地說:“他不過玩玩你而已, 你和他注定隔著不可跨越的鴻溝,看他就知道家世很好, 你這種人不可能進的去。不過,還是祝你去北京一帆風順?!?/br> 比暴力更恐怖的是直剖人心的真話,她沒有過問過他的家庭, 他的家庭會接受她嗎?她也不曾考慮過,他的家庭如果不同意呢? 她想了很多, 得出的結論是她不能和他分開。 考試成績下來那天, 她并沒有太多的忐忑, 北電的文理科分數(shù)線并不高,她還是象征性的查了一下分數(shù),406,比她模擬考要高10分,全省第93名,在聽到名次的時候她還是興奮了一下,這個分數(shù)完全可以去很好的大學,她卻還是選擇了北電,大概是厭極了這種生活,她想真正的為自己活一次。 她給秦漾打了電話,說她被錄取了,秦漾似乎早已料到。他問她什么時候來北京,陸綻說就這兩天。 到北京的時候正值最熱的幾天,她拎著行李,暫時找了車站附近的地下室旅館,放好東西已經(jīng)熱出了一身汗,她給顧湛肖打了兩個電話,他沒接到,陸綻就直接坐車去了湯臣公寓,距離上一次來已經(jīng)隔了四個月,湯臣公寓還是老樣子,秦漾接她上去的時候遞給她一杯冰飲,她接了過來跟著他上樓,樓道里沒有了那股煙味,她看了一眼隔壁緊閉的大門,隨秦漾進了屋子里。 空調(diào)打的冷,陸綻哆嗦了一下。 “陸綻,托尼你還記得?”秦漾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一點。 陸綻坐在沙發(fā)上,因為檀香的緣故整個人都靜了:“記得?!?/br> “他暑期有好幾個活動缺模特,長期合作,待遇處于市場中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試一下?!鼻匮f著從錢夾里掏出一張名片:“托尼的名片,你要去直接和他聯(lián)系就行?!?/br> 陸綻接過名片,低著頭:“秦老師,每次都麻煩你,我真的太過意不去了?!?/br> 秦漾站起來,拉開了客廳的窗戶,熱風找到了縫,就往里鉆:“隨手之勞,算不上麻煩,你住的地方解決了嗎?” 陸綻搖頭:“暫時住在旅館?!?/br> 秦漾走過來:“身上錢夠嗎?” 她點頭:“暫時夠用?!?/br> “缺錢跟我說,打個欠條,等你工作了再還?!鼻匮膊恢雷约簽槭裁磿λ@么好,或許真不想這個好苗子被錯過。 陸綻絮絮叨叨又說了一些,直到到了飯點,她說要回去吃,秦漾也沒強留,送她去了樓下,樓里多了點煙味,他回來了?! 她心神不寧的下樓,秦漾看她眼神在隔壁門上流連了好幾眼:“你和電競選手怎么樣了?” 陸綻沒想到秦漾都知道這事了。 “在談。”她很小聲的說,腦子里想起張黎說的話,她自己都不自信這樣的事實,秦漾會當頭棒喝嗎? 秦漾倒沒什么驚訝,淡淡的說:“他是公眾人物,你們要約會還是謹慎一點,你以后要往娛樂圈走,如果被拍了什么新聞,都會成為你以后的黑料,黑料會跟著你一輩子,不過,電競?cè)Ρ葕蕵啡ι院?,沒那么多狗仔去跟?!?/br> 陸綻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漾:“嗯,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秦漾。” 電梯下樓,陸綻出了玻璃門,回頭問:“我和他是不是特別不合適?”她的的確確把秦漾當成了導師,也想從秦漾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來讓她有一點的安全感。 秦漾沉默了一下,有意無意的撥弄了一下襯衫的紐扣,陽光下她的眼睛里充滿期望和等待,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若干年前的自己,如果當時也有個人能給她意見,是不是他和錢浩不至走到如此?罷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