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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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羽崢平靜道:“說說事情的經(jīng)過。” 她深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明顯,慢慢地呼出后,垂著眼眸,“連續(xù)出了兩筆那么大數(shù)額的錢,曹義黎心里可能已經(jīng)不耐煩了。把15萬送過來的時候,三番兩次對曾大強出言不遜,說他不識好歹,不講信用之類的。曾大強脾氣也上來了,兩人先是互相咒罵,也不知道誰伸手推了誰一下,就打起來了。曹義黎個子很高,曾大強被他按著打,我非常害怕,想幫曾大強,就找到一把榔頭,打了曹義黎……” 賈亞烈一精神,“打在什么部位?” “頭。” “然后呢?” “曹義黎捂著頭大叫,曾大強推開我,搶過榔頭幾下就把他打得動不了了,流了不少血。事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非常害怕,在家里走來走去。我也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怎么辦。曾大強很久沒把我綁起來了,那天,他忽然又把我綁在水池邊,還堵上了我的嘴,收拾著地板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天黑之后,他拿出兩張床單包住曹義黎,把他扛了出去,第二天早上才回來,鞋子上都是血,還有泥土。我問他,把曹義黎弄到哪兒去了,他不說,就是一個勁兒喝酒。我猜,他是把曹義黎埋起來了,那時他們那群人受雇在一個叫做逍遙游的小區(qū)種花木,挖了不少大坑,等著樹運過去。他那種人,也想不到什么高智商的辦法處理尸體,應該就是……埋在那里。” 沈子平抬眼看住她,目光帶著以前不曾有過的冷峻,“那么曾大強——又是怎么死的呢?” “他說,回來的時候好像被人看到了,而且曹義黎這樣的人物,失蹤超過兩天就肯定被人重視,很快警察就會查到他。中午的時候,他出去買了很多東西回來,還有酒,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叫我做幾個菜。他酒喝多了,一邊抽煙一邊大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他哭著哭著就瘋了,發(fā)狂一樣打我,埋怨我,說要不是我,不會攤上這樣的事。我很久沒挨打了,只能到處躲,哭著求他別打了??墒牵酱蛟缴鷼?,拎了一桶汽油到處潑,之后扯了一根什么繩子過來勒住我的脖子,說同歸于盡。我開始掙扎,可能因為到處都是油的緣故,他滑了一下,撞到了肚子,吐了好幾口,我把脖子上的繩子扯下來,見他還要爬起來抓我,我就不顧一切把繩子套在他脖子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就……就不動了。我還來不及多想什么,就聽到噼噼啪啪的聲音,他的煙掉在不遠處,已經(jīng)點燃了地上的汽油,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就跑了出去——這是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踏出曾大強的家門,剛出去我就后悔了,想退回來,里頭燒著火,我很猶豫,無意中瞥見曹義黎裝錢的袋子,就沖過去拿在手里,火快燒過來了,很嗆,我還是跑了出去。我感到非常絕望,非常害怕,更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找個地方先蹲著?!?/br> 幾人相互對看一眼,眉頭都不由得皺緊。 這一切合情合理,沒什么跟現(xiàn)場遺留痕跡或者尸檢結(jié)果相矛盾之處。但如果事情真像禾詩蕊描述的這樣,那么她方才費盡心思對訊問自己的幾個人進行心理cao控又是為什么?僅僅出于對多年未解開自己失蹤之謎的警察們的報復嗎? 賈亞烈又補充問了幾個細節(jié),她都清清楚楚答了出來。 聶羽崢望著她,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的白金項鏈呢?失蹤時還戴著的那條?!?/br> 禾詩蕊低聲答:“不知道掉在哪兒,早不見了。” “聽說是你奶奶送的。你失蹤后,她難以承受打擊,不到一年就因病過世。” “……嗯?!彼曇粜∪缥抿?,眼眶似又紅了。 聶羽崢沒有再問。 長達三小時的訊問博弈,禾詩蕊顯得很疲憊,再次出現(xiàn)了低燒癥狀,只能中斷訊問,讓她回去接受治療。 專案組馬不停蹄開了個短會,沈子平和賈亞烈匯報了第一輪訊問得到的情況,饒錫獨自思忖了很久,“乍一看合情合理,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怎么一切就那么巧?曾大強剛好就喝醉了,剛好就滑到了,煙頭剛好就掉落在了有汽油的地方?還有,就曾大強那個力氣,徒手掐死男人都有余,還用什么電線?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相如此,禾詩蕊不存在過錯,完全是受到生命威脅下的正當防衛(wèi),合法的。實在要追究,她砸曹義黎的那一下會負點責任,但考慮到她遭受囚禁,而且還處在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心理狀態(tài)下,很有可能會從輕處理?!?/br> 說罷,饒錫又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問:“聶組長有什么想法?” 聶羽崢不假思索:“曾大強給禾詩蕊買高檔化妝品一事,值得深究?!?/br> 賈亞烈贊成道:“曾大強死了之后,我們對他的調(diào)查都局限在死亡前一陣子,于是他和曹義黎的金錢糾紛特別引人注目,所以忽略了他家里還藏著一個人的事實。但作為和禾詩蕊接觸最多的人,要證實禾詩蕊說的是不是真話,就還得從他入手。我建議對曾大強進行第二輪情況摸底,年限要擴大到禾詩蕊失蹤之日到他死亡之日,一共7年的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說過什么不像他能說出的話……都要了解清楚?!?/br> 饒錫頷首,“就按你們說的,繼續(xù)偵查。動作要快。” 散會后,大家紛紛行動,斗志滿滿。下往一樓的電梯里,沈子平伸個懶腰,看了看手表,招呼著同乘一趟電梯的同事們,“中午都沒好好吃飯吧?走,哥請大家吃個烤串,完了再開工。對了羽崢,你也賞個臉?” “不了,住了兩天貴單位的宿舍,有點想家?!甭櫽饙樜⑿Φ鼐芙^。 沈子平捂住胸口,一臉難以承受這份恩愛的表情,“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想的根本就不是家!” ☆、第94章 我的愛神(2) “祝姐, 今天的最后一個訪客,倪先生,5點左右?!辩麋髋踔滩枰性陂T框上, 淺笑著提醒。 祝瑾年一愣,翻了翻電腦記事本,“我記得日程上沒這個人。” 琪琪神秘地壓低聲音說:“好像是關系戶,強插進來的。” “好……”祝瑾年從善如流, “等他來了, 你帶他到a3咨詢室?!?/br> 祝瑾年想,這人八成跟康堅揚是同一個圈子的,這類訪客,肯定有求必應、熱情周到。咨詢時限一小時, 服務完這個訪客, 也該下班了,不知道聶羽崢那邊訊問情況怎么樣。 5點10分, 白色的蒸汽從壺口直冒而出,飄裊盤旋上升著, 祝瑾年關掉電熱水壺的電源,聽見腳步聲,下意識望了眼門口。 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伴隨著撲面而來的英俊。 “怎么是你?”見來人是聶羽崢,祝瑾年小驚喜的同時, 帶著一絲錯愕。 聶羽崢疾步上前, 搭著她的肩膀, 把她摟近,興師問罪的口吻,問:“怎么,很失望?” 他的身上有著清新的皂香,手臂有力地握著她的肩膀,掌心炙熱得有如她此時為他悸動的心。 她按捺住想撲到他懷里狠狠撒嬌一番的念頭,硬是板著臉提醒他,“一個訪客預約了5點,可能快到了,要不你到休息室等等我?” “倪先生?” “你認識他?”祝瑾年心想,這個關系戶該不會是他招來的吧? “難道我不是‘你’先生?”聶羽崢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原來……”她瞬間反應過來,一臉被捉弄后的無奈,翻了個白眼,“你不覺得自己非常無聊嗎?” “我進來時看到你乖乖等我的樣子,不但不無聊,反而非常有趣。”他坐在她斜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舒適地靠著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望著她,“你認為我已經(jīng)強大到不需要心理疏導了?訊問三點半結(jié)束,我去了我當初的心理督導孫教授那兒,一小時,效果很好,但我覺得自己還需要一小時和荒漠甘泉的祝瑾年老師聊聊。” 祝瑾年一愣,趕緊倒了杯水給他,“禾詩蕊到底說什么了,居然讓你都不堪重負?是不是囚禁她的人毫無人性、把她虐待得非常慘?既然你已經(jīng)去過孫教授那兒了,那么現(xiàn)在,你需要……聽音樂嗎?還是……哦,對了,我這兒有一套守護天使指引卡。wanna try?” “你看起來很緊張?!甭櫽饙樏陌l(fā)頂,“你是新手嗎?” “我并非新手,只是來訪者不僅是同行,而且太過大牌。”她聳聳肩,拿出一疊守護天使指引卡,洗了洗,“按照規(guī)則,應該早晨抽卡,然后揣一天,沉思天使的指引,但既然你這時候帶著心理壓力而來,就破例在傍晚抽一張吧?!?/br> “心理暗示療法,很好?!彼?,一語道破。 祝瑾年笑著搖搖頭,“你看看,我就說同行最難對付吧?怪不得我會緊張。但你來都來了,得聽我的,快抽?!?/br> 他接過她手中的一沓卡牌,“幫我抽一張。” “碰上這么難纏而且拒不配合的訪客,算我倒霉?!弊h曜焐线@么說,還是乖乖抽了一張給他。 聶羽崢將卡牌翻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印著個正在吹心形泡泡的漂亮小天使,寫著—— 丘比特: 我們將愛澎湃的波濤送到了你心中與腦海里,喚醒你對生命本身的愛。你清楚地決定要接受與享受浪漫,而促成這般的覺醒。允許自己即興地慶祝愛的所有美好。 他默然,想到自己在禾詩蕊的負性情緒誘導下即將遁入黑暗時忽然看到的一點瑩藍。 祝瑾年見他若有所思,八成從這張卡牌上獲得了心理能量,也就不再開口打攪。 半晌,聶羽崢抬眼看她。 她實實在在,漂漂亮亮地坐在那兒,充滿信任和關切地注視著他。 “過來,我抱抱你?!彼麪科鹚挠沂帧?/br> 她笑望著他,故意說:“倪先生,這種‘特殊服務’,咱們荒漠甘泉不提供?!?/br> “你業(yè)務不精,居然不知道這種服務專供于我?!彼麑⑺ё谧约和壬?。 “看來,你的電量已滿?!弊h晟斐鍪持?,點了點他心口位置。 “還缺一格?!彼噶酥缸约旱拇剑鲾[著索吻。 祝瑾年湊近啄了一下。 聶羽崢很受用地瞇了瞇眼,“早知道我的助理咨詢師提供這種服務,我一定天天來坐班?!?/br> “抱歉,我可不想天天見到你。”祝瑾年抬杠道,明明兩人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 “可是我想?!?/br> “哦?!?/br> 溫情流轉(zhuǎn)間,聶羽崢的手機震動起來。 “喂?!彼悠?,語氣淡淡,祝瑾年還挺佩服他一秒鐘完成撩妹與工作狂狀態(tài)切換的本事。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br>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鄭文秀的追悼會定在三天之后,我們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br> “應該的?!闭f到這個,祝瑾年的表情有點沉重。 —————— “你以為你戴了墨鏡,曹筱柳就認不出你?”祝瑾年偏頭看他,深深被他帥到的同時,忍不住吐槽。 “以我對康寧醫(yī)院的了解,這種場合她不一定能來?!甭櫽饙樕焓终伦h甏髦哪R,“所以你不用做賊心虛?!?/br> “誰做賊了?”她又把墨鏡搶了回去,下車沒走幾步,就聽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許久沒聽到的熟悉嗓音:“小年?” 她一愣,下意識轉(zhuǎn)身,只見郝易期和上次她在學校門口看到的那個女子一起走過來。 郝易期似乎有些后悔一時激動跟她打招呼,瞥了眼她身邊的聶羽崢,有點尷尬,擠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呃……我女朋友,高雨。這是我一個老同學,小祝?!?/br> 近距離一看,郝易期現(xiàn)在的“適合結(jié)婚的對象”無論在身材上還是相貌上都輸祝瑾年一截,但那種溫婉乖順的氣質(zhì)卻是她所不具備的,對于郝易期來說,高雨確實比祝瑾年適合他。 “好久不見?!弊h甑ǖ枚啵瑒偡质謺r再見郝易期,她的心還會涌起些此情可待成追憶的波濤,如今身邊都有了別人,她倒坦然起來,也真像他說的一樣,只是個老同學。 本來就算不上刻骨銘心,就讓往事隨風吧。 “我的論文導師是曹院長,前幾天聽說他家出了這樣的事……所以,我來……沒想到你也……”郝易期抿了抿唇,似有千言萬語憋在心里?;蛟S跟“適合結(jié)婚的對象”處久了,他終于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適合結(jié)婚的人都適合他。 只是當時已惘然。 “我是鄭文秀老師的心理咨詢師。”祝瑾年側(cè)身讓了一步,聶羽崢停好車恰好走到她身邊,二人執(zhí)手,她平靜介紹道:“我男朋友?!?/br> “未婚夫,聶羽崢?!彼m正,略帶懲罰地捏了捏她的手,摘下墨鏡暫時放進口袋。 聶羽崢?郝易期有些回不過神,他清楚得記得,祝瑾年掛科后不知道咒罵了此人多少遍,世事瞬息萬變,他二人居然走到了一起,期間有著多少自己注定錯過的故事? 反觀自己,高雨中規(guī)中矩,這場戀愛談得風平浪靜,外人看來他是結(jié)束了一段不般配的戀情,開上了正軌,其實他每每品味當下,卻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郝易期敷衍地笑,“你好?!?/br> “郝先生,幸會?!甭櫽饙槗P揚唇角。 祝瑾年暗吃一驚,她曾坦言自己交往過一個男友,但具體是誰并沒有明說,他……怎么知道?估摸著這二人其實無意互相認識成為朋友,她撐開遮陽傘,適時結(jié)束寒暄,“天熱,我們先走了。一會兒見?!?/br> 曹義黎一家雖然已經(jīng)分崩離析,但畢竟家底和人脈還在,加上曹義黎洗脫了殺人嫌疑,親戚朋友們將鄭文秀的追悼會弄得排場甚大。祝瑾年以個人名義登記敬送了一個花圈,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曹筱柳真的沒有來。 她和聶羽崢在靠后的位置坐下,迫不及待地問:“你認識他?” “誰?”他裝傻,挑眉看她。 “算了,沒誰?!弊h暌裁辶怂谋?,你越跟他急,他逗你逗得越歡,故意冷著他,他反而還有幾分正經(jīng)。 他見她一下子結(jié)束了話題,果然又提起來,“郝易期?” “以前認識?” “今天頭一次見?!?/br> “那你怎么……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