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還沒摸到就被他嫌惡避開,尤悠長眉一挑,慢慢蜷縮起手指收回了手。秦鉞厭惡女人觸碰,她其實也沒那么想碰他。 尤悠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地道:“給學(xué)校施壓打壓我?指使人開車撞我?我說秦鉞啊,你的膽子其實也不小呢……” 話音剛落,秦鉞一愣,立即明白尤悠為什么綁架他。 不過,他的態(tài)度十分坦然,干脆承認了:“哦,你都知道啊?!?/br> 尤悠似乎也沒覺得他這態(tài)度有什么不對,點了點頭,笑容清澈:“當(dāng)然?!?/br> 兩人都是聰明人,既然心照不宣,那便沒什么好在裝模作樣的。尤悠兩手插兜站起來,狹長的眸子里全是不染惡意的笑,在這樣兩人一躺一站的場面下,莫名有些殘忍。 她說:“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享受吧~” 說罷,轉(zhuǎn)身出去了。 耳邊傳來清晰的一聲鎖門聲,一直很冷靜的秦鉞,盡力揚起了上身,目光沉沉地盯向了觀賞的厚重門板,臉色兇狠而難看。 接著,四下無聲的空間,就只聽到門外越行越遠的腳步聲…… 尤悠走后,很久沒有回來。 秦鉞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呆了多久,這地方照不進光也聽不到人聲,只剩一盞沾滿蜘蛛網(wǎng)的燈在頭頂照著。他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他只知道長時間的照明,照在臉上的燈光都開始微微發(fā)燙,似乎很久了…… 尤悠走了之后,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這樣反復(fù)了折騰五次。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食物,沒有水…… 秦鉞暗想,他似乎被人遺忘了。 他心里漸漸有些恐慌,這樣的死寂,這樣的饑餓,這樣的干渴……秦鉞恍然覺得,他甚至有種希望那女人過來看他的錯覺! 然而,又睡了回醒來,尤悠還是沒有來。 這里人就只是他一個人。 又不知多久過去,久到一個世紀(jì)都要過了。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的封閉空間里,秦鉞眼神渙散,他童年的記憶無聲無息地被翻出來。 ……那些殘酷的畫面在翻涌,秦鉞的內(nèi)心,開始止不住地生出負面情緒。饒是他意志力驚人,也快撐不住了。 不記得多少次盯著門看,他覺得,那個女人只要坐在那兒不靠近他,其實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然而就在剛才,許久沒有動靜的門外似乎有了動靜? 秦鉞心里一喜,即便他不認為他在驚喜,他仍舊屏息盡力凝神去聽了??墒聦嵣?,耳邊也什么聲音都沒有。他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 快來人,他快渴死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秦鉞察覺頭頂?shù)臒艟邘撞豢梢姷鼗瘟嘶?,他以為又是幻覺,閉著眼沒動。 只是,那聽了一遍就記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噠、噠、噠地清晰地出現(xiàn)在他耳邊。 唔,似乎有什么人走到了他面前? 秦鉞費力地睜開眼,長時間地手腳被縛導(dǎo)致血液不循環(huán),他如今只覺得頭昏眼花。 尤悠一身干凈的白色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淡淡地挑了挑眉:啊呀,不過才兩天,這人的銳氣被消磨的很厲害啊…… “餓了?渴了?想不想喝水?”尤悠視線直直地盯著秦鉞視線有些渙散的眼睛,話里的誘哄意味呼之欲出,“想的話,你求我啊……” 此話一出,秦鉞渾身一僵。 他強大的意志力強迫他瞬間清醒,秦鉞看著眼前真實的女人,因死寂而生出的軟弱一瞬間壓了回去。 他瞇著瑰麗的雙眼,冷笑罵道:“呵,跳梁小丑!” 尤悠伸著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十分不痛不癢。 她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木椅上,念經(jīng)一樣地說道:“據(jù)說啊,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最多可以存活七天。而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呢,只能活三天喲……” 她翹起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上,歪頭朝著床上的人笑:“秦鉞啊,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哦!” 秦鉞看的厭煩,直接閉上眼不理她。 對于他這副拒絕姿態(tài),尤悠聳了聳肩也不在意。轉(zhuǎn)身將帶來的東西隨手放到地上,鐵質(zhì)餐盒觸碰到水泥地面,發(fā)出的低沉響聲,在寂靜的空間里被放大十倍。尤悠余光瞥見了秦鉞長而密的眼睫微顫,慢慢勾著嘴角邪氣地笑。 這天晚上她沒有走。 尤悠翹著二郎腿,就這么安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封閉的地下室里,現(xiàn)在有兩個人。即便尤悠沒有說話,她那清晰的呼吸聲仍昭示著極強的存在感。 秦鉞覺得別扭極了,然而他沒有開口趕人。相比之什么都沒有一個人呆著,即使是一個他極其討厭的人,秦鉞突然覺得也不是太討厭。 第三天白天一過,缺水的秦鉞便有些撐不住了。 在嚴(yán)重脫水的情況下,他如今連睜開眼都困難。尤悠冷靜地坐在一旁,昨天帶來的食物放置久了,早已經(jīng)有了味道。 尤悠看他張著嘴喘氣,像一只渴水的魚。伸手拿過旁邊未開封的礦泉水,坐到了床邊。 “要喝水嗎?”她淡淡地問道。修長的手指捏著擰開的蓋子悠悠地把玩,“我是在最后問你一次哦,秦鉞,你要喝水嗎?” 秦鉞此時的神智已經(jīng)不清醒了,他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干燥起皮的唇已經(jīng)白慘慘一片。嘴里只顧著吐出一個字:“水,水……” 尤悠目光幽沉,盯了他半晌,突然又勾著唇笑。 尤悠捏著瓶子,自己先含了一口水,將唇湊到秦鉞的嘴邊…… 潤澤的唇一觸到秦鉞干裂的唇,他便迫不及待追上來。 尤悠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著,微微吐出一點點水,潤了潤秦鉞的唇。 一嘗到甜頭,求生的本能讓秦鉞突然地睜開了眼。他一口含住尤悠的唇,被束縛的手死命地掙扎,嘴上不住地吸允汲取,啜的嘖嘖作響。 直到尤悠嘴里的水都吸干了,他還不放過,渴水的舌尖直接伸到尤悠嘴里,一邊兇猛地敲擊著她緊閉的牙關(guān),一邊還不住地吮吸她唇齒間的水分。 尤悠一愣,不留神間竟讓他撬開了齒關(guān)。 秦鉞的大舌沖進了尤悠的嘴里,吸盤一樣地吸住了她的舌尖,死死絞著不放開。她眉心微微皺了起來,雙手扶著秦鉞的肩膀,猛地往后一退,撕開了他的唇。 低頭又含了口水,低下頭,慢慢湊到他唇邊。 這次不等尤悠湊近了,秦鉞一挺身,自己貼住她的唇就開始吸吮,越是吸吮越用力,啜的她唇上火辣辣的疼。 以這樣的方式,反復(fù)地喝了一整瓶水,秦鉞終于喝夠了。 尤悠摸了摸紅腫的唇,盯著倒下就昏迷過去的秦鉞,緩緩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 嘖嘖,厭惡女性啊,這下可怎么辦呢…… ☆、第8章 (一)第一穿 剛補充了水分,又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秦鉞睜開眼,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醒了?” 清淡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響起,尤悠站在秦鉞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她眼神略帶故意,勾著嘴角笑得格外的邪氣:“還要喝水嗎?” 秦鉞瞇著眼,腦中有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 “想起來了?” 尤悠可沒憐香惜玉的心,看他這副被踩了尾巴的模樣,戳人痛處地戳的不亦樂乎。她直接將事情挑開:“喲~不是厭惡我嗎?昨晚是誰粘著我的嘴巴不放?昨晚是誰整個人如吸血的螞蝗一樣,撕都撕不下來呢……” “卑鄙!” 秦鉞眼睛迅速充血,怒火直往心頭涌。 尤悠的話,像一把打開記憶的鑰匙,讓秦鉞瞬間想起了昨晚的種種。他的呼吸有些不穩(wěn),一閉眼全是自己饑渴的模樣。秦鉞呼吸急促,只要一想起自己神志不清之時迫不及待地撬開一個女人的唇,不住地吮吸攪弄她口中的津液就覺得陣陣作嘔。 “無恥??!” “惡心?。?!” “啊哈,”尤悠全盤接受,連反駁都懶得反駁。反正罵一下又不會掉塊rou,她掀開眼皮子,雙手抱胸道:“我可沒逼你,一切是你自己主動的好嗎……” 秦鉞氣急,他刷一下起身,然卻被緊繃的繩子猛地帶著砸回床上。兩天沒進過食的身體虛的他,眼前發(fā)黑。 秦鉞咬著牙怒吼:“若不是你綁架我,我會從你嘴里找水喝?!” “那誰讓你不求我呢?” 尤悠迅速駁斥回去,她翻著白眼無恥道:“我早就說過啊,想要喝水你就求我。我給過你機會的,食物和水都放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不過秦大少你不是要面子不要命嗎?既然你這么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我肯定成全你啊~~” 秦鉞氣的渾身都在顫,真恨不得吃了站著說風(fēng)涼話的女人:“你,你……惡毒!” 真是煩死了! 尤悠不痛不癢地掏了掏耳朵,果然少爺就是少爺,連罵人都罵的這么沒勁。她兩步走到床邊坐下,不顧秦鉞怨毒的眼神伸出手就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摸了一把。 嘖嘖感嘆:“真慫~” 秦鉞渾身的毛炸了:“……你??!” “哎哎哎,我說,做人果然不能太裝逼,裝逼總會遭雷劈,”尤悠似模似樣地搖了搖頭,笑得格外蕩漾。她伸著的那只只手的手指,慢慢地在秦鉞的臉上滑動著,“秦大少你,活在金窩的時候才呼得了風(fēng)喚得了雨,沒了天生的金窩窩,孤身一人躺這里竟連罵人的話都不會說,真可憐……” 秦鉞只覺得一條吐著蛇信的蛇爬在臉上,那若有似無的觸感讓,讓他渾身的起雞皮疙瘩。避不開又躲不掉,秦鉞只色厲內(nèi)荏地暴吼:“……惡心的女人,快拿開你的臟手!” 尤悠生的一副刀槍不入的銅皮鐵骨,充耳不聞。 手指繼續(xù)慢慢地滑動著,一點沒講他的怒氣看在眼里:“哎,你要不要吃飯?我剛?cè)ベI了新鮮的早餐哎,如果你開口要的話,我不會不給你吃的……” “我叫你拿開,沒聽見嗎??!” 秦鉞臉色漸漸蒼白,顫抖著眼睫,躍躍欲嘔,“拿開,拿開,拿開??!” “我偏不,有本事你吐出來好了,”尤悠滑動的手一頓,慢慢抬起了撩開垂在耳側(cè)的頭發(fā),她笑瞇瞇地道:“你吐也是吐你自己身上,弄臟了床單或者衣服什么的,反正都是你睡得床單你穿的衣服,與我又沒什么相干。秦大少,你想吐就吐好了~~” 秦鉞欲嘔的表情一頓,憋得滿臉蒼白。 尤悠眨巴了下眼睛看他。 半晌,突然睜得大了湊近了看他這副喪病的表情,然后夸張地捂了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啊,難道說……你一直堅持這個表情,其實是挺想讓我給你洗個澡的?” 尤悠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不給秦鉞一點開口的機會,機關(guān)槍一般地繼續(xù)道:“啊呀,現(xiàn)在這么想想,你吐出來也挺不錯的哎??丛谀阆嗝采聿亩柬敿壍姆萆?,我可以勉為其難……” 秦鉞暴吼:“……滾!”(╯‵□′)╯︵┻━┻ 秦鉞快被尤悠給逼瘋了,手腳被縛,又餓又渴。一時間,他瘋狂地掙扎起來。昨晚剛補充過的那點水分能量此時一瞬間爆發(fā)出來,撞的簡陋的床架子差點塌掉。 “別讓我抓到機會反擊,尤悠!”秦鉞扯著嗓子暴吼,額上青筋根根暴起,“否則,我絕對十倍百倍地奉還?。 ?/br> 尤悠猛地攥住秦鉞的下巴,瞬間變了臉:“這么說,那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斬草除根好了。想報復(fù)?呵,相信我,在你沒報復(fù)成功之前,我絕對有那個膽子先弄死你,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親~讓你連變成冤鬼向我索命的機會都沒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