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秦鉞心率有些不穩(wěn),他直接開了車門下來。 兩步走到尤悠夫妻一家人身邊三米遠(yuǎn)的地方停下,秦鉞這下知道,自己沒有錯。因為,他再也無法靠近一點點。多走哪怕一點,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就開始爭先恐后地往外冒。隱隱的身體排斥騙不了人。 這女人,絕對不是尤悠! 聶琛夫妻兩看到秦鉞,自然是受了驚嚇。 聶琛下意識地將原主藏到身后,全神戒備地盯著秦鉞,身體繃得像一支弓:“你怎么會出來?不是說無期徒刑嗎?” 原主也警惕地盯著秦鉞,雖然她也有跟他翻云覆雨的記憶,但原主并不喜歡秦鉞這類的男人。相貌太艷麗容易招引狂蜂浪蝶不算,渾身散發(fā)的氣場侵略性太強。原主早慧,在她零星的福利院記憶里,最厭惡,不,應(yīng)該說最恐懼這類人。 那種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的感覺,太讓她戰(zhàn)栗,骨子里排斥。 這是原主與尤悠最大的不同,尤悠那人做事,從來都無所畏懼。她走之后,即便有留下記憶,原主如今直面秦鉞身上迫人的氣勢,仍舊心跳如雷。 原主眼睛不敢眨一下地死死盯住了秦鉞,只覺得呼吸都不敢用力。 “你是誰?” 秦鉞才懶得管別人怎么想。他只覺得腦子里轟轟作響,完全不能接受自己逃獄之后,尤悠那女人卻不見蹤影:“你為什么會在尤悠的身體里!” 聶琛一愣,驚疑不定地回頭看向原主。 原主心里一咯噔,抿著唇厲喝:“坐牢把腦子坐得不清楚了么秦鉞?什么我是誰?可笑,我本來就是尤悠!” 秦鉞臉色難看,根本不聽她在嘶吼什么。此時,他的心里像是破了個洞,正在呼呼地灌著冷風(fēng)。秦鉞有些晃神,眼睛來余光都沒掃向聶琛腳邊的男孩子。 懶得與原主多費口舌,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轉(zhuǎn)身就走。 聶琛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尤悠不同了,但他太享受寵愛也太渴望被愛,所以,一直麻痹著自己這就是尤悠。秦鉞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砸碎了他美滿生活的鏡子,露出了鏡子里面的真實。他復(fù)雜地看著小心翼翼觀察自己神色的女人,到嘴邊的話又全部壓了下去。 誰愛他,聶琛自然感覺得到。尤悠或許喜歡逗他,但真的不愛他。 算了…… 他愛尤悠,但他也需要被愛。 人生,難得糊涂。 “回家吧,”聶琛斂下眼里的復(fù)雜,嘴角掛起溫柔的笑意,“馬上就是我們寶貝兒的生日,我們不是還要給寶寶選蛋糕嗎?” 原主見他如此,心里重重舒了一口氣,清淡的笑意瞬間燦爛了很多:“當(dāng)然!我們寶貝兒馬上三歲了,那可是個大日子呢!” 聶琛蹲下身,一把抱起地上懵懵然的小朋友,與原主相視一笑:“那,回家吧。” …… 秦鉞回去便將尤悠近年來的點點滴滴,全查了個清楚。然而,根本找不到尤悠換人的痕跡。他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一天一夜,手里拿著原主與聶琛的結(jié)婚照片,沉默不語。盡管兩人的笑容相似,可他還是一眼看出了不同。 原來,與他人結(jié)婚的,也不是尤悠…… 三天后,聶琛夫妻帶著乖寶去慶生。 兩大人微笑著圍著孩子吹蠟燭,餐廳的老板突然送來一份套特定版的兒童玩具。就是那種一套都值得上帝都五環(huán)一套房子的特定版玩具,奢侈的程度令人咋舌。 “這是什么?”原主接過來看了看,不明所以。 餐廳老板立即掛了諂媚的笑,點頭哈腰地道:“尤女士,這是一位神秘人物送于小少爺?shù)娜龤q生日禮物。聶瑜小少爺,祝您生日快樂呀!” 聶瑜,也就是乖寶,不知憂愁地抱著玩具就笑。嘴里嗚嗚哇哇地說著孩子才懂得話,聶琛雖然認(rèn)不出玩具的貴重程度,但看包裝也知道便宜不到哪里去。見此場面,不知想到什么,心情無比復(fù)雜。 “誰送的?”原主替乖寶拿開玩具,隨口問道。 她也不懂玩具,只當(dāng)是生意上往來的哪個得知今天是乖寶生日,走人情送的一份禮。 餐廳老板見夫妻兩都這么淡定,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只當(dāng)了這桌的是大富大貴的人物,頓時說話的口氣更顯殷勤了。 另一邊,秦鉞背手站在落地窗邊,眼神暗沉而悠遠(yuǎn):“送過去了?” “是,boss?!?/br> “孩子怎么樣?長得像誰?” 送禮的大漢從包里摸出一個厚實的信封,垂著的臉上表情略顯無語:好好的,人家孩子,boss你這么關(guān)心做什么? “大概像mama吧?我從小就眼拙,看不太出來,”大漢恭敬地遞上信封,面無表情道:“boss,這是照片?!?/br> 秦鉞緩緩轉(zhuǎn)身,接過信封便往辦公桌邊去。 照片上,胖墩墩的小朋友笑得十分燦爛,其實并不太像他mama,反而跟自己要更像一點。一雙眼大大的,黑眼珠子水靈靈的,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小模樣帶著懵懵然地看著鏡頭,那清澈天真的眼神,瞧著真是可愛的鐵石心腸都能化掉。 秦鉞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照片看,心里澀澀酸酸的,不知滋味。 這孩子,是尤悠留給他的。 秦鉞摸了摸照片上孩子的臉,并不想把孩子弄回秦家。這孩子如今生活的很好,父母寵愛,家境富裕,沒必要來冷冰冰的秦家當(dāng)一板一眼的少爺。 秦鉞知道自己的一輩子,只會有這么一個孩子。所以該是聶瑜的東西,他當(dāng)爸爸的,自然會準(zhǔn)備好。 于是,秦鉞后來的手段愈發(fā)凌厲,更加冷酷地搜刮起來。為兒子攢下十輩子敗不完的錢財之后,秦鉞放下一切,開始四處搜尋通靈的大師。 世上能人異仕雖鳳毛麟角,卻也不失沒有。 花費了五年,秦鉞果真找到了一個。 那人告訴他,他要找的人早已去了其他世界。秦鉞問那人有沒有方法追上,那人很為難。秦鉞一看這態(tài)度就知道可以。他當(dāng)下便抓了這能人,綁著帶回了秦家老宅。用盡了各種方式,總算逼得那能人開了口。 斬斷與這個世界的所有羈絆后,秦鉞按能人說的方式自殺了。 “秦先生,你要找的人或許早已變了其他模樣,你確定還要追上去嗎?” “當(dāng)然?!?/br> “即便認(rèn)不得?” “不,我一定認(rèn)得她,”秦鉞十分篤定,“她的眼神,神情,骨子里散發(fā)的氣味,就算化作灰我都認(rèn)得出來……” “好吧……” “……你,好自為之?!?/br> 能人無奈嘆息,此人戾氣太重,執(zhí)念太深,偏偏手段偏執(zhí)狠厲又不聽勸告。希望被追著的那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秦鉞感受到靈魂離開身體的瞬間,一股黑氣從他靈魂深處暈染開來。 他睜開眼神看著虛無的一切,勾著嫣紅的唇一點一點放肆的笑了:尤悠啊,我說過的,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第28章 (二)第二穿 夜晚的風(fēng)帶著濕意,尤悠從中嗅到一絲泥土的氣味,不久大概會有一場暴雨。玉人皇帝還在呆坐,尤悠掀起裙裾下擺款款下來羅漢床,施施然去關(guān)了窗。 窗戶闔上,發(fā)出‘啪’一聲脆響,陷入兩難的萬俟左突然驚醒,臉色難看。 身為大乾的皇帝,子嗣一事事關(guān)重大。不論他歡喜與否,總是避不了的。他如今已值二十三歲,萬俟氏宗室里與他同齡的子侄們,兒女早就滿地跑了。大婚十年,后宮妃嬪無一所出,便是個污點。 萬俟左心里清楚,再過不久,后妃的肚子若是依舊沒個動靜。那子嗣一事,將會變成攝政王黨羽攻擊他最有利的一柄劍。 中宮各處的角燈燃著,映照的屋內(nèi)燈火通明。尤悠關(guān)了窗回來,余光瞥見他眉心深鎖,挑了挑眉。 一邊脫了木屐一邊不輕不重地開口,尤悠率先打破屋內(nèi)的沉默:“沉思許久,陛下在苦惱什么?” 萬俟左揉了揉眉心,苦想?yún)s不得其法。自古夫妻敦倫,是人之繁衍之大事,不是他不愿意做就可以不做的。聽見她問,皇帝陛下冷哼了聲,甕聲甕氣道:“你既看清了形勢,必是很明白,朕如今正缺一個子嗣?!?/br> 哦。 尤悠掖了掖廣袖,對他的故作苦惱的姿態(tài)提不起興致來。呵~還以為他在思索什么難以解決的要事呢!睡妃嬪而已,用得著這么裝模作樣:“所以呢?” 皇后娘娘的不以為然成功刺激了他,萬俟左咬牙:“朕不喜那污穢事!” 污穢事? 尤悠一愣,繼而驚奇地睜大了眼。哦,對了,這人清心寡欲來著…… 可就算清心寡欲不是也睡過尤氏嗎?干嘛怎么痛苦?污力濤濤的皇后娘娘看外星人一般地圍著皇帝陛下轉(zhuǎn)了兩圈,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不喜。 頓時更驚奇了! 唔,雖說她早知道不是所有的古代皇帝都荒.yin無道、夜御七女,但這是信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封建社會,上位者為了子嗣,不是就算身殘也得志堅的嗎?而且,皇后娘娘一直堅信男人對房事較之女性,會更加熱衷一些的。 ……原來這玉人皇帝清心寡欲,是認(rèn)為那事兒臟? “那你要怎樣?” “朕……” 萬俟左額間的青筋隱隱地突突的,垂在衣袖里的手指用力地握住了:“今年年末之前,朕的太子必須要有個影兒。” 尤悠眨了眨眼,自然懂了萬俟左的未盡之意。事實上,她也不介意睡了這人。畢竟,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有孩子與她總比沒孩子要好得太多。 “想給天下人與宗室們一個交代,陛下何必如此表情?” 既然萬俟左對她有所求,作為被求的另一方,尤悠自然不慌不忙,“表現(xiàn)的這么痛苦,不知情的還道你是來赴死的呢……” 萬俟左情緒不好,根本不聽她的調(diào)侃。 他一聲不吭地扯過冷眼看著的皇后娘娘的手,滿臉怨氣地拽著便往鳳床上拖去:“皇后,朕好吃好喝地貢了你多年,是該你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br> 說罷,將人摔上床去,他徑自脫了衣裳,作勢就要往尤悠身上覆去。 老神在在將他一番動作收入眼底,尤悠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對方的業(yè)務(wù)不熟練。嫌棄地?fù)趿怂鷣y貼上來的嘴,她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嘖~情.事講究男女和諧,陛下又何必魯莽行事?” 皇后娘娘手臂直直地?fù)斡谏裆等坏幕实郾菹录鐑蓚?cè),纖細(xì)的身影牢牢地罩在他身上。三千墨發(fā)因她的動作系數(shù)落下,絲絲滑滑地落于枕間,垂在他的耳側(cè),脖頸,胸前,臉上……冰冰涼涼的,帶著異樣的觸感。 “本宮教你如何?” 話音剛落,尤悠不待皇帝陛下回神,俯下身去咬住了他的唇。 然后,在他的怔忪間,干脆利落地撬開他的唇齒,便開始攻城略地。 萬俟左顯然沒試過這樣的陣狀,尤悠一進(jìn)來,他便慌不擇路的退,接著,潰不成軍。 暢快的酥麻在骨子里流竄,直引得皇帝陛下的尾椎都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這是萬俟左從未想象過的感受,他被動地由著上首的人進(jìn)攻,心跳如擂鼓。 事實上,在陛下二十三年歲月的印象里,夫妻之間行人倫大禮,從來都伴隨著疼痛與羞恥。女子尖利的指甲與沾染床鋪的血色,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與噩夢。 萬俟左不愿想起,但每次他壓制著內(nèi)心的厭惡與猜忌去靠近妃嬪時,她們那欲語還休、矯揉造作的表情和動作,總會讓他回想起年少時候的皇后。以及在一群司寢嬤嬤指導(dǎo)下,帝后行洞房大禮的羞恥。 嘴里香甜的觸感還在繼續(xù),萬俟左恍惚地想著,就這樣吧。與其去與一群不知根知底的女人周旋,不如還是來中宮折騰皇后。雖然現(xiàn)在是他被皇后折騰,但看在她十年都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勉強受了。 畢竟皇后的干凈程度,遠(yuǎn)遠(yuǎn)高于其他未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