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這什么破玩意兒?! 她一怒,剛要砸手機(jī),就聽‘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閑閑地從長廊那邊傳來。 眨眼間,尤悠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餐廳。李云翕心里一驚,回過神來。捏著尤悠的手機(jī),她不敢太大動作,盡量不動聲色地將手機(jī)放回原位。然而,盡管她盡力地掩飾,臉上仍舊殘留著些許掩不住的怒色。 “哎,你怎么了?” 拉開座位,尤悠優(yōu)雅坐下。 “沒,”她快速抬起臉,給尤悠一個靦腆的笑,“就是剛吃飽了飯,有點(diǎn)熱。” 其實(shí)吃了一個小時,桌上的飯菜早就冷了。尤悠去了趟廁所更沒食欲,一把推開面前的盤子,懶洋洋挑了眉:“哦,那你繼續(xù)?!?/br> “我已經(jīng)吃好了,先走?” 李云翕:“嗯!” 尤悠站起身,瞥了眼擺放位置不一樣的手機(jī),眼神一閃。 她抓起手機(jī),似笑非笑地看著悶頭喝湯的人:“哎,動了我手機(jī)?” 李云翕渾身一僵,沒說話。三秒后,她彎著一雙圓眼睛,笑得十分甜美:“嗯,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了。我看你好久不來,電話又很急就給你接了?!?/br> 反正只要打開手機(jī)就能看到通話記錄,她故意瞞著或者騙人除了做丑也沒什么用,李云翕覺得,自己此時大方承認(rèn)會更顯得心中坦蕩,也更得人信任。 尤悠冷冷地盯著她,沒說話。 李云翕臉很僵硬,但直直地跟尤悠對視。 半晌,尤悠輕嘖了一聲,什么也沒說,走了。 回去房間,畫了個非人類所能繪畫出來的復(fù)雜‘毛線團(tuán)’后,一個安全截屏就跳到了眼前。尤悠翻了翻手機(jī)里其他東西,發(fā)現(xiàn)一個不久前的韓長知的通話記錄。捏著下巴考慮一秒后,她隨手就將手機(jī)扔床上。 將臟衣服扔進(jìn)簍子,尤悠笑了笑,沒什么所謂,既然失策地讓女主接到韓長知的電話,那除了補(bǔ)救多說無益。 舒服地洗了個澡,換了身清涼的睡衣,尤悠趴在床上給韓長知回?fù)堋?/br> 不過響了三下,對方掛掉。 尤悠她眨巴了下眼睛,一連回了他三個電話,然而都被迅速按掛了。職場尤悠是很熟的,響幾下就掛,若不是在午休睡覺,那就應(yīng)該是在開會了。想著自己晚上還有場戲,尤悠也不跟他耗,將手機(jī)丟一邊,干脆睡起午覺來。 直到許久,迷迷蒙蒙中,手機(jī)開始瘋狂響個不停。 尤悠迷迷糊糊摸過來接,火氣上涌:“誰!” 韓長知其實(shí)也很忙,要不是看在一連三個電話似乎很急,他也懶得打過來:“是我?!?/br> “你誰!” 起床氣犯病中,尤悠基本六親不認(rèn)。 這時候也甭管是誰了,祖宗都壓不下她的火氣,“今天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我會讓你清楚知道打擾我睡覺的代價!” “哦?” 韓長知一邊翻著文件一邊道,“你要給我什么代價?” 清冷低沉的聲音像初冬化雪的溪水,尤悠埋在枕頭里的臉皺了皺,意識漸漸清醒。她瞄了眼手機(jī)屏上的名字,眼一閃,徹底清醒了。漫不經(jīng)心地抓了把頭發(fā),她慢悠悠坐起身,眼里的幽光明明滅滅:“韓長知,你要知道,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韓長知翻頁的手一頓,冷不丁聽樂了。 “你準(zhǔn)備讓我怎么還?” “敢擾人美夢,那等著勞資‘日日三更半夜的報(bào)復(fù)電話’回報(bào)!” “哦,那可真可怕。” 他放下筆,眸色中映著落地窗外的天,似乎染了絲笑意。 “你是不是笑了?” 電話那邊的女人一聲冷哼:“你笑什么!” 韓長知一愣,意外的敏銳呢…… 聽筒里蠻橫又意外耿直的女聲傳達(dá)出主人nongnong的不解加不愉,他緩緩靠向椅背,一直深鎖的眉頭漸漸松開:“我有笑?” 他單手支著下巴,眼里笑意深了些:“要被報(bào)復(fù)的是我,你覺得我該笑?” “切!你不就是覺得勞資的報(bào)復(fù)幼稚嘛!” 即便不見人,光聽聲音,韓長知也能想象出電話那邊的女人昂著頭一臉鄙視的鮮活樣子。就聽她開口繼續(xù),繼續(xù)拿自己那一套簡單粗暴的真理橫沖直闖:“既然你如此鄙視我,那,是時候用行動證明我的實(shí)力了!” “我尤悠,從來都一擊必中。” 韓長知:“哦,那我等著?!?/br> 韓boss原本以為尤悠是開玩笑。畢竟,他也就不小心中午打了個不合時宜的電話,吵了她一回。后面你來我往的斗嘴,也不過成年人的幾句口頭調(diào)笑。誰知,尤悠這女人就是個蛇精病。 接下來一個月,他感受到了來自起床氣的詛咒。 尤悠每個三到五天不等的時間,在凌晨一點(diǎn)到兩點(diǎn)之間,不定時地給韓boss打sao擾電話,差點(diǎn)將他給刺激的神經(jīng)衰弱!拉黑也沒用,對方總會有辦法繼續(xù)鬧。 這日夜里,實(shí)在受不了的韓boss,連夜飛來了片場。 他握著被設(shè)定了定時撥號的水果機(jī),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某女套房的床邊,盯著床上那睡得昏天暗地的臭女人恨不得一口咬死:就沒見過這么幼稚的女人!! ☆、第81章 (四)第四穿 作為一個折磨了別人一個月的神經(jīng)衰弱的魂淡,有什么資格呼呼大睡? 盯著雷打不動的某個女人,手指指節(jié)捏的咔咔響。 陰沉著臉獨(dú)自氣了半天,韓長知到底沒忍住,沖上去一把捏住了人家的鼻子不讓她呼吸。素來老成持重風(fēng)雅清貴的韓boss,難得沒儀態(tài)地蹲趴在床邊,看死閉著眼臉憋通紅的尤悠掙扎著爪子亂舞笑得一臉得意:哼!我睡不好,你也別想睡?。?/br> 尤悠睡得沉,胡亂做著夢。 夢里,她莫名其妙地被人投進(jìn)湖里。 洶涌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涌來,灌入她的眼耳口鼻。尤悠奮力地掙扎,想要張口呼救又擔(dān)心水涌入口中,想要劃水逃脫卻怎么也躲不開。強(qiáng)烈的窒息感從心口蔓延,她用盡全力的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尤悠:“…………” 罪惡之手的手指還在她的鼻子上,空氣中一陣死寂。 尤悠惡狠狠地仇視著笑成一朵花的男人,渾身的魔氣都快要實(shí)質(zhì)化:“……你!干!嘛!”他媽的,下一秒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勞資打得你跪下叫爸爸!! boss君一朵花的笑容頓了頓,略顯尷尬地收起了手。 撓了撓鼻子,韓長知被她凌冽的眼刀掃得悻悻。這么幼稚的報(bào)復(fù)行為,他也是人生第一次。不過,臉皮厚是成功商人的必修技能。即便尤悠此時視線都灼燙如激光,韓boss依舊一派風(fēng)輕云淡的淡定:“咳咳,你說干嘛?!?/br> 尤悠火了,一摔枕頭就想打人。 然而,在對方舉起一個時常半夜撥號的神經(jīng)質(zhì)水果手機(jī)后,攻擊角度迅速偏離了進(jìn)攻路線。 韓長知緩緩站直了身體,高大的影子投下來,將床上人完全籠罩在他身影之下。他單手插著兜,一臉淡然地向某個女人興師問罪:“有句話說的對,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你三更半夜sao擾我的時候,就該料到今后會有此報(bào)應(yīng)。” ……說報(bào)應(yīng),好像也太言重了。 尤悠靈光一閃,回憶起某些畫面,突然有些心虛。 “你一個大男人跟我計(jì)較好意思?”她嘴里咕嚕著,聲音不高不低剛好韓長知能聽得到。 果然高大的身子幾不可見地一僵,尤悠眼里暗芒一閃,緩緩爬出了他投放在她身上的巨大陰影。隨手開了床頭的燈,尤某人干脆叉著腰站起了身,就這么站在床沿邊居高臨下地盯著下首站著風(fēng)塵仆仆的男人。 韓長知生的高,尤悠這樣,剛好可以平視他的眼睛。 雙方,氣勢相當(dāng)。 尤悠白眼一翻,十分不要臉地左顧而言他:“boss你日理萬機(jī),那么多大業(yè)務(wù)要做,大半夜飛來算賬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韓長知靜靜地盯著她眼睛,眼波幽暗微蕩。 “哦,原來這樣算小題大做啊,”男人煞有介事地點(diǎn)了頭,“那我們來做一個不小題大做的算術(shù)題。唔,我擾了你一次好眠,你還了我九個半夜來電。按照這個比率來算,我是不是該不小題大做地還你八十一個半夜來電?” 尤悠臉一僵,沒說話。 于是,一男一女又開始無聲地對峙。 許久之后,某女疑心地觀察男人的臉色:“你……認(rèn)真的?” “嗯?”韓長知提起大長腿,緩緩靠近床邊,“我看著不認(rèn)真?” 強(qiáng)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尤悠頓了頓,白眼:“切~” 她不屑地退后了一點(diǎn)點(diǎn),退開一個舒適的距離,“你個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的資產(chǎn)階級剝削者,半夜不睡覺給我打sao擾電話實(shí)際?” “我個資產(chǎn)階級剝削者有的是錢,”韓長知幽幽地垂下了眼簾,就著床邊,隨便挑了個空位直接爬上了床。抬臉間,他一臉又困又氣的糾結(jié)表情,盯著同樣打哈欠的尤悠,“這點(diǎn)小事,奴役無產(chǎn)階級勞動者不是很輕松?” “你幼稚不幼稚???” “你都親自干了,給立了個如此良心的好榜樣,”他往尤悠腳邊一躺,仰著腦袋看站著的女人,“親身示范的你覺得幼稚?” “呵呵,小女不才,今年二十二,”論起嘴炮,尤悠呵呵冷笑,她自問打遍天下無敵手,“韓先生,請問今年貴庚?!?/br> “在下不才,今年十八?!?/br> 尤悠沒想到正經(jīng)人突然不要臉,噎住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真誠?!?/br> “不巧,我最不缺的就是真誠?!?/br> 尤悠:“…………” 瑪?shù)?,嘴炮遇上高手了?/br> 長夜漫漫,困頓的眼皮子墜墜的,撐著眼皮的尤悠,大腦漸漸跟瞌睡蟲相親相愛。無心戀戰(zhàn)的她,用力揉了下眼,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很多時候,比起女人可以小心眼,男人一定要有胸襟?!?/br> 韓boss是跟她杠上了。 他似乎憋了一口惡氣一定要出,明明眼皮子一啟一合的也困得要死,還偏偏就要拖著尤悠來互相傷害:“哈~胸襟是對正常人有的,唔,某些欠收拾的人若是不一次將她收拾得怕了,某些歪風(fēng)氣焰啊,定會不自覺瘋漲?!?/br> 尤悠:“……所以呢?” “你想怎樣?” 鳩占鵲巢的男人支著腦袋,懶懶地一挑眉:“不怎樣,你給我站到墻角去?!?/br> 尤悠一激靈,怒了。 她腰一叉,冷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