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尤悠趁機含住他的唇,細弱的聲音搭著纖弱的眉眼更顯文弱無辜:“到底是停下還是不停下?。柯牪欢?!” 宋衍喉結抖得厲害,說不出話。 反正都到了這一步,尤悠干脆裝傻到底。柔弱的面容上委委屈屈的,大大的桃花眼水靈靈的,一副不懂事就是被書本給迷惑了的單純樣兒。對著宋衍的耳朵就呵氣如蘭道:“不管了,書上就這樣的……” 嘟囔的話全灌進宋衍耳中,他果然不掙扎了。 情/事上新婦不懂,他再怎么樣也沒什么好羞恥的。 宋衍到底是男人,有了尤悠珠玉在前,他立即就學了去。兩人你來我往的,算是勉強達成和諧。最后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和諧(對宋衍來說是的)。 翻云覆雨,一直折騰到三更,食髓知味的宋衍方才罷休。 新少夫人入門第一夜,楓林苑的下人們接連送了四次熱水,一早傳遍了帝師府。 宋大夫人早起聽了消息,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新婦這般得力,我兒用不了幾年就能將趙家那人給忘到天邊去!” 主人家心情好,下頭人立即笑著附和。 宋大夫人身邊得力的李嬤嬤一邊給她攏頭發(fā)一邊道:“可不是!咱太太的眼睛可利著呢,新夫人保準挑的好。聽說脾性好著呢,定能與大少爺和和美美的。不說旁的,說不定來年就能給夫人生個大胖孫子吶!” 宋大夫人捂著嘴,笑拍了李嬤嬤一下:“你這老貨,慣會哄人!” “不說了!”宋大夫人捏著帕子起身,笑瞇瞇的,“我先去給老太太請安。你叫人去楓林苑說一聲,叫媳婦兒莫多禮,多睡一會兒無礙?!?/br> 于是,尤悠與宋衍兩人,一覺睡到了日曬三竿。 綁著腰封的宋衍臉色很難看,自律了這些年,第一回睡到這個時候??善沉搜勰沁呥€在瞇著眼打哈欠的新婦,他那一對耳尖又紅了。 惱怒又無所適從。 李嬤嬤掐著點兒地過來,笑瞇瞇地道了聲少夫人,將元帕裝進盒子走了。 宋衍的臉漲得通紅,見尤悠梳妝完畢,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尤悠閉著眼窩在凳子上,肚子里咕咕地叫:“雙喜,好餓啊,有吃的沒?” 雙喜昨晚回來的晚,今早是跟清歡一起進的內室。她起先沒發(fā)現(xiàn),等給自家姑娘梳洗的空檔兒,冷不丁瞄到了清歡看姑爺那眼神就沉下了臉。不過當著姑爺?shù)拿鎯核矝]敢擠兌清歡,只暗暗記在了心里。 心里存了事兒的雙喜反應慢了一拍,還沒回話,那邊出了門的宋衍又返回來:“都這是時辰了你還想用早膳?要長輩們等你么?” 尤悠懵了瞬,腦子清醒了。 艸!她特么的在古代來著! 于是,盡全力壓制著體內要造反的瞌睡蟲的尤悠,盡力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起身。宋衍瞧得無語,無聲地一哼,丟了句‘跟上’轉身又出了門。 尤悠邁著酸痛的腿,跌跌撞撞地跟著。 宋衍走了幾步,見那人還沒跟上來,立即又是一聲冷哼。 他幾大步回來,沒好氣地扯著尤悠的胳膊。見那雙秋水的眸子懵懵懂懂地看著自己,宋衍神色寡淡道:“等你走,天黑也去不了福祿苑?!?/br> 尤悠打了個哈氣,文弱的聲音沙啞又軟綿:“哦。” 細軟的嗓音入了耳鼓,宋衍不知想了什么,頓時跟燙手山芋似得扔了掌心的軟糯。他喉結動了動,默默將手背到了身后。在新婦一臉呆傻的表情中昂起了下巴,然后,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快走。” 說罷,率先走在了前頭。 背著身后的那只手不停地蜷了又展,展了又蜷,掌心那股子軟糯之感揮之不去。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宋衍抿著唇模模糊糊地想:或許,新婦也沒那么討厭。 ☆、第102章 (五)第五穿 兩人前后腳進了福祿苑,宋家的長輩們一早就在此候著了。因先前宋大夫人早早說了些,在場親眷都是寬和人,善意地笑笑沒多怪罪。 尤悠宋衍兩人急急忙忙過來,長輩們臉色都還不錯。 新婦入門第二天,敬茶。 下人很有眼色地給兩人的膝前放了兩塊軟墊,尤悠見宋衍撩開下擺筆直地跪下,眨了眨眼睛也跟著跪下。福祿苑的丫鬟適時奉上熱茶,就在尤悠順手能拿到的地兒。 對此一竅不通的尤悠端過茶盞,突然愣住了。 宋衍眼角余光一直留意著她,見狀頓時蹙了眉。想著新婦于規(guī)矩上糊涂,只得干干咳了聲,帶著她一起敬茶。 宋大爺與宋大夫人并排坐著,笑瞇瞇地打量著兒子兒媳。 宋大夫人向來是喜歡溫婉的女子的,看著清清雅雅的尤悠是越看越順眼。押了口新媳婦茶,見宋大爺遞了個紅包后,忙不迭叫李嬤嬤將自己準備的改口禮給遞了過去——一個古樸雅致的白玉鐲子。 為表對新婦的滿意,宋大夫人更是親自執(zhí)了尤悠的手給她套上。 尤悠的腕子上一沉,那玉質細膩的鐲子便滑了下去。她晃了晃腕子還未有其他動作,旁邊看到鐲子的宋衍臉色立即難看起來。 “悠悠啊,這是我們宋家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當初你祖母傳給我,今兒個我將它戴在你的手上,”宋大夫人瞥見兒子那臉色,憋了一口氣的非要表明態(tài)度,“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宋家認可的嫡長孫媳婦,鐲子你可得收好咯!” 尤悠微仰著臉,嗓音細細地道了謝。 宋衍將這婆媳和睦的畫面收入眼底,只覺得刺得他眼底生疼。當初嬌嬌入門的時候,母親何曾這般和藹過?! 這么一想,原本還算明朗的心情頓時就抑郁了。 宋大夫人看他這模樣更氣了!那個趙嬌嬌到底哪里好?又刁又蠻的,還自作聰明的厲害,何德何能得她優(yōu)秀的兒子這般心愛? 宋大夫人心里不忿,低眸瞥了眼下首眼神單純的新媳婦,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罷了,新媳婦才進門第二日,兒子跟姓趙的到底兩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能消耗干凈的。她輕輕拍了拍尤悠的手,以后,還是多多幫襯著新媳婦吧…… 拉拉雜雜地認了一圈宋家親眷,宋大夫人憐惜著尤悠昨夜辛苦,將兩人打發(fā)回去休息了。 兩人剛一邁出園子,宋衍便丟下尤悠一個人先走了。 只聽見耳邊的衣袂磨搓聲唰地一過,宋衍便走了個沒影兒。 尤悠愣了愣,半餉翻了個白眼,走就走,誰稀罕??!不樂意受他那身的低氣壓啊,尤悠撥了撥白玉鐲子,領著雙喜慢悠悠地往楓林苑走。 宋府占地十分廣,她一邊散漫地走著一邊回憶起書中的情景:原本宋衍沒那么大反應她還沒意識到,這么一表現(xiàn)她就想起來了。這個鐲子,應該就是那趙嬌嬌千方百計要回去的那個定情信物了。 說起來在原著中,這玩意兒明明是趙嬌嬌當初耍脾氣自己褪下來的,后來又那諸多做派,弄得像原主故意偷了屬于她的東西一般。 作態(tài),著實可笑! 尤悠摸了摸鐲子:這玩意兒戴著挺累贅,雖然很漂亮,她不見得真喜歡。但既然到了她手中,那便是她的東西,誰敢搶就別怪她會剁了那人的手~~ 悠悠哉哉地回到楓林苑,與清歡同是宋衍貼身丫鬟的玉硯才露第一次面。 作為一等丫頭,玉硯長得自然不輸清歡,可以說比清歡更精致。此時,她正一身青色一等丫鬟服,窈窕的身段站姿矜持有禮。嘴角噙笑,盈盈地立在門邊。見著尤悠與雙喜回來,遠遠的就是一個恭敬的福禮。 抬眼間眼神清正,不卑不亢:“奴婢玉硯,見過少夫人?!?/br> 尤悠瞥了她一眼,意外覺得順眼。雙喜見狀,立即上前扶起她:“玉硯姑娘怎地這個時辰候在門邊?是有何事?” 玉硯半垂著眼簾,不敢直視尤悠的面容。 眼角的余光瞥見新女主人眉宇松散,似乎并不反感她,心里暗暗驚詫了下。轉瞬斂下神色,恭敬道:“是方才夫人身邊的李嬤嬤來過一趟,請您和大少爺中午過去榮華苑用膳。奴婢想著少夫人早膳未用,便在此候著您的吩咐。” 尤悠點了點頭:“你管著小廚房?” “是的,”玉硯又福了一個禮,態(tài)度坦坦蕩蕩的,“少夫人昨日才到,楓林苑各職還得您來定。在您定下之前,主子便讓奴婢暫時管著小廚房。” “嗯,”餓的有些久反而沒了饑餓感,久違的瞌睡蟲又蠢蠢欲動。尤悠踏進正屋的門,懶洋洋的,“時辰已經(jīng)這般晚了,你且上些清淡的來?!?/br> “是?!?/br> 雙喜跟在尤悠身后,見她要走,像是想起什么來突然開口問:“玉硯姑娘,少夫人回來這許久怎地不見清歡姑娘?難道這個時辰她不在楓林苑?” 玉硯的背脊突地一僵,有些尷尬。見新少夫人也順著那雙喜姑娘的問話看過來,她不好撒謊便含含糊糊的道:“許是有事吧,清歡,唔,去了前院……” “哦?” 尤悠想起那眼神高傲的清歡,似笑非笑道:“她去前院做什么?” 玉硯的臉唰地就白了。 清歡的心思,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玉硯哪里會不知道??伤兆允莿褚矂襁^了,對方就是不聽,還連帶著一起倒了霉。如今清歡還一意孤行地往主子身邊湊,玉硯只覺得煩躁不已:“少夫人見諒,清歡走的急,奴婢也不清楚緣由?!?/br> “哦?!?/br> 尤悠意味不明的一聲,玉硯心里更暗恨清歡不自愛,面上只能扛著裝作不知:“粥食好克化,奴婢給少夫人準備雞絲粥可好?” “方才李嬤嬤說話時,清歡可是還在?” 玉硯:“……” 尤悠頓時了然了,也懶得為難玉硯,揮了揮手就讓她退下。 玉硯出了正屋,緩緩吁出一口氣。若清歡還執(zhí)迷不悟,那今后她就自己一個人自求多福吧。不要怪她不念舊情,她對她的情分,早在前少夫人那里就用光了。這么想著,玉硯踏出正屋的腳步也輕了起來。 ************ 宋衍從見著那玉鐲,就滿心里覺得憤怒又難過。 當初嬌嬌是他的原配時母親不將手鐲給她,現(xiàn)如今竟給了繼室!宋衍心中暗惱,原本他與嬌嬌就聚少離多,自己母親時常從中這么一參合,難怪嬌嬌會一氣之下與他和離。淡粉的薄唇抿了唇,宋衍更煩悶了。 溫柔嫻雅的母親對嬌嬌,未免過分了。 這么一想,難免對母親生了點怨,于是連帶著,宋衍臉宋大夫人選的新婦尤悠也覺得見之郁燥了起來。他深深吐出一口郁氣,心里明白自己若是遷怒,未免不講道理。 不愿欺負弱女子,可又覺得心中意難平,宋衍左思右想只得避開。 悶著頭一路走,很快出了二門,到了外院。 外院也沒其他消遣。順著長廊一拐就直接進了書房。他取下書架上幾本孤本,想著讀些書冷靜冷靜。這么靜下心讀,倒是沒那么悶了。 又過了一刻鐘,郁燥的心情漸漸平和。 片刻之后,告知了書童來意的清歡,立在外院的書房門外。 她一早打聽到自家少爺出了福祿苑就丟下新少夫人一個人去了外院,一顆本就覬覦的心頓時蠢蠢欲動了起來。新少夫人不得少爺歡心,前少夫人自請和離,哪里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時機?這不李嬤嬤一走,她便壓制著雀躍的心奔來了前院。 清歡是清楚自家少爺讀書時喜靜的規(guī)矩,所以,耐著性子靜靜地等候傳喚。 可等了一會兒,不見里面人動靜,到底著了急。書房是重地,清歡知道規(guī)矩不敢亂闖,只立在臺階下面輕聲細語地喚著屋內的人:“少爺?少爺?” “何事?” 許久,里面終于有了聲響。清凌凌的男聲如玉石相擊,清歡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熱了起來。她捏著嗓子,甜膩道:“李嬤嬤方才來傳話,說是夫人請您與少夫人去榮華苑用午膳。” 宋衍眉眼不動,翻了一頁:“知道了?!?/br> “少爺,少爺!您早上出門著急,早膳還沒用上呢,”清歡聽著里面人又靜下來,似乎沒了說話的興致,頓時有些著急地道,“奴婢親手做了些墊肚子的糕點,您好歹墊一墊,莫傷了身子啊……” “墊什么?” “墊肚子……”話一出口,清歡猛然意識到聲音不對,頭一扭,礙眼的新少夫人正站在她的身后,清歡嗓子抖了抖,結巴了,“少,少夫人!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