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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魚吃大鱔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回到家里,宣沖還沒回來,宣統(tǒng)與宛氏也不在家,問了管家才知道去了宣老太太住的宅子。

    宣凝敏銳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管家在宣家待了幾十年,很多事都不被避諱:“聽說北邊來人了?!?/br>
    宣凝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轉(zhuǎn)身要往外走,回頭見端靜站在原地,沖她招手道:“你也來?!?/br>
    宣老太太的老宅子掛了個“明心居”的牌匾,據(jù)說是宣老太爺在世時起的。因為老太太的閨名里帶“心”。

    端靜常來,明顯覺得此次氣氛不同。仆人一樣晃來晃去,卻帶著幾分警惕。

    他們來到正堂,幾個忠仆守在偏房門口,見他們來,向里面通報了一聲,過了會兒門才打開。宣凝帶著端靜進(jìn)屋,剛進(jìn)了門檻,就覺得站不下腳了。

    里面的人委實(shí)多了些。

    端靜被宣凝擋住了視野,只好踮起腳,攀著他的肩膀往里看。一人身姿偉岸,背光而坐,頗有氣吞山河之勢,可惜狼狽地吊著胳膊,破壞了畫面。她眨眨眼睛,看清楚來人的面貌,驚訝道:“抄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周末可能不更。

    ☆、小鎮(zhèn)不太平(九)

    ……

    和宣家人嘮嗑半天才緩和下來的關(guān)系一下回到原點(diǎn)。

    延王爺胸口郁氣凝結(jié),簡直要吐出一口血來。

    宣家這邊卻暗暗地豎拇指。

    宣家人從來忠而不愚?;实酆Φ盟麄冏孀诨鶚I(yè)盡毀,宣準(zhǔn)還差點(diǎn)死在半路上,想說幾句好話就當(dāng)一切沒有發(fā)生過?呵呵。是王爺真的很天真很無邪,還是當(dāng)他們真的很天真很無邪?

    “你可以稱本王為延王爺?!毖油鯛斢采殉鲆荒樞?。

    端靜眉頭一皺:“是抄家不夠,還要人命嗎?”

    延王爺繼續(xù)“笑”:“延續(xù)的延。”

    端靜說:“抄家一次還不夠,追到這里繼續(xù)?”

    延王爺笑不下去了:“其實(shí)我來是替皇兄向諸位道歉的?!?/br>
    端靜小聲地問隔著兩個人的宛氏:“抄家的那些東西還回來了嗎?”滿屋皆寂中,聲音小而清晰。

    延王爺一口血含在嘴里,欲吐不吐,半晌才說:“我今日來,除了致歉之外,還有事相托。”

    宣統(tǒng)立馬說:“草民年事已高,病痛纏身,力有不逮。”

    延王爺?shù)芍劬Γ何疫€沒說什么事。

    宣統(tǒng)滿臉鎮(zhèn)定:別說。

    延王爺深吸了口氣道:“韜王勾結(jié)瓦靼,興兵造反。京城已破!”

    滿座皆驚。

    端靜脫口:“這么快?”

    延王爺目光一厲:“什么意思?難道你早有所料?”

    端靜大咧咧地點(diǎn)頭:“皇帝這么昏聵,被造反是早晚的事吧?!?/br>
    事實(shí)證明一切,竟無言以對。

    “你是不是也被皇帝難看掉了?”

    延王爺下意識道:“還沒有?!?/br>
    ……

    眾人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延王爺無語:他剛才用了“還”?

    其他人用眼神點(diǎn)頭。

    延王爺轉(zhuǎn)移話題:“在皇兄面前構(gòu)陷你的人,就是韜王。皇兄知道真相之后,悔不當(dāng)初。若非他在移駕時受了傷,一定親自賠罪。如今,天下陷于韜王之手,萬民陷于水深火熱,還請將軍出山相助?!闭f著,竟是起身拜倒。

    只是屋子太小,動作太大,他一拜,其他人只好后退兩步,看上去倒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宣統(tǒng)看著他的頭頂,慢吞吞地道:“王爺客氣,草民戴罪之身,是流放于此,不是歸隱山林,不敢當(dāng)‘出山’二字?!?/br>
    延王爺心很塞。有個做事不靠譜的哥哥,從小到大一直在擦屁股、背鍋、擦屁股、背鍋……以前還好,皇兄靠山大,擦背的時候也挺直腰板,這次太離譜,彎著腰也擦不干凈。

    “韜王為人多疑,若他執(zhí)掌江山,我與皇兄固然性命不保,宣家也難逃一劫。于公于私,將軍都不能袖手旁觀啊?!彼ба溃瑴?zhǔn)備跪下去,被宣統(tǒng)托住了。

    宣統(tǒng)捧著他的雙手,真心誠意地說:“地方太小,王爺就不要為難我們了?!睕]看到端靜和宣凝已經(jīng)被擠到門外去了嗎?

    聽到延王爺?shù)亩飬s不是這么個意思。

    當(dāng)了半輩子的王爺,當(dāng)然想不到以自己的尊貴身份,對方不給跪是嫌占地方。

    他立刻從懷里掏出圣旨,宣府全家赦免,宣統(tǒng)封定國公,領(lǐng)兵馬大元帥,掌北疆宣家軍,為表誠意,虎符也給了。

    宣統(tǒng)推辭了一會兒,實(shí)在推不掉,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來。

    看他手下圣旨,延王爺才算松了口氣。

    宣家人以王爺舟車勞頓,不敢驚擾為名,前呼后擁地將他送到了當(dāng)?shù)匾患移瓶蜅?,留下兩個仆人聽用,自己又回到這間小屋開家庭會議。

    宣老太太說:“這是機(jī)會。”

    一句話定下了宣家未來的走向。

    宣家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宣府百年基業(yè)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于一旦。在這里落地生根重新積累起一份家業(yè),是不得已的路,有更好的路自然要走更好的路。何況,皇帝將他們抄家流放,禍害一家,可韜王勾結(jié)瓦靼,禍害一國。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對比一下,也只能是皇帝了。

    宣繡說:“就擔(dān)心皇帝過河拆橋?!?/br>
    宣統(tǒng)說:“沒關(guān)系,我們這次牢牢地把持兵權(quán)?!?/br>
    吃過一次虧,還指望他像上次這么老老實(shí)實(shí)地指望皇帝開天眼?開玩笑,他連心眼都不長!

    宣凈說:“二叔名為兵馬大元帥,卻只得了北疆軍的虎符?;实埏@然還在忌憚我們?!?/br>
    宣凝說:“說明皇帝的腦子還在我們的意料之中?!?/br>
    他們商量了半天,一致決定出山可以,但這次他們不要做忠臣了,要做權(quán)臣。

    曾經(jīng)傻傻的他們,已經(jīng)被皇帝掐死在流放的途中了……

    討論完畢,宣統(tǒng)還特意問端靜有什么想法。

    端靜想了想說:“不知道我爹怎么樣了?!?/br>
    宣家人:“……”

    差點(diǎn)忘記端靜還有個爹在京城。自從見過她師公之后,就以為親家在衡山,原來是錯覺。

    宣凝立刻派仆人去客棧向延王爺打聽消息。

    端靜說:“他不是在睡覺?”

    宣凝理直氣壯地說:“國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王爺一定睡不著!”

    睡得迷迷糊糊的延王爺被親信叫起來回答問題。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說:“禮部侍郎叫什么名字啊?”

    仆人愣住。

    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

    仆人回去問宣凝。

    宣凝與端靜又大眼瞪小眼地看半天。

    宣凝忍不住捏端靜的臉:“連你爹的名字都不記得?”

    端靜很無辜:“見面就喊爹啊。誰見了爹喊名字的?”

    宣凝:“……”

    “你知道你爹叫什么嗎?”

    “宣統(tǒng)?!?/br>
    “你怎么知道的?”好神奇!

    “……”宣凝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知道爹的名字。

    他說:“我娘說的。”

    端靜說:“我娘很早就過世了。”

    “旁人也會提到?!?/br>
    “我從小就跟著師公住在道觀里?!?/br>
    “難道你師公也沒又提到過?”

    “混蛋、負(fù)心漢、偽君子、小白臉……”

    “……”

    仆人到客?;卦挘骸靶蒸~,長得白白凈凈,有幾分姿色的?!?/br>
    延王爺:“……”

    要是他回答了,不就說明他認(rèn)為這個官員有幾分姿色?

    可問題是,他還真的想起了這么一號人。

    “魚玉春?”

    ☆、小鎮(zhèn)不太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