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江宴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吻著她的發(fā)頂柔聲說:“什么都別想,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懂嗎?” 他越深情,她越害怕,怕這刻的情深不渝,總敵不過那些埋伏在歲月里的劍刃,她突然想哭,連聲音都在抖:“江宴,你會是個有底線的人嗎?” 他看不懂她的恐懼從何而來,只是覺得心疼,專心吻著她的眉心到眼睫,又貼著她的臉頰低聲說:“我現(xiàn)在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你?!?/br> 她怔怔地抬頭看他,眼皮他親的發(fā)紅,眸間的水霧悠悠蕩蕩,神情慌亂的像個害怕失去的孩子,然后吸了吸鼻子說:“那你守好你的底線,可千萬別丟了?!?/br> 他輕輕笑了聲,扯開她的領(lǐng)口頭往下埋:“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永遠有底線。” 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卻在一個個不斷深入的親吻中沉淪,身體比思想誠實,隨著他的唇舌游走處,所有的渴望都被勾出,迫不及待地與他纏綿、交融,當被填滿的那刻,忍不住抬頭咬住他的肩,心慌地想要留住些什么,他的血他的rou,在她體內(nèi)生長的根蔓,心里有個小人在對不知何方的神佛祈求:不要變故,不要分開,只要把這一刻再留久一點…… 第二天,夏念一大早就要趕去片場拍戲,原本想讓江宴再多睡會兒,誰知剛一起身他就被驚醒,扯住她的胳膊往下拉,嗓音還有些慵懶:“準備偷偷摸摸逃走啊,又不是偷情?!?/br> 她一陣無語,又在他額上響亮地親了口說:“滿意了吧?!?/br> 他瞇著眼笑,坐起伸了個懶腰:“中午接你一起吃飯?” “嗯?!彼吺置δ_亂地穿著衣服邊應(yīng)著,突然又想起:“你說會呆兩天,到底是來干嘛的?” 他穿衣服的動作似乎停了停,然后輕描淡寫地說:“沒什么,就是影視城擴建的事,主要是為了陪你?!?/br> 她輕哼一聲,拉下衣對著他撇嘴:“商人說的話不能信?!?/br> 下一秒又被他用力扯到懷里,在她耳邊磨了磨牙:“那你老公的話能不能信?!?/br> “去你的!”她掙扎著跑出來,走到門邊還不忘了吩咐:“冰箱里還有菜,你自己做點吃的?!比缓筇嶂哟颐Φ爻隽碎T。 這口吻和場景,像極了妻子對丈夫日常的叮囑,他忍不住笑起來,下了床點上根煙,掀開窗簾默默看著她的身影跑遠。 輕輕吐出口煙圈,又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電話,他的表情終于一點點冷了下來。 秦風(fēng)第106場第一鏡 秦王大步走進鄭姬的房里,并不說話只是吩咐人上來酒菜痛飲,鄭姬把哇哇大哭的扶蘇交由奶媽安撫,然后跪坐在一旁,安靜地服侍著他。直到爵底無數(shù)次被飲盡,他才抬起通紅的雙眸,用極其諷刺地口吻說:“你知道嗎?孤王有了個弟弟。” 趙太后日日與嫪毐私通導(dǎo)致有孕,她為了怕惹人懷疑避居行宮,兩人卻從不收斂,太后終于生下孩子,嫪毐在雍城的勢力也越來越大。他握著酒杯冷笑起來,這就是他的母親,他的親人,荒yin地依附于野心勃勃的男人,令他日日如履薄冰,親眼看著一個個恥辱發(fā)生。 終于,他伏在案上睡去,鄭姬捏著衣袖,俯身替他擦去臉上的污跡,一滴淚落在他的衣領(lǐng)上,順著紋路滲進布料。她該怎么告訴他,她進宮里的第二個月,趙太后曾經(jīng)派人來找過她,來人什么也沒說,只是帶來了她家鄉(xiāng)弟弟的一根手指,從此以后,她只能被太后cao縱,成為她的眼線傳遞秦王的消息。 幸好秦王生性多疑,從不會和她多說政事上的安排,可她再明白不過,當他知曉了真相,一定不會再容忍她留在世上。那時年幼的扶蘇該怎么在這宮中立足。 她低下頭,手指留戀地沿著他的眉眼滑過,眼淚再也忍不住撲撲而落。這男人向來孤傲、自負,當他好不容易學(xué)著去相信和愛一個人,卻要面對殘忍的背叛,到時他會如何自處。她不怕死,她怕他會傷心。 “卡,這條過了!” 隨著導(dǎo)演這聲喊,全場都放松下來,夏念哭得鼻頭都發(fā)紅,狼狽地用衣袖遮著臉往后跑,楊慕則望著她的背影,沖王逸聳了聳肩: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入戲這么深過了。 夏念獨自坐在化妝室,過了很久才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對著鏡子卸去幾乎哭花的眼妝,心里卻燃起了個念頭:她不能再這么等下去,她必須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首先,需要找到一個人! 第二天,片場遺失了一批拷貝,雖然不是很重要的內(nèi)容,但劇組還是報了警,畢竟對于《秦風(fēng)》這樣的大制作來說,事先任何的泄密都可能對票房產(chǎn)生影響,而他們經(jīng)不起失敗。 在警察例行的問詢中,有那天最晚離開的工作人員,說在倉庫旁看到黑影,只有一個人,但是身手矯健,還沒看清就從眼前飛快晃過去。然后他們在倉庫門口看到一個標記,是紅色的鋸齒,上面好像還劃了個交叉的形狀。 他說完這句話時,不遠處一個專心忙碌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在那工作人員給警方畫出的圖形上飛快瞥了眼。 可遺失拷貝并不是那天最令劇組頭疼的事,而是到了中午,女主角還沒出現(xiàn)。夏念從進組以來一向勤勉,向來只會早到不會遲到,更沒發(fā)生過這種不交代一聲直接玩失蹤的事。王逸焦急地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氣得把劇本狠狠砸在監(jiān)視器上。 時間走到了下午,王逸基本已經(jīng)認命,既然沒有女一,就把后面幾場戲提到今天來拍,也能剛好撐到收工。可他不知道,在這片場里,有人已經(jīng)比他更沉不住氣。 火紅的晚霞燒上天際,那個遺失拷貝的倉庫旁站了個人影,約莫40歲上下,穿著不起眼的休閑服,他的身份是劇組的一名場記??删驮谒J真尋找著之前聽見的那個標記時,突然聽見旁邊傳來輕輕的一聲:“方教官。” 他扶在墻上的手猛地一抖,然后頭也不不回地往外走,可夏念已經(jīng)先一步攔在了他面前,目光堅定地盯著他:“那時我的衣服被人做了記號,我就懷疑過你其實就在劇組里,既然服裝組在取那件衣服的時候沒有問題,就一定是在現(xiàn)場被做了手腳。而那次的布景事故,唯一有能力在最后留下記號的也只有場記組。所以,我故意拿走一些沒用的拷貝,然后在倉庫留下求救的記號,畢竟我是你的學(xué)生,你就算再狠心,也不會明知我可能處在危險里也不搭救?!?/br> 她看見面前那人的表情從抗拒到平靜,終于露出她所熟悉的那種目光,聲音有點哽咽說:“可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又為什么一直不愿意聯(lián)系我?” 方教官輕輕嘆了口氣:“偽裝,做臥底必須有的偽裝技能。我雖然沒聯(lián)系過你,可我一直在你不遠處看著你,以你不知道的身份?!?/br> “可你從來沒教過我偽裝?”他只是任由她在娛樂圈里闖蕩,只給一個模糊的目標,甚至不施以任何援手。 方教官低下頭,聲音越來越輕:“因為我從來沒指望你查出些什么,你只是我放出去的餌,這個任務(wù)一直是由我在暗中完成?!?/br> 作者有話要說: 祝各位寶寶們六一節(jié)快樂!發(fā)紅包你們過節(jié)去muamuamua ☆、第60章 夏念張了張嘴, 聲音有點發(fā)緊:“我不懂……什么叫放出去的餌……” 方教官看著她因困惑而擰緊的眉心, 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領(lǐng)著她走到偏僻地方,在四周降下的黑暗里點燃根煙說:“其實,以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單獨應(yīng)付這么大的任務(wù),所以我把你放在娛樂圈, 開始就是想讓你自己去闖,而且,越高調(diào)越好。那些人知道我們派人進來,所以必須有人能引走所有明面上的關(guān)注……” 夏念歪頭看著他, 眸光漸漸變得潮濕:“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被主動放棄的, 我一直在找的,只是根本不存在的目標?!庇谑撬P(guān)于任務(wù)的所有努力都變得像個笑話。 “是的,我從沒指望你能找到線索,你的作用不在這里,可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事實上,敦煌那件事之后, 有些人注意到了你的身份, 我都暗中替你處理了。”方教官深吸了口煙, 垂眸說:“一旦這個任務(wù)完成,我對你的承諾還是有效,所以,我也并沒有欺騙你?!?/br> 夏念攥緊了拳,久久沒有接話, 然后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捋到腦后,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夏念,你還記得你在警校學(xué)過的第一課是什么嗎?”方教官點著煙灰,突然提高了聲音。 夏念眼眶發(fā)紅,腳下立正,聲音洪亮:“是服從!” 方教官踩熄香煙,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派你來做這個任務(wù)嗎,在你們那期學(xué)生里,你是信念最堅定的一個,我看得出,你是真的想當警察,想撲滅罪惡,為正義伸張?!?/br> 夏念用衣袖擦了把臉,表情倔強地咬著唇,方教官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時沒法接受這件事,可是你要明白,查黑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完成任務(wù)就必須有人犧牲,更何況……你也談不上犧牲……”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曖昧,夏念騰地轉(zhuǎn)身,咬字強硬:“我沒有違反守則暴露我的身份,至于我和什么人戀愛,和任務(wù)無關(guān)?!?/br> “包括和調(diào)查對象談戀愛嗎?” 她被噎了下,又抬起下巴堅定地說:“他做的事很干凈,至少我沒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br> 方教官挑了挑嘴角,目光冷冷落在她臉上:“是嗎?你真的確信他沒問題?那你為什么那么急著想見我?!?/br> 她再度語塞,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方教官嘆了口氣:“你是我的學(xué)生,難道我會看不懂你。既然你已經(jīng)找到我,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段時間確實查到些東西:第一,劇組里有人和黑幫有聯(lián)系,很可能想破壞這部電影的拍攝或上映。第二,江宴身上藏著件事,你現(xiàn)在身份特殊,所以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所有情況,但是你得幫我找個人?!?/br> 夏念皺起眉,“等等,你說劇組有人和黑幫有聯(lián)系,想破壞拍攝,那不就說明江宴和黑幫沒關(guān)系?!?/br> 方教官冷笑一聲:“你果然還是經(jīng)驗太淺,無緣無故,他們?yōu)槭裁匆槍λ顿Y的電影,我不想排除內(nèi)訌的可能?!?/br> 她不想去深究這種可能,直接問出下個問題:“你要我查什么人?” “一個叫馮威的人?!?/br> 夏念心里涌上一陣驚濤,可很快被她刻意壓下,絲毫也沒泄露出來。 “這個人非常關(guān)鍵,他身上有些重要線索,可我們找不到他,有可能是被江宴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只有你能幫我們。”見夏念低著頭不回話,他又接著說:“你現(xiàn)在的身份,我不會強迫你去做什么,但是你好好想下進警校時發(fā)過的誓言,還有你從小到大的信念,到底能不能容忍你的枕邊人在暗地里做出些作jian犯科的事。” 風(fēng)聲呼嘯拍打著耳膜,夏念收起冰涼的指尖,輕聲說:“好,等我查出這個人在哪兒,你要告訴我關(guān)于他的所有事?!?/br> 當她推開家門,鼻子里迅速鉆進一股香味,江宴翹著腿坐在餐桌旁,抬頭看見她,又瞥了眼時間說:“回來的這么晚,菜都要涼了?!?/br> 夏念突然很想笑,江宴說出這樣的臺詞實在是太滑稽了,可心底那塊石頭很快又壓了上來,于是那笑容只留了一瞬,就垂下頭邊走到廚房洗手邊說:“誰讓你等我的,都說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br> 可手還沒縮回來,就被人從后面抱住,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貼在耳邊說:“專門為你做的,當然要等你。” 夏念的心猛抽了抽,裝作如無其事地關(guān)了水龍頭,又故意把手上的水往他衣服上蹭著撒嬌說:“快吃飯吧,肚子好餓?!?/br> 幸好他沒看出異樣,只拉著她往桌邊走,飯桌上菜色豐富,她卻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問:“你什么時候走?” 江宴一挑眉:“你很想我走嗎?” 她心虛地笑:“誰說的,我這是舍不得,所以要問清楚,再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br> 明知道她是胡說八道,他也覺得滿意,往她碗里夾了塊魚說:“明天下午走,你明天的戲到幾點?!?/br> 誰知對面卻突然沉默了下來,夏念用牙齒一下下磨著筷子尖,眸光黯淡又亮起,然后抬頭說:“我明天不想去片場了?!?/br> “哦?”這對江宴來說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你不是說什么都不能影響你拍戲嗎?” 她的手伸過來,描摹著他寬大的骨節(jié)直至掌心:“江宴,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后,有好多戀人該做的事都沒做過。” “是啊,光顧著上床了?!彼硭斎坏亟恿司洌缓笫中木捅缓莺萜税?,于是忍著笑問:“你都想做什么?” 夏念眨了眨眼,掰著手指數(shù):“比如說一起看電影,一起照相,一起去海邊……”她一口氣數(shù)完十幾樣才停下來,歪著腦袋思考還有沒有說漏了的。 江宴一直帶笑聽著,她很少會展露出這樣浪漫的少女心性,于是他一樣樣用心記好,又柔聲問:“你最想做什么,我明天陪你完成,剩下的咱們一件件來?!?/br> 夏念的心情急轉(zhuǎn)直下:他們還有時間一樣樣來嗎?甩了甩頭,拋開這個不吉利的念頭,滿懷期待地說:“我想看電影?!焙蛻偃耸滞鲜忠黄鹂措娪?,吃著同一桶爆米花,在黑暗里偷偷交換一個甜蜜的吻……這一直是她少女時代對約會的美好構(gòu)想。 可是以他們現(xiàn)在的曝光度,實在是不適合一起出現(xiàn)在電影院這種公開場合,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她感到有點泄氣,頭向下垂著,可很快又被他輕輕托住了下巴,承諾般的聲音就響在耳邊:“好,我明天陪你去,電影由你選?!?/br> 第二天,夏念才真正明白電影由她選的意思:整間影院全被他包下,所有放映廳只為她待命,等待著挑選。 她覺得這實在太過興師動眾,可又忍不住感到新奇有趣,于是隨便選了部正在熱映的超級英雄大片,拉著他的手就往里走。 “等等?!彼叩讲惋媴^(qū)打了一桶爆米花過來:她想要的,樣樣都得做足。 夏念看著他抱著爆米花朝她走來的模樣,高大英挺,令人著迷,奶油的清香從空氣直接跳到胃里,涌出滿滿的甜意。 那天的電影內(nèi)容她已經(jīng)記不太清,大概是爛俗的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可她歪頭靠在他懷里,津津有味地吃著他遞過來的爆米花,在熒幕里各種追車、爆炸場面里,一直咧著嘴發(fā)笑。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掐了把鼓起的臉:“有這么好笑嗎?” 她往嘴里投了顆爆米花,繼續(xù)傻呵呵的發(fā)樂。如果可以,她很想給這一幕拍張照:他們就像一對再尋常不過的戀人,做著所有情侶都習(xí)以為常的約會,卻是她生命里足以稱得上美好的一個瞬間,直到許多年后都念念不忘。 這時,電影演到主角被反派美女誘惑,撲倒在床上熱吻的場景,夏念正看的起勁,眼前的畫面突然被遮住… 他用大手擋在她眼前,聲音笑著在她耳邊調(diào)侃:“少兒不宜?!?/br> “神經(jīng)病啊!”她不滿地去扒他的手,卻被他逮在懷里不斷遮住,正氣得想要抗議,他已經(jīng)靠在她耳邊用氣聲說:噓,我要親你了。 在電影震耳欲聾的音效聲中,她收到他的一個吻。在被遮出的一方黑暗中,有他溫柔的親昵為她指引。 電影散了場,夏念挽著他的手從空蕩蕩的出口走出來,遺憾地撇了撇嘴說:“可惜旁邊沒有討論電影的人,少了點氣氛?!?/br> 江宴戳著她的額頭罵:“貪心不足!” 她捂著額頭嘿嘿發(fā)笑,江宴打開手機,看了眼來電信息,然后沖她笑了笑,走遠去回電話。 夏念默默看著他,等他回來以后依舊帶著笑問:“你要回去了嗎?” “嗯?!苯绨咽謾C收回去,摟住她的肩說:“我先送你回去?!?/br> 車開到夏念家樓下,她拉開車門走下去說:“不用送我上去了,你有事就趕緊去辦?!?/br> 江宴看了眼表,戀戀不舍地拉了把她的指尖,叮囑道:“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開?!?/br> 夏念點頭沖車窗里揮手,然后背著手看著車開遠,然后腳步轉(zhuǎn)到停車場,拉開一輛車坐上去。 這是她讓方教官替她弄得一輛車,她確定江宴這次來一定不光是為了自己,今天下午一定還有別的安排。于是剛剛偷偷打開了他的定位,開車一路跟著。直到看見江宴的車遠遠停下,她生怕被發(fā)現(xiàn),把車停在隱蔽處,盯著他走進一棟私房,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出來。 她沒有繼續(xù)跟下去,只是透過車窗看著江宴的車離開,然后才鎖上車往那棟房旁邊走。 剛走了一半,就看見一個大約30歲的高瘦男人走出來扔垃圾,他似乎很不習(xí)慣外面的光亮,迎著風(fēng)縮了縮脖子,就趕緊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