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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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gww歡迎您(19) 夜幕降臨。 一行人中央搭著火堆, 四周靜悄悄的。 火堆時不時迸出幾點火星,燒的漆黑的碳木發(fā)出吡剝的脆響, 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恐怖。這地方十分荒涼,平時多是鏢師護(hù)送,即便如此也少有人經(jīng)過。而現(xiàn)在坦然悠哉的幾人,完全仗著藝高人膽大。 道長斂眉垂首, 道姑欲言又止??粗麄冞@樣糾結(jié)的樣子, 匡擾深感有趣, 心笑自己怎么也沾染上青行燈好看熱鬧的習(xí)慣,他唇角一翹, 仰頭望向一旁的樹。 大天狗倚坐在高高的枝椏上,一手搭在曲起的一條腿上, 另一條腿自然的垂下,漆色的羽翼隱在夜色中, 有一種朦朧的神秘感。匡擾這個角度, 正好能看到他偶爾晃了晃腳尖。 這是棵古樹, 又高又粗, 枝椏上倚坐的大天狗也只有不大的影子, 匡擾靜靜收回目光。注視著火堆的目光倒映一抹紅色, 火焰被虛化了邊緣,柔和了色澤,匡擾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迷蒙,實際他只是在發(fā)呆且思考一些不重要的事——恩…仿佛只有第一次抱在懷里的團(tuán)子的大小,有些…可愛。 ‘你剛才看著我, 在想什么?’ 腦海中冒出一句篤定的話,匡擾頓時失笑,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樣子。 純陽的那對同門依舊在糾結(jié)不知如何開口,這面匡擾和大天狗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開始聊天。 ‘為什么想和他們一起走?’ ‘恩…居然被看出來了?’ ‘…如果你不想,還有誰能逼你?!’那聲音似乎含著一絲絲咬牙切齒。不過因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底,匡擾并沒能看到大天狗的表情。 心中有些可惜,口中卻馬上說著:‘好好,我認(rèn)真回答?!?/br> ‘這兩人是打定主意想要跟著我們了。無論我們說什么都是沒用的。我不想打亂原本的節(jié)奏,就干脆帶著他們吧。’ ‘因為懷疑身份,所以跟著我們?’大天狗對這種做法有些驚異,也有些不屑。 ‘重要的不是我的身份,’ 余光掃過兩個純陽,匡擾慢慢閉上了雙眼‘重要的是理由。對我們的懷疑,是一個能讓他們放下其他輿論立場的理由,不用分開,不用戰(zhàn)斗,和平共處的理由?!?/br> 這一夜恐怕就匡擾睡得最舒服,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熄滅的火堆,也照出了兩個純陽泛青的眼眶。 匡擾是在一片劍弩拔張的氣氛中清醒過來的。 兩個純陽間之間更僵了,他們站開的很遠(yuǎn),手都搭在武器旁,不發(fā)一言,也不看對方,但渾身繃緊,警惕的只要有一絲異動就會立即行動。按理說這樣的氣氛匡擾早醒了,不過當(dāng)他視線一掃,就找到了原因,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流動著薄薄的氣流,隔絕了環(huán)境,同時,也隔絕了空氣中血的味道。 有人受傷了?還是,出什么事了? 詢問的望向大天狗,很快,大天狗講述了前因后果。 原來半夜果然有心懷不軌之人,意圖敲暈幾人搶劫財物糧食。那幾人本就是難民,走投無路了才打起這主意。道長見狀,念及他們本就可憐且沒下狠手只是想搶糧食財物,便想要放了他們,可道姑不由分說直接殺了他們。 這幾個難民都是生活在底層的無辜百姓,在這個混亂年代只為謀生從未傷人性命,所以道長也不愿再追究??傻拦貌煌J(rèn)為雖然未傷人性命,可奪取他人財物糧食,也等同間接害人。她說:如果搶的是他人救命的錢財和糧食呢? 這就是矛盾的沖突。 無論從哪個人角度來看,似乎做法都是正確的。 惡人谷,浩氣盟啊。 “走吧?!笔虑橐呀?jīng)結(jié)束,再多說也沒有必要,匡擾率先起身,那二人也沉默的跟上。 這次行路腳程極快,就像是在較勁,兩個純陽速度不分上下,反倒是匡擾和大天狗跟在他們身后。不久,他們就看到一個小村落,惡人道姑在那遇到一個熟人,于是隊伍變?yōu)榱宋迦恕?/br> 多一人加入,氣氛活躍了不少,新加入的是個長相憨厚的漢子,穿著就和普通百姓一樣,性格十分豪爽,很對道長的胃口??飻_和大天狗則沒有那么熱絡(luò),只是常常含笑著看他們說笑,自己又悄無聲息的默默交流。 大抵是靠近了長安,即將進(jìn)入了戰(zhàn)亂的中心,流民越來越多,氛圍也開始低沉。 戰(zhàn)爭最苦的永遠(yuǎn)是百姓。一雙雙麻木的眼神,佝僂的身影,孩子的哭鬧,即便是身為妖怪的大天狗,都皺著眉。 “前方就是長安啦,從城郊開始就有大批狼牙軍橫行搜查,咱們最好把衣服都換了?!毙录尤氲臐h子低聲說道,像是怕嚇到不遠(yuǎn)處緩慢走動的流民。 “一定要換嗎?”道長問,視線隨著沿途的流民們移動,當(dāng)他看到幾個年幼的孩子們抱著父母痛哭時,不忍的別開目光。 “世道不同了,尤其咱們幾個,身份太多,太顯眼了?!睗h子笑笑。 道長默默接過漢子手中的衣服。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他們這隊組合太過引人注目,現(xiàn)在的天下的局勢大亂,在他走出門派的時候,就有師兄弟告誡他現(xiàn)在純陽宮受到狼牙軍的嚴(yán)密監(jiān)控,避嫌是很有必要的。 漢子又將衣服遞給匡擾和大天狗時,他們拒絕了。 匡擾有一套可以變換外觀的裝備,大天狗則直接隱去了身形。 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換好衣服,他們終于踏入了長安范圍。 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場景,便沖擊著讓人忍不住拔劍。 狼牙軍嬉笑著踢打著狼狽的青年人,年輕的女子被按在地上哭泣掙扎,滿地血跡滿地狼藉,年邁的老人邊哀嚎著邊抱著狼牙軍的腿試圖阻止他們,卻被一腳踢開。 匡擾眼神暗了暗。這是似曾相識的一幕。不同的是當(dāng)年一方是非人類,現(xiàn)在兩方都同為人。 “雜碎們!”漢子啐了一口,道姑沉下眉頭,幾乎同一時間,道長拔劍便是一個兩儀。 出乎意料的,這個兩儀在半路被攔?。∫坏赖鄣牧鑵杽庵苯訉⑵鋼羲?,電光火石之間,一個人影閃現(xiàn),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他是向著狼牙軍躍過去的,卻在落地的一瞬間扭身背對他們,反手拋出大把的沙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細(xì)沙中銀色的寒光一閃而過。 準(zhǔn)頭力道,還有靈敏的動作反應(yīng),都非一般人!幾個狼牙軍只意識到有人來到身前,剛抬頭還沒看清楚發(fā)生的情況,就捂著眼睛倒在地上嚎叫著翻滾。從他們手指的縫隙中露出來的,赫然是幾根銀針。 耳朵捕獲輕輕的腳步聲,匡擾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場有組織的行動,他挑眉。下一秒,從一旁躥出八.九個人將被打的難民扶走,而后兩個平民裝束的人快步走向翻滾的狼牙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狼牙軍站了起來,如同提線人偶一般渾渾噩噩的走了。 這幫人那得手后毫不遲疑,領(lǐng)頭的黑衣人沖向匡擾等人的方向,如同一陣風(fēng)掠過:“快走!”她說。 聲音清麗卻被刻意壓著,是個女子??? 幾人迅速跟上。 撤開不知道有多遠(yuǎn)的距離,只能知道完全聽不到身后的聲音,那人才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拉開黑色的面罩,面容秀麗,眉眼溫婉。她抬手行禮:“在下七秀弟子,剛才情況危機(jī),不得已打斷大俠的招式,還望見諒?!?/br> 從她的后續(xù)行為及語氣內(nèi)容就知道這不會是敵人,幾人也表現(xiàn)的很放松。道長回禮:“在下純陽宮弟子,聽聞長安戰(zhàn)亂,這才來到此地…” 那七秀女子點點頭,也不等其他人繼續(xù)介紹,就直接打斷道長的話徑直說道:“因為還有急事,我就長話短說,眼下長安附近都是狼牙軍的駐扎,各位救人時最好不要暴露自己門派身份,不要和狼牙軍正面對上,現(xiàn)如今局勢復(fù)雜,雖然表面涇渭分明,互不相干,卻只是苦于沒有借口,狼牙軍一直暗地收集情報想對我們出手。為了各自門派同伴們的安全,為了能留在這里幫助更多人,請大家能忍則忍,切忌正面對抗!” “保重?!逼咝闩诱f完也不等幾人回應(yīng)轉(zhuǎn)身便走,乍一看上去有些不禮貌,甚至還與一般江南水鄉(xiāng)溫婉女子氣質(zhì)相差甚遠(yuǎn),但那種雷厲風(fēng)行的態(tài)度,急躁和迫切的語氣,讓人明白她的確迫上眉結(jié)。 “連自己門派的身份都不能暴露?。 睗h子嘀咕了一聲。 這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先前不曾注意的細(xì)節(jié)。 “說來,我記得進(jìn)入長安之前還見到不少各自門派的弟子,可進(jìn)來后…” “除了剛才的,就沒有見到過別人。” “形式不太樂觀啊?!钡拦猛蛑車?,有些憂慮。她早就知道這里情況不太好,但沒想到安祿山的勢力野心已經(jīng)大到這種地步,各大門派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原本只是出于謹(jǐn)慎,出于不想引人注目的目的,沒想到卻正好符合長安的局勢。” 漢子嘆了口氣:“暫不想那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說,無論看到什么,都得忍耐,為了你們門派其余弟子的安危,為了不給狼牙軍對你們出手的借口,也為了,不被通緝能夠留下來?” “看起來是的?!钡拦媚氐狞c頭。 “路上殺的那幾個難民,想要搶劫我們的難民,師姐你還記得嗎?”道長忽然問。 “恩?” “你說他們間接害了人命,所以必須死,而狼牙軍呢?他們不止害了一條,可現(xiàn)在只能選擇忍耐?!钡篱L其實并沒針鋒相對,他只是平靜的說出來,既對著道姑說,也對自己說。 道姑卻是愣了愣,然后無奈的笑了笑,自嘲道:“想不到我惡人谷常稱自在逍遙,如今也無法逍遙了。” 幾人頓時沉默下來。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做法。但對大唐的感情,已經(jīng)刻入了每個大唐俠士的靈魂。 以道法入武學(xué),以清修塑心性。修武先修心,方成純陽之道,這是進(jìn)入門派第一天的宣言。而現(xiàn)在,明知道那些人對百姓造成了巨大的災(zāi)難,欺凌,甚至迫殺,自己卻不能堂堂正正的出手。恨大唐的軟弱,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一種壓抑的氣氛將他們徹底籠罩。 匡擾打破了這種沉默。 “既然如此,就做我們能做的事情吧?!?/br> 幾人聞言,望向他。 “看他們的樣子,明顯這種活動不止一次了,長安應(yīng)該有各個門派聚集起來的小組織,她既說狼牙軍是暗地研究,那證明他們還沒捉住把柄,只要表面順從,不主動與他們發(fā)生沖突,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活動。那么,我們能做的就有很多?!?/br> “很多!” 匡擾笑了笑,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折扇隨意點了點掌心:“老實說我只是來尋友人的,對你們的情況并不關(guān)心。不過眼下的情況,也不由得我意愿。狼牙軍無時無刻不在盯梢,我又不屬于你們?nèi)魏伍T派,一旦出了問題,百口莫辯,只能暫時找個清閑的地方,開個小醫(yī)館。忘了說,我的友人,來自萬花?!?/br> “萬花的友人?那你的醫(yī)術(shù)豈不是也很好?!”漢子一喜。 “略通一二,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萬花的醫(yī)者?!?/br> 聽到此話,道姑卻是一愣:“你不是對藥理并不熟練,醫(yī)術(shù)來自那個舉著蒲公英的少女嗎?” “看來你已經(jīng)見過云水,知道我不是投靠狼牙軍刺探中原機(jī)密的可疑人了?”匡擾反問。 道姑對上匡擾洞察的目光,頓時一噎。 第69章 gww歡迎您(20) 雖然一開始匡擾告訴大天狗純陽二人只將他們作為一個理由, 但后來他漸漸開始懷疑這個道姑可能與云水關(guān)系熟稔,因為在相處過程中她實在是太放松了, 甚至可以說信任。反而是道長在一些有關(guān)大唐的消息上會多少忌憚防著匡擾。那才是對一個身份不明的異族人該有的態(tài)度。 知道匡擾并不擅醫(yī),只是擁有治療的式神的人并不多,云水算一個,且因云水擅醫(yī), 因此匡擾多次請教向她請教, 討論, 云水對匡擾有幾斤幾兩十分清楚,匡擾也自信已經(jīng)得到云水的信任。 現(xiàn)在道姑的一席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道姑認(rèn)識云水,并且十分熟悉信賴。前一段時間二人應(yīng)該見過面或是通過信, 云水已經(jīng)將匡擾的部分消息透告訴了道姑。 對于匡擾的反問,道姑本想說是, 可一看到道長的目光, 嘴邊的話一轉(zhuǎn):“難道你要找的友人就是云水?她可不好找, 我已經(jīng)很久沒能聯(lián)系她了?!?/br> “那我便在這里開著醫(yī)館等她吧。世道戰(zhàn)亂, 找人不易, 長安是戰(zhàn)亂的中心, 以她的性格,總會來的?!?/br> 說做就做,式神很快找了一處破敗的院子,看樣子是長安城破時被人拋棄,里面的東西早就掃蕩一空, 庭院破敗,大門都沒了。然而這些對于匡擾來說都算不上什么麻煩。式神們行動,很快收拾好,置辦了必備品,這里,已經(jīng)可以住人了。 因為還沒有做出決定,三人便選擇先跟著匡擾,暫時住下。 雖說這里已經(jīng)是狼牙軍的地盤,但安祿山最終的目的是稱帝,所以盡管為非作歹欺壓百姓,好歹還不至于成為空城。一些交易的,娛樂的場所都還在,各種店面,醫(yī)館,茶館,供權(quán)貴消費(fèi)的地方,還是不少。 有了住的地方,有了流通的商業(yè),藥品器材,醫(yī)館很快開起來,意料之內(nèi)的很受歡迎,因為對難民免費(fèi),也因為醫(yī)術(shù)高超。 其實匡擾并沒有云水那般精通,他只學(xué)習(xí)了部分,不過萬花是遠(yuǎn)近聞名的醫(yī)谷,即便只教了部分,都涵蓋很多原理和藥學(xué),這些知識點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只要耐心細(xì)細(xì)琢磨,總能入門。且他在銀魂的世界對簡易的包扎,快速的處理十分拿手,可以救急,還有一件他終于達(dá)成的事—— 自從能夠運(yùn)用部分大天狗的能力后他就開始研究,是不是所有的式神能力都能為他所借用呢?答案是可以,他已經(jīng)能用一些r卡式神的部分能力了。雖然非常耗費(fèi)靈力。 這樣的小醫(yī)館很快在流民中聲名遠(yuǎn)播,而因為道長和道姑的關(guān)系,惡人谷和浩氣盟的俠士們慢慢成為了常客,漸漸的很多大門派的弟子也將這里當(dāng)成一個駐地,探討一些事,偶爾還會當(dāng)成避難的地方。 匡擾越發(fā)體會到一些事,這些人的決心,對國家的熱愛,對百姓的關(guān)懷。雖然皇帝輕信小人,jian臣當(dāng)?shù)?,百姓苦不堪言,但這是大唐,是他們生活的大唐,無數(shù)百姓的大唐,絕不能覆滅。不止那些名門大派,各個階層,各個職位??飻_救過一個儒生,手無寸鐵之列,被狼牙軍折騰的奄奄一息,依舊目光決絕。 我輩讀書人,自是應(yīng)該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狼牙軍來醫(yī)館突襲過幾次,可每次都失望而歸,又無法奈何匡擾,最后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